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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宽厚 树自芬芳

2018-01-22徐迅

阳光 2018年1期
关键词:矿工主席煤矿

徐迅

记得先是错过一次相识的机会。那是在单位的一次饭局上——那时候还没有饭局这一说,但我新近供职的单位有个文学活动,请了系统内的几位作家参加。活动之后,大家在一起吃晚饭。这里面应该就有他。但看一桌的大老爷们儿,我怎么也不敢把“黄树芳”这个略有女性色彩的名字與他联系在一起,大家喊“黄主席”,我也跟着黄主席、黄主席地喊。在心里,我是把黄树芳当黄树芳,黄主席当黄主席的。

真正知道黄主席就是黄树芳,应该是一九九七年八月煤矿文联和山西省作协为他开的一次作品研讨会。在那次研讨会上,煤炭文化人普遍尊敬的老部长高扬文说了句:“煤炭系统要多出几个黄树芳!”从此,我知道他不仅是一家大型企业的工会主席,而且还是一位成就斐然的煤矿作家。

知道了他是作家,慢慢也就知道了他的一些创作经历。他出生在冀中平原的河北定兴县,从小脑子里装满了《彭公案》《济公传》《水浒传》等种种故事,及长,又深受当时文坛“荷花淀派”和“山药蛋派”的影响。十八岁中学毕业,他在雁北的大同煤矿参加工作。在矿井,他装过煤,打过眼儿,推过车,也扛过柱子,铺过溜子……二十二岁时,他被抽到矿机关工作。正是在那时候,他开始了创作。先是写一些小故事,小小说、小演唱之类,后来还写独幕话剧、多场晋剧,还有相声、快板、对口词等演唱材料,同时,又抽空读了不少的文学名著,一上手,他的创作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高潮,他一下子写了四个短篇小说。其中一篇叫《王林林》的小说在一九六三年第十二期《火花》杂志上一发表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并被收入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新人小说选》。

“当时我太高兴了,感觉文学界的环境真好,又安静又干净。自己真的是下决心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后来,他充满深情地回忆了这个时期。

二○一○年,在我主持编辑的《阳光》杂志上开了一个“煤矿名作重读”的栏目,重新发表了一些煤矿短篇名作,其中当然包括他的这个短篇小说。这篇小说写的是思想单纯、为人朴实、能吃苦、肯出力的农村青年王林林进矿山当了工人后,由于身上浓厚的小农思想和他秉承的“少管闲事,多挣钱”的人生哲学,因而常常与矿上发生矛盾,最后终于成为一代新矿工的故事。小说语言朴实、简洁,形象鲜活、生动,有着浓重的时代气息,极具艺术感染力。配合小说的发表,我们请煤矿作家程琪老师做了点评,作品重发后依然好评如潮。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篇小说,当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却被陷入了“写中间人物黑干将”的历史漩涡里,被人贴了大字报,遭到了无情的批判。这使得他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笔。至此,当时山西文坛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黄树芳”的作家光环,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渐渐的,他也被工作中的黄教员、黄干事、黄部长、黄主席替代了。

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

我认识他时,恰是他的“黄主席”与作家“黄树芳”这两种角色重叠出彩的时候。因为在一九七九年他就重新拾起手中的笔,开始了他心爱的业余文学创作。那年三月,他在《汾水》杂志重新开始发表作品,同年创作发表的短篇小说《在四十八号汽车上》获得《汾水》杂志当年的优秀小说奖。这以后,紧贴着新时期的文学脉搏,他在企业里无论身份如何转变,一颗文学的心始终跳动不已,也耕耘不已。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相继出版了小说集《那片米黄色的房子》、报告文学集《难以泯灭的信念》、散文集《什么味道也没有》等等,以燕赵大地的赤子之心和矿工的火热情怀,他为煤矿文学挖掘了一块量丰质美、属于自己的艺术宝藏。那时,每每新作出来,他都会郑重地送我一本。

读其书,识其人。因为工作关系,我和他也有了一些近距离接触。一九九九年九月,第二届中国煤矿艺术节声乐的美声、民族、通俗唱法决赛在平朔举行,我有幸在他身边工作了几天。那些天,我白天陪同艺术家下安太堡、安家岭矿演出,晚上回来还写讲话稿、写前言,还要为三个决赛写串台词。看我忙得不亦乐乎,却烟不离手的,他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自然,他也忙。但再忙,他也不舍创作。后来,我主持《阳光》的编辑,向他索要作品,他眉头一挑,乐呵呵地说,还是多刊发基层作者的稿子吧,我写的量少。但同时,他把《阳光》悄悄放在心上,默默关心着。让我感动的是,有一年著名作家王蒙到平朔采风,很多人求王蒙题词,他竟请王蒙先生为《阳光》题写了“开拓”两个大字,托人转给我们。《阳光》创刊十周年的时候,我请他写几句话,他爽快地写了。他说,《阳光》能把矿工需要的那份精神温暖送还给矿工,这是《阳光》的职责,也是《阳光》的光荣……深深表达出一位文学前辈对《阳光》的殷切希望。

从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发表第一个短篇小说《王林林》算起,二○一三年算是他业余文学创作五十周年。在那一年的六月,中国煤矿文联和山西作协及他所在单位为他开了一个新书首发式与创作五十周年的创作研讨会。各路名家大咖相聚一堂,谈他的为文、为事和为人。在会上,我也说了几句,大意说他是一位心存宽厚的人——我以为:

从纷繁的工作中坚守创作,是一种生命的宽厚。

从文学创作中品味人生,是一种心灵的宽厚。

从嘈杂的现实中追寻文学的价值,是一种艺术的宽厚。

从艺术中歌颂人性的真善美,是一种灵魂的宽厚。

这种“心存宽厚”的人,当然会以他的人品和文品感染社会,感染人。心存宽厚,树自芬芳。

——现在,我还坚持我这一说法。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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