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镇培育理论与路径分析
2018-01-01张白平
张白平
(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081;安顺学院旅游学院,贵州 安顺561000)
城镇是人类生产和生活聚集的场所,这种聚集的过程就是城镇化。城镇化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是一个国家必然要经历的经济社会发展过程。西方发达国家的城镇化历程表明:当一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达到一定水平时,该国城镇化水平达到一种高位均衡状态,城乡联系紧密,要素在城乡之间自由流动,城乡差距显著减小。中央经过深入全面分析研究,提出了“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通过培育特色小(城)镇来推动社会、经济、环境和人文全面、谐调、健康发展。
特色小镇概念的历史起点可以上溯至20世纪90年代发展乡镇企业与建设小城镇的改革实践。“中国知网(CNKI)”的信息显示,广东经济学会课题组发表于《经济学动态》1998年第11期的一篇调研报告“小镇扮演大角色——虎门发展特色经济的初步探索”可以看作是“特色小镇”概念的萌芽[1];文献记录正式提出“特色小镇”是2000年7月24日中国质量报上的一篇报道“独具特色的小镇”[2]。自2006年始,正式将“特色小镇”作为研究和报道对象的文献逐步丰富起来。近几年来,有关“特色小镇”的文献信息量呈现井喷式增长①。
一、特色小镇培育的内涵及政策历程
我国的特色小镇承载着特殊的历史使命。我国是一个有着十三亿多人口、长达二千多年高度发达的农耕文明的古老国家,对泥土的眷恋和对青山绿水的向往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心灵的皈依。城市——这座现代工业文明的摇篮,把人类对资源的利用效率和物质财富的创造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1.特色小镇培育的内涵
人口众多且结构复杂是我国最大的国情。《中华人民共和国2016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至2016年末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57.35%,也就是说有42.65%的人口常住在乡村(大约5.8亿人)②。一些经济学家预测,到2030年我国的城镇化水平将达到70%,但仍然有约4.2亿人常住在乡村,只有农村和城镇低收入家庭的生活质量达到了“小康”水平,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伟大目标才能得以实现。特色小镇上接中小型城市,下连着分散而欠发展的农村;特色小镇就是其乡村的增长中心;特色小镇既要能承接城市的产业转移与扩散,城市人口的回流,又要能容纳农村人口安居乐业;特色小镇是我国城、镇、乡三元空间结构的中间环节;特色小镇是破解我国城乡协同发展和城镇化“最后一公里 ”③的金钥匙。
特色小镇的主要内涵是“特色鲜明、产业发展、绿色生态、美丽宜居”,而“特色”才是其核心和可持续发展的根基。特色小镇培育和发展要实现“镇、人、产、文”融合。
2.特色小镇培育的政策历程
特色小镇热潮发端于浙江省,由浙江省相关政府引导打造的杭州市余杭区“梦想小镇”——互联网创业小镇就是阿里巴巴——增长极带动,这是增长极聚集效应的体现,也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必然规律。浙江的“特色小镇培育”正好契合了中央新型城镇化战略思路,特色小镇培育就是新型城镇化的实践路径。特色小镇培育思路和经验有较现实的推广应用意义。由此,中央政府部门相继发布特色小镇培育的规范性文件,指导并支持全国各地的特色小镇培育和发展,如2016年7月由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以及财政部联合发布的《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各省及有关的国家部(局)纷纷发布特色小镇培育指导或者实施方案,如2015年4 月浙江省发布《浙江省关于加快特色小镇规划建设的指导意见》、2016年9月河北省发布《中共河北省委、省人民政府关于建设特色小镇的指导意见》等。
二、文献综述
关于中国城镇化的研究历程长、成果丰富、涉及学科领域广,本文不再赘述。国家实施改革开放战略以来,经过了40年的经济发展和城镇化进程,我国现在处于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的关键期,中央从我国国情出发,制订了《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特色小镇是我国新型城镇化战略的重要实践模式。
1.新型城镇化文献概述
查询“中国知网”发现,我国学术界“新型城镇”的提法是1983年出现的,顾纪瑞和任新保预期“随着我国现代化建设事业的不断发展,农村经济的进一步繁荣,城乡生产力布局的渐趋合理,分布在广大农村的小城镇,必将建设成为工农结合、城乡结合的新型城镇,成为吸引人们工作、生活的重要场所,将为我国人口城镇化展现广阔的前景”[3]。从2010年开始,有关“新型城镇化”的文献极速增加,学者们从新型城镇化理论、内涵到国内新型城镇化的实践和取得成就等方面进行了深入地研究。魏后凯和关兴良比较系统地阐述了中国特色新型城镇化的科学内涵与战略重点,文章概括为“多元、渐进、集约、和谐、可持续”[4]。陈玉梅和吕萍探讨了新型城镇化建设制度创新,认为应该“建立规范的多级土地流转市场体系、统一流动的户籍制度、城乡统筹的劳动就业制度、城乡一体化的社会保障体系”[5]。从我国近几年的改革实践来看,该文的许多观点正在变成社会现实。魏人民建议,新型城镇化建设应解决七个失衡问题,即“城乡发展失衡、城镇的空间分布失衡、规模结构失衡、城镇化发展中的要素结构失衡、上化发展不平衡、软硬件失衡及生态失衡”[6]。总的看来,这些论述都是在为中央所定义的新型城镇化建设作注解。
国内关于新型城镇化研究的另一个大方向就是分析和总结新型城镇化的实践成果和对特定城镇的新型城镇化道路寻找对策。陈雨露提出了金融支持对策[7];何绍田的博士学位论文以珠三角为实证对象调查了该区域的新型城镇化实践,并结合区域特征提出了深化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对策,包括户籍制度、就业制度、土地制度、产业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等[8]。赵永平实证检验了新型城镇化与集聚经济对劳动生产率的显著促进作用[9]。
2.特色小镇研究文献概述
特色小镇培育是新型城镇化的具体体现。国内关于特色小镇的研究包括特色小镇培育和发展的理论阐释及路径分析,其路径分析的逻辑一般是从实证到规范分析,即首先针对某一具体的特色小镇的内在发展状况进行实证分析,然后提出规范性的对策建议。
张鸿雁把特色小镇发展的理论主要归结于“田园城市理论”“城市区域核心理论”“技术小区—技术中心”理论,同时还分析了浙江特色小镇的模式、特征和问题,并提出了浙江特色小镇发展的规范路径[10]。白小虎等以浙江省特色小镇培育为实证研究对象,将特色小镇建设置于生产力空间布局的视野下分析了特色小镇培育的特征、可行性和合理性[11],认为特色小镇培育就是实现生产力空间布局,进而实现区域均衡发展和治愈大城市病。王振坡等从发展理念、建设模式及体制机制方面反思了特色小镇发展的问题,构建了逻辑分析框架,并探讨了特色小镇发展的定位、动力及主体权责问题[12]。吴一洲、陈前虎等从产业、功能、形态和制度四个维度探讨了特色小镇发展的水平指标体系与评估方法[13],构建了特色小镇钻石模型评价体系。还有一类研究则将特色小镇置于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如曾江[14]、刘少华[15]等。此外,关于特色小镇的研究还有一大类聚焦于某特色小镇具体的特色产业培育、小镇文化利用等方面的实证和改进对策分析。
三、特色小镇培育的理论基础
特色小镇培育的理论渊源并不深远,也没有离开经济学理论大厦。特色小镇培育的核心理念是“生产、生活、生态融合发展”,其实就是“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产业选择和培育关系到居民就业和小镇经济增长;生态保护关系到居民生活质量和区域可持续发展。特色小镇培育的关键和核心是特色产业的选择和培育,是特色小镇建设和发展的逻辑起点。特色小镇与产业之间是一种双向选择关系,特色小镇的产业选取必须与特色小镇区位相容,二者符合循环累积律。无论是区域经济学还是发展经济学都给特色小镇培育和发展建立了相关理论,这些理论来源于对人类对自身发展经验的总结,并获得了可行性的检验。我国东、中、西部及东北地区的区位禀赋及发展水平存在显著差异,东部特色小镇培育的理论基础、模式与经验并不能推广到中部或者西部地区。不同区域的特色小镇培育有其自身内在的理论逻辑和演化路径。
1.区域要素禀赋理论
特色小镇具有特定的区位属性。所谓区位属性就是不同地理位置之间的差异性。特色小镇是城镇与乡村的重要节点,特色小镇依赖于与其他各级区域之间积极健康的贸易往来实现其可持续发展。这种空间关系决定了特色小镇特色产业选择和培育的路径与可行性。区域生产要素禀赋理论是特色小镇培育的重要理论基础。
首先,生产要素禀赋的区际差异是客观存在的[16]。某一时期不同区域之间的要素禀赋差异是自然造化与历史积累的结果。人类利用自然并获取物质财富的过程也是改变区域要素禀赋差异的过程。胡佛把生产要素的不完全流动性、生产要素的不完全可分性,以及产品与服务的不完全流动性认定为构成复杂的经济活动区位结构的三大基石[17]。生产要素、产品及服务的这三种特性导致了同类型的生产要素在不同区域的丰裕程度不一样,进而形成经济活动区位结构的差异。在国内同一市场与相同生产技术条件下,丰裕度不同的同类生产要素的价格不一样,越丰裕的要素的价格越低,其产出品的价格亦低,市场竞争力越强。
其次,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技术高度发达,人类需求广泛多样且具备强大的实现需求的能力。新的需求促进新的生产,区域内固有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转变成新生产要素,生产要素种类更加丰富多样,不仅有自然界的山川河流、花草林木、阳光空气,还有人类社会生产生活习俗、传统技艺、音乐艺术、节事活动等。这类新生产要素大多具有不易转移的区域特色。新的需求创造新的市场机遇,新的市场机遇成为了后发展地区的发展机遇。
最后,新的要素禀赋理念应该是全球市场视角下的全域要素禀赋。在不同时期、不同技术水平下某种要素对生产的贡献价值是不一样的,每个时期人类所需要的资源都是人类在当时生产力水平下能够利用的资源。要素禀赋的区域差异是一种动态差异,区域要素禀赋优势是一种动态优势。区域要素不仅包含本区位上不易转移的要素,也包含本区位对外部的可转移的要素的吸引能力,这种吸引能力可导致外部可转移要素的区域聚集,生成可转移的要素禀赋优势。
2.现代休闲理论
生产和生活是人类的两大主体活动,二者相互促进,是推动个体及人类社会前进的两条腿。休闲是生活的核心,生活的全部意义在于休闲,就如同创新是生产的核心,生产的全部意义在于创新。古希腊先贤亚里士多德就说,“休闲可以使我们获得更多的幸福感,可以保持内心的安宁”,“人匀需要崇高的美德去工作,同样需要崇高的美德去休闲。是的,休闲可以使我们有意义地生活”[18]。人类的休闲需要与物质需要是与生俱来的两大基本需要,在人类社会长期的低水平发展中,休闲需要让位与人类生存的物质需要,满足生存所需成为人类的核心追求。工业文明为人类满足休闲需要提供了物质和技术保障,追求并实现高品质的休闲生活成为大众的美好向往。
20世纪初,西方休闲主义的回归是人类对一百多年来资本主义对自然和人类的疯狂掠夺和腐蚀的厌恶与嫌弃。西方休闲主义异化为有闲阶级的享乐和休闲消费主义,并没有实现“使我们有意义地生活”。促进国民休闲的目的不在拉动内需,促进消费,而是使人们获得更多的幸福感,但是国民休闲必然促成相关休闲服务产业的大发展。
休闲文化是中华民族悠久而绚烂的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国办发〔2013〕10号)的颁布,标志着国民休闲正式成为国家发展的重要内容。现代休闲理论既是城市休闲产业发展的理论基础,也是我国广袤而美丽的乡村小(城)镇特色产业培育和发展的重要理论基础。
3.城乡联系理论
工业革命直接助产了现代城市,现代城市成为现代社会的标志,人类创造了城市,城市也深深地改造了人类,形成一个巨大的社会结构——城乡二元结构。部分学者认为,城乡发展差距的不断扩大是由于权力部门的城市中心主义思想和发展理念的结果,要实现城乡一体化发展,缩小城乡发展差距,必须给予乡村更多的发展话语和发展支持[19]。
特色小镇是一个特定的发展空间,有其明确的发展边界;特色小镇不是城市的附属地带,也不是乡村通向城市的临时驿站。特色小镇是城乡发展体系的组成部分,是一个宜居宜产的地理空间。特色小镇与城市是一种协同发展关系。
4.增长极理论
增长极的概念最早是由法国经济学家弗朗索瓦·佩鲁(Francois Perroux)于1955年正式提出[20]。按照佩鲁的定义,增长极是区域内具有强大增长能力的领头产业或产业综合体,区域增长是由增长极以特定的方式促进其他产业增长并改善家庭就业。1966年,J·R·Boudeville将增长极从经济概念转化成地理概念,认为增长极是一个具有很强经济增长能力的产业集聚区域。由于增长极概念的歧义性,导致其在使用中出现了极大的混乱。D.F.Darwent(Darwent,1969)建议把纯空间(地理空间)中的增长极称为“增长中心”。从增长极概念衍生出的相似性概念有“增长点”“增长核”等。尼科尔斯、帕尔等直接将增长极界定为“有经济活力的中心城市”[21]。增长极理论被许多国家应用于制定区域发展战略。增长极理论的研究视野将经济增长从国家空间层面转向了国家内部各个区域。无论是地理学上的区域还是经济学上的区域都是一个人为建构的自然空间,都有其具体的容积和体量。增长极理论关注一个国家内部各个不同区域的经济增长机理,试图解释区域经济增长的内在过程,并指导区域经济发展规划。特色小镇培育是一种“开拓式增长极战略”,同时兼具“功能增长极战略”和“地理增长极战略”特质。
四、特色小镇培育的路径
特色小镇的建设核心是其特色。所谓“特色”就是区别于其他小镇的独特属性或者形态。某个小镇的特色可能是当地的建筑、文化旅游的特色景观,也可能是当地惯有的特色产业。如果在某个地区,这些都是全省唯一或是全国唯一的,那就可以称得上是特色。特色小镇培育能否成功并可持续发展关键是看能否将区域特色转化成区域竞争力,区域竞争力的衡量标准主要是看该区域是否存在可持续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产业、产品。特色小镇培育必须充分利用小镇自身的资源禀赋及其市场吸引力,发展特色产业,构筑特色小镇形象,打造特色品牌,实现小镇带动农户增收和乡村发展。
1.特色小镇培育路径
首先,必须清晰小镇的资源禀赋,即资源优势。按照《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精神,特色小镇应该是已经存在的“建制镇”,也就是说特色小镇的地理空间位置是既定的。因此,认清小镇的区位状况、发展水平、资源现状是发现和培育小镇特色的基础。根据赫克歇尔——俄林定理,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某个地区都将会生产并输出那种密集使用其充裕资源的商品。区域资源禀赋用资源充裕度测量。资源充裕度决定了使用资源的成本优劣,进而影响着产品的竞争力。如果某区域存在着某类独特的资源,则该区域利用该资源生产的产品具备绝对的竞争优势。区域资源禀赋不能自然转化成区域生产要素禀赋。资源禀赋是一种静态优势,在外部市场形成了对利用该资源生产的产品的经济性需求条件下,区域管理者通过对该资源的组织、利用使其转化成生产要素禀赋。区域管理者甚至可以利用区域内某种资源优势吸引外部生产要素,形成迁入要素禀赋。
当今世界已经处于物质生产和供给高度丰富的时代,精神生活成为了人类的更高追求,休闲已经成为了人类的一项基本权利。由于工业发展对自然环境的破坏,使得清新的空气、干净的水源和寂静的森林都成了人类追求的物质,并愿意为享受它们而付出努力。工业化滞后发展的区域反而成了休闲胜地,区位和资源劣势转变成了优势。区域资源禀赋是随着社会发展而变化的,对区域资源禀赋的认知必须因时而变。
其次,培育特色产业。特色小镇能否培育成功并形成可持续发展动力,其关键在于特色产业的选择和培育。特色产业选择是否合理且可行,关键又在于把握小镇资源禀赋。区域发展不平衡与区域要素差异是特色小镇产业选择的两个基石。不同区域的小镇面临着不同的投入供应和产出需求环境。一个区位的相对优劣,取决于该区位上投入要素的供应情况和产出的需求情况,前者包括本区位上不易转移的与可转移的投入要素以及来源于外部的可转移性的投入要素,后者包括本区位上不易转移的产出的内外部需求和可转移的产出的内外部需求情况④。从投入产出组合来看,小镇产业选择存在几种可能:(1)利用本区位上不易转移的投入要素生产不易转移的产出;(2)利用本区位上不易转移的投入生产可转移的产出;(3)利用本区位上可转移的投入生产不易转移的产出;(4)利用本区位上可转移的投入生产可转移的产出;(5)利用来源于外部的可转移的投入生产不易转移的产出;(6)利用来源于外部的可转移的投入生产可转移的产出。显然,第(5)种投入产出组合不可能发生。一个区域要发展,关键是能否在该区域建立起输出基础产业。决定输出基础产业的是外部需求,而该区位上的投入要素则制约选择输出基础产业,区域产业选择时往往面临如此尴尬:有优势的投入要素的产出没有竞争优势。特色小镇产业的选择一定要以可获得并能利用的投入为基础,以输出其产品和服务为目标。位于不同区域的特色小镇其区内投入与来源于外部的投入不同,其产出面临的市场也不同。特色小镇可行的投入产出组合是利用本区位上不易转移的投入生产不可转移的产出,或者可转移的产出,前者要实现本地消费,后者要实现在外消费。
最后,构筑特色小镇形象,打造特色品牌。特色小镇形象和品牌的构建、维护和持续性改进是特色小镇可持续发展的保障,区域创新、产品更新和服务提升是实现特色小镇形象和品牌持续竞争力的重要手段。
2.特色小镇典型类型
(1)高新产业类特色小镇。这类特色小镇以浙江省特色小镇为典型代表,如杭州山南国际金融产业园区,目前已集聚了51家私募、股权投资企业,管理资产规模200多亿元,成为杭州私募股权投资企业最多、管理资产规模最大的区块。这类小镇特色产业的生成以区域产业高级化为契机,通过创新产业政策引导要素流动和集聚。这类特色小镇一般生成于东部发达地区。东部发达地区具备把握国际产业发展大潮流的能力,具备吸引促使新兴产业发展的要素的能力,其特色产业属外生型产业,产业的形成以区位综合优势为基础,不受区位传统自然资源要素的约束。
(2)新兴产业类特色小镇。这类产业以消费性服务产业为主,以云贵地区的特色旅游小镇为代表,如贵州西江千户苗寨古镇,该古镇以苗族风情为核心吸引物,满足现代居民生活的审美需求。云南丽江古镇以纳西民族文化和历史积累为核心吸引物,满足现代居民的旅游休闲需求。这类小镇的特色产业以区位特定的资源为基础,以外部需求为依托而形成,属于内生型特色产业。
(3)传统产业集聚类特色小镇。这类特色小镇的产业集聚是城市化的扩散效应。如天津市滨海新区中塘镇的汽车橡塑产业,全镇共拥有汽车橡塑、配件企业70余家;河北省保定市高阳县庞口镇被称为中国农机配件之都,镇域内有汽车农机配件生产企业摊点423家,加工专业村15个。
结 语
特色小镇培育是新型城镇化的具体实践,产业的特色化和差异化是特色小镇的灵魂。特色产业的选择、培育和可持续发展是特色小镇发展的基础。特色产业的培育必然立足于特定区位的要素禀赋——无论是物质要素、环境要素还是制度要素。现代社会发展进程中,物质要素的充分流动性导致区域经济发展对物理性资源的依赖越来越弱,区域环境要素和制度要素成为影响区域发展的主导因素。特色小镇培育就是充分挖掘或培植区域内要素和区域外市场需求。特色小镇既可以依附于发达城市而生成,也可以基于对区域内特定资源的深度利用而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下的特色小镇培育,必然要求政府和市场力量相结合。
注释:
①中国知网显示,2006年收录有关“特色小镇”信息文献约16条,随后几年都在50条以下,到2015年其收录量激增至293条,2016年达1000条以上。
②《中华人民共和国2016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为41.2%,大大低于常住人口城镇化率水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正是因为农村户籍的大量常住城镇人口拥有农村根据地,使我国没有出现象世界其他发展中国家那样严重的城市“贫民窟”。但是,这些农村户籍人口一方面在城市工作生活,加重了城市公共供给的负担,同时,又造成他们所占有的农村土地资源的浪费。详情见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网站,网址http://www.gov.cn/xinwen/2017-02/28/content_5171643.htm.
③“最后一公里”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出的一个形象比喻,意指党员联系群众必须深入基层、深入底层,后来引申为各项党政方针和工作都应该深入到最基层和最边缘的每家每户。
④Edgar M. Hoover (艾德加·M·胡佛,1990:21)将区位要素分为地区性投入(该区位上不易转移的投入的供应情况)、地区性需求(该区位上对不易转移的产出的需求情况)、输入的投入(从外部来源输入该区位的可转移投入的供应情况,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那些来源与该区位间的运输成本)和外部需求(可从向外部市场销售可转移产出中得到的净收入情况)四类。安虎森先生(安虎森,2010:73-74)沿用了胡佛的区位要素分类范式:区内投入要素与区内产出要素,可转移投入要素与可转移产出要素。这种区位要素的分类是基于产业(企业)选择区位的逻辑,本文基于区位选择产业(企业)的逻辑增加了区内可转移的投入。如果区内可转移的投入有比较优势,则选择需要大量使用该要素的产业是可行的,也是有比较优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