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视经济学视角下聋生教育投资思考

郭晨涛 韩 梅 王 凯

（天津理工大学 天津 300384）

歧视经济学视角下聋生教育投资思考

郭晨涛 韩 梅 王 凯

（天津理工大学 天津 300384）

聋生因自身的缺陷易被社会歧视，根据加里·贝克尔的有效歧视定义，为消除有效歧视借助舒尔茨的人力资本理论，通过教育投资的扩大化、多元化、精准化提高聋生的人力资本，打破有效歧视形成条件，实现健听与聋生人群的净收入最大化，促进残健“平等、参与、共享”理念发展。

聋生；歧视经济学；有效歧视；教育投资

一、歧视经济学内涵界定

（一）歧视。歧视经济学的研究源于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加里·贝克尔，歧视经济学在加里·贝克尔作出相关的证明后得到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的肯定评论。关于歧视问题可从社会心理学方面进行定义，某甲“歧视”（或“偏爱”）某乙是指：甲对乙的行为的动机并非出于一种“客观的”考量。也有说偏见是指“人们对那些和自己有着不同特征或信仰的其他人持有的成见和反对态度”。为有效的进行相关证明，加里·贝克尔关于歧视的研究引入“歧视系数”（discrimination coefficient，简写DC）的概念，进而对不同生产要素、雇主和消费者的“歧视偏好”进行定义。DC表示某项经济活动中的非货币因素，既可以为正值，也可以为负值，这取决于非货币因素是“好的”还是“坏的”[1]。

（二）有效歧视。有效歧视指假设社会中只存在群体M和N，依据歧视系数，当其工资率计为Πm和，则MDC恒大于零，只要MDC恒大于零，就必定存在对N的有效歧视。根据加里·贝克尔的证明，存在M对N的有效歧视的充分必要条件是：1.N是经济上的少数，可理解为N群体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等领域处于一种劣势的状态；2.N是人数上的少数，可解释为N群体在劳动人数，劳动力的提供上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在有效歧视模型建立中存在的假设前提条件是：1.讨论限定在社会里的同质要素——劳动和资本，不同群体间的单位劳动和单位资本可以互换；2.社会中只存在两大群体M和N，在计算时两者之间贸易不是商品而是商品生产中的要素。假定生产函数为如下的科布——道格拉斯（Cobb-Douglas）生产函数：X=KrLrC1-r， 加里·贝克尔通过计算其产出得出结论如图1[1]：当完全无歧视时，双方产出的曲线可用OP0进行描述，当M群体对N群体的歧视程度逐渐加深时，即DC逐渐增大，M群体和N群体的产出均会降低，当完全歧视时，产出处于P1点。即在歧视存在的情况下其产出均会下降。

图1 有效歧视模型图

二、聋生受雇主歧视现状分析

聋生所受的歧视主要体现在两方面：工作岗位的隐蔽性与薪酬不足性。二元制劳动市场分割理论下，聋生工作岗位的隐蔽性主要表现为聋生在求职过程中，为聋生提供的岗位主要是后勤一类的工作，工作位于次要劳动市场，聋生的工作岗位体力劳动表现优于智力劳动。产生现状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国虽已出台有关聋生就业帮扶政策，如企事业单位在雇佣员工时要按照不得低于本单位在职职工数的1.5%安排残疾人相关的就业[2]，人数安排不够的企业要缴纳残疾人保障金。现状是企业宁愿选择缴纳保证金也不愿意招纳残疾人为员工，残疾人群体一部分的聋生处于被排斥地位。经过走访调查发现产生原因主要有两方面，首先是聋生的人力资本较低，聋生因自身障碍接受教育过程中相关技能不能充分理解，因此在雇主雇佣聋生时出于人力资本的考虑雇主不愿雇佣聋生，然后是聋生的沟通能力不足，聋生交流方式以手语为主，我国的手语普及率仅为0.1%，心理学、组织行为学上讲沟通能有效排解心理压力，逐利为目的的企业易生成高压环境，聋生因沟通障碍，企业出于聋生人身安全考虑在雇佣雇员时企业主会自动的排斥残疾人。聋生的工作薪酬不足性主要体现在同等毕业生同等的工作岗位聋生与健听人之间的薪酬差，聋生的工作岗位报酬中，相同的工作岗位报酬经过调查发现聋生的工作岗位报酬普遍低于健听人群。以A大学聋人工学院2015届招聘会为例，电子商务方面的工作岗位薪酬提供在健听人群与聋生人群之间薪酬差大约为500—1000元每人，计算出的MDC在0.2—1之间，说明歧视存在。同质同工同酬概念在聋生就业实践中只能是理解上的概念。同工异酬现象在聋生求职群体中显现原因主要可归结雇主对聋生的歧视，聋生因自身的缺陷，在工作中雇主认为聋生工作能力偏低，雇主不愿为其提供更高的报酬。在现实中聋生在学习中的现状也能反映其能力的不足，如聋生在毕业设计制作中，较大部分聋生对教师的依赖性较强，聋生在毕业设计过程中其毕业作品模仿性较多，创新型不足，这反映了聋生的能力不足问题。聋生现状源于其人力资本的不足，竞争性市场下聋生处于劣势地位被雇主歧视。

三、对聋生有效歧视形成条件分析

（一）聋生经济上的劣势分析。聋生经济上的劣势（少数）是有效歧视形成必要条件，依据假设条件，“经济上的少数”主要是指聋生物质资本占有与人力资本拥有的较少，因聋生均处于学生阶段，聋生之间物质资本占有相近，所以经济上的分析在此只讨论聋生人力资本占有方面的信息。人力资本指一种非物质资本，他是体现在劳动者身上的、并能为其带来收入的能力，在一定时期内，主要表现为劳动者所拥有的知识、技能、劳动熟练程度和健康状况。[3]依据人力资本的概念表述聋生经济上劣势可从以下几方面说明：聋生拥有的知识方面，在研究教育中，一般认定拥有的知识与接受教育的层次成正比，因此可用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衡量聋生受教育的程度，即拥有知识的程度，根据《中国高等教育质量报告》指出，2015年在校生规模达3700万人，健听学生的毛入学率达40%，高于全球平均水平[4]，按照美国学者马丁·特罗将高等教育发展所分的三阶段论[5]，我国的高等教育已进入大众化阶段，但单独对聋生教育进行考量，残疾人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仅为1.8%，比较分析下残疾人较之于健听人其拥有的知识较少。技能方面，根据聋人大学生就业力调查问卷显示，在聋生自认为能够制作一份漂亮的文档时回答不能、基本不能和说不准的占62人次，回答完全能的占55人次，其中否定的占比53%。对大一、大三共138名聋生的专业技术知识需求调查也显示，约79.7%的学生明确表示自己对专业技术知识的需求。数据说明了聋生高等教育质量较低，毕业聋生在技能表现上不足。劳动熟练程度方面可用聋生单位工作时间的劳动产出衡量，其评价一般由企业雇主进行评价，在对毕业生的雇主访谈中发现，聋生在生产过程中的产出较之于健听人偏低，即聋生的劳动熟练程度较低。健康状况方面，聋生因自身的身体障碍，聋生身体健康处于劣势，心理健康上因自身的沟通障碍，部分聋生存在心理疾病。根据人力资本的概念综合四方面的简介，聋生在经济上处于劣势，有效歧视的必要条件成立。

（二）聋生劳动上的少数分析。根据家里·贝克尔的证明，人数上的少数是有效歧视成立的充分条件。聋生人数上的少数可从总人数上的少数和受教育人群的少数两方面进行说明。聋生人数上的少数指聋生总人口中所占的比例较少。根据2015年国家统计年鉴，我国人口总数为1，367，820，000人，劳动年龄按照20岁到59岁的区间计算的话，我国劳动人口80，889，062人次[6]。而根据全国人口普查推算2010年我国听障人士为20，540，000人，其中1—59岁的人口为34，930，000人，按照相关的比例推算劳动力人数，较之于健听人群下残疾人的劳动力人数较少，聋生全体在人数上处于弱势群体地位。受教育人群数可仍从上文分析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进行说明，健听大学生的毛入学率已达40%，但是残疾人的毛入学率仍仅为1.8%，残疾人受教育的人群较少。综合以上两方面的分析，聋生在劳动上是少数的，有效歧视的充分条件成立。

四、消除有效歧视下的聋生教育投资的对策

有效歧视的充分与必要条件均成立，因此社会存在对聋生的有效歧视，有效歧视模型图示图1存在，根据图示歧视一旦产生，根据歧视程度（MDC）的大小，两群体收入曲线在P0MP2和P0NP2曲线上移动，但无论歧视程度大小，其整体趋势是两群体间的收入均会减少，恒小于完全无歧视下，即P0点两群体的收入，歧视程度不同，其净收入减少的程度也不同。因此为了达到无歧视状态，实现两群体净收入的最大化，要进行相应的改变，其充分条件人数数量方面无法消除，因此只能通过提升聋生的人力资本进行优化，通过聋生人力资本的提升，聋生的宣传工作，消除歧视产生的条件，从而促进健听人与聋生净收入共同的提升。为提升聋生的资本，针对教育投资可进行以下几方面的思考。

（一）聋生教育投资的扩大化。聋生教育投资的扩大化主要在实践教学与理论教学的投资比例上。传统的教育投资学校重理论轻实践，造成毕业聋生在实践能力上的匮乏。例如与特教学院合作的企业在招纳聋生工作时均要对聋生进行入岗前的再培训，加之聋生与人沟通过程中的障碍性，企校间信息的不对称造成聋生在求职过程中加剧企业成本，聋生求职过程中劣势地位明显，因此就产生了企业对聋生的自然歧视。为有效的消除这种歧视，在教育投资中可以建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育投资结构，具体可从实践设备教育投资、校企联合培训投资与“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7]建设三方面共同的努力。实践设备教育投资方面，聋生高等教育专业选择主要是在计算机和艺术两个领域，聋生两个专业领域实践性强于理论性，因此在聋生教育投资活动中要多投资于实践领域，如，计算机领域中网络工程专业学生，在实际学习过程中可配置一些高配的硬件设施，教学过程中根据其人才培养方案中其专业课：网页设计、路由与交换技术、接入网技术、无线网络技术、网络性能分析、组网技术、计算机网络安全技术等，在通识教育基础上做到聋生术业有专攻，针对聋生进行多元智能[8]下的深度学习挖掘，聋生可选择一门专业课为自己的方向，熟练掌握本门技术，形成“T”字型人才培养方法，聋生未来在职业选择的领域达到游刃有余。校企联合培训主要借助于孵化基地的建设，SWOT视角分析下，学校的优势是有特教教师熟悉教学方法、懂手语、了解聋生特点，劣势是教学硬件资源可能存在不足；企业的优势是有资源，劣势是缺乏熟练技术工种，可能周期性的出现“用工荒”，在分析学校与企业的优势、劣势下可以通过孵化基地将二者相结合，通过小部分教育投资做活孵化基地的建设，实现更好的校企对接，助力聋生就业发展。“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简单来讲就是实践与理论均丰富的教师，教师是学生的引导者，生态学视角下教师与学生知识传递的食物链中符合能量传递的逐级递减特性，因此为保障聋生知识习得完整性，对教师专业素养的要求较高，通过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的建设，提升聋生在学习过程中的知识习得，保证学习质量。通过以上三方面的教育投资加强，提升聋生的人力资本，消除歧视的存在。

（二）聋生教育投资的主体多元化。聋生受到歧视的原因是聋生的人力资本较低，根据舒尔茨的人力资本理论通过教育可以提升人的人力资本，因此可以通过教育提升聋生的人力资本，但聋生的教育投资主体单一化造成聋生教育投资经费紧张，教育资源分布稀缺性和不平衡性。分享经济、众经济理念下构建聋生教育投资的多元化主体结构，缓解聋生教育投资的不足性。聋生教育投资多元化主体构建过程中建构以政府为主导、特教学院为对象、企业为主力的结构，充分发挥企业的力量，通过政府的相关优惠政策，搭建学校企业之间沟通桥梁，力促校企联合发展模式，化解政府教育财政的压力，共享社会资源，保证聋生的教育投资需求，实现聋生教育投资的富足化，通过教育提升聋生人力资本，聋生与健听人群处于平等的地位。

（三）聋生教育投资的精准化。根据有效歧视的定义、形成的条件，破解聋生有效歧视的条件可从聋生学习教育辅助支持投资和残健之间平等教育宣传方面进行教育投资。聋生学习教育辅助支持投资方面，聋生学习有自己的特点，在学习过程中学习质量的保障依赖于各种辅助支持手段如：伙伴支持体制、资源教室、资源教师、可视化硬件设备，基于此在教育投资过程中，针对聋生的辅助支持手段进行直接的投资，精准投资帮扶，实现聋生学习质量保障最后一公里路程的打通。残健之间平等教育宣传方面，聋生人数上的少数是歧视形成的充分条件，刚性的聋生人口数量无法进行短期的变化，但是通过对聋生正面的精准化的教育宣传可有效的消除健听人对聋生的错误理解，消除之间的歧视，具体可以在教育投资中设置专用教育投资资金用于残健之间的活动资金，以残疾人宣讲会、残健社团、残疾人技能讲座等各种形式促进健听人对残疾人了解，消除歧视，实现残健之间的平等、参与。

根据数据显示聋生近几年的签约率仅为20%左右，数据有力的说明了聋生在社会就业方面仍处于被歧视的地位，按照歧视经济学双方的收益进行分析，这对于双方的收益都是有危害的，因此要消除这种歧视，刚性的聋生人数短期不会发生剧烈变化，根据舒尔茨的人力资本理论通过教育提升聋生的人力资本，消除有效歧视形成的条件，从而保证健听人群、聋生人群的社会净收益的最大化，最终实现残健的“平等、参与、共享”理念。

[1][美]加里·贝克尔.歧视经济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13-21，26-28.

[2]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残疾人就业条例[DB/OL].http://www.scio.gov.cn/xwfbh/xwbfbh/wqfbh/2015/20150803/xgbd331 88/Document/1443212/1443212.htm.2016-04-08/2016-12-26.

[3]曾湘泉.劳动经济学[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114-115.

[4]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中国高等教育质量报告[DB/OL].http://www.moe.gov.cn/jyb_xwfb/s5147/201604/t20160408_237162.html.2016-04-08/2016-12-26.

[5]谢作栩.马丁·特罗高等教育大众化理论述评[J].现代大学教育，2001（5）：13.

[6]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2015年统计年鉴[DB/OL].http://www.stats.gov.cn/tjsj/ndsj/2015/indexch.htm.2015/2016-12-26.

[7]朱旗.转型高校“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构建[J].教育评论，2016（8）：107.

[8]吴志宏.多元智能：理论、方法与实践[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6.

Thinking On Investment of Deaf Education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Economics of Discrimination

Guo Chentao Han Mei Wang Kai
(Tianj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384)

Deaf students are vulnerable to social discrimination because of their defects.According to the Gary S.Becker's definition of effective discrimination,to effectively eliminate discrimination with the aid of Theodore W.Schultz's theory of human capital,it is realized through the expansion of education investment,diversification,precisely improvement of the human capital of deaf students,breaking the effective discrimination forming conditions,realizing the maximization of the net income of average hearing and deaf students crowd,and promoting residual health concept of"equality,participation,sharing"development.

deaf students;economics of discrimination;effective discrimination;education investment

G762

A

2095-0438（2018）01-0034-04

2016-12-28

郭晨涛（1991-），男，河南平顶山人，天津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在读硕士，研究方向：残疾人高等教育管理；韩梅（1964-），女，河北秦皇岛人，天津理工大学聋人工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聋人高等教育。

2014年天津市教育体制改革试点项目“融合教育模式下聋人特殊高等教育培养机制的研究与实践”（2014-8）；2013年天津理工大学教学基金项目“随班就读听障大学生教学体系设计”(YB13-04)；2016年天津理工大学教学基金项目“全纳教育模式下听障大学生教师专业素养提升途径研究”（YB16-37）。

[责任编辑 郑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