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过渡时期中的元代家具风格形成

2018-01-10王尧

湖北美术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王尧

浅谈过渡时期中的元代家具风格形成

王尧

元代家具的发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是低型家具向高型家具转变的过程。因为元代的短暂，前后90年左右，并且是少数民族统治，所以元代家具的研究比较模糊，更因为代表性实物遗存少，所以难以窥见全貌。通过以实践为顺序，前后朝代比较的方法，对这个过渡时期的家具风格、样式等进行推断研究，解开元式家具的神秘面纱，让人们认识它的真实面貌，从而确定元式家具承上启下的历史地位。

高型家具；文化融合；元式家具

一、元与宋在造物文化上的联系

中国历史上的几次民族大融合都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民族大融合，一种新型的高型坐具进入了生活中。在历经了汉唐兴盛，南北朝战乱，进入宋代后，相对平稳的社会环境后，社会进入了一个理性思索的阶段。在经历了长期的战争与王朝的兴衰更迭，面对自然环境的日渐衰弱。宋人在哲学上选择了新兴的儒教理学。主张以儒包佛，援道入儒，敬畏自然，在气、数、理、心等方面着力，勤修法典，编撰了《天工开物》自然科学；《营造法式》建筑图学，等等。“格物”或“格心”的认识论让从容冷静的宋人，在造物的过程中保持宁静的心性，因此获得了物的次序和法，也为家具文化的发展奠定了理论方向。

宋代的家具样式除了北方局部地区仍保持着唐式风格外，其他南方地区的家具构造形态都向极其简约和素雅的格调转变，这种家具风格是唐代以前所没有的，宋式家具制作多以简洁为主，力求无以复减，减之即毁的地步，从而体现出了宋人以节俭简约为美的观念，所推崇的是一种规范而工整的美。人们习惯上统称为宋元风格。从元代到明中期的明式家具，在狭义上是指明中期嘉靖、万历年左右的为代表的做工、用料考究的家具样式，并延续到清早期。元代家具不但与宋式家具在风格和气质上有着明显的差别，也和明式家具在风格上有着显著的不同。

二、元家具风格形成的时代原因

蒙古人建立了元朝帝国，一个军事强大的国家，政治统一，土地辽阔导致了多种文化并存，相互融合，使得元代文化呈现出多元一统的面貌。公元前1279年，忽必烈摧毁南宋，统一全国，到1368年元朝结束，历时不到90年。历史考古资料的局限使这一时期的家具风格在中国传统家具史上一直是一个悬念，引起了许多的争议与分歧。

辽金风格说是20世纪90年代末提出的。元代社会上层的家具的风格是受辽、金的影响，元代的蒙古贵族把固有的审美情趣带到各个领域，使元朝家具除了继承辽金家具风格的一部分，自身浑厚大气的风格有了成熟的发展，但是在元代短短的几十年间能否把此风格散遍全国，不禁让人感到疑惑。

元代在坐具造型沿袭两宋家具的特点，而自身的风格没有什么重大的改变与发展，大致沿宋代之旧。元代与唐宋代相比较国力衰退，受战乱影响的北方地区依然保持唐代风格的家具样式，随着宋室的南迁，其他大部分地区都是简约、理性的风格特点，这种风格在南方蔚然盛行，几乎整个南方都是典型的“宋风”。两种风格同时存在。

图1 永乐宫《朝元图》

图2 苏州张士诚母曹氏墓出土银镜架

1.蒙古族统治下多文化，唐宋元三者风格共存

元代的少数民族政权，以及疆域的空前广阔，导致多民族文化的相互融合、中外文化交流的繁盛。在元代，蒙古贵族在各方面都有其内在的审美情趣，并带到了各个领域。但元代权贵使用的家具似乎南人并不认同，在元代诸王显贵宫帐中的“宝座”的一类，南人把此坐具也称为“胡床”，长而宽，似一张床，从名称上明确了南与北、汉与蒙，在家具风格上的差异，是文化上的一种对抗，更是对外来少数民族文化的一种歧视，以发泄宋人亡国的不满心理。

如何融合？有深厚文化底蕴的汉人士大夫文化再一次发挥了它强大的兼收并蓄的能力。元代家具的风格形成在这种对抗与融合的纠结矛盾之中不断变化。

在永乐宫《朝元图》（图1）中，金母的案几有着北方唐风元素的高束腰，与南方汉人常用简洁平和风格的家具上有所不同，但在至元六年建阳郑氏《事林广记》插图中描绘的南方汉人的生活场景中，家具造型简练，又完全是宋式家具的型式。图中短桌中木质构件，不但细致入微，而且极其纤细，带有清秀脱俗的宋式风格。同时，南方地区社会上层所用家具也受到北方风格的影响，带有蒙古贵族的喜好，如苏州张士诚母曹氏墓出土银镜架便是典型。

在不到90年的时间里，社会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家具或家具风格。北方社会上层和南方社会下层的家具各自继承了不同的风格。因此元代家具既有唐风的特征，又有宋风的元素，在这个过程中三者混杂裹挟，相互融合变化。

2.与唐代有深厚的历史渊源

元代的统治阶层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游牧民族独特的审美情趣让北方许多地区都有保存完好的唐代风格的家具。山西永乐宫壁画《朝元图》中就能看到保留唐代遗风的经桌，金母所用宝座圈椅及小供桌等，都给人以曲线美又不失大气。元以后就很难看到这种典型唐风元素的经桌。高束腰是唐代高型家具的一个显著特点，到元代这个特点已经被演绎到一个极致，没有任何王朝像元人这样喜爱先紧后松，先抑后扬的设计手法做造成的高束腰家具，在椅凳类、几案类等家具上面都可以看到其踪影，这也是与宋式家具的差异，宋风的几案极少设束腰，案板清薄，纤细腿足，空透的线性效果与元式家具豪放厚重的风格及高束腰带来的夸张效果形成截然对比。

三、元式家具型式的形成与风格特点

元代家具是元代蒙古北方少数民族使用的家具，风格主要体现在统治者喜欢的西北唐风的家具上，与当时南方承宋风的家具，共同构成了元代家具的两大派系。

元代内地家具多因袭，少变化，家具仍以木质材料为主，往往采用雕刻装饰，也与髹漆工艺相结合，制作雕漆、螺钿等家具品种。

元代家具中，桌、案、椅、凳、台架之类制品均有制作，在细部结构上也出现了新的变化，如桌出现了抽屉装置，家具的腿部结构更富于变化，三弯腿、罗汉腿等形式的家具增多，部分家具开始采用罗锅枨结构。山西文水北峪口元墓壁画中描绘的双屉桌即反映了元代家具的基本面貌，此桌抽屉位于桌腿之上，约占桌子高度的三分之一，屉面四周雕饰花边，还配备圆形拉手，两腿已是比较典型的三弯腿形式，上部还饰以券门牙子。在腿间另加枨，足下施托泥，这样的设计增强了桌子的稳定性，也更加适用。

元代还以贵金属制作特殊的高档家具，金螭椅、银座椅、银交床之类金银家具，屡见于文献记载，均为统治阶级对臣下的赏赐。这类家具应当出自宫廷和官府作坊，专为上层社会拥有。据《元史·老传》记载，元世祖忽必烈曾赐给帝师八思巴金椅、金宝座。这类家具已无存世，但从西藏萨迦寺所收藏的玉雕八思巴像所置的嵌玉宝座的形态，可以了解到当时高档家具的大致形态，因而不难想见，元代上层社会家具是何等奢华、考究。目前所知元代存世的金属家具仅有出土于苏州张士诚母曹氏墓的银镜架。元式家具的特点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