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新区耕地质量空间分布特征与建设占用推荐分区

高 星，陈 景，刘 蕾，韩 芳，聂承静，刘丹宁

（1. 河北经贸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石家庄 050061；2. 河北经贸大学社会管理德治与法治协同创新中心，石家庄 050061；3. 河北经贸大学土地资源利用与评价研究所，石家庄 050061；4. 河北省第三测绘院，石家庄 050031）

0 引 言

耕地质量是国家粮食安全的重要基础。当前中国的耕地保护已由单纯的数量控制逐步向数量、质量、生态并重转变。尽管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已由传统粗放扩张型向集约内涵转型，但仍不可避免地要占用一些土地，特别是国家重点战略的落地。2017年4月1日，河北雄安新区设立。雄安新区近期起步区和中长期的全面建设和发展需要占用大量土地，不可避免将占用部分耕地。同时，新区为打造优美生态环境，实现蓝绿交织、清新明亮、水城共融的生态城目标，进行新型土地综合整治，具有迫切需求。因此，准确把握新区耕地质量的现状空间分布特征和耕地等别差异，对于合理引导新区城市发展和经济布局，并在土地利用与城市建设中制定差别化政策，促进新区土地资源合理利用和土地综合整治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国内学者基于农用地分等成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耕地质量评价[1-3]、耕地现状分析与提升[4-5]、耕地质量动态监测与预警研究[6-9]、耕地质量变化研究[10-12]等方面，涵盖了全国[13-14]、区域[15-18]、省级[19-20]、县级[21-22]等尺度，并在城市建设、土地利用规划、土地整治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果，促进了耕地资源的质量保护与提升[23-27]。由于雄安新区刚刚成立，尚缺乏针对全域的耕地质量研究成果[28]，因此本文利用雄安 3县耕地质量等级补充完善数据，研究新区耕地质量空间分布特征，为相关规划制定提供依据。

1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雄安新区地处北京、天津、保定腹地，规划范围涉及河北省雄县、容城、安新 3县及周边部分区域。新区地处冀中平原，地跨 115°38′8″～116º19′42″E，38º43′44″～39º10′14″N，北邻定兴县、高碑店市、廊坊市固安县，南达高阳县、衡水市任丘市，东邻廊坊市文安县与霸州市、西接清苑区、徐水区。新区北部、西北部地势稍高，南部、东南部地势较低，地形开阔，海拔5～20 m，土层深厚。新区地处中纬度地带，属暖温带季风型大陆性气候，四季分明，年均气温11.7 ℃，年平均降雨量551.5 mm，无霜期185d左右。新区土地总面积为155 218.9 hm2，2016年土地利用现状为：耕地88 894.63 hm2，园地2 356.60 hm2，林地3 245.93 hm2，其他农用地2 479.41 hm2，城乡建设用地25 076.57 hm2，交通水利用地3 725.36 hm2，其他建设用地1 041.69 hm2，其他土地28 763.31 hm2。新区共辖29个乡镇，人口合计112.7万人，GDP约为215亿元。

新区属于全国标准耕作制度分区中黄淮海区一级区，雄县和安新县冀鲁豫低洼平原区二级区，容城属于燕山太行山山前平原区二级区，3县标准耕作制度均为一年二熟，复种类型为小麦－玉米、小麦/棉花稻，基准作物为小麦，指定作物为小麦、玉米、棉花3种。3县共有分等单元1 169 5个，耕地面积为88 894.63 hm2。

图1 雄安新区地理空间位置Fig.1 Regional location of Xiongan New Area

1.2 数据来源

本文所采用的数据包括2016年雄县、容城县、安新县的耕地质量等级补充完善数据与土地变更调查数据库、1∶10000行政区划图，河北省数字高程模型（DEM）和2016年雄县、容城县、安新县统计年鉴。

2 研究方法

本文以雄安新区耕地为研究对象，考虑到耕地利用等具有全国可比性，体现耕地质量实际状况，选择以耕地利用等作为区域评价基础，开展耕地质量空间分布特征分析。具体方法如下：首先，运用耕地质量等别面积加权平均法，计算新区耕地质量的平均等，分析 3县各乡镇的平均水平；其次，采用耕地质量等别均值二分法，计算新区所有耕地图斑的质量等别与平均等的离差，继而采用等间距分级，得出耕地质量等别的空间分异规律；最后，采用耕地质量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方法，得到新区耕地质量空间聚集情况。

2.1 面积加权平均法

本文采用面积加权平均法计算雄安新区的平均利用等，用以分析新区的耕地质量总体状况，并为后续测算等别离差奠定基础。计算公式为

2.2 等别均值二分法

耕地质量等别均值二分法即计算各个分等单元与平均等别之间的离差，结果数值小于 0的代表该分等单元耕地质量大于平均质量等别，大于 0代表该分等单元耕地质量小于平均质量。计算公式为

式中dH 为耕地质量等别离差；ih为第i个分等单元的耕地质量等别。

2.3 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法

空间自相关分析是基于要素位置和要素值来度量空间的相关性最常用的地统计学方法之一，常用的模型有Moran’s I、Geary’s C、Join cont等[29]。以衡量耕地质量空间分布特征为目的，为揭示耕地质量在空间上的聚集性或离散型特征，本文利用 Geoda软件，选取 Local Moran’s I为统计量进行新区耕地质量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以反映相邻分等单元之间空间变量的相关程度，便于进一步研究耕地质量空间分布规律。其表达式为

式中 Ii为要素 i的局部 Moran指数；hi、hj为第 i和第 j个分等单元耕地质量等别； Wij为i和j之间的空间权重；n为3县分等单元总个数；S2为耕地等别值方差。

Moran指数取值在-1～1之间，I越大，表明要素的空间结构性越显著。I等于0时，表示研究变量不存在空间自相关性，I>0表示变量在空间上呈现正相关，存在空间聚集；反之表示研究变量在空间上呈现负相关，存在空间孤立；本文利用局部空间自相关指数将耕地质量空间分布划分为 5种类型：HH型（高-高）、LL型（低-低）、HL型（高-低）、LH（低-高）型和NS（非显著）型。正相关类型包括HH型和LL型，分别代表低等别耕地聚集和高等别耕地聚集（农用地分类中，国家等的等别数值越低代表耕地质量最高，反之代表质量越低）；负相关类型包括HL和LH型，HL型表示低等别耕地被高等别耕地包围，LH型表示高等别耕地地被低等别耕地包围；NS型为非显著型，表示耕地质量未呈现出明显聚集性规律。

空间权重是进行空间自相关分析的前提和基础[30]。基于对雄安新区的耕地分等单元邻接性的分析发现区内耕地图斑分布较为均匀，且有相邻图斑的地块占大多数，判断采用邻接原则构建空间矩阵较为合理。空间邻接原则分Rook邻接原则（公共边和公共点邻接）和Queen邻接原则（公共边邻接），对比基于Rook、Queen邻接原则构建的一阶空间邻接矩阵的邻接性频率直方图，Queen邻接原则的邻接权重频率更符合正态分布，因此选择Queen邻接原则构建空间权重W矩阵。

3 结果与分析

3.1 耕地质量平均等别分析

根据全国耕地质量等级调查与评定成果，从高到低将全国耕地划分为优等(1～4等)、高等(5～8等)、中等(9～12等)和低等(13～15等)4个类型[12]。根据雄县、容城县、安新县的耕地质量等级补充完善数据统计（见表1），雄安新区耕地以中等地为主，其中高等地20 895.92 hm2，占全区耕地面积的23.51%，中等地66 638.56 hm2，占全区耕地面积的74.96%，低等地1 359.49 hm2，占全区耕地面积的1.53%。

表1 雄安新区耕地质量等别构成Table 1 Cultivated land quality of Xiongan New Area

依据面积加权平均法计算雄安新区耕地质量平均等别为9.42等，较河北省耕地质量平均利用等为10.82等约高1.4个等。其中，雄县、安新县、容城县耕地质量平均等别为分别为 9.31、9.17、10等。各乡镇耕地质量平均等别在 8.04~12等之间（其中圈头乡无耕地），其中15个乡镇耕地大于新区平均等别。

3.2 耕地质量等别离差分析

采用均值二分法计算新区各分等单元与平均等别之间的离差，继而采用等间距分级，其结果见图2。

图2 雄安新区耕地质量等别离差Fig.2 Deviation value of cultivated land quality gradation of Xiongan New Area

雄安新区耕地质量等别离差值域范围在–3.42～4.58之间。质量离差计算结果显示，低于平均等别 2等的耕地面积为2 462.24 hm2，占总面积的2.77%；高于平均等别2～4等的耕地面积为5 912.16，占总面积的6.65%；高于低于平均等别4等的耕地面积为545.34 hm2，占总面积的0.61%；近90%的耕地等别离差范围在±2等之内，面积为79974.89 hm2。

总体上而言，质量离散程度较低耕地主要分布在新区北部和东部，离散程度较高的耕地主要分布在新区中部和南部。

3.3 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

雄安新区耕地质量局部空间自相关指数为0.756 8，表明在空间分布上具有较强的正相关性，如表 3所示。属于正相关类型HH与LL型耕地面积分别为19 458.06 hm2与22 457.11 hm2，共占耕地总面积的52.45%；属于负相关类型的LH和HL型的耕地面积分别为1 468.23 hm2和645.13 hm2，两者共占2.44%；NS型耕地面积为44 866.1 hm2，占耕地总面积的45.1%。因此正相关类型占主导地位，耕地质量局部空间分布情况见图3。

从空间分布上来看，LL型耕地大多分布在新区东北部和西南部，局部区域之间空间正相关性强烈，整体空间连通性和农业基础设施条件较好、耕作限制因素少、耕地质量普遍较高，大体上分布在新盖房溢洪区东北部及唐河新道两岸，集中了区内大部分高于平均等的耕地。HH型耕地分布较为分散，整体空间连通性和灌溉条件较差、土壤盐渍化程度较高、耕地质量普遍较低，空间覆盖范围相对来说不如LL型集中，主要分布在新区的西北部、东部及南部的部分区域。LH型及HL型耕地分布无集中趋势，通常与HH型和HL型相邻，分别主要分布在新区中部和西南部。综上，通过采用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法对新区耕地质量空间分布进行分析，得出的结果与实际情况相符，表明该方法适用。

表3 雄安新区耕地质量等别局部空间自相关类型Table 3 Local indices of spatial autocorrelation types of cultivated land qualitygradation in Xiongan New Area

图3 雄安新区耕地质量局部空间自相关聚集图Fig.3 Local indices of spatial autocorrelation of cultivated land quality gradation in Xiongan New Area

4 建设占用耕地区域划定与合理性评价

4.1 建设占用耕地区域划定规则

在耕地质量单要素约束下，根据耕地质量空间分布聚集特点制定新区建设占用耕地划定规则。HH型耕地是低质量等别地块高度聚集区域，质量离差较小，且内部耕地等别存在较强的空间正相关性，耕地质量障碍因素较多，在新区建设不可避免占用耕地的前提下，占用地等别的耕地对粮食产能的影响最小，因此作为建设占用优先区域；LL型耕地是高等别耕地在空间上聚集分布，质量离差同样较小，内部存在较强的空间正相关性，耕地质量障碍因素较少，且耕地产能要明显高于其他地块，未来在新区进行土地综合整治时的资源投入量会明显小于其他耕地，应长期保持耕地利用的现状；NS型耕地局部区域内耕地质量高低不等，质量离差较大，且耕地质量影响因素差别较大，内部之间空间无相关性，未来进行土地综合整治投入资源较大，不利于集中连片土地综合整治，因此建议作为建设占用后备区；HL与LH型耕地局部区域内耕地质量高等别地块被低等别地块包围或低等别被高等别耕地，内部离差较大，且存在一定的空间负相关性，但面积较小，因此就近并入相近区域；白洋淀水域在新区建设中的地位至关重要，作为新区的生态景观核心，未来扩展的可能性较大，将水域周围海拔低于湖面的耕地以及现状类型为内陆滩涂、沼泽地、坑塘水面作为水系调整区。

4.2 建设占用耕地推荐分区结果

根据建设占用耕地区域划定规则，在考虑村域行政界限尽量完整的情况下，将新区建设用地占用耕地分为建设优先占用区、建设后备占用区和耕地保持区和水系调整区（图4）。

图4 雄安新区建设用地占用耕地推荐分区Fig.4 Recommending zoning of cultivated land occupied by construction land in Xiongan New Area

1）建设优先占用区

该区耕地质量等别在10～14等之间，局部空间自相关类型为HH型，区域面积为40 981.03 hm2，占全区面积的26.40%。从空间分布上来看，该区域主要分布新区北部，区位条件较好，距离容城镇和雄州镇较近。另外，新区东部和西部也有HH型区域。受灌溉条件、土壤盐渍化等因素影响，该地区耕地质量较低，可作为优先占用区。

2）建设后备占用区

后备占用区耕地质量等别在 9～11等之间，局部空间自相关类型为NS型，区域面积为57 304.07 hm2，占全区面积的36.92%。这类耕地平均质量等别较低，但高于建设优先占用区耕地。本区的NS型耕地大多分布在HH型周围，且与之形成了良好的连片性，因此可以作为建设后备占用的耕地，与优先占用区形成集中连片式开发建设，可为建设用地选址提供更加广阔的选择余地。

3）耕地保持区

耕地保持区耕地质量等别在6～9等之间，局部空间自相关类型为LL型，区域面积为39 008.29 hm2，占全区面积的25.13%，主要分布在新区东北部和南部。该区域内的耕地综合质量最高，且该区域整体耕地连片性较高，基础设施完善，耕地产能高，土地整治难度较小，未来可以投入较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即可建设成为高标准农田、城市生态农业和旅游休闲地，因此应划入耕地保持区，严格禁止非农建设。

4）水系调控区

该类型耕地面积比例较小，主要分布于在白洋淀水域周边，区域面积为17 925.5 hm2，占全区面积的11.55%。

4.3 建设占用耕地推荐分区合理性评价

从保护优质耕地视角分析，优先占用区主要位于雄安新区中北部，集中连片性较好，面积能够满足100 km2起步区建设的需要，且南接白洋淀水域，有利于打造水城交融的新城。其余的优先占用区分散在新区东部和中西部，可满足城市多中心的规划发展需求。后备占用区主要分布在优先占用区周围，在未来拓展中，利于通过利用后备占用区向东西 2个方向扩展，选择余地较大。耕地保持区主要位于新区南部和东北部，区域位置远离新区中心，其中南部耕地保持区地处白洋淀上游，开发建设对白洋淀产生生态风险较大。因此，利用耕地质量等别空间分布特征划分建设占用耕地推荐分区符合新区建设需要，具有较强的合理性。

5 结论

本文主要基于雄县、安新县和容城县耕地质量等级补充完善数据，采用面积加权平均法、耕地质量二分法、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法对新区耕地质量进行了测算，分析了耕地质量空间分布特征，划定了建设占用推荐分区。结论如下：

1）采用耕地质量等别面积加权平均法计算了雄安新区的国家平均利用等，经计算得到新区平均耕地质量等别为9.42等，雄县、安新县、容城县耕地质量平均等别为分别为9.31、9.17、10等，均高于河北省10.82等的平均等别。

2）采用耕地质量等别均值二分法测算了雄安新区耕地与平均等别之间的离差，分析可知新区耕地质量离差值域范围在–3.42～4.58之间，近90%的耕地等别离差范围在±2等之间。

3）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结果表明，雄安新区耕地质量空间聚集程度，分析可知新区LL型高等地明显聚集分布于新区中部和南部，HH型耕地面积较小且分布较为分散，负相关类型（HL和LH型）耕地则无明显集中区域，零星分布于县域范围内。

4）并针对雄安新区建设可能占用耕地的事实，根据耕地局部空间自相关类型，制定了建设占用耕地区域划定规则，划定了优先占用区、后备占用区和耕地保持区和水系调整区等新区建设占用耕地推荐分区，并对推荐分区合理性进行了评价。

雄安新区未来将是生态宜居城市的典范，一方面新区的建设不可避免的占用耕地，耕地的生产功能将逐渐弱化，另一方面耕地的景观文化功能、生态服务功能等将更加凸显，建议未来从耕地多功能角度对雄安新区的耕地空间分布特征及功能增强进行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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