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一体 至情至圣
——音乐剧《汤显祖》艺术得失谈
2018-01-25花常青
花常青
(上海戏剧学院,上海 200072)
一、多元形象的复合
音乐剧《汤显祖》的创作者有意识将汤显祖设计成一位至情的圣者、浪漫的文人,同时又是一位清正的官员。他的形象是三者复合体。如此设计,使得人物真实、丰富而深刻。例如,他对爱情忠贞。他上京赶考,与妻分离,“临行意迟迟”,情动感叹:“十年天涯无音问,关山万里故人心”意求至死不渝;吴氏难产死后,他每年中秋“常想恩爱不尽,只盼来生重做夫妻”;他把爱情动作精神动力。考场失意,无缘高中,暗下决心:“娘子,你是我心中最贞洁的女神,心中的力量。我一生都会守住初心。”创作者设计情节,虽然殚精竭虑,但仍未能逃脱“俗套”的藩篱。汤显祖与吴氏的情爱纠葛近似仿化了苏轼与亡妻“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爱情。两段故事,同样感人至深。但创作者未能渲染出汤显祖爱情的独特性,削弱了爱情线索应有的艺术感染力。
剧中用了两段情节表现汤显祖的满腹经纶,才情横溢。例如,他填词度曲,创作《牡丹亭》,“令听者流泪,闻者动心,有情者肝肠寸裂”,“几令西厢减价”。又如,汤沈之争中,他坚决不为曲牌格律修改唱词,认为“不解词意,又怎能唱好”。笔者以为这两段情节设计还远不能让观众满足。创作者仅仅用侧面描写,表现人们为汤作品的倾倒,未能点出汤显祖创作时的艰辛以及作品的精妙之处。几笔蜻蜓点水式的概述,只浮光掠影般地在观众心中留下朦胧的印象。
同样在仕途官场方面,创作者给予的心思甚少。编剧在开展冲突时,技巧发生了偏差。汤显祖被贬南荒后,与他有着直接矛盾的曹大人远在京城,即使皇上下发的圣旨:开矿采金。也只能由太监完成,难以构成人物的正面冲突。没有人物的正面交锋,戏就冷场了。完全由汤显祖一个人唱独角戏,再怎么苦痛挣扎,也难以打动人心。
二、表演火候未到
而《汤显祖》中,演员的表演同样乏善可陈。尽管我们能够感觉到男女主人公表演时的投入,竭尽全力想把一些复杂的情愫诠释到位,但用力过猛,往往导致矫枉过正,显得做作矫饰。据悉,《汤显祖》主要演员都是上海音乐学院学生。因而,表演实践经验不够,分寸感把握欠火候也在意料之中了。男主从头到尾领衔主演,负担很重,神经高度紧张,导致了分寸感的缺失。表演总体呈现出一种易放难收的状态。归结原因,可能并非是人物性格及规定情境设定的难度过大,而是出在演员的表演经验少。表演艺术理论认为,表演分寸感的掌握,是一门技术活儿,异常的艰难。需要不断的加深各方面的知识素养,磨砺表演能力,丰富人生阅历。希望该剧的男主在以后的演艺生涯中,不断总结,不断反思,做到收放自如。
例如,从开场到中段,男主始终保持在一种极度的亢奋状态。无论经历喜事如“临川大婚”、“考场火炼真金”、“南都出了个汤青天”、“文坛倡新声”,亦或是经历悲事“折柳别”、“紫钗风波起”、“贬放南荒”、“汤府大火”,男主表演都力度失控,神态夸张而变形,未能真切而自然的演绎出当时或喜或悲的特定情境。例如,第二幕第三场“折柳别”,汤显祖远赴京城赶考,与吴氏依依惜别。两人共同唱出爱的誓词:“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生生世世,同心相约。”此处是上半场的情感高潮。男主未能通过准确清晰的咬字,恰当的语气,语调和语言的色彩、演唱技巧把离别的伤感渲染出来,因而,艺术感染力较弱。当然,此处表演不尽如人意,也不能全怪男主。剧本的台词写作也存在很大问题。丈夫之是赴京赶考,又不是生离死别,怎么会发出:“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如此极端决绝的话。实在太过夸张。因此,剧本情感内涵的表述不到位,是影响男主情感表现能力的根源之一。
三、舞美诗情画意
音乐剧《汤显祖》的舞台美术做的较有特色,是少数可圈可点的亮点。舞台空间由一个三面环台的阁楼构成。阁楼极具江南水乡古宅的特点。创作者有意赋予阁楼多重象征意义。在第一幕“临川大婚”中,阁楼张灯结彩,成为浪漫爱情的象征。同时,它也是上层官员与下层百姓活动空间的隔离。象征着身份等级的差异。官员总是在阁楼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出现,而下层百姓只能在楼下仰望上方。
对于舞台演出来说,好的多媒体舞台投影意味着投影的内容制作可以契合演出主题,投影的角度捕捉可以精准对位舞台形状,增加舞台层次感的同时创造出电影艺术的“奇观”效果。《汤显祖》中,大火熊熊燃烧的场景,将演员处于逼真的烈火之中,庞大复杂的画面效果突破了传统空间与感官的界限,强烈刺激观众的视觉、听觉和神经。
尽管音乐剧《汤显祖》,有着诸多缺陷与不足。但是其穿越古今手法的运用,仍然向世人展示了一个刚直、浓情的中国文人形象。
[1]王安潮.融会古今中外手法 探索中国风范戏剧——音乐剧《汤显祖》评析[J].音乐生活,2017(1):64-65.
[2]顾仲彝.编剧理论与技巧[M].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