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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史学思想中的西学支柱兰克史学

2018-01-09徐素蓉

青年时代 2017年34期
关键词:兰克傅斯年史料

徐素蓉

摘 要:傅斯年是20世纪中国的史学大家,他对现代中国史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傅斯年被誉为“中国的兰克”,可见在其史学思想方面有着兰克史学的身影。本文侧重通过对傅斯年与兰克史学的比较,以说明他受到了西方史学特别是兰克史学的影响。

关键词:傅斯年;史料;兰克;史学思想

一、引言

傅斯年是20世纪中国的史学大家,并且担任当时国家最高人文学术机构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其史学思想对后世有着巨大的贡献以及深远的影响。而傅斯年史学思想形成的来源众多,包括当时中西方的众多史学流派,但西学中兰克史学对其影响最为深刻。

二、兰克史学

兰克被誉为“科学历史学之父”,他促进了历史学成为一门科学,兰克的史学思想曾是19世纪西方史学中的中流砥柱。英国“剑桥学派”的创始人阿克顿勋爵这样说道:“我们每走一步都要碰到地,兰克对我们的贡献比任何人都来的大”。[1]1824年,兰克在其書《拉丁与条顿民族史》的“前言”中称,“历史学向来有评判过去,以利于将来的职能。对于这样的重任,本书不敢企望。它只不过是说明事情的本来面目而已。”这便是兰克著史的重要原则“如实直书”。

按照兰克的理解,历史著作的基础是史料,只要保证了史料的准确无误,也就保障了历史著作的真实性;而且各类历史事实是独立于史家的主观意识之外的,史学家们通过正确的方法就能获得这些历史事实。由此,对真相以及所获得的档案著作进行全面彻底的批判,就成了兰克最重要也是最纯粹的学术目的了。因而,兰克总结了一整套考订史料的方法。在其著作中,兰克是运用“外证”、“内证”的方法,通过语法、体例等史料表现形式来判别史料,以求对史料形成正确的认识。不仅如此,在兰克看来,“严谨的事实陈述——即使这些事实或许是偶然的和枯燥乏味的——无疑的是历史编纂学的最高法则”[2]。兰克认为,按照这个原则,结合确定可靠的史料,历史学家所写的著作就能反映真实的情况,而历史学也能像自然科学一样成为一门科学。

二、傅斯年“史学只是史料学”

早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兰克史学就传入中国,是由中国学者直接从欧洲引进的。兰克史学自20世纪初传入中国以来,对中国现代史学研究与教学工作产生了深刻而广泛的影响,其在中国史学科学化历程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和作用

关于兰克与傅斯年是否有直接的传承关系,尽管有材料证明傅斯年一生只提到兰克二三次,他的藏书中没有兰克的任何著作,但都不能否认兰克史学是形成傅斯年史学思想的重要的西学来源之一。通过比较一下兰克史学与傅斯年史学思想,就会发现两者之间在治史之旨趣上的诸多共通点。

关于治史之旨趣。兰克标榜客观主义,他竭力主张著史要客观公正,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力求不加带任何政治偏见和宗教偏见。兰克将其作为一生的追求,也是兰克毕生所标榜的治史旨趣。傅斯年很信服兰克的客观主义。他在1928年创办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首册发表了《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宣称“要把历史学语言学建设得和生物学地质学等同样”,以构建“科学的东方学之正统。”[3]在傅斯年看来,历史学是一门独立的科学:“史的观念之进步,在于由主观的哲学及伦理价值论变做客观的史料学”[4]他坚信,只要剔除了附在历史记载上的道德意义之后,由这一件件“赤裸裸的史料”就可彰显其历史的客观性。这让人不由感觉到,傅斯年和兰克的的“路数不尽相同。”

如果进一步比较兰克与傅斯年对于史料的看法,就可更深入了解两者治史的路数当属同一途径。

兰克治史,极重视史料。在兰克史学的治史方法中,寻求史料与考订史料是其全部史学的基石。兰克认为著史必须掌握第一手资料,才能写出可信的历史。因而,他笃信原始资料,主张用档案文献(主要是官方的档案文献)、活动者的记录,并视为“最高的见证”。他不仅崇尚史料,而且十分强调对它们进行考证和辨析,并确立了“内部考证”与“外部考证”相结合的方法。

傅斯年作为“新考据学派”主将之一,他自然十分信服兰克的史料观。傅斯年认为史学最基本的出发点便是他在1928年发表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开头所宣称的:“历史学不是著史:著史每多多少少带点古世中世的意味,且每取伦理家的手段,作文章的本事。近代的历史学只是史料学,利用自然科学供给我们一切工具,整理一切可逢着的史料……[5]史学不是著史,史料即史学,傅斯年在这里开宗明义阐述的史学之旨趣,不仅规定了史语所今后之方向,而且对后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此后,傅斯年大力宣传他的思想,尤其是他的“史料即史学”的论见。

傅斯年和兰克一样为收集原始资料而四处奔波,不辞辛苦,多方寻觅,号召大家“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为此傅斯年一直强调说:“一份材料出一份货,十分材料出十分货。”在寻觅史料时,他执意求新,拓展材料的领域,增加治史的工具,认为“新材料的发现与应用,实是史学进步的最要条件”[6]可见,在傅斯年眼中,史料为治史之首要,远离“历史哲学”。由此可见,这种治史方法与兰克是不谋而合的。总之,傅斯年和兰克两位东西方史学大家的史学思想有其相通的一面。

三、结语

笔者认为傅斯年史学思想的形成有着重要的西学支撑,那便是兰克史学,从他们的治史之旨趣和对史料的看法上便可窥一二。作为史学大家的傅斯年的史学来源是多元的,不可能仅仅只源于兰克史学,但不可否认的是兰克史学在傅斯年的史学思想上留下了深刻影响。

参考文献:

[1]Leopold von Ranke,Fǜ rsten und V?lker:Geschichten der romanischen und germanischenV?lker von 1494- 1514, Wiesbaden:Emil Vollmer Verlag,1957,p.7.

[2]傅斯年:《〈史料与史学〉发刊词》,《傅斯年全集》(四),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0年版,第356页。

[3]P·盖尔:《论兰克》,原载《从兰克到汤因比》,1952年英文版,中译文见《史学资料》杂志1961年11月号。

[4]《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本第1分册。

[5]傅斯年:《中国古代文学史讲义·史料论略》,《傅斯年全集》第1册,第57页。

[6]傅斯年:《史学方法导论》,《傅斯年全集》第2册,第39、39、40页.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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