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丁酉)上半年:阳明燥金司天
2018-01-23李俊龙
李俊龙,李 燕
(1. 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 100029; 2.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北京 100700)
有同学问:六十花甲子循环一周要60年,您每年记述一次而60次很难完成,怎么证明运气理论的正确性呢?我答:不错,运气理论以六气为本,以四时为序,以节气为基,“五运相袭”“终期之日,周而复始”,这是大圈儿。而六气在五运行的规则下,6年就会重复一次,所谓“六化六变,胜复淫治”,这是小圈儿。大圈儿内套小圈,6年内即将三阴三阳的变化说个大概,有个初步的体会。而且随着人员辐凑,“大城市病”带来的天气环境的恶化,较比古代的气候变化近1/3。这不,经历了2016年多雨、高温、雾霾天气的偏向性,2017年安排的是阳明燥金司天,《素问·六元正气大论》给出的天气模式是“风、清、热”,不是很有道理吗?10余年来,我已经历了两次阳明燥金司天,回顾起来相似之处多多。我也相信,必定有年轻学子循此路走下去,为的是将中医基础理论“整理提高”。
在今年两会上,水利部长陈雷告诉记者,根据此前举行的会商,初步预测今年的气象水文年景总体偏差,可能会呈现南涝北旱的趋势。“换句话说,今年洪涝程度要轻于去年,但干旱程度要重于常年”。
针对雾霾问题的解决,李克强总理答记者问时说:“不惜重金找出雾霾成因,真正打一场蓝天保卫战,未来蓝天不应该成为奢侈品。”
1 初之气
“初之气,地气迁,阴始凝,气始肃,水乃冰,寒雨化。其病中热胀,面目浮肿,善眠,鼽衄,嚏欠,呕,小便黄赤,甚则淋。”
初气从大寒之日起,历经立春、雨水、惊蛰、春分4个节气,从1月20日至3月20日共计59 d。丁酉年的初气是风为主气,湿为客气,所以经文中叙述“地气”迁移过后天气变成“阴始凝,气始肃,水乃冰,寒雨化”。不过这是我国中原、江南、华南地区的景儿,整个幽燕大地是大风、干燥、清冷、阳光灿烂,完全被主气统领,不禁想起儿时驼铃声声,迎着朔风艰难行走的样儿来。
北京的丁酉初气大风天气占了多半,有时值四九的凛冽寒风,有时值六九的大风干燥寒冷,有时值九九的“北风一个劲儿地刮”,大风吹跑了雾霾,雾霾天减少了,沙尘天气也减少了,雨雪更是稀少,带来的是春燥、春旱。气象台天天在京北防护林上标着火险等级高的红色信号,无疑这符合阳明司天的特点。《素问·六元正纪大论》:“凡此阳明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后天,天气急,地气明……风燥横运,流于气交。”燥气胜,湿气即退,燥与湿乃至六气之间总有其对立面,而现代人管这叫“湿度”,今年初气的湿度小到15%~20%。
为什么会发生“风燥横逆”?理论上就是“气化运行后天”。什么是“后天”?丁酉年的五运是“木运不及”。《素问·气交变大论》曰:“岁木不及,燥乃大行,生气失应,草木晚荣。”原来六气之间还有上下关系,即五行承制的关系,“生气失应,草木晚荣”,这是春行秋令、金来乘木的结果。不过今年的初气时段内也有少许降雪,2月21日全市由西向东撒下喜雪4.2 mm,结束了连续43 d无降水的历史,那两日天气静穆,十分惬意,还有本年初气的客气是太阴湿土的一点体现。
再说气温,从1月下旬的寒冬逐渐在起伏中升温,升温的速度不断加快。刚开始的1月下旬呈现的是凛冽的寒风,1月23日晨-10.1 ℃,午0.3 ℃,而2月上旬日均温已达0.3 ℃,比常年高1 ℃多。2月4日午温7.7 ℃,市区冰场全部关闭,仅营业14 d。2月中旬气温起伏大,乍暖还寒,2月13日午温升至12.5 ℃,而20日在风起吹霾后虽然朝霞满天,但午温仅5.1 ℃,又回到冬天。2月下旬旬初降雪后,自23日起午温日日高,从8 ℃升至27日的17 ℃,不过晨温均在零下。中央气象台已报黄河开河速度加快,“全国又是一个数一数二的暖冬”。3月上旬,九九艳阳,旬初已见玉兰、梅花含苞,5日惊蛰后大风降温,风寒效应明显,但旬后期阳光灿烂,10日午温达19.3 ℃。3月中旬,11日晴,晨温6.6 ℃,午温19.9 ℃,创下1951年以来第三高。且午后暖意融融,3月15日正常停止供暖,但16日以后晴转多云,污染渐加重,19日气象台发布重污染预警,春分(20)日阴沉沉、雾蒙蒙严重污染,午后城区数分钟小雨湿了地皮,密云县雨大10.9 mm。如此反复地出现凉冷、燥热的天气,却始终未能达到气候学意义上的春天。而运气学说又如何作解呢?《素问·气交变大论》:“岁木不及,燥乃大行……复则炎暑流火,湿(火)性燥,柔脆草木焦槁,下体再生,华实齐化。病寒热疮疡痱胗痈痤。”原来燥气偏盛,燥为次寒,清冷为主,但常有火气来复。高士宗注曰:“复,母郁子复也,如金盛木郁,而木之子火又克其金,故复则炎暑流火,火气盛矣。”初气火气来复的现象看来古已有之,但今年初气的火气来复是燥气太盛还是汽车尾气带来的现代病,抑或汽车尾气愈加助威?以俟明断。
笔者对于久居北京以及周边城市的患者愈加感受到时气带来的危害,其体会有四点。
第一,春节以后有一次上感过程,寒热、鼽嚏、咽痛初起多为风燥,后期迅速化热、咳喘。初起用“杏苏散”后转阳明,早用多用石膏,遇咳喘明显、舌苔光红者,迳用“清燥救肺汤”。
第二,经文中说的“善眠”变成了失眠,不少失眠患者来求诊。如果初气的“地气”迁成雨水多而静穆的早春天气,当然人喜眠,就是如今的北京也有不少年轻人说“早晨起不来”“春眠不觉晓”,这是生理应春时。但如果很多人失眠就要考虑“春燥”“火热来复”的时下天气状况了,而“木气不及”也指向了既往肝血虚的患者,所以除燥热、补肝阴成为治疗失眠的主法,“酸枣仁汤”正当时,该方中的知母正是除燥热的猛将。而如郁热过重者伍以“血府逐瘀汤”“胃不和”出现“中热胀”者伍以消食化滞等治疗失眠的方法不一而足。
第三,冬春交替正是旧疾复发之时,尤其赶上春燥、火复,老病又发来势很猛,不仅鼽衄、胃疾、久泻、淋浊、心悸、湿疹等一般疾患前来就诊,就连凶险的肿瘤患者,不论是初诊还是复诊都增加很多。如术后9年的肠癌患者发现转移,术后喉癌本就无法发声而近日颌下又现石硬的岩块,肺癌转移至肝或脑,骨癌转移至髂、血癌经其父的骨髓移植后肺部感染发热不退等都抱一线希望乞求中医拿出办法。
而笔者首先思索的是“春三月,此谓发陈”的诠释问题。前贤注家多将“陈”作布展解,以为万物春季复萌,陈列于大地,这是讲生理。而“发陈”也可以作为人体病理讲,即体内潜伏的湿痰瘀滞等陈腐之气借机萌发之意,《素问》中可以搜寻到2例此种意义的注脚,一个是《奇病论》里说:“脾瘅”“治之以兰,除陈气也”,另一个是《汤液醪醴论》里说的“去菀陈莝”。
第四,既然身处北京及周边的人们笼罩在初气春燥、火复的时空里,无论男女老幼其气血的灌注、脏器的偏颇及所表现的病证多么千奇百怪,而其病因病机都要与春燥、火复挂起钩来,并且从执简驭繁的道理出发,在治疗上选用南宋·陈无择《三因极一病证方论》里遇六丁年的“苁蓉牛膝汤”和遇卯酉之岁的“审平汤”作为临阵迎敌的重要武器。其中肉苁蓉一药最值得记取,该药俗称“沙漠人参”。《本草求真》里说其“专入肾,兼入大肠。甘酸咸温,体润色黑”“唯其力能滋补,故凡癥瘕积块,得此而坚即消;惟其滋补而阳得助,故凡遗精茎痛,寒热时作,亦得因是而除”。“谓之滋补即可,谓之补火正未必然”。
两张处方中无论是肉苁蓉还是主产于甘肃东乡县的筒远志,都是遵照《素问·至真要大论》里“燥淫所胜”和“少阴之复”总治则而来。
2 二之气
“二之气,阳乃布,民乃舒,物乃生荣,厉大至,民善暴死。”
二气从春分之日起,历经清明、谷雨、立夏、小满4个节气,从3月20日至5月21日共计63 d。丁酉年的二气是君火为主气,相火为客气,二火相加,果然出现了燥热的气候。在“阳乃布”之时,大风、干旱、沙尘、酷热无雨成了北京今年二气的实景。3月下旬仅12 d,即由前4 d的雨雪、寒意料峭转而迅速升温。市气象台宣布3月26日为入春日,早花虽艳而大树仍眠。
4月上旬气温舒适,春花盛开,但在清明节前后雾霾污染持续5 d,而后飞絮猛多。4月中旬晴多干燥,大风刮起,早晚温差大,春意更浓。笔者从4月6日即看满树的海棠花,4月26日看牡丹花时已然开始谢却,花期比常年要早10 d左右。正是这几天气象台报“全国气温呈舒适标配”。也如古诗所言:“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此之谓“民乃舒”。尤其是借“一带一路”会议之机,北京的道路两旁、大街小巷盛开的市花月季,平添不少靓丽景色,此之谓“物乃生荣”。
自4月中旬直至5月中旬的小满日,大风、沙尘、干燥、酷热纷至沓来。曾有4次沙尘借大风以2 d为期突袭京城。如5月4日5日大风沙尘造成6级重污染,刮倒185棵大树;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燥呛的气候在5月2日将朝阳区孙河乡堆积的柳絮引燃成大火,烧毁汽车90余辆。大风使雾霾彻底减少,但是晴燥导致阳光强烈、升温迅速、燥热炙烤。4月29日午温33.5 ℃,突破历史极值,成为66年来4月最热的天气。中央台宋英杰说:北方的风,南方的雨,使北京“天更热,夏更早”。果然5月7日即“秒入夏”,实际上真正的春天只有43 d。所以5月中旬依然无雨,先是大风沙尘后是酷热,从5月17日至20日持续高温,19日南郊观象台36.8 ℃,彰显了客气“少阳相火”的威力。全国东西南北热成一片,北方重旱、特旱面积已达50万平方公里。这种火热炙烤的气候正是主气君火、客气相火、二火叠加的结果,而干旱即是“火就燥”的结果。今年旱象的严重程度可归结为《素问·五常政大论》里“三纪之气”中金气太过中的“坚成之纪”,内中有“大火流,炎烁且至,蔓将槁”的描述可资佐证。至于北方大地为什么会形成“坚成之纪”?只能从生态环境恶化、地球升温中去意会。因此笔者从电视、报纸上学到了不少相关的知识,如干热风分等级,沙尘天气和沙尘暴之区别,光化学污染和臭氧的生成,判定森林火险有“火险三角”(气温、干燥、风即O2气)说,麦区美国白蛾肆虐等等。《易》曰:“燥万物者,莫燥乎火”。火与元气不两立,古人所谓元气之贼也。
经文谓:“厉大至,民善暴死”。高士宗注曰:“相火之气,厉而暴,故厉大至,民善暴死。”虽然北京地区在二气内未发生大面积的传染病,但笔者门诊也深切感受到风燥热给人们带来的危害。首先是燥热之邪淫于肌腠,疖痱痈痤等病症忽然增多。笔者遇一29岁女性患者,生子已3年,左乳忽发乳痈,红肿硬痛,经用“仙方活命饮”痈溃而愈。其次是面部红疹遍布,这是强光和臭氧刺激所致。《医宗金鉴》所说的“面游风”:“面游风燥热湿成,面目浮肿痒虫行,肤起白屑而痒极,破津黄水津血疼。”内服“消风散”,外涂“摩风膏”,此膏组方意同“审平汤”。值得注意的是不少面游风患者甚至未患面游风的均反映耳后高骨疼痛,甚至出现音哑的症状,此又波及咽嗌,证属少阳风火。笔者常用冬凌草或迳服“冬凌草茶”取效。第二类疾患是风燥热之邪淫于官窍六腑,则更多的鼽窒、咳喘、胃肠病的患者求治于中医。鼽窒一病伴有咽红赤甚至喉蛾肿大者,常用苦咸微寒的元参臣生地降火滋阴;咳喘入胃入血分者常加用水牛角丝或水牛角粉冲服,以清热、凉血、解毒。《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中对“阳明司天之政”的治则是“岁宜以咸以苦以辛,汗之清之散之”,提出了选取这些药物的标准。
另外,笔者在二气时段内也遇到1例魏龙骧记载的“口糜泻”患者,症见上有复发性口疮,下有久泻症状,“此起彼伏,上下互移”。在风燥火的大环境下,“口糜泻”的出现绝非偶然,反复发作的口疮应辨为燥火、食火,而伤津动血化为湿热引发大肠传导失司,出现此处燥而彼处湿都缘于“六气皆从火化”,日久形成“气怯神衰,形体削减”的难治病。面对这一虚实夹杂状态,补虚肯定缓不济急,当患者口疮正酣时笔者想到能“泻心肺三焦之火”的栀子。
近读清·余霖(师愚)《疫疹一得》一书,其明确记有:“丁酉木运,北政,两寸不应,栀子为君。”书中虽然没有记载丁酉年“厉大至,民善暴死”之事,但却明确记述了乾隆年间戊子、癸丑两年京师发生疫疹的事情:“人身一小天地,天地有如是之疠气,人即有如是之疠疾”“予因运气,而悟疫症乃胃受外来之淫热,非石膏不足以取效耳!”因而创制“清瘟败毒饮”,活人无算。此人此方影响深远,民国期间名医孔伯华、萧龙友均善治时病,大率对石膏有承继,直到今日《方剂学》中亦将此方附于清营凉血剂中。就在当时,此人此事亦传入纪晓岚耳中,他在《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乾隆癸丑(1793年)春夏间,京中多疫,以张景岳法治之,十死八九;以吴又可法治之,亦不甚验。有桐城一医(何时希按:即余师愚)以重剂石膏治冯鸿胪星实之姬,人见者骇异,然呼吸将绝,应手辄痊。踵其法者活人无算,有1剂用至8两,1人服至4斤者……不知何以取效如此,此亦五运六气,适值是年,未可执为定例也”(何时希《中国历代医家传录》)。可以说,先辈余师愚先生是将运气学说运用于临证实际的典范和样板。
3 三之气
“三之气,天政布,凉乃行,燥热交合,燥极而泽,民病寒热。”
三气从小满之日起历经芒种、夏至、小暑、大暑4个节气,从阳历5月21日至7月23日共计63 d。丁酉年的三气是少阳相火为主气,阳明燥金为客气,所以经文里说“天政布,凉乃行”。北京确实在三气刚开始时便有凉气时至的实景,自5月22日晨降喜雨,结束了57 d不下雨的记录之后,5月30日(端午节)前后4次小雨过后出现了短暂凉爽。市气象台6月3日报过去10 d日均温24 ℃,比常年少0.3 ℃。但是三气里大部分时日均被酷热覆盖,而且从燥湿的角度又可将酷热分成干旱与暑湿两个鲜明的阶段,这两个阶段的分水岭是夏至(6月21)日。
第一阶段“燥热交合”:不下雨,有雨也是下不透,“西边一片雨,北边雨打湿”,土地干涸喝不上水,而晴晒天气阳光强烈,又造成气温不断飚升,蒸发了水气。5月24日烤晒炙热,午温已达35.4 ℃;6月9日阳光强烈,炙烤2 d后午温达到38.3 ℃,创下今年第4个高温日;从6月14日起,高温热浪连8 d,15日午38.5 ℃创历史极值。市气象台不断发布高温预警,提醒公众遮阳防晒、保湿补水,而且午后的臭氧升高,成为比PM2.5更为凶险的灾害性热灼性物质。中央台报北京降水偏少92%,北方多地受旱面积达1056万亩,抗旱和防火成为首要任务。
第二个阶段“燥极而泽”:6月21日(夏至)白天还是酷热难当,但正像中央台宋英杰所说:久旱之后将有凶悍降水,果然晚7时太阳未落时即出现雷电雨点,23日断续超过60 h最强降雨,“倾盆泄下10亿立方米”,水流成河,彻底缓解了旱情。市台报夏至前北京总水量64.5 mm,夏至3 d降雨与半年之和为168.9 mm。这就是经文中说的“燥极而泽”,高士宗的注解为“金生水也”是从五行讲,实际是一次阳极转阴的阴阳往复,所谓“夏至一阴生导致的一次颠覆性的气候变化”。有意思的是,6月20日《北京晚报》有一篇《老北京的夏至日》,记载了一则故事:“清嘉庆十八年(1813年),直隶地区久旱无雨,夏至之日,皇帝在地坛举行隆重的祭神仪
式,第二天京城一带连续两日大雨磅礴,普降甘露。嘉庆皇帝为表感激,派二阿哥绵宁(即后来的道光皇帝)恭诣皇祗室,向列神位依次拈香,行祀谢礼。”经查1813年岁在癸酉,也属阳明燥金司天之政。
暴雨之后,骄阳烤晒,持续高温。市气象台统计整个6月35 ℃以上高温天气共8 d,而常年3.2 d,去年4 d。进入7月份高温、暴雨,京城进入“蒸烤双拼模式”。7月10日市均温38 ℃,古观象台41 ℃。市气象台评价“未到数伏暑已至”。7月12日入伏之后让居住在京城的人们更加体会了“蒸暑”“桑拿”的味道,往往是轻雾缭绕,闷热如蒸笼,街上行人个个“大红脸”,挥汗如雨。报纸上评价今年夏天“热得早,热得猛,有后劲”“近十年来最热夏天来袭”。好在大暑前1 d(7月21日)清晨雷电暴雨大下,中午凉风阵阵,暑气大消,又一次“燥极而泽”。
人居屋中,挥扇不断。开了空调26℃依然凉冷、空气不流畅,感到不舒服。在冷热不均的气候中,京城人们享受的是大城市病带来的痛苦。而笔者门诊更是感受着燥热、暑热、贪凉冷饮给人们带来的病痛。首先多见的是灼热引发的“面游风”,其次是风燥热带来的“鼽窒”、咳喘、音哑,还有胃肠病、肿瘤等。值得一提的是高血压忽然增多,系燥热引动肝阳,不可不防。诸多的火热证中,居然在暑热之时见过两位妇女患“寒厥”证,自诉腰以下寒冷彻骨,只能穿厚裤袜,抚其下踝的确冰凉,此为《素问·厥论》中说的“寒厥”“阳气衰于下,则为寒厥”“其寒也,不从外,皆从内也”。用“苁蓉牛膝汤”加“温经汤”治疗渐效,这也可以作为经文“民病寒热”的注脚。总之,炎炎夏日,火邪居首,人易受害,正如余师愚在“论疫疹因乎气运”中所说“二气与三气合行其令,人身中只有一岁,焉能胜烈火之亢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