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散记

钟南平

遵义是全国第一批二十四个革命历史文化名城之一，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响彻云霄。让人更向往的是中国革命生死攸关转折探秘，传颂英明领袖毛泽东指点江山、四渡赤水的神奇颂歌。每年成千上万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奔向心目中的英雄城市，敬仰英雄，了却夙愿，探访传奇，薪火相传……

苟坝会议会址

早上八时，旅游大巴士从遵义市委党校出发，穿过遵义市区，一路向南行，踏上山区之路。沿途时不时飘过一座座新建扩建的美丽村庄。公路两侧远近的山头，全被绿色的花草森林覆盖，山里弥漫着清新空气，山凹里时不时飘过一块块薄雾云。车越往南边行走，山似乎多起来，一个连着一个;山似乎也大起来，一座连一座，汽车不时上坡又下坡，让人感觉穿行在崇山峻岭怀抱之中。经过近五十分钟的山路行驶，大巴车从山上驶下来，一路下坡感觉路平稳许多，心情开始敞亮起来了。我们来到一块群山盆地，在一个有七八个足球场大的平地停下来，这就是苟坝。一下车，刚刚在车上那种颠簸、昏昏欲睡的感觉，全被这里的清新空气、凉爽山风吹得满脸红光、精神焕发。我放眼望去，这里真是个美丽迷人的世外桃源。苟坝是一块高山环绕的田坝，东有海拔1357m的石牛山，西有海拔1330m的崖头山和银屏山，北有海拔1425m的马鬃岭。山岗上被生长的茂密高大的松柏和槐树所覆盖，葱葱绿绿，生机勃勃……山脚下都是村里种的桃树、李树、高粱、玉米、绿油油的水稻。坝子南北长约3公里，东西宽1公里，全村总面积12平方公里，辖18个村民组，760户，人口3445人。由马鬃岭脚渗出的二道地下水，汇成一道溪流自北向南而流，穿过整个坝田，人称白蜡坎河。村口有一水口寺，其意在“锁水而润田畴”。村内环境优美，区位优越，交通便捷，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苟坝村户相对集中连片，特别是苟坝会议会址周边四合、小湾两个村民组125户，和青杠、岩上、南垭、苟村、街上、民主六个村民组280户为连片村寨。运煤大道和白蜡河横穿而过，公路河道两侧土地肥沃，水源丰富，适宜种植夏秋反季节蔬菜和各种经济作物。坝上坡地种有杜仲面积1600余亩，素有“杜仲之乡”之称。这里常年气温18度，全村以种植烤烟、辣椒、油菜等农作物为主，房前屋后大量种植桃树、李树，是典型的农业型村庄。近水边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水田，田里生长着绿油油的稻苗。村民在房屋前后边脚地种上许多南瓜、豆角、黄瓜，还有向日葵、玉米、芝麻等经济价值较高的农作物。苟坝会议会址就在村里的西南边。

我随着众多游客沿着坝田中的一条约二米的田埂土路向坝中心行走，准备参观中央红军旧址。一路上，抬眼望去，田里的水稻正在抽出青苗，绿油油的一片，田埂宽畅处，一排排生长得亭亭玉立的向日葵，成为沿路一道独特的风景，微风阵阵飘过，向日葵微微向我们点头，仿佛是欢迎我们到来的迎宾司仪。我们走到田坝中间，一条清晰的溪流蜿蜒曲折地从东向西慢悠悠地流过，溪边立一松柏木质小牌，也不知哪位书法大家用行楷书写下五个黑色小字：“毛泽东小路”，这字和牌都毫不起眼，但在这小小的田坝里却有鹤立鸡群之感。我停下脚步，抬头眺望，这条小路一直围绕小溪田中埂坝上延伸……眼前浮现80多年前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攸关的抉择：遵义会议后，毛泽东进入党中央领导核心，政治局常委分工毛泽东协助周恩来指挥军事。1935年3月10日，红一军团林彪、聂荣臻一个“万急”电报建议中央红军改打鼓新场（现金沙县城）的国民党追剿军王家烈纵队。前敌司令部司令员朱德认为：打鼓新场是黔北首镇，又是通往毕节的要塞，可打。前敌司令部政治委员毛泽东认为：把滇军调出来就是胜利，要蒋介石国民党军队绕大圈子，我们乘机跳出国民党军队的四面包围的绝境，北渡长江去川西北会合红四方面军，创建新根据地的战略计划。同时军委二局戴镜元截获国民党中央军、川军、滇軍正从四面八方向遵义、鸭溪、枫香、打鼓新场发来的电报。鉴于这特殊情况，毛泽东主张不打鼓新场，同朱德产生分歧。1935年3月10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张闻天在遵义县平安乡苟坝新房子召集住苟坝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中革军委员以上首长开会，专题讨论“攻不攻打鼓新场问题”。会议从早上开到夜间，毛泽东坚决反对攻打鼓新场，其余参会首长都赞成林彪、聂荣臻“万急”电报建议。当时，毛泽东来了脾气，对主持会议的张闻天说道：“你们硬要打，我就不当这个前敌司令部政委了！”在座的首长毫不客气地顶撞毛泽东：“少数应该服从多数，不干就不干。”毛泽东离开会议室走了。张闻天此时搞了个举手表决，结果把毛泽东的前敌司令部政委职务表决掉了。深夜，毛泽东在房间里，深思熟虑，反复权衡，打鼓新场的利弊，通过无数次地分析，认为不打鼓新场是对的。毛泽东以一个伟大革命家气魄，为挽救红军，挽救中国革命，不再遭受重大损失。毛泽东独自一人打着马灯，去到周恩来住处，讲出不打鼓新场的利害，要周恩来晚一点下发进攻打鼓新场的作战命令。经过一夜长谈，分析打鼓新场的利害，说服周恩来后，又同周恩来一起去说服朱德。3月11日一早，周恩来提议继续召开20多人的中央会议，讨论是否攻打鼓新场的决定。经过争论，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终于说服参会的各位首长，决定撤销攻打鼓新场计划。毛泽东高瞻远瞩、陈述利害坚决反对进攻打鼓新场，使中共中央、中央红军再一次避免全军覆没的危险。

苟坝会议成立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三人团，完成了遵义会议改变党中央最高军事领导机构的任务，进一步确立和巩固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标志着毛泽东正确主张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从此，中国革命从艰险挫折走向光明坦途……

遵义“红军山”

遵义红军山又叫遵义红军烈士陵园，位于凤凰山麓湘江河畔，占地103亩，陵园与“遵义会议会址”和“红军总政治部旧址”等纪念地隔江相望，彼此辉映。步行出会址，穿过扬柳街的红军总政治部驻地，跨过湘江河支流扬玙河桥，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岗便是遵义红军烈士陵园，人们称之为“红军山”。遵义红军山纪念碑位于遵义市小龙山上，陵园正面是邓小平同志手书的竖写“红军烈士永垂不朽”八个金色大字。正面两边竖立着两块巨型红岩花岗石红军烈士群雕像，气势磅礴，震撼人心。抬头仰望，“红军山”就耸立在眼前，高大巍峨，隽秀深情。山的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柏松树，从山脚直至山顶上全都覆盖在一片幽绿之中，中间是人们凿开切平得沿山体而上、铺设的大理石阶梯，直至到纪念碑平台小广场。我询问身边的小林导游：“这个上山顶阶梯是我在国内陵园见到得最陡的阶梯，修这么陡上山阶梯，有何意义？”小林导游笑着说：“你观察真仔细，这阶梯确实是国内目前纪念地中最陡的上山阶梯，设计为39.8度坡，纪念遵义会议冲破重重阻力、战胜各种困难召开四十年风雨艰险路程。”“红军山”正前面湘江河畔，河畔有一条江滨大道穿山而过，人们在修建纪念园林时，掘进“红军山”，使上山道路变窄，而显得陡高。为了减少视觉上的差异，修砌上山阶梯时建筑师一共修建289个石阶，分五个阶段设五个小平台方便游客中间休息，每个小平台边上都架设一长石板凳子，让登山的人坐一坐，喝口水，歇一歇，继续上山。当然为更多观众、游客方便上山，设计者还修建了盘山车道，由湘江河边的公路直通陵园的纪念活动广场。这个陵园占地范围为103亩，1958年9月正式动工兴建并于次年初竣工，这是一座具有历史纪念意义又启示后人永不止步的现代化纪念园，能到此参观，你定会受益匪浅，享受终生。听完小林导游的介绍，我心情激动，大踏步拾阶梯而上。

我踏上石板阶梯，开始登红军山纪念园。起初我大步跨上一级又一级，大约登了50级，到达第一个小平台时，有些气喘，真的需要休息一阵，再继续登第二个平台。到第三个阶梯平台时，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真的需要休息，在走第四个平台时，那神秘高大的纪念碑才露出碑身的顶端。再坚持一下，我在最后十几个阶梯时，用一口气跑登到顶。山顶上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台广场，那座气势雄伟，造型别致的红军烈士纪念碑，高高耸立在平台的中央，震撼人心。一幅清晰明亮的红军烈士勇猛冲锋向前的战斗群英图立马映入我的眼帘，我激动万分，眼眶溢满泪水。为了避免泪水掉下来，更主要是怕同行的老友看见，以免尴尬，我转过身去，悄悄而快速地擦去眼中的将要掉下的泪珠，抬眼俯瞰山下，遵义会议会址、红军总政治部旧址及滚滚湘江尽收眼底，好一幅江南水乡画。待我心情平静之后，转过身来，好好欣赏那匠心独具的红军纪念碑。小林导游介绍说：纪念碑高30米，下宽6米，整座纪念碑都是用汉白玉大理石花岗岩垒砌而成。碑的顶端，是5米高的镰刀锤子标志，镰刀锤子都是由钛合金浇铸的风铃片组成，每块风铃片表面都覆盖9999纯金箔，抬头望去，这金闪闪的风铃片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煞是耀眼。每当风起，就会发出叮当当的风铃声，仿佛烈士英魂在耳旁细语。大理石碑身的正面是1984年11月2日由邓小平同志亲笔题写的“红军烈士永垂不朽”八个红色大字，苍劲有力。纪念碑的底座外围是一个直径20米，高2.7米，距离地面2米的大圆环，大圆环由4个5米高的红军头像支撑，用花岗岩雕凿而成，分别是红军指挥员、卫生员、小战士和赤卫队员的形象，寓意着红军威震四方，圆环的内壁是四组汉白玉石浮雕，内容分别是“强渡乌江”、“遵义人民迎红军”、“娄山关大捷”、“四渡赤水”。整座纪念碑均由著名雕塑家叶毓山教授设计而成，在很多设计细节上都有独到之处，如底座圆环外壁上以石雕头像为界镶嵌着的繁星，每面有七颗，共计28颗，它寓意着中国共产党由1921年建党至1949年建国的28年峥嵘岁月，经过28年的艰苦卓绝奋斗，中国共产党人终于取得了全国政权，解放了全中国，这一胜利是千千万万先烈们用鲜血牺牲换来的，他们将永垂不朽，他们的革命精神永放光芒。这座雄伟挺拔、造型独特形象、寓意深刻的纪念碑是在1985年15日修建的，当年适逢纪念“遵义会议”五十周年，当时的省地市党政等领导云集在小龙山上，举行隆重的建碑落成仪式，党中央也委托老将军伍修权、董小鹏专程从北京来遵义剪彩，参加落成典礼。1983年10月国务院批准其为全国32个革命烈士纪念重点保护单位之一。

参观过纪念碑我们往上走，便来到邓萍墓。邓萍是四川富顺人，第一次大革命时期加入中国共产党，是党派到黄埔军校的早期毕业生。邓萍墓坐北朝南，由正墓室、侧墓室和卧碑等组合而成。墓室顶端竖红色五角星，墓室正面镶嵌钢筋混凝结构墓碑，碑长4.1米、宽0.78米，正中模塑“邓萍同志之墓”六个金色大字，系当时贵州省长周林手书。左右两侧墓壁上，分别模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大字，深切表达了遵义人民对革命烈士的缅怀和悼念之情。从邓萍墓继续往左而行，我们来到青松堂，“青松堂”三个字，是原国务院总理李鹏于1991年2月为陵园题写的。这里面存放着1935年在遵义战役中牺牲的16位佚名红军烈士的骨灰以及23名已故老红军的骨灰。青松堂旁是红军坟和红军卫生员的铜像，在铜像边有面“红军英烈墙”，墙上整齐铭刻的除了红军将士的名字，还有他们牺牲时的年龄，一一看去，我吃惊发现最年轻的战士，牺牲时仅13岁，看到此刻，让我肃然起敬，静静地向红军英烈墙三鞠躬。

参观红军烈士陵园后，我们这期培训学习的同志，怀着尊敬心情，向红军烈士纪念碑敬献花篮，并在碑前站齐队伍，高举起紧握拳头的右手，面对鲜艳的党旗宣誓：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这声音特别洪亮有力，响彻红军山，穿过湘江，飘过长江……

而今迈步从头越

星期天，我们参观娄山关战斗遗址。我们一行来到一座大山脚下，大巴车停靠在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停车场里，我们下车后首先看到两座巨大山体，高高地耸立在我们的眼前：山峰直插云霄，云雾缭绕在山峰之间，峰顶时而现出原形，时而淹没在云雾之中，让人產生梦幻仙境之感，飘若云海，浮想联翩。我站在那里呆看了几分钟，想象那上天造物主，怎么会能造出这样险峻奇特的朗朗山峰。两翼山峰依次向两边平缓下降，连绵数十公里看不到头，且整个山体都被高大茂密森林所覆盖，远看整个山体成深墨绿色，让人感到这山愈加险峻，无可逾越。中间深凹的山间，仿佛是上帝用其神斧把两山齿砌而成的，更让人感到其山的险恶难于翻越。正是这样险恶之地，居然有一条山路蜿蜒曲折地从两山之间穿过，仿佛是一条“天路”飞降人间，让人们翻越艰险、披荆斩棘、踏上雄关、奔驰大道。

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开始参观娄山关战斗遗址。娄山关亦称太平关，原名娄关，后称太平关。位于汇川区与桐梓县交界处，是川黔交通要道上的重要关口。关名源于古代对娄山山脉的称谓，它是大娄山脉的主峰，海拨1576米，南距遵义市50公里，北踞巴蜀，南扼黔桂，为黔北咽喉，兵家必争之地，古称天险。关上千峰万仞，重峦叠峰，峭壁绝立，若斧似戟，直刺苍穹，川黔公路盘旋而过。据《明史纪事本末》载，万历年间，总兵刘与播州土司杨朝栋曾激战于此。人称黔北第一险要，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清咸丰同治年间的黔北农民起义，都以全力占领此关。

1935年1月7日，红军长征途中占领遵义。贵州军阀王家烈、候之担闻讯，慌忙调兵遣将，在娄山关一带设防，以保老巢。为确保中共中央在黔北遵义建立新战略根据地，确保主力部队在遵义休整和遵义会议的安全。2月21日，红军先头部队在桐梓击溃黔军第四团后，重占桐梓县城，揭开了遵义战役的序幕。2月25日，红军三军十三团向娄山关疾进。上午九时，在娄山关关北红花园与黔军第六团遭遇，敌且战且退，占领关口要地，据险扼守，娄山关战斗打响。红军一、三军团在团长彭德怀、政委杨尚昆前线统一指挥下，采取正面佯攻，两翼迂回的战术，奇取娄山关。敌人仓皇应战，凭险据守，红军向黑种庙猛烈攻击，并在点灯山急调部队从东侧迂回，歼灭敌军2个团。随后又乘胜追击，击败敌人2个师，打赢娄山关一役。26日清晨，娄山关上笼罩着浓云密雾，盘踞在关南的敌人精锐第四团，排成密集队形向关口发起集团冲锋，企图夺回点金山高地。敌旅长杜肇华令第十团宋华轩部、十六团金祖典部，分从两翼包抄关口，在轻重机枪掩护下，先后发动6次冲锋，占领了娄山关口以南沿公路的军事哨和小哨。红十二团居高临下，击溃敌人多次反扑。敌人仰仗兵多弹足，多次猛攻，做垂死挣扎;红军正面出击，左右迂回包抄，前后夹击，沿公路向南纵深追击。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下午五时，红军牢固占领了关口，在关口至板桥一线，歼灭和击溃敌人四个团，满山遍野和公路上摆满了敌人的尸体、武器、轿子和烟枪。红军乘胜猛追，在高坪、董公寺一线又歼敌4个团，取得娄山关第二次战役的胜利。夕阳映照在硝烟弥漫的娄山关山岗上，时明时灭的烟火，轻慢飘洒的烟雾，金黄柔和透亮的夕阳洒满整个娄山关，山岗上红旗烈烈，晚风啸啸，红军战士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清理缴获物资，抢救伤员。惨烈壮美、英雄永恒的场景，让人们心怀激烈、豪情澎湃。傍晚，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彭德怀等相继策马登上娄山关，又先后下马观看刚结束战斗的战场，感慨万分。红军战士英勇无畏、奋勇杀敌、团结协作、忘我牺牲、不计得失的精神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毛泽东突然想起一月前经过娄山关时哼过的几句新词，他再次跨上马背，策马大步向前跨上几块石岗，挥手指向远处仍然插在山岗迎风飘扬的红旗，山岗上下红军战士打扫战场清运物资，抢救伤员的繁忙景象，胸膛澎湃，豪气冲天，诗兴勃发，神来诗词，朗朗上口，续完了《忆秦娥·娄山关》泣鬼神、撼天地的千古绝唱：“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一路上，我们边听导游的讲解，一边游览关内风景，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一块巨大的大理石碑前。这个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高14米，宽25米大理石牌匾，浑身洁白，高高耸立在半山腰间，淹浸在万波荡漾的绿色山岗之中，愈显得格外耀眼，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万分，耳畔不时传来红军战士杀敌的呐喊声……

红军血战湘江后，其兵力由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为3万余人，元气大伤、伤兵满营，弹药奇缺，补给匮乏，亟待补充，而蒋介石重创红军于湘江边，士气正盛，又调集40万重兵进行围堵，3万对40万！双方兵力悬殊。金沙江位于长江上游为红军北上必经之路，四渡赤水就是在这一背景下打响的。

1935年1月28日，土城之战突遇川军助战，为避敌锋芒，1935年1月29日，一渡赤水河迫使国民党军汇聚川南，此时黔北（贵州）空虚，毛泽东当机立断乘遵義空虚杀他个回马枪。1935年2月18日至21日，红军秘密二渡赤水河重回贵州，成功把国民党大部队甩开三天路程，打乱敌人部署，刚刚送走红军的黔军惊魂未定，没想到红军神兵天降再次兵临城下，蒋介石此时如梦方醒，黔军方寸大乱，5日内红军攻克娄山关、再占黔北重镇遵义，黔军守将一直逃到乌江边，慌乱中砍断浮桥，来不及过江士兵纷纷掉进河里。

遵义战役一举歼灭黔军吴奇伟两个师八个团，俘敌三千，取得了湘江惨败以来第一个大胜利，使疲惫的红军得到补给，一扫湘江惨败的阴霾，极大地鼓舞了全军的士气，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军嚣张气焰。毛泽东在《忆秦娥·娄山关》中写下了气壮山河的诗篇：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连蒋介石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国军围剿以来的最大耻辱。蒋介石被打疼了，又指挥大部队向遵义杀来。

1935年3月16日至17日，毛泽东命令红军虚张声势三渡赤水河再次进入川南，大部队则隐蔽起来，待敌人大军向西再次追至川南之际，毛泽东立即决定，乘敌不备主力折兵向东，红军在国民党重兵集团的缝隙中，神不知鬼不觉地于1935年3月21日晚四渡赤水，并于31日南下突破乌江，成功把几十万追兵甩在北岸，兵锋直逼贵阳。这时，正在贵阳督战的蒋介石吓得魂飞魄散，一面令守城部队死守飞机场，并准备轿子马匹，随时准备逃跑。一面严令云南军阀火速“救驾”。这一着，早在毛泽东的预料之中。行军中毛泽东在雨中展开地图画了一条大大的弧线：“只要将守金沙江（长江）的滇军调出来，就是胜利”。就在滇军部队昼夜兼程东调贵阳之际，红军却绕过贵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西直插云南。云南军阀大惊失色，一面向蒋求救，一面将云南北部金沙江军队南下增援。这样，重兵布防的金沙江防线就空了。期待已久的渡江北上时机终于到了！

1935年4月29日，中央军委发出万分火急的指示抢渡金沙江，红军一部进抵距昆明15公里处，沿途张贴标语虚张声势，造成了进逼昆明之势。使昆明守敌不敢应战，红军主力趁机掉头向北日夜兼程以日行百里的速度直驱金沙江，并于1935年5月3日至5月9日的7天7夜，红军主力就靠7只小船大摇大摆地巧渡金沙江北上，将国民党军40万追兵全部甩在金沙江南岸。敌人的追兵赶到南岸时，红军早已毁船封江，远走高飞，无影无踪了！

毛泽东以非凡的胆略和智慧，导演了四渡赤水这一精彩绝伦的战争活剧。毛泽东指挥中央红军三个月的时间六次穿越三条河流，转战川贵滇三省，巧妙地穿插于国民党军重兵集团围剿之间，灵活地变换作战方向，调动和迷惑敌人，不断创造战机，在运动中大量歼灭敌人，牢牢地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最终巧渡金沙江成功跳出40万包围圈北上抗日，取得了红军长征史上以少胜多变被动为主动的光辉战例。

毛泽东曾说，四渡赤水是他一生中的“得意之笔”。而美国作家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在所著的《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中写到：长征是独一无二的，长征是无与伦比的。而四渡赤水又是“长征史上最光彩神奇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