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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文学”教学和研究刍议

2018-01-01杨明贵

安康学院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中国古代文学古代文学文本

杨明贵

(安康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陕西 安康 725000)

“中国古代文学”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基础课与核心课,“是文学、哲学、史学等多门学科的综合体”[1],对培养本专业学生的语言文字素养及审美感受能力、鉴赏能力、想象能力、创新能力有重要作用。学好“中国古代文学”,是本专业学生学好其他课程的基础。该课程系统讲授中华五千年文学史中各种文学形态的发展演进轨迹,教学重点是经典作家与作品分析、创作模式和流派研究,历史跨度自先秦至鸦片战争爆发,课程教材由文学史和作品选两部分构成。在汉语言文学专业课程体系中,该课程占课时数最大,衍生出的课程群规模也是最大的。以安康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为例,“中国古代文学”开课时间从大一第二学期至大三第二学期,总计256课时左右,衍生出的选修课包括“《诗经》《楚辞》研究”“唐诗宋词研究”“中国古代散文研究”“明清小说研究”“中国古代戏剧研究”等。该校开设的人文类公选课中,有一部分也属于古代文学课程群。笔者作为中国古代文学方向专业教师,近年来在课程教学改革和古代文学研究方面做了一些思考和探索。

一、聚焦教法和学法的转变,科学设计教改路径

课堂是教师工作的主战场,更是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主阵地。笔者在“中国古代文学”教学改革实践中,以培养学生专业核心能力为总导向,以实现教与学之间的联动、协同和交融为总目标,在打造教师教学质量和学生学习质量相互支撑、同步提高的高效课堂方面做了积极探索,成效初显。课程改革要取得实效,课程理念更新是前提。在课程理念方面,笔者对中国古代文学的现代价值和“中国古代文学”课程功能有了新认识。

第一,中国古代文学的现代价值。面向学生,如果不能对中国古代文学的现代价值作出有针对性和说服力的揭示,那么该课程的教之所需、学之所用就无从谈起。古代文学与现代社会有巨大的时代距离,导致学生对所学内容比较隔膜,而对古代文学学习兴趣的衰退,又严重限制了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文化、文学及语言文字素养的提升。揭示“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的现代价值,是推进本课程教学改革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中国古代文学是中华民族思想情感的重要载体之一,自觉传播中国古典经典文学作品所蕴含的思想精粹,有助于筑牢民族文化自信的根基;文学是“人学”,旨在探寻人生之道,研究古代经典文学作品,有助于从古代贤哲身上汲取生存所需的精神养料;经典作品充溢着人类的崇高信念和美好愿景,学习古代经典文学作品是一种心灵修行与重塑的方法,有助于明心养德、敦品正风;审美是人类与动物的本质区别之一,审美是文学的本质属性,“文学研究的本业是审美研究”[2],阅读中国古代经典文学作品,有助于激发人的审美情感和审美创造力。文学“除了具有超功利性的精神价值外,还具有外在的、实用性的、功利性的价值”[3],掌握古代文体写作和鉴赏技能,有助于实现化古为新、古为今用。基于上述理念,笔者将“中国古代文学”的现代价值归纳为:文化传承价值、认识价值、教育价值和应用价值。

第二,“中国古代文学”的课程功能。“中国古代文学”课程不是枯燥乏味的文学文献的堆积,而是中华民族文化精神嬗变与进化的生动映现。“中国古代文学”教学不应局限在由抽象理论和术语编织成的狭小樊篱之中,而应站在助推文化传承、社会进步和立德树人的宏大视野中来透视其功能。在传统文化语境中,就职能与功用而言,文学“有兴寄、美刺、讽谕、兴观群怨、原道、宗经、文以明道、文以贯道、文以载道、辅时及物、明心见性等说;自审美趋向言,有思无邪、雅正、文质彬彬、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温柔敦厚、发乎情止乎礼义等说。这些理论的共同着眼点,是文学从属于政教,基础是儒家思想”[4]。文学在中国古代作为礼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功能主要体现为政教之用,可谓使命光荣。在传承创新优秀传统文化、坚定文化自信的时代语境,作为汉语言文学专业基础课的“中国古代文学”,使命尤为重大!简而论之,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传承中华古典文化精粹,磨砺学生语言文字素养。

树立问题导向,破解理论及实践难题,是推进课程教学改革所应坚持的原则和方法。笔者在“中国古代文学”教学改革中拟解决以下问题:

其一,确立“中国古代文学”在人才培养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在2016版人才培养大纲里,安康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专业核心能力被设定为“能说·会写”,人才培养的终极目标是“有思想·会交流·善表达·长写作”。笔者认为,教材、教法及课程知识体系的建构必须紧密对接专业核心能力培养的需求,只有如此,课程教学才能真正成为培养学生专业核心能力的主阵地。课程教学改革拘于技法层面的一孔之见或一隅所感,课程建设理念中缺乏人才培养规格的维度,则极容易使课程教学改革陷入技巧化、形式化、虚伪化以及“为改而改”的泥潭。

其二,制定“中国古代文学”教学质量和学习质量标准。缺少教学质量和学习质量标准的教学改革,很可能最终因缺少教与学方面的质量内涵和质量标准而沦为华丽、空洞的“纸上谈兵”。

其三,创设“中国古代文学”课堂理想化的教学风格。倘若缺少既独具教师个人特色又能契合古典文化、古典文学风韵的教学风格,中国古代文学的精气神自然难以保全。

其四,建构“中国古代文学”教学法体系。教无定法,缺少具有普遍适用性的课堂教学“操作规则”,缺少判断课程知识体系是否科学的衡量尺度,缺少具有启发性和示范性的教学榜样,是“中国古代文学”教学中普遍存在的问题。

其五,避免教学中的两种倾向。两种倾向分别是:脱离作品阐发而空讲理论和文学史的倾向,忽视理论和文学史而只讲作品的倾向。出现这两种倾向固然与教师的学术兴趣有关,但根本的原因在于对课程内涵和功能的认识不到位。

在拟解决的问题中,最关键的问题有两个:一是对教师而言,如何完成由教学型课堂向学习型课堂的转变?在教学型课堂上,教师是最高权威,但这种权威的存在往往是以剥夺学生学习的主体意识为代价的。而在学习型课堂上,权威会在学习的过程中适时转移,保证了学生能自觉地、平等地参与学习活动。只有使学生有了作为权威的角色体验,即发挥作为知识的阐释者和评判者的作用,学生学习的内动力才会被激发出来。二是对学生而言,如何完成由接受性学习者向研究性学习者的转变?接受性学习模式下,学生习惯于做课堂知识的抄录者,其在课堂上的表现常态是怠于探疑、怯于发问,故其在课堂上也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功能承担。研究性学习是以问题的发现、确认、分析、解决等为主线的系列学习活动,问题是学习的重要载体,整个学习活动以问题的发现与解决为主线,具有开放性、自主性、探索性与实践性的特点。笔者相信,学生只有成为研究性学习者,学习质量才能得到提升。

如果以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是构建高效课堂的的两根支柱的话,那么,笔者主持的“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教学改革的终极目标就是实现教学型课堂向学习型课堂转变,知识垄断型教学向平等参与型课堂转变,课程考核机制由静态观摩到动态跟踪的转变。在这一视域下,理想的“中国古代文学”高效课堂就是教与学相互支撑、同步提高的课堂。

二、引导学生抵制学习异化,努力创新“压榨”方式

学习异化是教育体制缺陷、学习理念扭曲共同作用下形成的一种极具传染性和侵蚀力的社会病态,也是导致学习机能、学习品格、学习质量急剧下降的重要原因。使人悲哀的是,从应试教育指挥棒下挣脱出来大学生,却成了“学习异化症”的主要患者群,其表现“症状”主要有:自我认知匮乏、学习动力衰竭、学业目标模糊、专业意识浅薄,在学习的过程中始终是“伪学习者”。这类“患者”最大的不幸就是注定要以“学习者”的身份憎厌学习、抗拒学习。学习异化,是发生在大学校园里“黑色幽默”。耳闻目睹中,它无时不在上演,以致我们失去了关注其存在之广泛、危害之严重的兴趣。原属罕见的“黑色幽默”却成为庸常现象,这恰恰值得学习者和教育工作者反思。

必须得承认,大学校园里的不少学生已经成为“学习异化症”患者。课堂上的所谓“手机控”一族,十有八九就是。其握于掌中的性能先进的智能手机,完全可以成为高效便捷、功能强大的学习工具,但教师在课堂上看到的是什么呢?有些学生不是在用手机检索搜集与课堂教学相关的学术资源,也不是向手机“求教”如何解决疑难或参与争鸣,而是在浏览垃圾资讯,甚至是用手机听歌、玩游戏……身心俱溺其中,简直是不亦乐乎!这些学生没有意识到:这至少不是理性的、健康的娱乐和消遣方式!需要指出的是,在这一情境中,学生与手机之间的关系也被彻底颠覆:此时的他们不再是自己掌中那台手机的主人,在手机与他们之间,那个冷冰冰的金属材质的存在物已经成了事实上的引诱者、主宰者甚至是奴役者。课堂上,有的学生对手机可谓牵肠挂肚、欲罢不能,这就是人的本质的异化、学习的异化。被其传染是很容易的,但要根治它却实属不易。

为从根本上改变一些学生消极被动的学习面貌,笔者在“中国古代文学”教学实践中,依据学生学习状态、学习能力、实践和创新能力三个维度重新设计课程学习中的平时考核项目,克服了建立在点名考勤、撰写作业基础上的传统考核模式的局限性,在考核机制上实现了由静态观摩到动态跟踪的转变。用点名考勤、观察课堂学习状态、检查课堂笔记等方式,对学生的学习态度作出评价;通过课堂提问、评阅课程小论文等方式,对学生的文学知识储备状况及文本鉴赏水平作出评价;通过考察学生在课堂讨论中的发言准备情况、观点阐述及理论讲析、口头表达水平等,对学生的实践和创新能力作出评价。重新设计的考核项目,既提高了考核结果的客观性,也有助于引导学生养成自主学习的习惯。

为提高讨论环节的教学质量,笔者尝试交叉使用两种课堂讨论形式:一是命题讨论,即提前布置题目,要求学生搜集文献,撰写提纲,准备发言;二是要求学生将感兴趣的话题提炼为论文题目,书写在黑板上,在问题设计者简要阐述解决问题的思路同时,请其他同学发表观点,帮助问题设计者修正错误、拓宽思路。笔者要求,学生在课程学习期间,必须参与2次以上课堂讨论。除完成以作品思想主旨解读和人物形象鉴赏为论题的3—4次课程作业外,笔者的“中国古代文学”教学还向学生布置有一项常规任务,即学习结束时提交《“中国古代文学”课程学习报告》,报告内容分自我检视与教学建议两个板块,要求全面梳理课程学习中的收获与不足,并围绕提高课程教学质量向授课教师提出具体建议。教师以赋分的形式对学习报告的质量作出评定,并将其作为“课堂测试”计入平时成绩。通过采取上述措施,学生课程学习的主动性和自觉性得到了有效调动。

作为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的教师,要紧密对接学生专业核心能力培养的需求,使自己在各教学环节中学会并习惯于“压榨”学生。“压榨”的目的在于激活其学习潜能。学生在遭“压榨”的起初阶段,也许会不适应,甚至会因“压力山大”而牢骚满腹、叫苦连天。但笔者坚信,一旦其适应了这种以学习内动力生成为最终目的的“压榨”,那他们一定会爱上所学课程,爱上读书和思考,进而使自己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人。成为对学习有热情、有信仰的学习者,这是学生在成长历程中所经历的最有意义的蜕变。

笔者认为,高校教师在教书育人工作中的一大任务就是引导学生认识到学习异化的危害,引领其努力成为学习的主人。只有这样,学生才能练就生存和发展所需的核心素养,才能不辜负时代的恩赐和亲人的期待。疗治“学习异化症”,不能仅凭口头上的谆谆教导或当头棒喝,而应在科学设定课上课下测评环节、实践环节、自学环节质量标准的基础上,细化课程学习的监控和评价体系,引导学生在各环节努力达标。通过设计序列化的学习任务和考核项目,使学生自知要通过课程考核实为不易,学生学习过程中的惰性习惯和奴性思维自然就会被抑制。这样一来,思想观念层面诱发“学习异化症”的病灶也就被清除了。

三、以强化内功修炼为基础,提高开放课程建设质量

创新学习形式,丰富学习载体,掌握并适应在网络化、自媒体化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学习者的认知习惯,是大学课堂教学贯彻落实“以学生为中心”育人理念的具体体现。让课堂拥抱技术,将技术融入教学,是坚持以“以学生为中心”的导向下推进并深化大学课堂教学改革的必然趋势。更新教育教学理念,自觉关注开放课程发展现状,主动学习开放课程建设领域的新方法和新技术,积极探索课程应用与教学服务相融通的路径,是网络化、数字化时代高校教师的职业自觉,更是教师迎接挑战、主动适应这一趋势而必须做好的功课。但是,笔者主张在开放课程建设热潮的冲击下,高校教师更要学会并懂得“冷”思考,必须要始终坚持两个基本判断,即优质学习资源不等于优质学习,技术变革不会必然导致教育变革。创新教学管理、学习支持和资源共享体系,破除课程平台资源与学习之间的障碍,引导学生实现有效学习,是实施开放课程建设的终极目的,也是评判开放课程建设成效的唯一尺度。包括“中国古代文学”在内的开放课程教学体系能否充分发挥效能,取决于课程体系中的两个维度的设计是否科学。两个维度,一是教学逻辑,二是学习路径。教学逻辑解决教什么和怎么教的问题。教学逻辑应能体现出学科属性、课程特点及教师的专业素养和个人风格。学习路径的贯通是通过教学资源与学习活动的强力串接来实现的,解决学什么和怎么学的问题。笔者认为,无论何种组织形式的课堂,要保证教学质量,科学设计教学逻辑是基础,否则课程教学就必然沦为呈现在电脑屏幕上的缺乏体系性、连贯性的知识碎片的堆砌;学习路径贯通是根本目标,学生学无所依、学无所获、学无所用,这样的开放教学不管其平台有多强大、技术有多先进、形式有多华美,甚至也不管其资源有多丰富,最终会因为知识体系与学习者之间未实现有效融通而改变不了在本质上仍是一场教师的独角戏的结果。

在开放课程建设实践中,教师必须认识到,技术手段与课程内涵之间,是招式与内功的关系。技术手段是辅助,课程内涵是关键。只耍花拳绣腿而不重视修炼内功,注定成不了威震武林的大侠。内功雄厚扎实,心法明晰坚定,再辅之以炫目华丽的招式,这就是武功艺术化,何乐而不为?开放课程建设,是实现教学艺术化的另一种载体和途径。一味表演和炫技不是真正的艺术化。能否实现教学艺术化,考验的是授课者的学科内功。惟有内功精深,方能化技于教,由技入道,使教之道与技之妙无痕连接,臻于一体。对教师而言,砥砺学术,更新教法,是修炼教学内功的根本途径。

同时,笔者根据自己在“中国古代文学”开放课程建设实践中的所悟所得,认为要提升开放课程建设质量和成效,就要走组建团队、统筹规划、协力合作的路子。具体做法是,在现有课程群中遴选出可纳入开放课程建设规划的核心课程和优势课程,抽调与课程相关的骨干教师组建团队,明确分工,使团队成员同台发挥各自在教法、学术、资源、技术方面的优长,进而实现相互之间取长补短,优势互换。这样操作,可以有效避免教师在孤军奋战、单打独斗中出现的思路和认知缺陷。更重要的是,团队内部一旦生成了强大的合力效应,开放课程教学体系的建构自然就会不断趋于完善。

四、追求理论对文本的“有效介入”,促成古典文学作品意义再生

中国古代文学研究实践中常见的研究范式有两种,一种是对传统的学术方法的继承,以扎实的考据、版本和文献等方面的功夫推导出朴实而真切的见解;另一种则侧重于引进西方学术理论,完全用“另一只眼睛”重新审视中国古代文学创作的经验。在现代以来的中国学术发展进程中,上述两种研究范式已越来越明显地暴露出各自的局限。如杨义先生所言:“前者之弊,是可能流于‘板’;难以形成完整形态的现代学理体系。后者之弊,是可能流于‘泛’,某些石破天惊的见解也许会给人隔靴搔痒之感。”[5]

在方法论层面,我们必须树立一种认识,即既不能死守传统,也不能盲目崇洋。因为,对这两种研究范式的“迷恋”,只能造成两种结果:一是由于方法、理念的落后导致阐释路径的重复和窄化,进而抑制了古代文学研究学术生产力的提升;二是在使用西方理论的过程中不重视创造性地化用,只习惯性于“削足适履”,从而“扭曲了沉淀于中国古典文学文本中的民族文化和审美特性”[6]15。

已故的张稔穰先生曾指出:“走出古代文学研究的根本途径,是努力把它由不可再生资源变为可再生资源。当然,这不可能是古代文学自身的再生,而是研究者观照下的意义的再生。”[7]笔者认为,要在当下文化语境中促成古典文学的意义再生,关键在于研究者要具备开放兼容的理论素养和学术视野。只有如此,才能实现对古典文本之意义世界的“有效介入”。所谓“有效介入”是指通过创立忠实于古典文本语境的新的研究视角去发现文本意义世界中的“新大陆”。问题意识有效、逻辑论证有效是促成发现的前提。只有实现了“有效介入”,中国古代经典文学作品的阐发研究才能在持续掘进中不断创新。

相比于上述两种有明显缺陷的研究模式,寻求“有效介入”的研究在目标定位和方法操作上则比较科学。笔者以中国古代小说研究为例,将“有效介入”式研究所具备的特征概括为以下五点:

第一,研究者必须忠实于文本。脱离文本,凭主观思想、主观感情去看问题,势必会偏离文本世界。

第二,研究者要努力做到知人论世,惟有如此,才能对文本中人物形象所承载的社会文化信息和个体生命的精神焦虑作出较准确的揭示。

第三,研究者必须把作者的主观思想和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客观意义区别开来,即既要掌握文本创作者倾注于人物形象身上的思想感情,又要看到人物形象在性格和意志方面所具有的独立性。

第四,研究者的问题意识须源自真实的文本阅读体验,因为只有源自阅读体验的问题意识才能成为理论探索的原动力。

第五,研究者善于“大胆还原”“科学求证”。传统解释学认为,意义是文本自身所固有的,它不以解释者的理解为转移。而以迦达默尔为代表的现代阐释学派则认为,文本的意义并不是凝固于文本之中,而是与人的理解不可分割。文本与读者之间的关系不是文本的“独白”,而是二者之间的“对话”,只有当文本与人的理解相结合时才会产生意义。基于这一认识,伽达默尔提出“成见是理解的前提”[8]。可以发现,伽达默尔强调打破常规、自行理解,甚至鼓励人们要有“先入之见”。接受美学阵营中的伊瑟尔也非常重视文本、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他认为,文学文本包含了许多“空白”,它们是沟通创作意识与接受意识的桥梁。“空白表明,文本的不同部分需要被连结,尽管文本本身没有这样说。”[9]他指出,“空白”是文本自身未作说明、需要读者加以填充的未言部分,而所言部分只能作为未言部分的注解。可以说,文本中的“空白”强烈地召唤着读者去填充,也为读者的自由阐释提供了充足的空间。

如果将现代阐释学和接受美学所强调的理论品格组合起来,那么可以说,做到了“有效介入”的研究实践的核心特征就是“大胆还原”“科学求证”。所谓“大胆还原”,“就是根据文本所提供的人物关系图谱和故事之间的逻辑关联,对人物在文本世界中的处境、情绪等作出还原性的揭示”[6]21;所谓“科学求证”,则是以“还原后图景”为参照并重新返归文本之中,积极寻找能证明“还原后图景”之存在有无合理性的事实依据。“大胆还原”和“科学求证”是相互依存的。无论是“大胆还原”还是“科学求证”,成功的前提都取决于是否掌握文本语境和故事深层结构所投射出的意义指向。

在中国古代文学研究实践中,如何实现方法对文本的“有效介入”,是研究者首先需要思考的问题。在古代文学研究的泛西化倾向日益严重的当下,积极探索方法与文本之间实现有效对接的路径,应是广大研究者的学术自觉。

五、结语

“中国古代文学”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基础课程和核心课程。笔者立足中国古代文学教学团队发展现状,紧贴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专业核心能力培养,积极吸纳“中国古代文学”教学改革和学科研究领域的先进理念和做法,在赋予古代文学学科鲜明特质和现代价值的基础上,以建构“学习型”课堂、塑造“研究性”学习者为导向,以创新古代文学课程教学模式、促成古典文学作品意义再生为发力点,使“中国古代文学”教学和研究切实发挥了助推人才培养、引领学术建设的功用,同时这也是提高古代文学课程教学质量、夯实古代文学学科基础的必由之路。

[1]姚红,崔霞.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教学方法探讨[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1):104.

[2]钟振振.古代文学的审美本位[J].文学遗产,2014(1):140.

[3]孙力平.重现与转化——当代文化建设中的古代文学[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7.

[4]罗宗强.工具角色与回归自我——中国古代文学思想的当代价值认同问题[J].文学评论,2007(5):119.

[5]杨义.中国叙事学的文化阐释[J].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03(3):27.

[6]杨明贵.中国近世叙事文学死亡叙事研究[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

[7]楚爱华.女性视野下的明清小说[M].济南:齐鲁书社,2009:3.

[8]汉斯·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上卷)[M].洪汉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2:383.

[9]沃尔夫冈·伊瑟尔.本文与读者的相互作用[M]//蒋孔阳.二十世纪西方美学名著选(下).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8: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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