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商鲁冠球

郭全中

10月25日，中国第一代企业家的标杆鲁冠球去世，享年72岁。1969年，24岁的鲁冠球东拼西凑4000元开始艰苦创业，经过48年的艰苦努力，身后留下了营业收入过千亿，净利润过百亿的“万向系”，包括万向钱潮、承德露露等20多家控股和参股上市公司，以汽车零部件制造和销售为主业，其中多产业横跨全球，国外收入超过国内收入。

观其一生，农民、企业家、战士、常青树、大气，是其明显标签。

鲁冠球有着浓厚的乡土情结。宁围是他的出生地，也是其创业出发地，后来虽然他把企业办到世界各地，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万向集团总部依然屹立在当年创业的地方。

上个世纪80年代，鲁冠球参与建设乡里的中学教学大楼、农贸市场和饲料加工厂，还把乡里尚未安排的108名复员军人都招进厂里。作为共同富裕的带头人，而被《半月谈》评为1986年的“全国十大新闻人物”，更是被《商业周刊》誉为“从田野走向世界”的企业家。

这位难得一见的优秀企业家，只有初中一年级的文化水平，但一生都在孜孜不倦地学习。鲁冠球的一位秘书，每天专门为他准备剪报和资料，每天坚持阅读、学习4万多字的信息，直到老年也如此。

在创业初期，为了生存开展多元化经营，厂门口挂着“宁围农机厂”、“宁围轴承厂”、“宁围链条厂”等牌子。由于较早认识到中国将大力发展汽车工业，因此当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鲁冠球开始主攻汽车零件——万向节，工厂外的牌子也只剩下一块“萧山万向节厂”。1992年，万向节占据了全国60%的市场份额。万向的发展三次被哈佛商学院写入教材当作典型案例，他也被管理学大师们尊为“农民理论家”。

鲁冠球自己说：“做工厂不能有什么就做什么，到了一定的时候就要小而专、小而精。”随后，鲁冠球审时度势开始“汽车产业相关多元化”布局。

2007年7月8日，万向集团成为美国AI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海外业务规模首次超过了国内业务，当年的修车铺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跨国公司。

人们称他是富有传奇色彩的“常青树”，在48年的创业史上创造了多个第一：最早在乡镇企业进行产权制度改革，把一个小作坊发展为中国首家上市的乡镇企业；是国内第一个为美国通用汽车公司提供零部件的代工厂商；开创了乡镇企业收购海外上市公司的先河。

事業成功却不乏大气。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他曾把自己应得的 25 万元承包收入全部“捐”给了企业，这也为万向集团后来的产权改革埋下了最大伏笔。在管理层激励约束方面，他更愿意做好激励，在他看来，不计小利，才能充分发挥“父子上阵、兄弟齐心”，把职业经理人变成“合伙人”。

人生不尽完美，鲁冠球也有遗憾，那就是他的造车梦：“我不造汽车，我的儿子也要造。”

也许是宿命，就在去年年底，万向纯电动乘用车项目已经获得了国家发改委核准，万向汽车呼之欲出，眼看鲁冠球做了48年的整车梦就可以实现，但天却不遂人愿。

马云在听闻鲁冠球去世的消息之后这样撰文悼念：“惊悉我非常尊敬的鲁老前辈去世，哀恸不已、百感交集。浙商开创了一个时代，而鲁老代表的这辈人开创了一代浙商！前不久有人送我一句话，多数人是因为看见而相信，只有少数人是因为相信而看见。我觉得这句话用在鲁老身上再合适不过！”

鲁冠球留下的不仅仅是万向集团，而是勤奋、创新、创业的浙商精神，祭奠鲁冠球最好的方式，是企业家精神的薪火相传。（本文作者系国家行政学院高级经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