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游泳的鱼

文／孙丽萍图／岳 婷

“哗啦啦，哗啦啦……”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小樱好奇地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

她看见，一片黑漆漆的夜里，只有稠密的雨丝是亮着的。

这时，“唰”地一下，小樱发现一个扇子样的东西忽然扫过窗前，就像一条大鱼，飞快地甩着它的尾巴。

看哪，一条、两条、三条……许许多多的大鱼，正绕过楼群，在雨中游来游去。它们的鳞片亮闪闪的，照得四周一片光明。

小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些大鱼，似乎在哪里见过。是的，它们和街角雕塑上的鱼长得一模一样。

那是一座高高的鱼群雕塑，好像某一天，忽然就出现在了小樱每天必经的路口。

每次路过那里，小樱总会抬起头来静静地看上一小会儿，当她的目光和鱼儿的目光相遇，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从心里冒了出来。她隐约觉得，那些鱼儿是有生命的，它们也许只是中了坏女巫的咒语而已。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打断了小樱的思绪。

隔着透明的窗玻璃，只见一条大鱼正向她挥动着鱼鳍，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恳切的神情。

“小姑娘，可以帮帮我们吗？”小樱清晰地听到，从大鱼一开一合的嘴巴里说出这样的语句。

“你们是街角的雕塑鱼吗？我可以做些什么呢？”小樱竹筒倒豆子似的抛出一连串问题。

“是的，我们来自大海，”大鱼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有一次，我们贪玩来到了城里，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在我们快要干渴而死的时候，一个好心的小女巫用咒语把我们变成了鱼雕塑。她说，只有在大雨的夜晚我们才能在城里游来游去。她还说，只有人类小孩收集的七七水才能帮我们回到大海的故乡。”

“七七水？”小樱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

“嗯，就是七种不同的水。”大鱼在雨中吐出七个大小不同的圆泡泡。

“呀，雨快要停了。你可以帮我们收集七七水吗？”大鱼焦急地摆动着尾巴。

“好的。”小樱郑重地点着头。

大鱼离开之后，雨果然渐渐地停了。

当天晚上，小樱找来一个空空的玻璃瓶，她拧开厨房的水龙头，装了一些自来水进去。

第二天中午，小樱在超市买了一小瓶矿泉水，也往玻璃瓶里倒了一些。

第三天傍晚，小樱绕了很远的路，跑到河边，舀了一些河水。

老师带大家去郊游，小樱找到了清清亮亮的小溪水。

天空下起了小雨，小樱赶紧把玻璃瓶放在窗台上。

在去学校的路上，小樱发现了草叶上晶莹剔透的露水。

可是，到了第七天，小樱实在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第七种水。放学的时候，她抱着玻璃瓶又经过街角的鱼雕塑。

她望着半空中一动不动的鱼儿，心里难过得就像布满阴云的天空。一想到鱼儿们也许永远回不了大海了，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吧嗒，吧嗒……”它们落到了手中的玻璃瓶里。

正在这时，瓶子忽然小鸟似的从小樱的手中飞出，一直飞到鱼雕塑的上面。瓶里的水倾泻而下，落在了大鱼们的身上。

就在一瞬间，大鱼们甩动起尾巴，腾空而起。它们排成长长的队伍，向不知名的远方游去。一边游，还一边用鱼鳍向小樱致谢。

原来，小樱的眼泪，也是七七水的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