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而狂

张燕祥

摘 要：由青年导演宁浩执导的具有强烈生活气息的一部低成本喜剧电影《疯狂的石头》受到媒体和观众的一致好评，并最终获得第四十三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原著剧本奖。本文从人生视角对电影重新解读，深挖其艺术内涵，同时寻求作品的成功之处，为艺术创作提供借鉴。

关键词：电影《疯狂的石头》；人生视角；解读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32-0101-01

《疯狂的石头》是一部现代喜剧。故事由一块在厕所里发现的价值不菲的翡翠而起。影片讲述的是贴近观众生活的人物和事件，四处猎艳的纨绔子弟，濒死挣扎的国企老厂，面临下岗的工人，一切都来的那么真实，仿佛就在观众身边上演，生活依旧是繁乱无章。但是导演在展现生活的无序的同时，也给出了暗含其中的哲理。

影片一开始，谢小盟在空中缆车上调戏一位妙龄少女，哪想勾搭不成，反被少女在脚背上重重踩了一脚，导致谢小盟失手把一罐可乐从高空缆车上扔下来。失手遗落的可乐正好击中包世宏驾驶的小面包车；而下车查看事故的包世宏慌乱之中忘记了拉下手刹，导致下滑的面包车撞上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豪华宝马轿车，而这辆轿车的主人却正是被老板派去收购工艺品厂的“四眼”；这起事故又无意间解了道哥三人组被警察查问的危急窘境。真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那瓶从缆车上掉下来的可乐正像是这连环事件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之后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源于这罐意外坠落的可乐。世间的人与事相互交织，相互勾连，织就了一张漫无边际的大网。我们所有的人都处于这张大网之上，既相互区别、保持些许距离，却又永远无法摆脱这盘根错节、纷乱繁杂的关系大网。这张网上的任何一点的微小变化，都会引起整张大网的颤动。被这张大网联系起来的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网上的任何颤动所带来的变化。这些变化也许是细微的，就像是缆车上被陌生人踩了一下脚背，也许会是致命的，就像是剧中道哥最后被一个愤怒的偷欢者打开的车门撞死一样，但是无论微小还是巨大，这种变化却是我们每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所必须要面对和承受的。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做出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与之紧密联系的这个世界的相应变化，从而影响到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同样的，其他人所做出的行为也必然引起这个世界随之变化，继而也会影响到生活在世上的我们。这种影响有时细微的难以觉察，有时会要人们付出沉重的代价，虽然无法预知后果如何，但是可以预知的是这种影响是谁也无法阻止，谁也无法逃避的。

导演把影片原片名《贼中贼》改为《疯狂的石头》，这个片名很让人费解，石头就是石头，没有任何情感，哪里来的“冷静”和“疯狂”之分？看完影片观众才会发现，原来疯狂的不是石头，而是因石头而变得疯狂的人。人之所以疯狂，只不过是因为这块石头又叫做翡翠罢了。

一个地产企业家，为了夺取一块地皮，竟然采取派人盗取宝石的卑劣手段而达到目的；本为父子的二人，因为金钱的关系，关系分崩离析；打着江湖义气旗号走在一起的偷盗团体，为了利益，残忍的抛却同伴。影片中的人，在这块代表着利益和欲望的石头面前，变得滑稽和疯狂。

一块原本毫无价值的石头，因为人为的加入了社会属性——价值，而显得尤为珍贵。这里的石头，完全被导演符号化了，导演巧妙的利用了汉字的谐音，近乎直白的表明了它的实际指向，“玉”其实就是指“欲”。那块石头代表的是人世间那无穷无尽的欲望。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受到利益诱惑的人们，为了心中的欲念，完全失去了理智，為欲而骗、为欲而偷、为欲而抢甚至于为欲而杀人，变得疯狂而不可理喻。

影片中的人，在这块代表着利益和欲望的石头面前，变得滑稽和疯狂。情节至此原本已经把其中暗含的人生哲理表述清楚，可导演仍旧担心观众没有看明白，不遗余力的继续在人们争抢的主角——宝玉上面做文章，影片的哲理意蕴至此并没有终结，反而被引向深入。道哥三人组、冯董以及江洋大盗麦克费尽心机要盗取的和包世宏千方百计所要保护的翡翠，其实竟是已经被调了包一文不值的一块赝品，而真正的玉石却被毫不知情的包世宏送给了自己的妻子，并言明这是一块不值钱的假货。这一情节的设置，可谓是用心良苦。世人穷极一生所去追求的名和利，其实都不过是一块一文不值的赝品，而当人们沉迷欲望、钻营生活而无法自拔的时候，那真正的价值所在，如包世宏夫妻之间的恩爱情谊，却常常不被人们所在意。这也是本片所要揭示的另一哲理，人生中耗尽生命去追逐的往往是毫无意义、没有任何价值的名与利；而真正应该被珍惜的、被重视的东西（如爱情等）却常常被忽视。其实，这也正是人生的一个困境。

影片最后的情节设置也颇耐人寻味，因捕获大盗而被请上台领奖的广播并没有给包世宏带来丝毫幸福快乐，而厕所中酣畅淋漓的小便，却让他倍感舒坦，以致对不断呼唤的广播置若罔闻；处心积虑盗取翡翠的黑皮差点丢掉性命，逃出困境后，让黑皮奔跑不息的竟是一块面包。导演在这里给大家讲了一个朴素的人生哲理：名也罢，利也罢，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真正需要的不过是健康和面包罢了。

基金项目：本文为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研究成果，项目批准号：2017-ZZJH-30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