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与我:一分了解,十分好奇
2018-01-04
第一次去故宫,经历实在称不上完美。
八年前的暑假,跟好友挤在乌央乌央的人群里,在太和殿外探着脑袋往里瞧,皇帝坐的龍椅长什么样?沿着中轴线走一遍,到了御花园,就直出神武门,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子上,心想,没意思,再不去了。
“打脸”在今年。十一前,老同学约我一起去故宫看《千里江山图》。这天,北京微有点霾,但拍出的照片,仍是红墙黄瓦蓝天。出宫的时候已将近五点,我们特意走回了没什么人的太和门广场。古画、古城,第一次觉得历史与自己如此亲近。
回家后,找故宫的纪录片,一集集地看。原来金砖的做工如此耗时耗力,原来雍正之后,皇帝并不住在乾清宫。有了一分了解,便多了十分好奇。于是,又想去故宫。
这是《千里江山图》展出的最后一天,跟好友好运气地拿到了看展名额,中间的七八个小时,则都在宫里闲逛。
按照纪录片所说,我特意去翊坤宫的前廊横梁,找末代皇后婉容打秋千架留下的几个铁环。又去隆宗门的匾额上,找嘉庆年间起义军射在上面的箭簇。几百年的历史,因此鲜活灵动。
故宫闭馆后,我们在午门又排了五个小时,才见到《千里江山图》。出正殿,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大风过后,北京的能见度很好,登上午门向南望,北京城灯光熠熠。下了午门,则是另一番景色。
你很难想象,每天夜里,这座城市的地理中心,是一片漆黑的。头顶难得一见的星空,我们站在太和门广场的边缘,不敢出声,唯恐惊扰了六百岁的紫禁城。最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东华门,又一路溜达到东四,才从这场梦里醒来。
太和殿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建极绥猷,大意是,天子应上顺天道,下体民意,中正地治理国家。每年冬至,对北半球来说,太阳在最低点,这一天,阳光会照进太和殿,照亮建极绥猷这四个字。
在纪录片里初听这段话时,心重重一颤。在深夜的故宫,我忽然理解了多年前读“为天下立心”受到的震撼,也理解了看纪录片时的那份心颤。
我想,我是在敬畏这文明几千年来不曾断绝的敬畏心本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