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留学教育中的地方文化教学——以安徽文化为例

姜 红，张 艺

(安徽农业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向纵深发展。我国对高等教育国际化的研究和实践始于20世纪90年代，兴于21世纪。2015年国务院印发的《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2016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做好新时期教育对外开放工作的若干意见》、教育部印发的《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将高等教育国际化的研究与实践推向高潮。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指出，高校肩负着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创新、国际交流合作的重要使命，这是中央第一次明确提出高校国际交流合作使命，既是对高校以往国际交流合作工作成效的高度肯定，又充分体现了党和国家对高校连接中外、沟通世界的新期待。

一、来华留学教育的现状和意义

来华留学教育是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重要组成部分。2010年教育部发布《留学中国计划》，之后来华留学规模不断扩大，质量不断提高。根据教育部统计，2017年共有来自204个国家和地区的48.92万名各类外国留学生在我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935所高等院校学习，来华留学规模增速连续两年保持在10%以上。其中学历生24.15万人，占总数的49.38%，同比增长15.04%。从学科分布来看，来华留学生学习文科类专业的学生数量排名首位，占总人数的48.45%，学习工科、管理、理科、艺术、农学的学生数量增长明显，同比增幅均超过20%。从流向看，北京、上海、江苏、浙江等东部11省市来华留学生总计34.19万人，占总数的69.88%。与此同时，中西部地区来华留学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以安徽为例，2017年共有3 626名各类留学生在16所高等院校学习。

当今，来华留学生在我国主动参与和推动经济全球化，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中发挥的作用日益凸显。同时，在我国以“一带一路”倡议为重点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的背景下，来华留学生将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他们是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实践者，是中外友谊的使者，是民心相通的重要渠道。目前，“要不要培养来华留学生”已不是问题，“培养怎样的来华留学生”和“怎样培养来华留学生”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的课题[1]。

对于“培养怎样的来华留学生”，我们的目标是使留学生在学习专业知识的同时，可以了解、感知真实的中国，培养中国情结，深刻理解多元文化，最终成长为具有国际意识、国际交往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知华、友华、爱华的国际友人。在这一点上基本可以达成共识。而对于“怎样培养来华留学生”，却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做法，值得探讨。

二、来华留学教育中的地方文化教学研究

中国文化与中国国情的教学是培养“知华、友华、爱华”的来华留学生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而地方文化教学又是中国文化教学中最鲜活的有机组成部分，在中国文化教学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如何在中国文化教学中加强地方文化教学，通过地方文化教学推动中国文化教学，并推动区域来华留学工作的发展是本文研究的重要内容。

对于来华留学生教学中的地方文化教学研究，较早的关注点在于研究怎样利用地方文化资源推动对外汉语教学，邵华[2]、程书秋[3]研究了黑龙江文化资源与对外汉语教学；徐静、李晖研究了江西文化资源与对外汉语教学[4]；姜红研究了本地文化资源的利用与安徽对外汉语教学[5]；齐童巍研究了国际汉语教学中浙江地域文化的融入[6]；林华媚研究了广西文化资源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7]。随着汉语国际教育的提出，其内涵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地方文化教学的研究范围也随之扩展，李春雨、陈婕研究了北京文化与汉语国际推广[8]；卜海燕研究了中原文化与河南省的汉语国际推广[9]；张艺研究了汉语国际教育中的安徽文化传播[10]。

综上所述，对于对外汉语教学中要充分利用本地文化资源、汉语国际教育中要注重地方文化的传播等，学者们已达成共识，在地方文化怎样融入对外汉语教学、汉语国际教育中地方文化推广的路径的研究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把地方文化教学置于来华留学教育中，研究其意义和价值、策略和方法，目前尚不多见。

三、来华留学教育中地方文化教学的意义和价值

(一)地方文化教学的意义

中国文化教学在来华留学教育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目前来华留学的非学历学生，主要是学习中国的语言和文化，接受学历教育的留学生，也需要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语言教学本身也从来不是单纯的语言的问题，而是通过语言来传播文化，“汉语国际教育决不只是推广和传播语言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要以汉语为载体，以教学为媒介，以中华文化为主要内容，把汉语与中华文化一起推向世界”[11]，所以中国文化教学是来华留学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地方文化也叫“地域文化”，是不同区域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地方文化是中华文化最鲜活的有机组成部分，地方文化与中华文化紧密相连，“中华文化与中华地域文化密不可分。中华文化是中华地域文化的主体标志，中华地域文化则是中华文化的多样性体现”[12]。来华留学生在一定的地域接受教育，首先了解到、感受到的就是该地域的文化。地方文化教学在来华留学教育中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地方文化教学的独特价值

1.帮助留学生尽快适应留学生活

文化既包含物质文化，也包含精神文化。地方文化既包括自然人文地理、语言文字、生活方式、风俗习惯等与留学生学习、生活密切相关的可以感知到的文化，也包括艺术形式、科学技术、历史人物、价值观念、文学作品等日常学习、生活中不易感知到的方面。通过对地方文化的介绍，可以让留学生了解和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减少跨文化交际中的“文化休克”现象，缓解留学生刚到一个新的国家、新的地方的紧张、焦虑的心理从而帮助他们更快地适应新的留学生活。

2.激发留学生学习地方文化的兴趣

通过地方对文化的介绍，可以让留学生把书本上学到的知识运用到日常生活中，从而增强他们的自信，激发他们学习的兴趣。另外，也可通过介绍，让留学生了解当地丰富绚烂的文化，从而更加有信心、有兴趣在当地学习和生活。比如，安徽地处中国中部，在世界上知名度不高，留学生刚来时对安徽一般不太了解。安徽地方文化资源非常丰富，在自然人文地理方面有黄山、九华山、天柱山、桃花潭、醉翁亭、三河古镇、黄山老街等，生活方式方面有茶、徽菜、徽派建筑、徽州民居等，艺术形式方面有黄梅戏、凤阳花鼓、傩戏、铁画、剪纸、徽雕、新安画派等，历史名人有老子、庄子、包拯、朱元璋、陈独秀、刘铭传等。安徽合肥也是中国有名的科教名城。通过介绍，会增强留学生的自信心和自豪感，使他们更加积极地融入当地的学习和生活。

四、来华留学教育中加强地方文化教学的策略和方法

(一)强化教师的地方文化意识

加强地方文化教学，首先应该强化教师的地方文化意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内容丰富。教学时，教师首先要有跨文化意识，能够在了解中外文化差异的基础上讲解中国文化。教师还要有较强的地方文化意识，要能够在介绍中国文化时联想到本地的文化。比如安徽具有丰富的文化资源，如农业文化、茶文化、佛教文化、中医文化、徽州文化、黄梅戏艺术、傩戏艺术、花鼓灯艺术等[5]。在安徽介绍宗教文化时教师应联系九华山的佛教文化、齐云山的道教文化等；介绍戏曲时要联系徽班进京、黄梅戏等；介绍饮食文化时要联系茶文化，联系黄山毛峰、六安瓜片、太平猴魁，联系徽菜、臭鳜鱼、毛豆腐等；介绍医疗技术时联系中医文化、新安医学等。教师要通过本地文化的介绍使中国文化更加具象化，从而实现传播安徽文化和传播中国文化的目的。这要求教师要了解、熟悉并喜欢安徽文化，增强地方文化意识，增强传播地方文化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在教学中也要强化学生的地方文化意识，要通过介绍使他们了解、理解地方文化并对之产生浓厚的兴趣，从而推动他们自主学习相关知识。

(二)课程中增加地方文化内容

来华留学生在中国首先要学习汉语和中国国情。汉语课教学中可适当增加与地方文化相关的内容。在汉语语言课堂，教师可结合词汇和课文介绍安徽的自然地理、风俗习惯等，也可适当引入价值观念和文学艺术等。在中国国情课程中，会学习相关中国文化，教师在讲解中国文化时都可引入地方文化相关内容，加深学生对地方文化的了解及对中国文化的理解。课堂无疑是最好的传播文化的舞台。除了汉语和中国国情课，有条件的高校还可开设地方文化专题讲座，系统讲述地方文化中的自然地理、语言文字、文学艺术、生活方式、科学技术、历史人物等，使学生对地方文化有个整体的了解从而更好地适应地方的学习和生活。

(三)课堂教学和课外体验相结合

地方文化的课堂教学应和课外体验相结合。为了培养“知华、友华、爱华”的来华留学生，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每年会委托相关高校组织当地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的学生开展“感知中国”文化体验活动，组织他们通过参观、游览了解当地的文化、经济及社会。“感知中国”活动在全国各地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受到了学生的普遍欢迎。安徽省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的学生通过这个活动游览了安徽的山水，了解了安徽的企业和文化。除了“感知中国”活动，安徽省相关部门共组织了九届“徽山、徽水、徽文化”外国留学生文化修学活动，对安徽省高校外国留学生多角度认识安徽、了解安徽、热爱安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除了教育部和安徽省相关部门组织的活动，各高校也分别开展了一些文化体验活动，但总体来说比较分散，没能形成体系。如果能够结合地方文化专题开展系列体验活动，将对外国留学生系统了解安徽文化起到关键的推动作用。

(四)多角度、多途径加强地方文化教学

课堂教学是传播文化的理想舞台，但由于课时的限制，留学生了解地方文化的需求无法得到完全满足。可以通过推荐相关优秀视频、影视作品、网络链接的方式，充分发挥多媒介的作用，更好地进行地方文化的课后教学。还可推荐留学生与当地学生结对子，当地同学可向留学生介绍当地文化，留学生也可通过与当地学生所进行的跨文化交际活动鲜活地体会安徽文化，并且深入到安徽文化中去体验[10]。除此之外，教师要积极鼓励留学生参与到当地的相关文化、社会活动中去。2017年4月11日，中国外交部在蓝厅向全球推介安徽，其8分钟宣传片《锦绣安徽 迎客天下》被评为中国外文局“2017年度对外传播十大优秀案例”。安徽部分来华留学生参与了视频的拍摄。推介会后，各高校也相继在留学生教学中播放了该宣传片，很好地起到了宣传安徽文化的作用。2018年在安徽举办的世界制造业大会也有不少来华留学生参与其中，更好地了解了安徽，感知了安徽制造业的领先地位。

在来华留学生中进行地方文化教学，可更好地宣传地方优秀文化，使来华留学生更好地融入当地的学习和生活，也可吸引更多的留学生来中国学习，具有较为重要的意义。在中国文化教学中进行地方文化教学，不仅在来华留学教育中必要且可行，在海外中国文化传播中也具有较为重要的意义。在海外，通过地方文化教学，可扩大地方文化的影响力，提升地方的国际形象，更好地服务于中国全面对外开放的大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