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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的东洋浮世绘

2018-01-09

汽车生活 2017年12期
关键词:成田银座和服

起霜的清晨

脚步嘎吱嘎吱作响

松果缓缓落下

连富士山都枯黄了呢

“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杏叶枯黄了,一片片,书签一样,夹在大阪堺市的那些大街小巷。匆匆脚印,徐徐地翻过属于各自的城市篇章。

纵然远离了心斋桥五彩迷离的烟火,京都嵐山脚下的渡月桥畔仍不觉冷。火红的枫叶斜斜地依着大偃川,一叶扁舟船头,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在淡淡的薄霭中似乎都要飘起来了。

冬季,登上五合目就算走到了富士山的尽头,通往山顶的路封了,像冻僵的思念,也像一本关于四季的书合上了封底。呼呼而来的山风,才真的吹来了寒冬,即便执手相拥的恋人也瑟瑟发抖。

蓝天白云下的远观,半山周遭的火山乱石,月光下映照着、白发般一条条垂落的雪顶,以及清晨躲在枯黄的草丛后的大山,富士山一直静静地在那里,变幻的,只是世间。

车是最寻常的,喧嚣的闹市,冲淡的田间,忙碌的休息站,他们的身影总像是现代人的鞋履。大车是少见的,小小巧巧的各种方头短车,卡哇依得如他们的玩具。最难忘那些靓丽的色调,在海风拂过的通透背景前,总让人闪现精致和服后那一低头的粉颈。

这是一段通往繁华的路程。从成田机场到银座。我是短暂路过的异乡客,得闲旁观,路途里的浮世绘。

从成田机场发出的这趟车应该是个老家伙了。每当车门关闭,总会发出一个声音,像有人深而且长的叹息。车厢内的通告栏里,写着另一个老家伙即将退役的消息。呵,服役时间那么长,长到让我想起《赛德克.巴莱》,不忍卒看的历史碎片。

车厢里乘客寥寥。

一个穿着通勤装的姑娘,踩着旧高跟鞋,脸上的粉白得像要飘离皮肤,疲惫的口红溢出唇线。拎在手上的便当盒子,随着车轮的韵律轻轻晃动。好像感觉到异样,略微戒备的眼神,四下扫了扫。

车门开启闭合。几站后,一个商务打扮的中年男人上车。头发是出油还是发蜡?黑色外套大衣看起来上了点岁数。车厢晃动,中年男人站立不稳,微微的落魄和着酒意四散开来。

越过中年男人,稍远处坐了一位身着和服的妇女。露在木屐外,白色丝缎质感的袜子,脚尖有点发黑,洗不掉的陈年旧迹。和便当盒姑娘的憔悴不同,和黑外套中年男的麻木不同,和服妇女眼中笑意满满,是参加什么喜庆的聚会吧?这笑容,在这老旧的车厢中,恍若初春,寒冷空气中,悄然生发的嫩芽。

换乘、转车、出站,那些让人联想起生活不易的人们,逐渐消失。

夜色下,银座霓虹飞舞五味杂陈。莫名觉着醒目的,是街头三五成群、衣着高级妆容精致的男士女士们,看起来像是野村证券、摩根大通或者其他高级机构的高级职员们,微醺着薄醉着,在街头欢笑欢唱。这是周五的晚上,合该放飞自我。

这是一段通往繁华的路程,这是一个线性的生活场,低端人口或高端人士,每个人在相应的站点,主动或被动地上车、下车。哦,这是东京,他人的悲喜,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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