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商代书刻龟骨材料

闫 华 张 焕

(河南大学黄河文明与现代文明建设河南省协同创新中心，河南 开封 475000)

商代文字资料中最多的是甲骨，其次是青铜铭文，陶器和玉石零星出土。其中，文字载体多是龟的腹甲与背甲、牛肩胛骨，还有少量牛距骨、象骨、鹿骨等。最常见的、出土数量最多的也莫过于甲骨文。甲骨文又称契文，指刻在龟甲兽骨上的文字。绝大多数文字是用刀刻出来的，少数是用毛笔蘸墨或朱砂书写的。大致分为两类，一类记录王室宗亲占卜凶吉，称为卜辞，一类记录日常事物，称为刻辞。除此之外，还有少量人骨、鹿骨、牛距骨、象骨等载体。

陈梦家依据文字的书写方式，将商代书刻材料分为三种刻辞、书辞和铸辞。即用刀刻写、毛笔书写与青铜铸造等方式。刘一曼先生分为两类，一是刻于卜甲(龟甲)和卜骨(主要是牛肩胛骨)上，另一类是刻于兽骨和人头骨上。以下简要罗列书刻的材料。

一、卜甲与卜骨

(1)戊午卜：我受年？ 《合集》585正

(2)庚申卜，争贞：乎伐工，受有又？一月。一 《补编》1804正

《合集》585正是一片卜甲，记叙在戊午这一天，贞问“我”这个地方是否会有好收成。《补编》1804正是牛的右肩胛骨骨顶，卜辞大致意思是庚申这一天，贞人争贞问，讨伐工方，用侑祭是否能保佑自己。除卜骨外，还有不用于占卜，用于记事的刻辞。小臣墙刻辞最初归于省吾先生收藏，后转让给清华大学，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编号Y069。该刻辞最初着录于胡厚宣先生的《甲骨续存》下915正、916反，后被收入《甲骨文合集》，编号36481正、反。

《合集》36481长6.9厘米，宽3.9厘米，为骨版。正面残存55字，记叙一个名叫“墙”的人物，任职“小臣”，征伐危方的一次战争得到商王赏赐的事件。反面记叙干支表，字体属于黄类。该刻辞史料价值较高，且反映了商代的献俘礼。

二、肋骨刻辞

在殷墟出土的兽骨刻辞中，有11片属于康丁或康丁-武乙时期的肋骨刻辞。

(3)□子卜，父甲豊？

(4)……父木丁岁，卽且□？ 《合集》27460

按解释，父甲，谓祖甲也。豊读为醴。木丁，当是廪辛、康丁之诸父。此肋骨，比之牛肋骨为大。王友燮先生以为此兽之大近乎象，为肋骨之左肋。按猎兕之事，习见于卜辞。根据比照，应为兕牛之肋骨。这片骨上无纂灼痕及兆纹，所以应该为契刻卜辞。胡厚宣的《甲骨学绪论》认为这是为习书者所刻。

三、头骨刻辞

《合集》37398是牛头骨，《合集》36534与《合集》37743是鹿头刻辞。这些头骨刻辞都是有关田猎的记事刻辞，刻辞记载的猎获物与刻辞所在的骨头都正好对应，即文字在刻辞记载的所猎获动物的头骨上刻写的。且这些头骨刻辞均有绿松石镶嵌，表明这些事情对当事人来说比较重要。

四、牛距骨

《乙》8688属于帝乙帝辛时期刻辞，出土于第十三次发掘期间于村北YH006南井。卜辞笔画内原都涂有朱砂，部分笔画已经残去朱砂。

在刘钊的《谈新公布的牛距骨刻辞》中，指出两块牛距骨刻辞，都属于记事刻辞。文字类似与毛笔书写，先写后刻。两块骨上均有绿松石镶嵌，焦文中也曾提到此兽骨祭祀刻辞，疑为犀牛骨，字体与金文相似，镶嵌有绿松石，属于雕骨。

五、鳖甲

陈梦家《殷墟卜辞综述》中提到过一片，曾着录在文物参考数据5：1954：3-8图三。

六、蚌壳

在《旅顺》2211，属于黄祖刻辞，是一块蚌笄头刻辞。

七、骨角器刻辞

《甲》3942属于鹿角器刻辞。另有骨筕刻辞，曾见于1962年出版梁思永、高去寻《侯家庄第二本·1001号大墓》图版一七五。这本书中还见骨匕刻辞，时间均属于武丁时期刻辞。此外，另有英藏2672，属于帝乙帝辛时期刻辞。

八、雕骨刻辞

《合集》37848正无字，雕有花纹。雕骨，一面刻有精美的花纹，有的镶嵌绿松石，《合集》37848经鉴定是迄今所见唯一的虎骨刻辞，是老虎的右上胳膊。属于帝乙帝辛时期刻辞。

雕骨刻辞还有《合补》11301、《合补》11300等。这些骨头或是在背面刻有纹饰或绿松石，或是在正面镶嵌绿松石，或是两面都刻有。刘钊先生认为这种雕骨刻辞比较特殊，用毛笔书写，笔画有粗细的变化，应该是先用毛笔书写，再进行刀刻，表明这些刻辞的特殊性，缘于中国古代的“纪异”传统。

除去这些质料外，还有羊骨刻辞，在此就不赘述了。按照记事的性质，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一类是用于占卜的卜甲、卜骨(主要是龟甲和牛肩胛骨)，另一类是用于记录平时事件，如头骨刻辞，牛距骨刻辞，所记叙内容是研究殷商史的重要材料。这两类材料对研究殷商文化具有重大的意义。

[1]陈梦家.殷墟卜辞综述[M].北京：中华书局，1988.

[2]高去寻.殷墟出土的牛距骨刻辞[J].考古学报，1949.

[3]刘一曼.殷墟兽骨刻辞初探[A].殷墟博物苑苑刊(创刊号)[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