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城区社区预防保健人员人力资源现状研究

赵亚利，荣 丽,2，刘小平，杜 娟*

·中国全科医疗/社区卫生服务工作研究·

1.100069北京市，首都医科大学全科医学与继续教育学院

2.100075北京市丰台区蒲黄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通信作者：杜娟，副教授，硕士生导师；E-mail：cuckoo@ccmu.edu.cn

北京市城区社区预防保健人员人力资源现状研究

赵亚利1，荣 丽1,2，刘小平1，杜 娟1*

目的了解北京市城区社区预防保健人员(防保人员)人力资源现状，为进一步完善北京市社区防保人员人力资源配置提供参考。方法采用分阶段抽样方法，选取北京城区2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389名防保人员为研究对象。于2015年11—12月，采用自行设计的调查问卷进行调查。问卷主要内容有：防保人员的基本情况、防保人员对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的看法。共发放问卷389份，回收有效问卷388份，问卷的有效回收率为99.7%。电话询问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有关负责人获取2015年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服务人口数据。结果2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中，其中5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人均服务人口数超过1万人，1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人均服务人口数为(0.5～1)万人；5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人均服务人口数在0.5万人以下。有应答的387名防保人员中，认为北京社区防保人员数量配备充足者占21.5%(83/387)，认为数量配备一般者占32.8%(127/387)，认为数量配备不充足者占45.7%(177/387)。不同年龄、职称、总工作年限、税后月收入、人事关系、城区及有无公共卫生岗位证的防保人员对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多因素Ordinal回归分析显示，社区防保人员的人事关系、所在城区是防保人员对社区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影响因素(P<0.05)。结论北京社区防保人员人力资源存在职称水平偏低、人员数量不足及结构配置不合理等问题。建议优化社区防保人员职称晋升制度、提高劳动报酬、加大人才引进力度等。

社区卫生服务；预防卫生服务；人力资源；北京

基层预防保健队伍是全面做好社区预防保健、疾病控制工作的一支重要力量，是绝大多数公共卫生工作的主要执行者，是构成社区公共卫生服务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社区卫生服务人员特别是预防保健人员(防保人员)的数量及业务素质直接影响着社区公共卫生服务的水平[1]。目前，专门针对社区防保人员人力资源配置现状的相关研究较少。因此，本研究拟通过调查北京市城区社区卫生服务机构防保人员人力资源现状，以期在一定程度上了解目前北京市城区社区防保人员人力资源配置情况及存在的问题，为进一步完善社区防保人员人力资源配置和提高社区公共卫生服务水平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多阶段抽样方法，首先将北京市城六区(东城区、西城区、朝阳区、丰台区、石景山区、海淀区)的124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截至2014年底，共计142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剔除了海淀区的18家高校医务室)按照不同城区分层，按照约20%的比例在各城区单纯随机抽取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其中东城区1家、西城区3家、朝阳区8家、丰台区7家、石景山区2家、海淀区5家，共计2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然后整群纳入每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全部防保人员，其中东城区6名、西城区62名、朝阳区123名、丰台区101名、石景山区13名、海淀区84名，共计389名为研究对象。

1.2 研究方法 调查于2015年11—12月进行，调查员为本课题组研究人员，均接受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相关知识的培训。通过文献回顾、课题小组讨论初步拟定问卷内容，咨询专家及预调查后形成正式问卷。采用自行设计的调查问卷进行面对面现场调查。问卷的主要内容包括：(1)防保人员的基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最高学历、最高学历专业、职称、到岗途径等；(2)防保人员对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的看法。共发放问卷389份，回收有效问卷388份，问卷的有效回收率为99.7%。电话询问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有关负责人获取2015年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服务人口数据。

2 结果

2.1 防保人员的基本情况 388名防保人员中，女占88.9%；年龄范围20～63岁，平均(36.7±9.1)岁，25～34岁者占45.9%；最高学历为本科者占48.2%；专业背景为护理者占38.4%；职称为助理+初级者占52.8%；到岗途径为毕业分配者占33.5%；岗位名称为计划免疫者占36.6%；总工作年限为21年及以上者占29.1%；在本岗位年限6～10年者占36.7%；执业类别为公共卫生者占56.4%；税后月收入为4 000～4 999元者占42.0%；正式职工占81.2%；有公共卫生岗位证者占79.4%；全职者占88.9%(见表1)。

表1 北京城区社区防保人员的基本情况(n=388)

(续表1)

职称 无职称2052 助理+初级205528 中级158407 副高级513到岗途径 毕业分配130335 合同招聘112289 医生转岗3180 护士转岗90232 其他岗位转岗1744 退休返聘等820岗位名称 儿童保健79204 妇女保健61157 计划免疫142366 精神卫生2770 传染病管理51131 其他(包括行政管理、慢性病防控等)2872总工作年限(年) 1～572186 6～10103265 11～1546119 16～2054139 ≥21113291在本岗位年限(年)a 1～5138357 6～10142367 11～152872 16～202770 ≥2152134执业类别 临床53137 公共卫生219564 护理99255 其他(包括药学等)1744税后月收入(元) <300045116 3000～3999107276 4000～4999163420 ≥500073188人事关系 正式职工315812 聘用职工等73188公共卫生岗位证 有308794 无80206工作性质 全职345889 兼职43111

注：a为数据缺失1名

2.2 2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服务人口数 2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中，其中5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人均服务人口数超过1万人，1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人均服务人口数为(0.5～1)万人；5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人均服务人口数在0.5万人以下(见表2)。

表2 北京城区2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服务人口数

Table2 Number of service population per preventive healthcare professional in 26 community health service centers in Beijing urban areas

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数(名)服务人口数(万)人均服务人口数(万)东城区 永外6880147西城区 展览路251309052 西长安街15515034 陶然亭22620028朝阳区 安贞201950098 左家庄12894075 劲松171063063 三里屯181087060 小红门14754054 太阳宫13700054 常营14480034 将台15710047丰台区 西罗园111600146 铁营111550141 大红门191730091 蒲黄榆141210086 马家堡141200086 方庄151130075 新村171170069石景山区 苹果园71020146 广宁6230038海淀区 北太平庄162000125 北下关141360097 羊坊店171470087 青龙桥181290072 中关村19950050 合计38928872074

注：2015年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防保人员服务人口数据来源为电话询问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有关负责人

2.3 不同基本情况防保人员对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比较 有应答的387名防保人员中，认为北京社区防保人员数量配备充足者占21.5%(83/387)，认为数量配备一般者占32.8%(127/387)，认为数量配备不充足者占45.7%(177/387)。不同年龄、职称、总工作年限、税后月收入、人事关系、城区及有无公共卫生岗位证的防保人员对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北京城区不同基本情况防保人员对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比较〔n(%)〕

Table3 Respondents′opinions about the number of PHPs offering services for community residents in Beijing

基本情况例数不充足一般充足χ2值P值年龄(岁)5947a0015 20～24142(143)4(286)8(571) 25～3417877(433)63(354)38(213) 35～4410651(481)34(321)21(198) 45～638947(528)26(292)16(180)职称8805a0003 无职称207(350)6(300)7(350) 助理+初级20582(400)74(361)49(239) 中级及以上16288(543)47(290)27(167)总工作年限(年)7816a0005 1～57221(292)27(375)24(333) 6～1010350(485)36(350)17(165) 11～2010047(470)29(290)24(240) ≥2111259(527)35(312)18(161)税后月收入(元)13804a<0001 <30004512(267)14(311)19(422) 3000～399910739(365)47(439)21(196) 4000～499916286(531)47(290)29(179) ≥50007340(548)19(260)14(192)人事关系31380<0001 正式职工314163(519)98(312)53(169) 聘用职工等7314(192)29(397)30(411)公共卫生岗位证74840024 有307147(479)103(335)57(186) 无8030(375)24(300)26(325)城区172230008 丰台区9958(586)24(242)17(172) 东城区+西城区6827(397)25(368)16(235) 石景山区+海淀区9751(526)29(299)17(175) 朝阳区12341(334)49(398)33(268)

2.4 防保人员对社区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影响因素分析 以对社区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的看法为因变量(赋值：不充足=1；一般=2；充足=3)。以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年龄、职称、总工作年限、税后收入、人事关系、城区、有无公共卫生岗位证为自变量，采用多因素Ordinal回归分析。Ordinal回归分析中：(1)似然比检验(χ2=60.924，P<0.001)，说明Ordinal回归具有统计学意义；(2)拟合优度检验(Pearsonχ2=435.325，P=0.247；基于Deviance χ2=452.884，P=0.103)，说明模型拟合效果较好；(3)三种伪-R2值均大于0，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较高；(4)位置模型平行线检验(χ2=13.818，P=0.612)，说明位置模型有效。结果显示，社区防保人员的人事关系、所在城区是防保人员对社区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4)。

表4 对北京城区社区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多因素Ordinal回归分析

Table4 Multivariate Ordinal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he factors associated with respondents′opinions about the number of PHPs offering services for community residents in Beijing

自变量bSEWaldχ2值P值OR(95%CI)年龄(以45～63岁为参照) 20～2401380724003608491148(0278，4749) 25～34-03410461054804590711(0288，1754) 35～4401140349010607451121(0566，2219)职称(以中级及以上为参照) 无职称-05160527095703280597(0212，1679) 助理+初级02530218134602461288(0840，1974)总工作年限(以≥21年为参照) 1～507360495221301372088(0791，5501) 6～10-00970443004808270908(0381，2162) 11～20-01030353008507710902(0452，1802)税后月收入(以≥5000元为参照) <300007250380363900562065(0980，4354) 3000～399903570290151202191429(0809，2522) 4000～499901270251025606131135(0695，1855)人事关系(以聘用职工等为参照) 正式职工-102003021142200010361(0200，0652)城区(以朝阳区为参照) 丰台区-07710256910400030463(0280，0763) 东城区+西城区-00790267008707680924(0548，1560) 石景山区+海淀区-04170242296700850659(0410，1059)有无公共卫生岗位证(以有为参照) 无01100241020706491116(0696，1788)

3 讨论

3.1 北京社区防保人员人才建设在不断发展中，但仍存在若干问题 本研究结果显示，北京城区的社区防保人员总体呈现年轻化，25～34岁者占45.9%；学历以本科及以上为主，占56.4%，远高于2012年全国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卫生技术人员中20.0%的比例[2]，高学历人才队伍将有利于北京市社区公共卫生服务的发展。但目前仍然存在一些问题。本研究388名防保人员中，高级职称者仅占1.3%，虽然优于北京市郊区社区公共卫生人员中没有高级职称的情况[3]，但与2012年全国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卫生人员中高级职称4.1%的比例有一定差距[2]，更远低于世界卫生组织(WHO)提出中等发达国家初、中、高三级人员比例1∶3∶1的标准[4]。防保人员职称偏低，可能会降低居民对社区专业技术人员的信任度，从而降低对社区公共卫生服务的利用率[5]。学历偏低、需要更长时间晋升职称是社区防保人员高级职称比例低的原因之一。因此，增加防保人员高级职称晋升名额、适当降低高级职称晋升要求、缩短高级职称晋升时间等政策措施的实施可作为稳定防保人员队伍、吸引专业人才到岗、提高社区防保人员工作积极性的解决手段。另外，本研究结果显示，388名防保人员中，男女比例约为1∶8，严重不均衡。分析其原因，可能由于目前防保工作岗位福利待遇低、工作压力大、发展空间不足等原因导致缺乏吸引力，招聘来源多为护理专业人员或者在职护理人员转岗，社区防保人员专业背景以护理为主，女性逐渐成为社区卫生防保人员的主力军。然而，在目前社区卫生服务机构专业技术人员女性多于男性的大背景下[2]，社区防保人员性别比例失衡的情况可能在短期内仍将持续存在。因此，政府及相关机构应予以重视，提高基层公共卫生人员待遇，多吸引其他相关专业的优秀人才加入防保人员的队伍。

3.2 北京城区社区防保人员数量仍不足 本研究结果显示，平均1名社区防保人员的服务人口数约7 420人，虽优于2009年的7 612人[6]，但远低于北京市社区卫生服务机构主要医务人员配置目标原则——每2 000名服务人口配置1名预防、保健人员[7]。本研究388名防保人员中，还有11.1%为兼职防保人员、18.8%为非正式职工。社区防保人员数量不足将会直接影响公共卫生服务的提供质量[8]。进一步通过多因素Ordinal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与聘用职工等相比，正式职工更趋向于认为社区防保人员数量不足，这可能与正式职工工作稳定、对单位的归属感更强，从而对单位人员配备不足的情况有更深体会有关。另外，值得指出的是，虽然本研究多因素分析中税后收入不是对社区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的影响因素，但单因素法分析显示，不同收入的社区防保人员对防保人员数量充足与否看法有明显差异。这可能与收入不同，防保人员所承担的工作量和压力也有差异有关。

在社区防保人员薪酬封顶、工作量不封顶、防保人员人数不足的现实情况下，人员数却没有相应增加[9]。在这一前提下，实际工作如何到位、工作质量如何保证、考核指标如何达标，都成为值得深思的问题。要保质保量完成目前要求的公共卫生服务量，必须增加社区防保人员的数量，而提高其劳动报酬，吸引更多专业人才进入社区是实现此目标的最有效方法。

3.3 防保人员结构配备不合理 本研究还发现，防保岗位以护理专业背景的人员为主(38.4%)，公共卫生及临床专业背景人才相对不足，与王晓波等[10]的研究结果一致。社区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的有效提供，需要有扎实的公共卫生专业知识和相关技能作为基础。同时，在慢性病管理、重性精神疾病控制等项目上，更亟须临床和公共卫生专业背景的人才提供专业化医疗服务。如何改善防保人员的人力资源配置的不合理现状？可考虑从以下几个方向努力：(1)出台有关政策，加大引进外地毕业生源力度，吸引公共卫生专业的毕业生到社区就业[11]；(2)加强基础理论与实践技能相结合的公共卫生专业技能培训，提高护理专业背景防保人员的工作能力；(3)对于临床背景人才的需求，可以考虑鼓励全科医学规培生在社区轮转过程中更多地参与某些社区防保工作，如精神疾病防治、老年人群保健、慢性病管理等，培养其公共卫生服务意识及能力的同时，缓解社区防保工作中临床背景人员短缺的现实问题。

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统计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服务人口数量时，并未将功能社区人群排除，目前社区防保人员服务的主要对象包括生活社区居民、辖区托幼园所及学校，故本次的人均服务人口数可能会稍高于实际情况。

作者贡献：赵亚利、杜娟负责试验设计；赵亚利、荣丽、刘小平负责资料收集分析；赵亚利、荣丽负责撰写论文；赵亚利、杜娟负责成文并对文章负责；杜娟负责质量控制与审校。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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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tusofPreventiveHealthcareHumanResourcesinBeijingUrbanCommunities

ZHAOYa-li1,RONGLi1,2,LIUXiao-ping1,DUJuan1*

1.SchoolofGeneralPracticeandContinuingEducation,CapitalMedicalUniversity,Beijing100069,China2.PuhuangyuCommunityHealthServiceCenter,Beijing100075,China

*Correspondingauthor:DUJuan,Associateprofessor,Mastersupervisor;E-mail:cuckoo@ccmu.edu.cn

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status of preventive healthcare human resources(PHHR) in Beijing urban communities,in order to offer a reference for the allocation of PHHR in Beijing communities.MethodsA survey was implemented in 389 preventive healthcare professionals(PHPs) from 26 community health service centers(CHSCs) in Beijing urban areas by sampling between November and December 2015 with a self-developed questionnaire.The main contents of the questionnaire include the demographic data of PHPs and opinions about the number of PHPs offering services for community residents in Beijing.Of the 389 questionnaires administered,388 valid ones were returned with a response rate of 99.7%.During the same period,we surveyed the relative managers of each of the 26 CHSCs about the number of PHPs by telephone.ResultsThe data from the survey indicated that,the number of service population per preventive healthcare professional in 5 CHSCs,16 CHSCs,5 CHSCs was more than 10 000 residents,5 000 to 10 000 residents,under 5 000 residents,respectively.The rates of 387 respondents on the adequacy of the number of PHPs offering services for community residents in Beijing were 21.5%(83/387) for "good",32.8% (127/387) for "fair",and 45.7%(177/387) for "poor" respectively.The opinions of the respondents about the number of PHPs offering services for community residents in Beijing were significantly differed by age,professional and technical title,total length of employment,after-tax income,employment form,working district,and public health certificate by single factor analysis(P<0.05).Multivariate Ordinal regression analysis found that employment form and working district are factors associated with the opinions about the number of PHPs offering services for community residents in Beijing(P<0.05).ConclusionThe main problems about PHHR in Beijing urban communities include low level of professional and technical title,lack of PHPs,and irrational structure of PHPs.In order to resolve the above problems,the measures should be implemented,which consist of optimizing the system of professional and technical title promotion,increasing income,and introducing PHPs with great efforts from areas outside Beijing.

Community health services;Preventive health services;Human resources;Beijing

北京市教育委员会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计划面上项目(SM201410025005)

R 19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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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敏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