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源
2018-01-12王广涛
文/王广涛
在生殖崇拜的文化中,乳房崇拜属于重要的内容。
这样一种原始崇拜,往往被附着于自然景观。
在我国贵州省有一座闻名遐迩的双乳峰,被旅行家称为“天下奇观”,被地质学家称为“地质绝品”。
此峰位于贵州省贞丰县,酷似一对形象逼真的圆润乳房。
有名联为证:养精养气养天地,哺云哺雾哺日月。
当地人一直把双乳峰当作“大地母亲”和“生命之源”来崇拜。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据说从不同的位置观看,景观也大相径庭。从观峰亭的角度看,像是豆蔻年华的双乳;往前走上一段路程再看,像是中年的双乳;再往前走上一程,好似暮年双乳。
人生一路走来,很是艰辛,衰老也在所难免。大自然又一次向我们展示了自然规律。
与开放的文化相比较,中国古代汉文化对乳房崇拜的态度比较隐晦,在正统的文学作品中很少提及。对于女子的头发、牙齿乃至手足,常常有细致入微、绘声绘色的描写。但是乳房作为女性身体的重要器官,的确是缺失的“角色”。
宋以后礼教盛行,更是登峰造极。乳房似乎成为不可示人的“禁地”。有个“乳疡不医”的故事:一位姓马的女人乳房生疡,当时医生都是男人,任人规劝,女人却说:“宁死,此疾不可男子见。”因为拒绝就医,她丢了性命。本来悲剧,可这样的事情却成为许多人效仿的榜样。
密切的哺养关系对人的成长往往影响深远。如果说恋母情结是人类普遍的心理,对于乳娘的依赖也就不难理解,许多人也与乳娘结下深厚感情。
对于当时的女性来说,罹患乳腺疾病,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礼教对于乳房的“捍卫”,却不能阻挡封建男权社会对于女性的压榨。乳娘,作为一种特殊职业,成为权势贵族独享的特权,是一种普遍的社会常态,足见封建文化的堕落与虚伪。
乳娘,哺育并照顾别人的婴儿的喂奶女人,亦称“奶妈”。
此业形成有多种因素。但大多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佣人代哺,事实上是一种特权的显示;民间普通人家也有因生母体弱少乳,雇请奶妈帮助育养。当然,这样的家庭肯定不是“穷光蛋”。
乳娘这种职业出现得很早,《礼记》中就有“士夫之子有食母”之说,是说权贵者们的子嗣由乳娘哺养。尤其皇家,皇宫外设“奶子府”,有常年应聘的年轻妇女待选,虽然乳娘的地位低下,但一朝入选进宫,哺养的是皇储贵胄、凤子龙孙,从此,她们也就成为人上人了。据说,乳娘往往还承担起性启蒙的责任。
一般来说,皇室乳娘显贵非常。由于长期与皇储接触,有些乳娘甚至达到左右朝纲的程度。比如,明熹宗的乳母客氏,就与宦官魏忠一道影响朝政,连红极一时的东林党人都招惹不起她。
由此可见,密切的哺养关系对人的成长往往影响深远。如果说恋母情结是人类普遍的心理,对于乳娘的依赖也就不难理解了,许多人也与乳娘结下深厚的感情。
清代名臣曾国藩,在奶妈死后曾制挽联一副:一饭尚铭恩,况负抱提携,只少怀胎十月;千金难报德,论人情物理,也当泣血三年。
一饭尚铭恩,指的是漂母赐饭的故事。汉代淮阴人韩信,虽然后来封官加爵,当初却是一个穷小子,经常寄居在别人家蹭吃蹭喝,令人生厌。有一回,韩信在郊外钓鱼,遇见几位老女人洗涤丝棉,其中一位大娘看见韩信饿了,就拿出饭给韩信吃。一直供了他好多日子。韩信信誓旦旦对大娘说:“我将来一定好好报答老人家。”大娘生气地说:“你一个大丈夫不能养活自己,我是可怜你才给你饭吃,难道是希望你报答吗!”韩信自此发奋努力,出人头地。显贵之后,以重金酬谢那位老妇人。
曾国藩将这种知恩图报的事迹入联,表达出不忘乳母哺育的情感,也算体现出封建士大夫对于乳娘这种职业的尊重。
历史上,甚至有一段乳娘与皇帝下落相关的传说。就是独乳夫人与明代第二位皇帝建文皇帝朱允。
独乳夫人,顾名思义就是只有一个乳房,让人匪夷所思,想来必是奇人。据说朱允出生以后,有卦象表明,他必须由一位独乳夫人哺乳。寻访到湖南省新田县,恰好有这样一位夫人。到后来,朱允的叔父朱棣以“清君侧”的名义冲进南京城,夺取天下皇权,朱允却下落不明。近代有人认定,朱允随着他的乳娘逃到她的故乡。
2007年,新田县文物考古人员在新田和宁远交界处发现一座神秘古堡——大观堡。这座神秘古堡建于荒山之上,围墙长360米,约两人高,全部由大型青条石砌成,古堡上仍存有门槛石等遗迹。
大观堡为明代建筑。地面建筑面积7000平方米,堡上发现了17间房屋的基址,还有一个巨大的石坑,据猜测可能是蓄水池,也有可能是地下通道。
除大观堡外,当地“独乳夫人”的传说也值得关注。经查,位于新田县金盆圩乡骆铭孙村。骆氏族谱中记载,骆氏先祖骆以诚曾为朱元璋将领,在征战中阵亡。族谱记载显示,骆以诚的小儿子骆婆保和建文帝年龄接近。1377年建文帝出生时,当时骆夫人邓氏26岁,属于当乳娘的合适人选。
种种迹象指向建文帝曾在新田县避难。果真如此,乳娘救了皇帝的命,让一段历史疑案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