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浅谈真人秀导演的艺术升级

○ 关文彬

作为一名从事文艺栏目的导演，工作流程基本是节目策划、录制与编辑，而关注的重点不外乎演员的表演、镜头的选择、舞美的布置、后期的编辑等等。但我们很少提及字幕，因为文艺栏目所涉及的大量字幕属于唱词。我作为原安徽电视台文艺部的导演，从事了十多年《相约花戏楼》栏目的制作，所做的工作流程早已熟记于心，信手掂来。

作为一个从事大型晚会的导演，工作流程基本如上，唯一在字幕上操心的工作是片头的设计。艺术字是大气、温婉还是流畅，都要根据晚会的主题来安排，作为从事过安徽电视台各类大型晚会的导演，我做这些工作可谓得心应手。

2016、2017两年，我成为创新真人秀《我到金种子来上班》和《我回金种子再上班》的总导演，通过两季二十四期节目的制作，不仅在故事结构，镜头选择、后期编辑和以往的文艺节目有很大的差别之外，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精力要对付节目的新内容，这就是“花字”。

“花字”是对视频后期字幕的代称。它不同于传统的台词字幕，它的特点就是“花里胡哨”。它有五颜六色的字体，还附加各种图像和音效，是一种针对视频内容进行二次创作的多层次文本。恰到好处的花字不仅能让视频场景锦上添花，还能让看似平淡的镜头变得更有意思。

花字最早是在日韩综艺节目里出现的。风格多样、妙语连珠的花字，一直是韩国综艺节目的一大亮点，到了近年来引进韩国模式的真人秀节目之后，创作和使用达到了极致，《爸爸去哪儿》、《奔跑吧兄弟》等等，就使用了大量的花字，承载了观众大量的笑点。

其实，花字的使用在台湾综艺也很早就有，我台作为最早引进台湾综艺模式《超级大赢家》和《剧风行动》都常有使用，但当时受科技手段的约束，花字的字体简单，生成时间长，因此用的数量不多，花字的出现往往是节目的高潮点，即使这样，当年也很受年轻人的欢迎。而现今随着科技的发展，流行的真人秀节目使用“花字”的频率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水平。究竟有多恐怖呢？拿我们制作的《我回金种子再上班》来说，除了片头片尾和解说词之外，基本上8～10秒都会出现一套花字，也就是说，一集50多分钟的真人秀节目，需要创作使用近三百个花字。

那么有人会说，花字不就是字吗？“花字”的出现和使用和导演的艺术升级又有什么关联呢？下面我就自己的实践对此做一点简单的阐述。

一、 “花字”创作是节目内容的二次创作

相比其他类型的文艺和综艺节目来说，真人秀节目在表现内容上有了升级。比如，真人秀节目使用的摄像机也达到极致，我们的真人秀节目选了我台的六位主持人，但参与拍摄的摄像机就超过十二台，还不算其它固定的无人设置装备，为的就是把各位的不同表情，所有台词全部收录，导演在前期录制时不仅要保证需要的图像和声音不流失，同样在后期制作时，不仅要找到这些图像和声音，而且要用花字对这些素材进行二度创作，以达到观众最佳的感知效果。

内容之外会再产生内容，这是如今内容传播的一大特征。拍摄得到的画面只是第一层内容，花字是对内容的再加工，这是第二层内容。跳出第一层内容，关注第二层内容，是对真人秀节目导演的一种考验。

花字的内容功能有人总结了三大项：如第一项解释功能，我们节目中的六位主持人在不同超市参加的真人秀节目，花字会告知不同的主持人在不同的地点，这种花字并不需要新的创作，而是直接告知。而第二项的补充和第三项的笑点是需要导演进行内容二度创作的主体。

补充的内容很多，其中包括人物情绪、人物性格、环境气氛渲染等，还有不同人物的内心独白，这些内容有时候在画面上并不容易看出，而是需要导演指挥后期编辑根据需要的剧情和已有的画面进行二度创作，以求达到和观众的心理统一。在这一点上，补充的花字和现在流行的视频弹幕有异曲同工的效能。我经过两季节目的策划和执行，深刻感受到补充的创作是艺术升级需要突破的难点之一。

笑点是真人秀节目必不可少的元素，对于节目导演而言，挖掘笑点不仅在拍摄前期要打好故事基础，而后期剪辑更为重要，其中花字就承担了很大一部分的功能。

二、花字创作是对电视画面的一种补充

花字之所以“花”，不仅仅限于字，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图形相配，尤其是各种表情包、省略号等符号，为花字的表现锦上添花。我们在使用中尤其在画面上采用多种方式，比如在发火的人物脑袋上添加火的标志，一个人物被同伴抛弃，在他周围出现一圈“被抛弃”的花字，可使空洞的画面变得饱满。

同样，花字在画面中的位置也十分重要，我们需要的是使整体的画面更加丰富，但花字安排不当，也可能会起到反作用，如花字不能对人物的主要表情有遮盖，还要在电视屏幕上的布局让观众看得舒服，这就需要导演在画面上通盘考虑，其实我们的真人秀节目并不是由我这个总导演亲自动手制作花字（真人秀节目已经有专门的后期花字编辑负责制作），但我需要对总体的画面进行把握。

三、 花字的创作和音效创作相符相称

音效的使用也是真人秀节目的一大亮点，它必须和花字相配，达到完美统一的效果，尤其是对花字的渲染效果，音效的配合使用更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因为能够有效地与观众产生共鸣，也是对节目节奏和情绪的有效调节，并带动观众的情绪。我所参与制作的两季真人秀节目是将主持人放进工厂和销售公司进行体验，虽然是体验类的真人秀节目，但骨子里还是一个喜剧节目，为了配合花字的内容创作，有关各种笑声的音效我们也备了不少，不同情绪渲染的花字都有不同的音效相配，这也让我们这些从事传统文艺节目的导演们接触和掌握了更多的新知识和新内容。

作为一名真人秀节目的导演，虽然从事节目形态的实践并不长，但也发现要注意一些容易出现的问题。花字的内容看似漫无边际、妙趣横生，其实对于导演本身有着极高的要求。首先，必须与节目内容画面相契合，并非胡言乱语；第二，花字的语气也必须和节目风格、当下的情感保持一致；第三，除部分解释说明和补充信息的字幕以外，花字一次出现的字数和时间都不宜过长，以免影响观众观看节目内容；第四，从受众观看角度出发，除特殊需求外，花字的大小应该适中，位置以不挡住人脸和重要画面内容为最佳；第五，为了画面色彩的和谐，花字的颜色与搭配元素应尽量和屏幕画面的颜色和所表达的内容情绪相匹配，第六，花字既然已经成为节目内容的一部分，一些违反政策、不文明、不合适的语言也不能出现在花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