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斯坦主流媒体对我国“一带一路”报道的研究——以2017年报道为例

文/谢 飞　张 湛

作者单位　谢飞　中国传媒大学外国语学院张湛　莫斯科国立罗蒙诺索夫大学

哈萨克斯坦是中亚地区最重要的国家之一。 2013年习近平主席在哈萨克斯坦提出“重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构想，这也让哈萨克斯坦成为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合作伙伴。本文选取在哈萨克斯坦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四家主流媒体，以四家媒体2017年报道的“一带一路”的相关新闻为研究对象，旨在分析哈萨克斯坦主流媒体在报道中反映出来的情感偏向以及影响因素。

研究背景及方法

哈萨克斯坦作为中亚地区的重要国家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中连接欧亚大陆的重要环节，也是我国在中亚地区最大的贸易伙伴，是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最大的投资国（总额达430亿美元）。自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之后，哈萨克斯坦各界都给予关注，主流媒体也对我国“一带一路”做了大量相关报道。本文选取在哈萨克斯坦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四家主流媒体——《哈萨克斯坦真理报》、哈萨克斯坦电视台（Khabar）、哈萨克国际通讯社和《主权哈萨克斯坦》作为本文的重点研究对象。

《哈萨克斯坦真理报》是哈萨克斯坦的国家报纸，发行量超过10万份，是主要的官方信息源之一，“迅速、规范、准确”是报社的宗旨。哈萨克斯坦电视台是1995年依托Khabr通讯社成立的，用哈语和俄语播报，信息类节目占1/3的播报时间，其中最著名的栏目为“七天”，主要内容是回顾一周之内的国内外要闻。哈萨克国际通讯社是哈萨克斯坦的国家通讯社，成立于1920年，用哈语、俄语、英语、中文通过官方网站发布新闻，该网站的日访问量为1.2万-4万人次，拥有哈萨克斯坦最庞大的通信网络，在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美国、中国、比利时都有自己的记者站。《主权哈萨克斯坦》是哈萨克斯坦一份颇具影响力的老牌报纸，创刊于1919年，发行量达17万份。

本文以“一带一路”“丝绸之路经济带”等为关键词，在《哈萨克斯坦真理报》、哈萨克斯坦电视台（Khabar）、哈萨克国际通讯社和《主权哈萨克斯坦》四家主流媒体的官方网站上对2017年1-12月的所有新闻报道进行手动搜索，采用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的方法对这些报道内容进行分类、归纳和分析整理。

哈萨克斯坦主流媒体对“一带一路”的报道

报道数据的量化分析。2017年全年四家主流媒体有关“一带一路”的报道总量为165条。全年四个季度的报道数量分别为16、72、36、41条（见图）。

从整体上来看，2017年四家主流媒体对我国“一带一路”的新闻报道量总体趋势是递增的，但仍有波动。其中，5月14-15日“一带一路”国际高峰论坛召开期间报道数量达到21条，5月的报道总量达到30条，而在6月习近平主席访问哈萨克斯坦期间报道数量达到峰值，共38条。

报道内容。报道人物：新闻报道中关注的人物包括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俄罗斯总统普京、哈萨克斯坦总理萨金塔耶夫、哈萨克斯坦第一副总理阿斯卡尔·马明、哈萨克斯坦议会主席托卡耶夫、哈萨克斯坦副总理舒克耶夫、阿斯塔纳国际金融中心（AIFC）主任克利姆别托夫等。

报道主题：2017年第一季度与“一带一路”相关的报道主要分为三类：中哈合作（8篇），专家讨论（2篇）、相关国际合作与国际会议（6篇）。在中哈合作方面涉及的主题覆盖教育、基础设施、贸易与金融领域；在专家讨论方面提到的问题包括“哈萨克斯坦没有足够劳动力来消化中国带来的产能”以及中国商品对哈萨克斯坦本土企业带来抑制的问题；在国际会议方面主要报道了2017年2月的慕尼黑安全会议，在会议上哈萨克斯坦议会主席托卡耶夫指出：“‘一带一路’为地区经济合作，中转能力的提升以及欧洲国家新产能的形成给哈萨克斯坦带来了广阔的机遇”。

2017年第二季度的报道主要围绕“一带一路”高峰论坛以及习近平主席访哈萨克斯坦展开，其中与论坛相关的报道有21条。《哈萨克斯坦真理报》报道了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在论坛圆桌会议上的发言，他指出：“‘一带一路’倡议是应对当代日益严重的政治、经济、人文挑战的‘及时’回答”，同时强调：“哈萨克斯坦已经采取具体措施提升服务水平消除行政障碍以促进商品流动”。除对论坛进程的直接报道外，哈萨克斯坦各大媒体还关注哈萨克斯坦与中信集团、中国国家开发银行的合作项目以及电子商务、农产品贸易和开办联合工厂等事宜。

2017年第三季度与“一带一路”相关的报道主题集中在阿斯塔纳国际金融中心的未来规划、中国对哈萨克斯坦开放的海上口岸、丝路智库、集装箱监管、哈中区域合作论坛以及2017年世博会等。值得指出的是在哈萨克斯坦领导人与其他国家领导人（期中包括与巴基斯坦、白俄罗斯、波兰等国领导人）会晤的报道中对“一带一路”项目皆有提及。例如，《真理报》9月5日就波兰总统对哈萨克斯坦进行国事访问所做的报道中就提到：“哈萨克斯坦与波兰都拥有重大的交通枢纽能力，两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下的共同项目拥有现实意义”。

2017年第四季度在报道“经合组织欧亚周2017论坛”、“世界银行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论坛”、英国和新加坡的公务会谈以及哈萨克斯坦议会代表团赴中国访问时都涉及“一带一路”。此外，“一带一路”还出现在文化领域的相关报道中：《真理报》10月5日报道了“在西安举行的中哈作家交流会”；11月15日《真理报》一篇名为《书籍凝聚不同民族》的文章中特别报道了“哈萨克斯坦国家图书馆代表团在北京市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邀请下对华进行访问”。

情感偏向：在2017年四家主流媒体的165篇与“一带一路”相关的报道中，我们通过人工阅读进行判断，结果103（62.5%）篇带有正面色彩，60（36.3%）篇偏向中性，2（1.2%）篇带有负面与怀疑色彩。值得指出的是两篇带有负面态度的报道都在2017年第一季度发表。

2017年1月19日，发表在哈萨克国际通讯社的一篇名为《专家称哈萨克斯坦没有消化中国产能的劳动力》的报道中指出：“哈萨克斯坦缺少足够的技术与人才来吸纳转移自中国的52家生产机构，由此而担忧中国务工人员的进入”。哈萨克斯坦战略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斯罗业什京还指出：“哈萨克斯坦应加强与中国的农业合作，因为在这个领域哈萨克斯坦有竞争能力”。在另一篇同时发布的名为《哈萨克斯坦的本国产业仍然由于中国商品而发展迟缓》的文章中同样报道了斯罗业什京的发言，他指出：“中哈的商品流转额由于哈萨克斯坦购买力的降低以及哈萨克斯坦对华出口的减少在近三年降低到了原先的40%，同时在阿拉木图中国商品的市场占有量达到90%”，“中国商品妨碍哈萨克斯坦本土产业的复兴，除原材料行业外哈萨克斯坦于中国而言没有竞争力”。

1月的两篇报道显示了2017年初期哈萨克斯坦部分学者对“一带一路”倡议仍存有戒备态度，但从整体上来看，2017年四个季度中正面报道数量逐步增多，其每个季度的数量分别为：11，34，25，33条。在第二季度中中性报道的数量多于正面报道，数量分别为38条和34条，这些中性报道为对“一带一路”高峰论坛举行前后相关活动的直接客观报道，不带感情色彩。而一、三、四三个季度正面报道数量皆多于中性报道，且所占比例越来越大，四个季度中正面报道的占比分别为68.7%、47%、69.4%和80.4%。在“一带一路”国际高峰论坛后正面报道数量比例增多，这也是由于论坛结束后“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众多项目进入落实阶段，收获了初步成果，对这些项目的相关报道开始带有明显的正面色彩。

总而言之，四家主流媒体对“一带一路”的报道都以正面和中性为主，质疑声存在于论坛开始之前，而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进一步深化，正面报道数量与比例皆逐步增加，反映出哈萨克斯坦官方积极推动的态度，也为中哈双方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事宜以及具体工程项目的实施提供了良好的舆论氛围。

影响报道的因素分析

哈萨克斯坦政府的高度重视与积极参与。继2013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哈萨克斯坦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后，2014年哈萨克斯坦制定了“光明之路”新经济计划，该计划旨在通过投资大力发展哈萨克斯坦经济。哈萨克斯坦“光明之路”新经济计划与“一带一路”倡议具有很高的互补性和契合性，受到两国领导人的高度重视，政府的积极态度也反映在主流媒体的正面报道之中。“友谊”“互信”“伙伴”“合作”是相关报道中的高频词。《主权哈萨克斯坦》6月8日的报道中援引哈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的评价，称“中哈关系堪称双边关系的‘典范’——‘双边没有任何遗留问题，任何新问题都能得到解决’；同时，哈萨克斯坦积极参与运输项目的建设，在四年内铺设了1500公里铁路与3000公里公路，成为同中国发展贸易的重要中转国家。”哈萨克斯坦第一副总理阿斯卡尔·马明则在一次采访中指出：“哈萨克斯坦所有16个区域都与中国不同省份有商业合作”。哈萨克斯坦政府的态度使得相关新闻报道的用词与情感偏向变得更为积极正面。

“一带一路”为哈萨克斯坦带来发展契机。“机遇”与“前景”是哈萨克斯坦媒体报道“一带一路”时的高频词，哈萨克斯坦作为中亚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能够帮助哈萨克斯坦拓展经济区域合作，增强货物中转能力。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不仅中哈关系得到深化与发展，也为哈萨克斯坦与其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交流合作迎来契机。在2017年有关双边合作的报道中，除中国外频繁提到“一带一路”的国家还包括波兰，白俄罗斯，巴基斯坦等。《真理报》9月报道了哈萨克斯坦总理萨金塔耶夫与巴基斯坦总统马姆努恩·侯赛因会面的文章，文中专门从交通物流的角度提到了巴基斯坦参与“一带一路”和“光明之路”的问题。在9月份的另一篇有关波兰的报道中则提到波兰与哈萨克斯坦都拥有“可观的”中转运输能力，两国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有重要“现实性”。与此同时，哈萨克斯坦在“一带一路”中的纽带作用也得到凸显，就如托卡耶夫在11月份的发言中指出的：“没有哈萨克斯坦则不能实现‘一带一路’”。

多维合作为哈萨克斯坦带来切实利益。“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中哈合作涉及各个领域，为哈萨克斯坦带来切实的经济利益。《真理报》报道了2017年9月中哈第一届跨区域合作论坛，哈萨克斯坦投资公司“Kazakh Invest”主席卡巴舍夫表示：“与中国进行商业合作的公司能够获得2.5亿美元的直接投资，这是一种‘新的投资形式’，他还指出：除正在实施的项目之外还有农业、汽车制造业、能源、基础设施、物流等行业总价值近10亿美元的10个项目正在讨论协商中。”在哈萨克国际通讯社的一篇报道中指出：“中国公司在哈萨克斯坦创造了3万余个劳动岗位”。

结语

纵观2017年全年的报道，四大主流媒体报道的侧重点从与“一带一路”倡议相关的学术讨论到高峰论坛的举办、从领导人会晤到具体项目的实施、投产、从计划到成果整体上体现出正面积极的态度。2017年末，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总结“光明之路”时更是高度评价了“一带一路”与“光明之路”对接所取得的巨大成果：“我们在两年内建设了1500公里的铁路…与中国的贸易额增加到了150亿美元——中国运往欧洲的集装箱达到四百万吨”，并且对国际贸易中心霍尔果斯寄予厚望：“那里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成为一个大城市，一个小型版的香港”。官方的态度与相关企业的参与给媒体报道提供了良好的基调，而媒体的积极报道也起到了正面引导作用，可以注意到在第四季度“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人文活动报道明显增多，且呈现出多维化的趋势。预计在今后的相关报道中，媒体的主要焦点仍然会放在高层互动与两国合作项目上，报道的口径仍然将受官方态度影响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