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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岂之教授论学书信选》发行仪式上的发言

2018-01-24肖永明

华夏文化 2018年2期
关键词:思想史学说学术

□肖永明

尊敬的张先生、各位嘉宾、各位师友:

今天很荣幸参加《张岂之教授论学书信选》的发行仪式。这里,我要向张先生表达崇高的敬意,祝贺张先生九十华诞,祝福张先生健康长寿,生活幸福。祝愿张先生能够在新时代为中华文化复兴、为中国学术事业发展发挥更大的引领和指导作用。同时,也非常感谢张先生二十多年来对我的教诲和指导。

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些特出的人物。他们高屋建瓴,视野开阔,思维敏锐,见识卓越,能够准确把握时代的脉搏,找准社会的问题,引领学术的方向,同时具备人格魅力。以他们为核心,聚集了一批学者,围绕共同关心的问题,在交流与合作中形成了自己的研究特色、方法,形成了一个学术群体或者学术共同体。数十年来,张先生围绕着学术研究,培养了众多人才,以西北大学中国思想文化研究所为基地和依托,形成了在学界具有重要地位的中国思想史研究群体,为中国学术和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我有幸在1995年进入西北大学中国思想文化研究所,随张先生学习中国思想史,在整个求学过程中都得到了先生的悉心指导。

我在参加笔试阶段没有见过张先生,复试也没有举行面试,采用的是审查硕士期间的一篇小论文的形式。入学后的三四个月中,在清华大学担任双聘教授的张先生,通过写信的方式指导我们,布置任务,对小论文提出批改意见。记得在1995年12月底,张先生回到西北大学中国思想文化研究所,召集所里老师和学生见面。在介绍了学界最新动态、谈了自己关注的一些学术问题之后,先生开始评点学生们的习作和毕业论文。当时我心中颇为忐忑,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与先生见面,不久前给先生寄去的一篇习作,题目为《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史记〉的要旨与特色》等习作,总觉得写得太稚嫩,怕受到先生的批评。在见面会上,张先生指出我作业的一些缺点,认为对已有相关研究成果关注不够,没有纳入学术史的脉络之中进行考察,等等。同时,张先生也肯定了我的问题意识,特别是对《史记·伯夷列传》所涉及的德、福问题的关注,希望能在理论上进一步探讨。这次见面和论文指导,让我对学问门径和方法有了进一步理解,同时也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喜欢在阅读过程中发现和提出问题。

1996年冬天,我开始准备博士学位论文选题。当时我对北宋思想史很感兴趣,希望能对宋代儒学的复兴、理学的产生加以研究。当我将这一想法给张先生汇报以后,先生表示予以支持,并特别提醒我要注意到以王安石为代表的荆公新学在宋代学术中的地位和作用。他希望我认真研读侯外庐先生《中国思想史》第四卷中的相关章节,认为邱汉生先生执笔的关于荆公新学研究的内容质量很高。他还建议我和漆俠先生联系,请教有关问题,也鼓励我在相关问题上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超越前人的勇气。在先生的鼓励下,我最终确定以《北宋新学与理学》为博士论文选题。论文初稿完成后,张先生又进行了具体的指导,指出了一些有待进一步探讨的问题:如前人多关注新学理学之异,但论文也同时关注新学理学之同,本文在这一点上要做细致分析,要能经得起推敲;在二者之异的问题上的论述要更加深刻,才能有所超越。这些都是极有价值的建议,对论文的修改完善帮助很大。最后,论文在评审、答辩过程中都受到好评,2000年获得陕西省优秀博士学位论文奖,2001年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后来我在国外访学时发现,这本小书虽然不足20万字,但有幸入藏哈佛、普林斯顿、斯坦福、康奈尔等大学的图书馆,产生了一定影响。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张先生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的悉心指导。

1998年,我毕业离开思想所,到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工作。但一直作为张先生所领导的中国思想史研究团队的成员,继续得到张先生的指导。曾经参加张先生主编的多卷本《中国历史》及《中国传统文化》个别章节的撰写和修订。最难忘的是在张先生率领、指导下,参与《中国思想学说史》编写工作。这套六卷九册四百多万字的巨著,从1999年9月开始启动,到2007年10月正式出版,张先生作为《中国思想学说史》的总主编,为著作的编著、出版殚精竭虑,倾注了自己的心血。在《中国思想学说史》编写过程中,我与方光华教授、何炳武研究员有幸在张先生指导下担任了一些日常联络工作,了解到张先生从酝酿《中国思想学说史》的编著,到提出卷、篇、章、节的写作框架及各篇的写作提纲、撰写原则和对著作的定位,直到反复统稿,审订稿件、提出修改意见的种种情形。尽管多年时光悄然已逝,但还有不少片段总是历历在目,久久难忘,感人至深。

每次见面或者节假日打电话问候张先生时,张先生总是迅速转入到《中国思想学说史》的话题,或者关心某分卷的交稿时间,某章节是否完成,或者很欣喜地说起某分卷某部分写得不错,某章节在修改后质量大有提高,等等,让人感受张先生到对《中国思想学说史》的投入与牵挂。

还记得2006年5月一次会议的晚上,张先生邀请刘学智教授、方光华教授、谢阳举教授、张茂泽教授、范立舟教授、刘固盛教授和我等参加撰写的人员在他的房间讨论《中国思想学说史》的相关问题。当时张先生兴致很高,会议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深夜12点半钟才结束,让我们既为张先生倾注情感于《中国思想学说史》之中而感动,又为张先生的身体担忧……

这方面的情况,我曾经在2007年撰写了《张岂之先生与〈中国思想学说史〉编著》一文与大家分享过,这里限于时间就不多说了。但是要谈的是,在跟随张先生撰写《中国思想学说史》的过程中,我们对张先生关于中国思想史研究的总结、评价,张先生关于中国思想史方法论原则所进行的思索与探讨,张先生提出的思想史与学术史研究相结合、与社会史研究相结合、与多学科研究相结合的主张有了更多了解,对张先生严谨的治学态度,张先生的质量意识、精品意识又有了深切的体会,这对我从事中国思想史研究来说,无疑是一段非常宝贵的经历。可以说,参与《中国思想学说史》的撰写和联络工作的过程,就是我的学术成长过程。张先生对我的指导和教育,不仅限于我攻读学位的短短三年,它贯穿于这22年的漫长岁月。我想,这也是张先生培养学生的一种方式、一个方面。

《张岂之教授论学书信选》的出版,为我们进一步了解张先生的学术思想、治学理念、人才培养理念与方式提供了更多的材料,为我们研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思想史学科建设的发展、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师生研讨、交流、教学的鲜活生动的材料。我们应该感谢两位编辑者以及江苏人民出版社的眼光与远见。我想,在张先生九十华诞之际出版这部书,是我们致敬张先生的最好方式,是具有学术意义的事件。

再次祝福张先生,感谢张先生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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