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张家口社会流动的特点、趋势及对策——以2022年冬奥会的申办成功为切入点

阎晓雪,薛志清,勾正刚(河北北方学院 法政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

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引起了张家口地区政治、经济和文化等诸多领域的深刻变化，给该地区社会发展带来了重大挑战和机遇。目前，张家口市以“实现绿色崛起，打造强市名城”[1]3为发展目标，以“奥运、园区、生态、县域四型经济”[1]3为发展抓手，致力于推动地区脱贫致富。为此，深入分析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张家口地区社会流动特点和趋势显得尤为重要，它对于维持地区稳定、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和繁荣群众文化生活等具有重要意义。

一、地区的社会变迁与发展趋势

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张家口地区的发展势头强劲，经济增长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程度比较明显，详见表1。

表1 地区经济综合增长表 单位：亿元

资料来源：《张家口年鉴(2013)》《张家口年鉴(2014)》《张家口年鉴(2015)》。

(一)政府功能多元化的状况得到根本的改观

冬奥会申办以前，张家口地区呈现出社会固态化特色，社会基层组织功能弱化，国家和政府权力高度集中。社会成员大多隶属于学校、工作单位、街道和社区，群体化特征明显。社会变动极少，群体内部和群体之间的社会流动性较弱，社会固化状态比较严重，社会分化程度较低。

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张家口地区与国内和国际的社会群体交流增加，这要求大幅度提高地区的社会公平和公正程度，减弱阶层流动的代际继承性，使各个社会阶层之间能够形成一个良好的社会流动氛围和趋势，削弱社会资源集聚趋势，加速社会流动，增加社会成员上行流动的机会。政府职能的转变和政策的制定等对公平合理的社会流动机制具有巨大的影响力。这要求政府改变原来集中统一管理、占有和分配各种资源的体制格局，不断弱化社会对政府的依赖性，强调政府服务型特色，让社会更多地承担责任与调节职能，增强社会的自主运行能力，详见表2。

表2 对外经济发展表 单位：亿美元

资料来源：《张家口年鉴(2013)》《张家口年鉴(2014)》《张家口年鉴(2015)》。

(二)农民是张家口社会流动的主体

自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以来,张家口社会流动性明显加强，但流动的主体仍然保持着20世纪90年代的特色：以农民为流动主体,工人流动较少,干部和知识分子很少流动。

农民对工业化文明的依赖性很强，单纯的土地获利很难维持生活，再加上农村社会保障机制不健全，农民的社会流动性自改革开放以来一直是最强的。张家口市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人数，2013年为41 810人[3]46，2014年为36 618人[4]62。但是，“大量农业劳动者不能实现彻底的非农化，长期存在着大量的兼业者”[5]。尤其是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农民工大量涌入张家口，加入到地区建设之中。以农民工聚集的建筑业为例，2012年从业人员是2.88万人[2]61，2013年基本维持这个数字[3]48，2014年呈现出井喷式增长，高达4.97万人[2]64。这些农民工是张家口城市现代化和小城镇发展的最主要建设者，他们依靠自身技术和体力获得生产生活资料。为适应进一步深化经济改革和推进城市发展的需要，农民工的文化水平和技术水平亟需提高，这对张家口市的户籍管理制度改革、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和劳动人事管理制度改革提出了新要求。

(三)经济格局发生变化

长期以来，张家口一直处于国有经济占主导地位的状况。比较知名的企业如开滦(集团)蔚州矿业有限责任公司、中煤张家口煤矿机械有限责任公司、河北钢铁集团宣化钢铁公司和张家口卷烟厂等都是国有或国有控股企业。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一些非公有制经济涌入张家口，如2012年金隅集团投资成立的宣化金隅水泥有限公司和斯必克冷却技术(张家口)有限公司等都属有非公有经济的张家口知名企业，这些大型企业的进驻使张家口形成国有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并存的经济结构格局。

旧有经济格局和新兴经济势力之间的融合与冲突，使张家口地区的社会经济运行显现出诸多特色，一方面是旧有经济力量的惯性行进，另一方面是新兴经济力量要冲破各种阻碍推动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这些状况都给张家口的社会整合与控制带来诸多问题与挑战，同时也会引起政治和文化方面的深刻变革。

二、张家口地区社会流动的特点

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张家口的社会开放程度大幅度提高，区域内的社会成员流动性大为增强，呈现出从传统商品经济向现代化市场经济转化的趋势。张家口从经济落后地区向经济高速发展区域转化态势明显，从传统的依赖农村自然经济的生产方式向以旅游和清洁能源等为主的现代化商品经济生产方式转化的趋势加强。

(一)各区县间经济发展和社会流动的不平衡性增强

2022年冬奥会的成功申办促进了张家口地区的协调发展，提高了社会的丰满度，促进了张家口地区的社会转型，也加速了各个区县的发展，见表3。

表3 县域区域生产总值表 单位：亿元

资料来源：《张家口年鉴(2013)》《张家口年鉴(2014)》《张家口年鉴(2015)》。

从经济总量来看，除了蔚县外，其他各个区县的经济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但是也有快慢先后之别。如下花园区的经济增速明显过慢，如何推动区县之间的协调发展，既防止某些区县的假性偏高增长，也要防止某些区县的过度落后成为摆在张家口市委市政府面前的一个重要任务。既要防止劳动力资源的浪费，也要预防劳动力的不足，尤其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发展尤其要慎重，应防止形成区县间的过度不平衡或不协调。

(二)张家口社会流动群体和结构不断调整

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张家口社会成员的生活区域和生活方式的变迁频繁，社会位置调整成为生活的状态。2016年1月27日，万全县和崇礼县改设万全区和崇礼区。这是张家口城市建设的重要步骤，提高了地区城镇化建设的水平，也标志着张家口的区县社会管理方式从同一单质性向异质多样性转化。

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张家口受到世界瞩目，地区开放程度大幅度提高，区域内的社会职位供给增多，社会成员对社会位置的需求也不断发生变换。2013年，全市城镇新增就业人数5.12万人[3]46，2014年，全市新增就业人数5.34万人[4]62。张家口社会流动性明显增强，这是其在冬奥会背景下的必然现象。合理的群体性社会流动令张家口形成了一种社会进步机制,使整个张家口地区处于良性发展状态。随着新的人群的涌入，社会转型时期的张家口社会机体新陈代谢良性运转，社会群体富有生机与活力，给地区发展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想象力和发展力。

同时，张家口社会对其成员整体的能力和素质要求也有所提高，引入高科技和高学历人才成为迫切需求。自2012年以来，张家口市全面启动了“京津张人才合作推进”等重点人才工程，编制全市高学历人才需求信息目录，组织实施“百名硕博”引进培养计划，加快推进“人才特区”建设，努力形成人才聚集与行业培育良性互动的发展格局。为加强张家口地区的吸引力，张家口市委市政府在人才组织工作方面加大了力度。2013年，市县两级共引进209名硕博士研究生到张家口市工作[3]61；2014年，北方硅谷高科新城项目吸引29家高新技术企业入驻，引入博士26名、硕士61名和高校教授11名[4]78。随着高新技术产业和高科技人才的不断引进，张家口地区的社会流动性不断加强，社会成员社会角色多样化程度日渐完善，更加符合处于转型时期的张家口社会发展的需求。

随着冬奥会申办成功，张家口的社会转型和改革也日渐深化，向更深层次的完善与发展前进。与此同时，社会阶层与领域也呈现出差异性，发展的不平衡性明显，齐头并进现象减弱或消失。有些单位和行业劳动力或人才拥挤或过剩，有些单位和行业劳动力或人才稀缺或不足。所以，为了减少人才浪费，形成合理的社会流动，必须重视社会管理体制机制的构建，制定出适合张家口地区发展的社会流动引导和管理机制，从而使整个地区社会流动态势得到优化。

(三)社会流动对张家口的社会领域产生深刻影响

近年来，张家口工业增速明显。2012年，全张家口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431家，全年实现工业增加值397.3亿元，同比增长13.3%[2]61；2013年，全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464家，全年实现工业增加值417.78亿元，同比增长10%[3]47；2014年，全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526家，全年实现工业增加值429.1亿元，同比增长4.9%[4]63。马克思指出:“现代工业……不断地把大量资本和大批工人从一个生产部门投到另一个生产部门。因此,大工业的本性决定了劳动交换、职能的变动和工人的全面流动性。”[6]连年的经济增长为张家口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促进了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的飞速发展，整个区域内社会流动的水平和层次得到了明显提高，也推动了社会资源配置的合理化程度。受世界和国家经济形势的影响，张家口某些行业的扩张与低迷都是经济发展的正常状态，新旧产业的汰旧立新成为生产生活的常态。

张家口正在致力于打造“冬奥名城”，让整个城市更加整洁、高效、文明和进步，极力促进地区社会转型，进一步深化经济和政治体制改革，提高地区对外开放程度。

(四)旅游文化活动使社会流动性增强

目前，张家口市各区县的旅游人数连年增长，2012年接待2 118万人(次)[2]267，2013年接待2 757.43万人(次)[3]255，2014年接待3 318万人(次)[4]351，各区县的旅游特色增强，发展势头迅猛。这座小城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关注的焦点，各种旅游形式都有不同程度的发展。如2014年张北国防教育基地、安家沟景区、大境门、吉鸿昌纪念馆和董存瑞纪念馆等红色旅游项目接待游客100.5万人(次)[3]351。旅游人次的增加使得张家口地区的社会流动性和异质文化吸纳性明显增强，这既给张家口地区脱贫致富注入了新活力，又对张家口地区文化产品的挖掘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提出了更高要求。但是，张家口的旅游方式多为节日旅游和节庆活动旅游，这种旅游方式一般会引发突然的大规模社会流动，容易出现社会流动群体的落差现象：一定时间内呈现井喷状态，一定时间内又极度萧条。这会给旅游区的社会管理带来困难，突发性和偶然性的社会事件难以预估，社会不稳定因素增强。

社会流动程度是社会现代化程度和改革开放程度的重要标志之一，对地区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必然会引起张家口地区社会政治经济环境的深刻变化，带动大规模的社会流动，引发旧的社会格局解体和新的社会格局形成，从而使张家口社会进入深刻的转型期。

三、对 策

自中国共产党十八大以来，国家要求建设“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制保障”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治理体系，这对张家口的地区管理提出了新的要求。长期以来，张家口的社会和组织形态是相对稳固的，已经形成了思维和生活模式的惯性力量，不可能瞬间瓦解和消失。这种固化的行为规范和思维模式，是张家口人与人之间互动的标尺，是抗拒社会变迁的力量，是一种不容忽视的社会存在。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张家口地区社会流动增多，各种社会资源的占有和控制情况发生变动，打破了旧有的绝对优势，展现出开放型特征。政府及其下设机构对新式社会生活的变迁要采取及时的应对措施，在社会、政治、经济及文化生活方面的政策都必须作出相应调整，才能更好地应对社会多元化过程中产生的各种问题和挑战。

(一)加强政府引导，适度解决社会流动阻滞问题

目前，张家口地区的人才流动显示出暂时性和盲目性特征，社会有序流动性差，常常发生流动阻滞现象，影响地方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社会流动人群以私人企业聘用人员流入为主，多属于被动流入而非政府宏观引导下的合理流动。为增强社会稳定性，加强社会流动的公平性，政府部门应该发挥导向性功能，采取必要措施，加强社会规划，改善甚至适度解决社会流动阻滞问题。“治理理念创新、治理机制创新、治理手段创新”，明确政府在治理模式中的角色定位[7]，对形成安定有序的社会流动状态具有重要意义。

(二)加大社会投入，不断增强社会流动的合理性

社会成员的合理流动有赖于获取信息的准确度和社会资源占有的公平程度。自改革开放以来，社会成员流动的自由度大幅提高，社会组织对其控制或影响都有所削弱，社会变革和经济发展为社会成员“提供了向上流动的机会，并给他们带来改善生活的希望”[8]，社会呈现出一种多元的形态，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现象。这种多元化特征降低了社会成员获取信息的准确度，致使社会流动常常呈现出无序化状态，易造成社会资源浪费和社会动荡。为增强社会流动的合理性，政府部门应该加大社会投入力度，多元培育社会基层组织，如设立职业培训机构和职业介绍组织等，增强社会成员的就业技能，提高就业率和就业水平，保证社会稳定。同时，应该加强基层文娱活动机构和基层社会疏导机构建设，提高社会精神修养和精神安全，保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硬。

(三)展现市场特色，促进个人与职位的良好结合

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以后,张家口的政治经济发展必然会上一个新台阶。张家口社会开放程度大幅度提高，大量人员涌入张家口，为该地区的发展注入生机与活力。“各地区间、城乡间和民族间的交往日益频繁，人口的流动与迁移也日趋活跃。”[9]如今，张家口地区的社会流动不再是单向趋势和有出无进或出多进少的状态，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张家口地区人才不足的问题。但是，由于张家口各区县发展不平衡，这必然造成地区间社会流动过于迅猛的情况，仍然会出现局部人才不足或拥堵的现象。行业间发展不平衡，也会促使人才向社会化程度和薪酬较高的行业流入。这种流动的大趋势“正改变着中国社会的精英结构，改变着社会位置与人口的空间分布，改变着体制内外经济和社会位置的比例关系”[10]。为此，张家口地区需要进一步深化改革，推进经济社会发展的深刻变革，以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促进社会流动的合理化行进，努力构成合理的社会流动方向，以促进整个地区人才的新陈代谢。

随着资源分配的市场化趋势加强，整个张家口地区必然会出现利益驱动型特征，社会成员对政府和社会机构的认同程度取决于其为自身带来利益的大小，社会成员与社会群体的分化取决于个人竞争力的强弱和社会对人的需求。如今，张家口的主体就业单位是非公有制经济，公有制就业人数在不断减少，这是社会体制的变动，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大势所趋。收入分化是职业人群流动的重要推动力，提高社会收入水平成为张家口地区经济工作的重点。只有形成良好的社会分配原则，才会形成良好的社会流动态势，从而促进地区社会稳定。这要求人与社会职位的良性结合，既体现出优胜劣汰的竞争性，又不断提高社会成员整体的就业实力，只有形成良好的人才机制，才能构成张家口地区社会发展的巨大推动力。

[1] 张家口市人民政府.张家口年鉴(2012)[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3.

[2] 张家口市人民政府.张家口年鉴(2013)[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4.

[3] 张家口市人民政府.张家口年鉴(2014)[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5.

[4] 张家口市人民政府.张家口年鉴(2015)[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6.

[5] 王春光.当代中国社会流动的总体趋势及其政策含义[J].中国党政干部论坛，2004(8):28- 31.

[6] 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534.

[7] 杨安队.政府社会治理政策创新与路径选择：以中山市积分入户、积分入学制度为例[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3)：122- 127.

[8] 盛智明.社会流动与政治信任：基于CGSS2006数据的实证研究[J].社会，2013，33(4)：35- 59.

[9] 马胜春.我国省际人口流动影响因素的相关分析[J].中国统计，2015(5)：55- 56.

[10] 孙立平.改革以来中国社会结构的变迁[J].中国社会科学，1994(2):47- 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