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建工厂内幕槽点多

黄耀鹏

尽管根据订单预测电动车的未来销量是不可靠的，但是特斯拉Model 3注定要成为空前畅销的电动车型。这并非单纯依赖Model 3眼下积累的50万订单，订单数量只不过是营销的结果之一。这款车在交付区区30辆车之后引发的全球舆论关注，和社交媒体上热烈讨论，不是投入庞大的广告预算就能产生的（特斯拉声称没有花过1美分广告费）。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两年内不能按照承诺消化所有积累订单，特斯拉煞费苦心积累的产品声誉就将毁于一旦。特斯拉还要防止交付之后出现批次性质量问题，因为这家公司目前的年销量不过7万多辆，大规模生产经验不足。事实上，全球还没有一家公司，有过如此规模的單一电动车型的制造经验。

其中的关键在于电池。如果不能解决动力电池的生产瓶颈，Model 3的交付计划就将从根本上动摇。电池生产瓶颈将在明年到来，比预计的提前两年，特斯拉必须修改其超级电池工厂的建设计划。

超级工厂“榨汁机”

这家名为Gigafactory（千兆工厂）是与松下合资建立的。诡异的是，双方从未公布过股比协议内容。对于这家拟议中的世界最大动力电池工厂，松下看上去远没有特斯拉那样坚定。

较早的消息称，特斯拉将对这家工厂投资50亿美元，而电池制造商松下则投资16亿美元（分8年支付）。不过工厂还在选址中，松下的投资额就不断缩水，可能最终也不会超过8亿美元，因此，留下的资金缺口需要特斯拉去填补。毫无疑问，这家工厂属于特斯拉。

这家位于内华达州雷诺市郊区的工厂已经投入使用，并不断扩张，在2020年的电池产能将提升到150GWh，是原计划的3倍，可以为50万辆电动车提供电池，并超过世界其他工厂生产的电池总和。

马斯克的目标很简单，更大块的免费土地，更多的税收优惠、水电折扣、现金奖励、基础设施支持等等，马斯克似乎有些贪得无厌。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电池工厂，6500个工作岗位，上千亿的产值（也意味着长期税收），这种机遇并不常有。特斯拉“招标团”秘密向每一个州的招商局头头发了邀请函，等他们到了特斯拉在加州的总部才发现，竞争对手们已经济济一堂，摩拳擦掌。可以想见，他们竞争报价将一浪高过一浪。这是一次艰难的竞标。

马斯克给各州政府3周的时间去“想自己的条件”，并鼓励他们发挥自己的“想像力”。

屈辱的州政府们

第一轮PK很“粗暴”，比现金奖励。简单说，华盛顿州、俄勒冈州“一轮游”出局，虽然他们都给出了低电价，但都因奖励不够慷慨而回家。加州则给出10年9000万美元的减税，虽然不是现金，但也淘汰了前两者。

不过，加州很快也被淘汰。特斯拉整车工厂在加州，如果电池厂距离近，节省的运费相当于每年补贴上亿美元。但加州环境法太过严苛，马斯克担心会拖延整个进程，执行风险毁了加州的竞标计划。

在剩下4个选手中（得克萨斯州、亚利桑那州、新墨西哥州以及内华达州），都花了大代价竞争。得州给出长达30年的土地税减免，但招标团很快指出，得州距离匿名对手相差7亿美元成本，得州要么加大赌注、要么退出。

很快，马斯克表示想要更多的土地，从90英亩涨到1000英亩，理由是给电池工厂留出足够的未来扩张空间，这些州只能紧急调整计划。得州将选址扩张到1241英亩，圣安东尼奥提供了便宜电力。

马斯克宣布推迟做出决定，以便各方重新加注。得州官员称，感觉自己像屈辱的“特斯拉新娘”。内华达州则咬牙提供了20年内100%税收减免。而马斯克又突然宣称再要5亿现金奖励。

追加条件提出的时机非常值得玩味。松下此时可能已决定缩减对“千兆工厂”的投资额，特斯拉面临更大的资金缺口，马斯克不得不向州政府们寻求补偿。不过得州和内华达都拒绝了“5亿”的额外要求，看上去马斯克注定不能如愿。

最终内华达胜出，他们的条件是：980英亩免费土地、穿过园区的造价4.3亿美元运输公路、11亿美元税收减免计划、允许直销汽车等。马斯克事后指出，内华达州不是最慷慨的，低成本运营和厂房建设速度才是后者胜出关键。

为什么是“21-70”？

尽管在选址问题上，特斯拉将各州政府们玩弄于鼓掌之上，榨取了最大利益，但特斯拉仍然连续亏损。直到今年二季度，特斯拉仍然宣布了3.36亿美元的亏损。

马斯克将解决的钥匙归结为迅速扩大产能，其有助于降低每千瓦时成本。与此同时，松下建议特斯拉选用21-70锂电池，而非此前使用18650钻酸锂电池，其能量密度提升了36%。

马斯克称，采用新电池可以使Model 3的成本降低2800美元。前提是松下的技术能够继续保证非常高的良品率（98%以上）。

所谓“良品”即电池容量和电阻、散热符合电动汽车的苛刻要求。淘汰下来的“非良品”电池，也可以用于无人机、笔记本和其他3C产品。在“千兆工厂”如此之大的产能之下，微小的非良品率也意味着极大的绝对数量。“良品”率提升1%，特斯拉就可以节省超过220万美元的成本。

特斯拉2014年的电池成本为210美元/千瓦时，而2015年则为180美元。即便不考虑“千兆工厂”规模效应，只计算21-70电池的性能提升，成本也可以降到123美元/千瓦时。如此一来，Model 3（低配）电池包只须7372美元成本，盈利的可能性大增。如果千兆工厂的产能完全释放（可能要等到2020年），规模效应导致千瓦时成本降到100美元以下，这一数字全球无出其右。特斯拉将成为全球电动车霸主，无论从技术上、规模上还是盈利能力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