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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逆不平等性”分析*

2018-01-26

教学与研究 2018年2期
关键词:全球化一带一带一路

自2008年经济危机爆发以来,全球经济发展停滞,恢复乏力,1990—2008年间,全球贸易年均增速约7%,2009—2015年降至约3%,且从2013年以来,全球贸易增速已经连续4年低于3%。*参见《世界贸易连续5年低于世界生产增长速度》,http://finance.huanqiu.com/roll/2017-01/9906065.html.面对全球经济的持续衰退,“逆全球化”浪潮再次抬头,世界各国也纷纷采取贸易保护主义政策以维持本土经济的发展。在这样的背景下,习近平主席于2013年9月和10月出访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期间,先后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简称“一带一路”)的重大倡议,旨在促进经济要素有序自由流动、资源高效配置和市场深度融合,推动沿线各国实现经济政策协调,开展更大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区域合作,共同打造开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区域经济合作架构。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在短短几年就取得了明显成效,根据“一带一路”贸易合作大数据报告(2017)显示,2016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总额为9 535.9亿美元,占中国与全球贸易额的25.7%;沿线国家对外贸易总额71 885.5亿美元,约占全球21.7%;沿线国家出口额占总比重从2011年的23.9%增长到2016年的27.8%*参见国家信息中心“一带一路”大数据中心、大连东北亚大数据中心、“一带一路”大数据技术有限公司、大连瀚闻资讯有限公司:《“一带一路”贸易合作大数据报告(2017)》。。根据中共十九大报告显示,自“一带一路”倡议建设以来,已经发起创办了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设立了丝路基金,举办了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二十国集团领导人杭州峰会、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会晤、亚信峰会等,进一步提高了我国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塑造力,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了新的重大贡献。

然而,我国在顺应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和社会信息化的发展潮流,致力于维护全球自由贸易体系和开放型世界经济的过程中,却不得不面对来自国际社会的质疑。诸如国际社会持怀疑态度者担心中国以“一带一路”建设为工具,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简称“亚投行”,AIIB)、丝路基金为手段称霸世界,推行“新殖民主义”。[1]2017年5月美国《纽约时报》中文网以“中国式新殖民主义”为题发布系列报道,将中国企业在纳米比亚的投资和建设类比美国二战后的“马歇尔计划”。*参见https://cn.nytimes.com/china/20170504/is-china-the-worlds-new-colonial-power-part1/-part2/-part3.中国学者以美国《华盛顿邮报》的相关报道作为分析对象,通过三维分析框架分析得出美国主流媒体认为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更多是充满了“新殖民主义”色彩,其目的在于势力范围的扩张和自然资源的攫取。[2]

自国际社会对“一带一路”倡议质疑以来,我国理论界从多个层面进行了回应。

有些学者从国际贸易角度提出,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有助于促进全球经济要素的自由流动、资源的高效配置和市场的高度融合,减弱各个国家之间的贸易壁垒,提高贸易的强度和密集度,最终提升各个国家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中的竞争力,促进各沿线国家的可持续发展。[3][4][5][6][7][8][9][10][11]有些学者从国际投资角度分析,认为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有助于促进沿线各国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沿线各国的基础设施质量以及信息技术水平,不断激发和释放沿线国家在经济贸易领域的增长潜能。[3][11][12][13]有些学者认为,从国际金融角度来看,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有助于促进国际多边金融机构的形成,提高各国金融发展水平,拓展融资渠道,降低各个国家的融资难度,分散融资风险,促进融资效率。[14]更多学者从一般意义上分析认为,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为一种互惠合作,是一种全新的发展机遇,是符合沿线国家利益的国际区域合作战略,是一种真正的“双赢”倡议合作伙伴关系。[15][16][17][18]

总之,通过对文献的整理与分析可以发现,有关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内含和意义等探索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尤其是在实际操作上的具体分析很丰富,但是,“一带一路”作为中国经济开放的重要发展战略,这一问题的研究仍有较大空间,从理论上对“一带一路”倡议做出较为深入的研究,特别是从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经济学视角的分析还不够,以致回应来自国际的所谓“中国威胁论”的力度也不大。诸如在世界许多国家纷纷“逆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国为什么要推行“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中国在实施“一带一路”倡议过程中,是否真的具有“新殖民主义”倾向?对于这类问题的回答不仅要有定量分析,更要有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系统研究。

一、全球化的关键问题不是“逆全球化”而是“逆不平等性”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国际分工的深化,经济全球化已经成为当前全球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的特征,也是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趋势,越来越多的国家主动或被动地参与到经济全球化中。[19]然而,经济全球化犹如一柄双刃剑,即在经济全球化不断深化的过程中,给广大发展中国家带来机遇的同时,也带来挑战。近年来,全球化过程中的确存在许多问题,诸如文化冲突、国家主权争端、贸易和投资壁垒等,但是,大多数问题都是各国在经济相互加强联系,相互不断融合过程中必然存在的摩擦与矛盾,这些问题都非根本性问题,在全球经济发展过程中都可以被不断消化、化解。其实,全球化过程中的根本问题是越来越交融发展的“不平等性”问题,这种“不平等性”在经济上主要表现为国际贸易“不平等性”、国际投资“不平等性”以及国际金融“不平等性”的相互交融,[20]并极大地威胁着各国的经济利益,影响全球经济的协调发展。习近平主席在世界经济论坛上演讲时指出:“全球最富有的1%人口拥有的财富量超过其余99%人口财富的总和,收入分配不平等、发展空间不平衡令人担忧。”*参见习近平:《共担时代责任,共促全球发展——在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 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n1/2017/0118/c1001-29030932.html.据澎湃新闻报道,从1980年到2015年,美国收入最低的20%底层家庭总收入占全部家庭总收入的比重从4.2%降至3.1%,收入最高的5%富裕家庭总收入占比则从16.5%飙升至22.1%。*参见《美国贫富差距不断扩大、收入不平等急速加剧》,http://edu.qq.com/a/20170115/010291.htm.说明当前全球的经济问题不是经济发展不发展的问题,而是经济平等不平等的问题。皮凯蒂更是利用300年左右的经验数据,充分证明除了欧美日英等发达国家的贫富差距在扩大,全球范围内各个国家普遍存在贫富差距扩大的趋势,“不平等性”问题已经成为世界性的大问题,亟须努力解决。[21](P241-484)

所以,我们认为,在全球经济发展过程中,各国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利益的非均等性,这种“不平等性”,不仅是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利益矛盾与对抗,还包括发达国家之间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与摩擦。

然而,这些问题的解决靠回避是没有出路的,也就是说“逆全球化”不能解决各国经济不均衡发展的问题,而应是在顺应全球经济发展背景下,抓住问题的根本实质,解决主要矛盾。为此,我们提出了当前全球经济发展的出路不应是“逆全球化”,而应是“逆不平等性”这一命题。

对于国际“不平等性”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马克思的国际价值理论,该理论认为商品交换扩展到国际环境中时,商品的价值则是由生产该商品的国际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来决定的,此时,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交换以国际价值为基础进行等价交换,当一国的国别价值低于国际价值时,该国可以从中获取超额剩余价值,这便形成了国际不平等交换。[22](P614)自马克思以来,经过“中心—外围理论”、“普雷维什—辛格假说”即“贸易条件恶化论”、“递增规模经济与南北不平等发展理论”、“不平等工资理论”、“依附理论”等之后,国内外学者对马克思主义国际不平等理论进行了新的探索。随着经济全球化程度不断加深,国际“不平等性”不仅仅体现在国际贸易领域,还体现在国际投资领域[23]和国际金融领域,[24][25]并且发展形成国际经济三大领域相互交融的“不平等性”。[20]国际“不平等性”可归纳为三种形式,“形式上的不平等性”、“本质上的不平等性”以及“形式和本质上的双重不平等性”,[26]其实质是超额剩余价值在国际间转移,强国侵占弱国的经济利益。

上述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经济学关于国际“不平等性”的理论,对于我们分析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根本目的与解决全球化的主要矛盾具有重要的指导价值。基于这一理论背景,我们才提出了中国的“一带一路”是“顺应全球化”,其主要目的不是实施“新殖民主义”,而是“逆不平等性”的重要命题,并以这样的理论框架来界定“逆不平等性”的内含与外延。

本文认为,所谓“逆不平等性”就是指,在顺应全球经济发展过程中,坚持抵抗、限制和约束超额剩余价值在全球各国之间逆向流转(即由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的、发达国家向更加发达的国家,以及不太发展的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流转)。“逆不平等性”既是同保护主义做斗争,也是同各种对立面做斗争,如反殖民反霸权的斗争的重要指导原则。

首先,“逆不平等性”中关于“抵抗不平等性”是指在全球经济发展过程中,要抵抗由于国际霸权主义所带来的“不平等性”问题,诸如发达国家依靠其霸权地位,通过制定不平等的游戏规则,在国际贸易、国际投资和国际金融等领域无偿占有弱国的剩余价值,使得国家之间的“不平等性”增大。为此,世界各国要在全球化过程中坚决反对国际霸权主义,以防止这种由于制度原因导致的国际“不平等性”。

其次,“逆不平等性”中关于“限制不平等性”是指在全球经济发展过程中,由于国际价值规律的作用,会出现强国更强,弱国更弱的趋势,从而,随着全球化的深化会逐步拉大国际间的“不平等性”。为此,要在全球化过程中,通过游戏规则的调整与改变来限制发达国家通过市场占有率以及价格优势来获取国际超额剩余价值的程度,以防止全球经济由于市场的不平等导致的过度两极分化。

再次,“逆不平等性”中关于“约束不平等性”是指在全球经济发展过程中由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科技进步方面的差异性,使得发达国家可以利用技术创新能力的优势成为高新技术垄断产业,获得较高的技术垄断价值。为此,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要通过技术支持和转移的制度创新以及技术补贴等方式来缩小国家之间的技术差异性,以防止技术的“不平等性”。

二、中国“一带一路”的“逆不平等性”制度设计与实施

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为解决当前世界和区域经济面临的“不平等性”问题担负着参与者、构建者和贡献者的多种角色。“一带一路”倡议所奉行的宗旨是共商合作大计、共建合作平台、共享合作成果,终极目标是打造利益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其要求始终不渝地走和平发展道路、奉行互利共赢的开发战略,坚持正确的义利观,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新安全观,谋求开发创新和包容互惠的发展,从而确保中国与沿线国家合作中享有平等性和主动权,推进沿线国家的共同发展与繁荣,来抵抗、抑制和约束强国对弱国利益的侵占,防止超额剩余价值在全球的逆向转移。所以,从这个意义上,中国“一带一路”是顺应经济全球化的“逆不平等性”发展战略,而不是推行“新殖民主义”。

首先,中国“一带一路”不是掠夺弱国的剩余价值,而是倡导贸易畅通、平等发展。

在经济全球化发展过程中,的确存在着强国掠夺弱国资源的问题,抑制了资源在全球的自由流动和配置,降低了资源配置效率;也存在强国与弱国合作时,在资金、技术和人力资本等方面附带着大量的不合理条件或协定等,以致弱国大量的超额剩余价值被转移到强国,从而加大了全球经济的“不平等性”。

而中国“一带一路”倡议致力于挖掘各方的潜力,将彼此的互补性结合起来。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我国作为一个大国,并没有掠夺沿线国家的资源,而是合理地配置各国的资源,不仅不会转移超额剩余价值,还有利于限制沿线国家在参与国际经济活动中超额剩余价值的逆向流转问题。主要表现在:中国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1)不采用低价掠夺等手段,为沿线国家提供不附带任何政治条件的援助;(2)实施积极的进出口政策,消除贸易壁垒和投资壁垒,提高贸易便利化和投资便利化程度,优化贸易结构;(3)帮助沿线国家加强贸易和投资的技术培训和人才培养。

一些经验数据也反映出中国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积极推动与沿线国家的贸易畅通建设,加强各国贸易的平等发展。由世界银行数据可知,中国的加权平均最惠国关税税率自2000年以来持续走低,尤其是在2014年降到最低点3.71%。根据商务部发布数据可知,2014—2016年间中国与沿线国家贸易总额约20万亿元人民币,增速高于全球平均水平;中国企业对沿线国家对外直接投资超过500亿美元;在沿线国家新签对外承包工程合同额3 049亿美元;先后在20个沿线国家建设了56个境外经贸合作区。*参见邹雅婷:《3年来中国与沿线国家贸易总额约20万亿元“一带一路”经贸合作结硕果》, 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gnxw/12674.htm.同时近年来,我国累计为沿线国家培养各类人才10万余名。*参见《我国累计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培养各类人才10万余名 留学生成“使者”》, 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7-05/12/c_129602212.htm.

这些政策的践行,帮助各国实现资源的优势互补,诸如沿线国家向中国提供原材料和能源支持,中国向沿线国家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帮助各国提高了自主生产的能力,形成了新的贸易关系,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全球化过程中的“不平等性”问题。

其次,中国“一带一路”不是转移剩余价值,而是注重设施联通,缩小各国经济发展的基础差异性。

在经济全球化发展过程中,由于发达国家是要通过资本输出或商品输出等方式获得更多的剩余价值,因此并不会重视对弱国的基础设施投资建设。诸如强国主要通过跨国公司形式,向弱国输出大量私有资本,大量地使用这些国家丰富的资源,却罕有投资对国家经济发展尤为重要的基础设施。

而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着重于融汇不同国家的利益,实现中国发展与世界发展的良性互动,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在“一带一路”过程中,不单单是商品输出和资本输出,更是全方位的投资建设,重视对沿线弱国的基础设施投资和建设,从根本上解决沿线弱国经济发展落后问题,使得这些国家在全球经济中更加强大而免受发达国家的盘剥。主要表现在:中国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1)共同推进国际核心通道建设;(2)共同推进口岸、港口以及航空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贸易和投资便利化;(3)共同推进电力、油、燃气等运输通道的建设,加强国际产能合作。

一些经验数据也可以证明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资本投资主要为基础设施投资。由商务部发布数据可知,2015年我国对沿线国家的FDI高达189.29亿美元,相比2000年增长了90.47%,其中投向交通运输、电力和通讯等项目的比重为61.7%。同年我国企业在“一带一路”相关的60个国家新签对外承包工程项目合同额926.4亿美元,占同期我国对外承包工程新签合同额的44.1%,其中电力工程建设占27.35%,交通运输建设占16.2%,房屋建筑项目占15.69%。*参见商务部:《中国对外投资合作发展报告(2016)》。据普华永道发布报告可知,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建项目投资总额约4 940亿美元,其中,中国占三分之一。*参见钱箐旎:《“一带一路”沿线基建项目去年投资总额近5 000亿美元》, https://www.yidaiyilu.gov.cn/jcsj/sjrw/7525.htm.同时“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反映目前我国与沿线国家已完成多项铁路、港口、电站、隧道等项目建设。

中国“一带一路”的这些战略实施,极大地促进了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以及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合作共赢,不仅没有无偿侵占这些国家的剩余价值,推行殖民主义,反而有助于这些国家在全球化过程中限制发达国家的利益掠夺。

再次,中国“一带一路”不是推行经济霸权,而是加强各国的合作共赢。

经济全球化发展过程中,一直存在强国通过其在国际经济活动中的话语权以及国际经济秩序和制度的制定权,对弱国实行霸权主义,不断扩大对弱国超额剩余价值占有的问题。诸如干涉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及其制定,增加贸易和投资壁垒;推行金融霸权,降低汇率成本,转移汇率风险;不断垄断技术,加强恶性竞争等。

而中国“一带一路”核心要义是发展、合作和共赢,不搞同盟、集体对抗和经济霸权。在“一带一路”过程中,始终坚持奉行“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充分尊重各国的主动选择,是开放、包容和共同参与的过程,有助于构建新的国际经济秩序,从而也为抵抗弱国在参与国际经济活动中剩余价值的逆向流转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基础。主要表现在:中国在“一带一路”过程中,(1)尊重沿线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干涉沿线国家的内政;(2)坚持遵循市场运行规律,绝不采取强取豪夺的方式;(3)坚持共同协商,与沿线国家共同协商制定双边或多边贸易和投资协定,共同协商缔结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

我们知道,在经济全球化发展过程中,“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国际经济中地位相对较低,对于金融制度和相关决定没有话语权,中国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尤其注重与沿线国家在制度方面的共商建设。中国提议创建“亚投行”、筹建中国—欧亚经济合作基金、自建丝路基金,为“一带一路”的发展提供保障。现有其他双边合作机制,如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上海合作组织(SCO)、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CSFTA)、博鳌论坛、国际论坛,以及其他亚洲合作平台等均帮助提高了沿线国家的国际影响力。同时,2016年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公告,取消投资额度限制,简化管理流程,加强信息监测等审慎管理;目前中国人民银行已与沿线超过21个国家和地区央行签署了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总规模超过万亿元。*参见陈果静:《金融合作网络正在形成 人民币国际化支持有力 打通资金通路服务“一带一路”》, 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gnxw/11745.htm.

我国通过以上战略的实施,有助于构建新的国际经济秩序,帮助沿线国家提升国际经济地位和国际影响力,减少制度因素对国际市场贸易和投资的干预,逐步抑制并缓解由此带来的超额剩余价值的不平等交换。

最后,大量数据也有力证明了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的确促进了沿线国家整体利益的增进,为发展中国家在全球化过程中抵制、限制、约束发达国家转移超额剩余价值,缩小国际“不平等性”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诸如自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已经有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对“一带一路”倡议积极响应,50多个国家签订了协议;*参见商务部:《引导、支持企业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gnxw/21247.htm.在1991—2016年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不同区域的平均年劳动生产率水平整体持续上涨,尤其在2009年经济危机之后,增速有所上升;*本文选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源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016年),共64个国家:东亚1国:蒙古;东南亚11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缅甸、泰国、老挝、柬埔寨、越南、文莱、菲律宾、东帝汶;南亚8国: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阿富汗、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尼泊尔、不丹;中亚5国: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西亚北非19国: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叙利亚、约旦、黎巴嫩、以色列、巴勒斯坦、沙特阿拉伯、也门、阿曼、阿联酋、卡塔尔、科威特、巴林、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埃及;中东欧20国:波兰、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黑山、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马其顿、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俄罗斯。将沿线64个国家划分为六大区域,每个区域数据值取该区域所有国家的算术平均数。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GDP增速平均为4.6%,超过全球平均水平3.1%;*参见钱箐旎:《“一带一路”沿线基建项目去年投资总额近5 000亿美元》,https://www.yidaiyilu.gov.cn/jcsj/sjrw/7525.htm.截至目前,中国企业先后在“一带一路”沿线20个国家建设了56个经贸合作区,涉及多个领域,累计投资超过185亿美元,为东道国创造了近11亿美元的税收和18万个就业岗位。*参见商务部综合司,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中国对外贸易形势报告(2017年春季)》。

当然,中国要实现“一带一路”的目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而是需要从贸易、投资、金融,甚至文化等全方位推进。当前我国“一带一路”倡议在意识、战略以及政策上已经具有“逆不平等性”倾向,但是存在主观性不强、战略目标不明确以及政策设计不具体等问题,因此在以后的发展进程中需重视以下方面:

第一,在中国“一带一路”发展理念上,要更加强化“逆不平等性”意识,而不是单纯的开放经济,参与全球化。我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肩负着共产主义全球化的奋斗目标,要加强并推广全球化过程中追求和平稳定、共同发展、互利共赢的思想。

第二,在中国“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上,要更加明确以“逆不平等性”为根本宗旨,所谓的合作共赢、共商共建、协调发展都是为了加强全球经济的平等性。我国要确保沿线国家在合作中享有平等性以及主动权,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建设。

第三,在中国“一带一路”具体政策上,要加强“逆不平等性”的具体制度的设计和机制的运行。我国要积极开展与沿线国家的磋商机制,构建双边或多边贸易和投资协定,深化多元投融资系统建设,加强金融监管制度建设,推动多层次文化、科技合作机制建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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