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化路径与区域中小企业成长的关系：互补或替代

李鑫伟，牛雄鹰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国际商学院，北京 100029）

国际化路径与区域中小企业成长的关系：互补或替代

李鑫伟，牛雄鹰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国际商学院，北京 100029）

选用2010—2014年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中小企业的相关指标，构建静态面板与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研究我国省际中小企业国际化路径对企业成长的影响，探析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在影响中小企业成长过程中存在的关系，结果显示：省际中小企业对外贸易正向促进中小企业成长，对外直接投资负向影响中小企业成长，二者在对区域中小企业成长的影响过程中呈替代关系。

中小企业成长；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替代关系

一、引言

经济新常态下我国中小企业发展受到新的挑战：首先，后工业阶段传统经济增长引擎乏力，多数行业出现产能过剩。当前我国经济增长呈三期叠加的状态，经济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的交互作用导致房地产、制造业等传统引擎下行压力很大，中小企业生存举步维艰。其次，国内市场需求不足，经营成本增加，中小企业整体面临亏损状态。在企业人力资源成本上涨、土地使用费用激增、生产所需资金匮乏的情况下，企业物流支出与环保费用也逐渐成为中小企业经营过程中的负担。在这些恶劣的经营环境中，中小企业利润逐渐下降，亏损数量日益增加，死亡率飙升。

区域内一定数量的中小企业是经济繁荣、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2015年我国每万人拥有中小企业数量为441.18家，而经济实力与科技水平高度发达的美国每万人拥有中小企业数量为871.29家。以每万人拥有的企业数量作比较，我国中小企业密度与发达国家相比还相差较远，中小企业对经济发展的潜力还有待挖掘，区域范围内中小企业的数量有很大的增长空间。因此，以我国各省份为单位为中小企业成长提供政策支持与有利条件，使区域中小企业数量持续稳定增长，是保证中小企业群体在区域范围内成长的关键因素。在经济新常态的背景下，我国中小企业应以“稳步成长、持续发展”作为自身战略发展的指导性原则，面对机遇与挑战并存的经济全球化，努力提升自身实力，发挥自身灵活机动的经济优势，谋求自身发展。

在“一带一路”“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战略背景下，通过国际化道路促进中小企业创新创业与持续成长，享受国家支持中小企业国际化发展的各项政策，利用技术创新提高企业生产率，利用外需消化国内过剩产能成为我国中小企业成长的重点。但是在经济增速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的共同作用下，我国房地产、制造业以及基础设施等传统引擎下行压力很大，老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旧的发展方式无法延续。2014年以来，山西、黑龙江等能源大省GDP增速在全国垫底，煤炭、钢铁、汽车、石油开采等传统行业全面亏损。其中2016年，房地产、汽车等多个龙头产业进入去库存阶段，这导致产业链上的大量中小企业市场空间衰减进而亏损倒闭。我国中小企业协会于2017年1月份发布的2016年三季度中小企业发展指数SMEDI为92.5，略高于上季度的92.3，说明中央出台的一系列支持中小企业的政策措施初见成效。但从分数项上看，小型企业经营状况仍然不佳。由于当前经济增长内生动力不足，经济下行压力进一步显现。受宏观经济环境影响，广大中小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的生存发展更加困难。因此，在经济全球化不断加剧的背景下，探析区域中小企业国际化对企业成长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理论贡献与实践意义。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区域企业成长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前提，但是国内外学者并未将其作为区域经济发展的主流。企业成长的概念最初被定义成企业被动地调整生产函数、适应企业发展已客观存在的外部环境[1]，这是新古典经济学关于企业成长理论的最初阐述，其建立基础是“经济人”假设、市场外部性客观存在的约束环境。但现实中，人性假设理论符合“社会人”特征，市场也是不完全竞争市场，这种缺乏有力论证的经济学假设只能存在于理想状态中，因此不能正确定义企业成长。科斯将“制度属性”引入到企业成长的研究之中，在制度经济学派视角下企业成长代表了生产边界与纵向一体化的不断丰富[2]。真正将企业成长进行理论化概括的是彭罗斯提出的“企业成长理论”，该理论认为企业成长是长期持续的过程，而生命周期理论自从被首次提出之后被应用到各种领域。不论是交易成本理论还是生命周期理论，均是以企业个体层面关注企业成长[3-5]，而本文研究区域层面上中小企业国际化路径对企业成长的影响，因此以区域经济理论中的区域分工贸易理论作为理论基础进行研究。

区域分工贸易理论是为了描述国际分工与贸易而产生的，该理论早期代表学者有亚当·斯密（绝对优势理论）、大卫·李嘉图（比较优势理论）、赫克歇尔与奥林（生产要素禀赋理论）。亚当·斯密的绝对优势理论认为各国之间生产技术的绝对差别是国际贸易的基础，但是绝对优势理论无法解释如果一个国家生产所有产品都比他的贸易伙伴更有效率时进行国际贸易的基础。之后，大卫·李嘉图在绝对优势理论的基础上进行扩展，认为比较优势决定了一个国家将生产和应该生产某种产品。当两个国家都分别只专门生产本国拥有比较优势的产品时，这两个国家都能从贸易中受益。绝对优势理论和比较优势理论对国际贸易的揭示都是建立在生产率差异的基础上的，但是绝对优势或者比较优势的来源是什么呢？在20世纪20年代，瑞典经济学家赫克歇尔和俄林基于要素禀赋理论拓展了比较优势理论。他们认为，各个国家和地区的生产要素禀赋不同，这是国际或区域分工产生的基本原因。随着学者们对区域分工贸易理论的不断扩展，区域分工贸易理论的不足之处也逐渐凸显出来，主要是因为该理论在解释企业国际化行为时主要适用于国际贸易，对国际投资缺乏有力解释，而且舍弃了不同区域技术、经济条件等方面的差异，并假定各生产要素的生产效率是一样的，从而把比较优势当成是绝对和不变的，但是在现实情况中，区域内整体的技术水平与企业整体发展水平是动态变化的，而且政府对贸易、投资的宏观政策引导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不同区域内企业国际化行为、企业数量的变化、区域企业成长[6-7]。

近年来，学者们从不同的视角对企业成长进行新的诠释，张玉明 等（2012）从“仿生学”视角对中小企业成长进行研究，将企业视作具有生命活力的成长个体，制定中小企业成长的指标体系，虽然为之后学者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但没有研究不同影响因素对中小企业成长的影响[8]。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趋势不断增强，中小企业作为数量最多、最具活力的经济群体，应制定符合自身发展需求的国际化战略，将国际化行为与自身成长相结合，在国际化战略的引导下谋求中小企业持续成长。目前学术界对于企业国际化的研究大多集中于跨国公司或大型企业，普遍认为中小企业由于自身实力限制，无法进行国际化的投资与生产[9]。但随着中小企业群体实力的不断壮大、生产能力的不断提升，一大批规模以上的中小企业拥有足够的对外贸易与对外投资的实力。而且在区域层面上中小企业产能过剩与经济危机下的国际外需不振成为鲜明对比，政府如何通过政策引导中小企业选择正确的国际化路径成为区域中小企业持续成长的难题。

企业的成长性包括很多因素，国内外学者经常使用企业盈利能力、经营规模、销售额、企业价值等具体指标代表企业成长，但并未有权威而统一的指标能够完全衡量企业成长[10-11]。中小企业的主要国际化路径有两条，分别为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国内外学者针对中小企业国际化两条路径对企业盈利能力、经营规模、销售额、企业价值等具体变量的影响进行研究。邓新明 等（2014）研究了政治关联下的民营企业国际化战略对企业价值提升的影响，结果显示民营企业国际化程度越高，企业价值越大，但是其国际化战略仅包括国际化经营，并不包括民营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12]。杨建清 等（2013）研究我国企业对外投资对于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结果显示对外投资对产业结构升级有着显著正向影响[13]；但是蒋冠宏 等（2014）研究发现，企业技术研发类的长期投资则对企业生产率产生负向影响[14]。而且之前学者对于企业成长的研究均考虑个体方面的成长，缺乏对区域层面企业成长的思考。那么对于区域层面的中小企业而言，国际化路径一定能促进区域企业成长吗？本文认为中小企业由于生存能力有限，其国际化行为相对于大型企业而言更注重于短期收益，因此对外贸易能够快速形成收益，回笼资金，促进中小企业成长。但是对外直接投资普遍收益期较长，中小企业一旦形成过多的对外直接投资势必会造成资金链断裂的隐患，不利于企业成长。

因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H1和H2：

H1：区域层面中小企业对外贸易对中小企业成长有显著正向作用；

H2：区域层面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有显著负向作用。

当两个不同研究变量对第三者共同产生影响时，这种影响并不是两个研究变量各自单独存在，而是遵循某种关系共同产生影响，这种潜在的影响关系主要有两种：互补关系与替代关系。例如：罗德里格斯 等（2012）论证了产业集群与区域创新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关系，结果显示产业集群与区域创新在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中呈替代关系[15]；杨居正 等（2008）对信誉和管制在市场经济秩序中的交互作用进行研究，结果表明信誉和管制在市场经济秩序的控制过程中呈现出替代关系[16]。

国内外学者对于对外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间的互补与替代关系进行大量研究，依照不同理论与研究视角，得出的结果不尽相同。在内部化理论与国际生产折衷理论的解释下，学者们以对外直接投资的渠道、作用机制为依据，在跨国公司国际贸易过程中构建一般均衡模型，都支持跨国公司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贸易的共同影响关系为替代关系；当学者们从国际需求的角度进行考虑，并引入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贸易的垂直性模型时，研究结果普遍认为两者呈互补关系[17-18]。现有研究虽然大量论证了大型企业、跨国公司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贸易的影响关系，但对于区域层面上中小企业国际化两条路径对企业成长的共同影响的互补或者替代关系尚缺乏明确的论断。因此本文依据中小企业实际经营成长状况以及之前假设的理论铺垫，在此提出本文假设H3：

H3：区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在影响区域中小企业成长的过程中呈替代关系。

三、模型与数据处理

（一）模型构建

本文在总结国内外学者研究经验的基础上提出研究假设，并选取2010—2014年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的中小企业相关数据，构建静态动态面板数据模型，对假设进行验证。其中模型（1）验证假设H1与H2，模型（2）与模型（3）验证假设 H3。具体模型如下：

在模型（1）到模型（3）之中，i和 t分别表示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2010—2014年的区位数量与时间跨度，λi表示与时间变化无关的区域个体效应，μt表示与区域个体变化无关的时间效应，αit、βit表示常数项，εit为随机误差项。Yit为本文的被解释变量，定义为中小企业成长，Tradeit、Ofdiit为本文的解释变量，定义为国际化路径，Zit为本文的控制变量。模型（2）中的Tradeit×Ofdiit为国际化路径的交互项，模型（3）中的LNYit-1为动态面板数据模型中企业成长的滞后1期。

（二）数据处理

本文选取2010—2014年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的中小企业相关数据，数据来源为《中国统计年鉴》（2011—2015）、《中国中小企业统计年鉴》（2011—2015）、《中国对外投资公报》（2011—2015）、Wind 数据库等资料库，数据真实可靠。

被解释变量定义为区域中小企业成长。学术界对于中小企业的成长指标选取众说纷纭，并未形成统一权威的解释。在实证研究中，国内外学者使用企业销售收入、员工变动、经营规模、产品销售额、企业价值等作为代理变量，表示企业成长，也有学者认为企业的利润与销售额能更科学地衡量中小企业成长。之前学者们选取的企业成长代理变量均以企业为研究单位进行测量，而本文进行的研究以省份区域为单位，结合已有研究基础进行分析，选择省份区域内的中小企业数量变动情况衡量各省份中小企业成长。

主要解释变量为中小企业国际化路径，分为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中小企业对外贸易可以选用《中国中小企业年鉴》（2011—2014）的中小企业出口交货值，而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额并无直观数据。本文的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使用不同类型数据计算得出：首先在Wind数据库中收集到我国31个省份2010—2014年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总额，然后在《中国对外投资公报》（2011—2015）上搜集历年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比例，二者相乘，得到各省历年对外直接投资额。

控制变量选用区域中小企业资产规模、销售收入、利润额度、税收额度等指标，结合学者们的历史研究归纳所得。为验证控制变量选取是否合理，本文进行控制变量对被解释标量影响关系的验证，结果见表1。

表1 控制变量面板回归结果

为减少模型的异方差性，控制变量在检验过程中均进行对数化处理。由表1可知本文选取的控制变量在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中通过静态面板模型的F检验，模型整体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各控制变量均通过T检验。其中中小企业销售收入、利润额度对企业成长呈显著正向影响，中小企业税收额度与中小企业成长呈显著负向影响，这说明中小企业销售收入与利润的增加、中小企业纳税负担减轻能够促进中小企业成长。检验结果与经济现实情况相符，所以此结果可以说明控制变量选择符合模型要求。

对主要解释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使用Stata12.0软件计算各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经计算可得平均VIF（方差膨胀因子）均小于10，说明模型无显著的多重共线性。

四、实证检验与分析

静态面板数据模型按照计算方法与检验效果的不同具体有三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分别是固定效应模型、随机效应模型以及混合效应模型。在静态面板数据模型的回归计算过程中，为了反映由于区域或个体的特征差异而产生的不可观测性往往会添加λi（个体效应），为了反映不随区域或个体变化但随时间的变化而产生的误差冲击则会在模型中添加μt（时间效应）。当λi（个体效应）和μt（时间效应）与静态面板模型中的主要解释变量相关时，应当选择固定效应模型。由于模型的主要解释变量与模型εit相关，因此模型将出现“内生性”问题，此时的OLS（普通最小二乘法）的运算估计结果是有偏的，而且不具备一致性。在实证研究中为了验证并缓解模型的内生性问题，国内外学者通常的方法是采用LSDV法将模型误差项中和主要解释变量存在相关关系的λi（个体效应）和μt（时间效应）参数化，并将两种效应的参数从模型误差项中进行分离，使主要解释变量与被分离后模型误差项之间的相关关系不再显著，之后再进行最小二乘法的模型运算（李昭华 等，2014）[19]。而王少平 等（2011）则认为静态面板数据固定效应模型能够有效缓解因为遗漏了部分对被解释变量有影响关系但不在本文研究范围内的潜在变量而导致的内生性，对于不同种类的回归元内生性也能很好缓解[20]。

随机效应模型指的是λi（个体效应）和μt（时间效应）与主要解释变量相关关系不显著，但这两种效应的存在会使模型误差项出现自相关性，此时应选择GLS（广义最小二乘法）进行模型运算。混合效应模型将λi（个体效应）和μt（时间效应）与常数项合并作为回归模型的截距，由于固定效应模型不考虑λi（个体效应）和μt（时间效应），因此其应用性十分有限。本文在面板数据模型的选择上，首先通过对模型整体的显著性F检验来验证是否拒绝混合效应模型，然后使用豪斯曼检验验证面板模型的内生性，并进一步选择区域中小企业成长的固定效应模型、随机效应模型。

本文数据类型为31个省份2010—2014年的“短时间、多截面”的面板数据。模型误差项εit通常假设不相关，其分布呈独立态势。首先，用Stata12.0软件分别对模型（1）、模型（2）所衍生出的结果进行固定效应、随机效应的面板回归，在各模型的固定效应模型中，通过F检验验证面板模型是否拒绝混合效应，从各模型结果可知模型（1）、模型（2）的 F检验P值分别为0.000 1、0.000 7、0.000 0，因此模型（1）、模型（2）拒绝混合效应模型，在固定效应与随机效应之间选择。

由表2可知，模型（1-1）是在不考虑控制变量的基础上验证各省市地区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的直接效应；模型（1-2）是在加入控制变量之后检验各省市自治区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影响的主效应；模型（2）则是验证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影响过程中是互补关系还是替代关系，在模型（1-2）的基础上将两个主要解释变量的交互项放入模型。三个模型中的第一列FE为固定效应、第二列RE为随机效应，对所得结果进行豪斯曼检验，检验模型内生性并进行模型的选择，可知豪斯曼检验结果为P＞chi2=0.000，这就说明本文在静态面板数据模型的固定效应、随机效应的选择上应选择固定效应模型。

表2 中小企业成长静态动态面板数据模型

其次，对本文假设1和假设2进行验证，探讨区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的影响关系。模型（1-1）是主要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直接影响关系，从结果上看模型（1-1）的拟合优度为0.446，说明中小企业对外贸易、对外直接投资在面板回归中的直接效应解释了44.6%的区域中小企业成长。模型解释变量均通过T检验，其中中小企业对外贸易、对外直接投资T检验概率为0.023、0.000，分别在0.05、0.0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且前者的系数为正、后者系数为负，说明模型（1-1）的区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企业成长呈显著正相关、对外直接投资与企业成长呈显著负相关，与假设H1、H2相符。模型（1-2）中将控制变量加入其中，从结果上看模型（1-2）的拟合优度为0.789，与模型（1-1）相比显著提高，说明在加入控制变量之后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在面板回归中对中小企业成长的直接效应解释提升到78.9%。模型解释变量均通过T检验，其中中小企业对外贸易、对外直接投资T检验概率为0.050、0.002，分别在0.05、0.0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且前者的系数为正、后者系数为负，说明模型（1-2）的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企业成长呈显著正相关、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与企业成长呈显著负相关。经过模型（1-1）和模型（1-2）的检验，区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对中小企业成长呈现出显著正向影响、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呈现出显著负向影响，与前文假设相一致。也说明从区域角度看，各省市促进中小企业对外贸易发展、适度减少盲目的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能够促进地方中小企业的持续成长。

最后，验证本文假设H3，对区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在影响中小企业成长中的关系进行判断。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将两个主要解释变量的交互项加入其中，以此确定中小企业国际化两条路径在对中小企业成长过程中是互补关系还是替代关系。从模型（2）的实证结果可以看出加入主要解释变量交互项之后，模型的拟合优度为0.863，与模型（1-2）拟合优度0.789相比得到进一步提升，而且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的交互项T检验概率为0.023，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交互项系数为负，说明区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的影响关系为替代关系，假设H3得到验证。

五、结论与展望

本文通过收集2010—2014年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中小企业的全样本数据，构建静态面板数据模型，研究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区域内中小企业成长的影响关系与程度，并构建静态面板与动态面板模型对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在影响中小企业成长过程中的交互关系进行验证，判断两者影响被解释变量的关系属于互补关系还是替代关系，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我国区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对中小企业成长呈显著正向影响，中小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呈显著负向影响。这个结论与之前学者们关于企业跨国经营与投资的结论不完全一致，这主要是由于中小企业群体的特征所决定的。中小企业抗风险能力差、融资能力与管理能力有限，无法像大型企业、跨国公司一样，依据内部化理论凭借长期对外直接投资进行海外扩张，难以承担对外投资机会成本与较长的投资回收期，而且中小企业对外长期投资的监管乏力也使其无法做到科学的投资风险管理，因此对于中小企业来说过多的对外直接投资并不是科学的国际化路径。

第二，区域中小企业对外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对中小企业成长影响关系为替代关系。当各省区政府引导中小企业进行国际化战略选择时，对外贸易与对外投资不能同时大量进行，二者同时增加将限制中小企业的持续成长。由于中小企业自身的经营特质，在进行国际化路径选择时要充分考虑不同路径间的替代关系，有着国际贸易资质的中小企业应利用国际化的机会提高生产率、消化过剩产能，以对外贸易为主，减少对外长期直接投资，健全企业财务管理机制，避免因资金链断裂而造成的企业成长困境。我国政府应该重视中小企业对国民经济的作用，注重对中小企业的支持与保护，明确中小企业与大型企业、跨国公司的特征差异，从现实出发，避免历史经验主义的错误，有针对性地制定相关政策措施引导中小企业科学合理地选择符合自身成长特点的国际化道路。

本文的不足之处有以下三点：首先，在于研究数据所跨年度只有四年。这主要是因为我国在2011年重新制定了不同行业中小企业的划分标准，2010年之前的中小企业数据对于近几年的数据来说在时间上的持续研究价值十分有限。其次，对国际化路径与区域中小企业成长的概念界定应继续深化，在代理变量的选择上应更加精确。最后，中小企业群体中小微企业占绝大多数，而本文研究国际化路径对中小企业成长的影响主要对象是按照省市区域划分的规模以上中小企业，研究对象类别应该继续扩大。在今后的研究过程中不仅要研究小微企业的国际化路径与企业成长，更应该以企业为研究单位进行微观层次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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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nationalization Path and Growth of Regional SMEs：Complementary or Substitution

Li Xinwei，Niu Xiongying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chool，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Beijing100029，China）

This paper select the relevant indicator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SMEs） in China's 31 provinces and municipalities from 2010 to 2014，build static panel and dynamic panel data model，study the influence of China's provincial SMEs internationalization path on the growth of enterprises，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trade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ffecting on the growth of SMEs.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he foreign trade of provincial SMEs to the growth of SMEs show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negatively affects the growth of SMEs，both in the growth of regional SMEs have an substitution relationship.

small and medium sized enterprises （SMEs）growth，SMEs foreign trade，SME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substitution relationship

F275

A

1003-3890（2017）06-0070-07

2017-01-2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640037）；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13JZD017）

李鑫伟（1990-），男，天津武清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组织变革与中小企业管理；牛雄鹰（1967-），男，山东枣庄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组织变革与中小企业管理。

曹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