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养老金“空账”问题

米咏梅

（东北财经大学社会与行为跨学科研究中心，辽宁大连116025）

浅议养老金“空账”问题

米咏梅

（东北财经大学社会与行为跨学科研究中心，辽宁大连116025）

养老保险作为主要的社会保险制度之一，对社会安定和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作用。近年来，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面临着更多、更严峻的挑战，个人账户“空账”问题便是其中之一。本文对个人账户“空账”问题产生的原因进行了较为详细的分析，认为制度潜在缺陷是造成个人账户“空账”的主要原因，据此，我们提出了加强立法与监督、加强养老保险制度建设、基金运营与行政管理相分离、实现养老保险基金的有效增值等政策建议。

基金积累制；个人账户空账；现收现付制；转制成本

一、问题提出

就养老金空账而言，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显示，截至2013年的个人账户记账额为35109亿元，累计做实4145亿元，“空账”运行30955亿元。在现收现付制度向统账结合制度转变中，毫无疑问，会产生转制成本，由于这些成本没有人承担，个人账户缴费不得不用于保障当期养老金的发放，从而形成了“空账”。

个人账户“空账”对我国社会保险制度的发展有诸多不利影响，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其一，不利于我国养老保险制度向完全累积制的转变；其二，不利于养老保险的筹集，个人账户“空账”使得养老保险的支付风险转移给了下一代，对当代人的缴费激励不足，这样，养老金的供给会小于需求，存在着巨大的财务风险，降低了养老保险制度的公信力，更为严重的是，一旦政府履行不了支付，就变成真正的“庞氏骗局”。可见，我国的养老金“空账”问题值得深入探讨。

二、理论分析

1、养老金的经济学原理

养老保险的设置基于平滑个人消费提高个人效用的经济学原理，该制度将不同时间、不同代际、不同区域的资源进行再分配，并且根据“大数法则”，社会统筹的养老保险能够降低资产风险。基于以上问题，养老保险制度应运而生，该制度的根本目标是保障社会资源以金钱的形式进行再分配。具体而言，养老保险制度有两个层次的目标，第一层次的目标是平滑消费、风险规避、缓解贫困、收入再分配，第二个层次的目标是使制度设计尽量不阻碍产出，并且将制度实施对劳动力市场的扭曲最小化。

所谓现收现付制的养老保险模式，即用正在工作的当期人缴纳的养老保险金来支付当期老年人的养老费用的制度安排，其实质是“代际赡养”，当期的年轻人抚养当期的老年人，当期的年轻人在下一期成为老年人，由下一期的年轻人来抚养，世代交替，不断延续。不足之处是随着人口老龄化程度的加深，现收现付制体系会出现收支难以平衡的问题。完全积累制也称基金积累制或基金制，即个人在年轻时将养老保险金存储于个人账户中，并对该账户中的资金进行有计划地投资运营，退休后利用该账户中的资金养老的制度安排，每期需要积累的金额是根据退休率等相关指标进行宏观长期预算后，将养老总支出分摊到整个投保期得到的。完全积累制的本质是“同代自养”，也就是自己养老，个人在自己年轻时积累资金，并用这些资金支付将来的养老支出，权力与义务完全对等。完全积累制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个人账户中积累的资金如何实现保值增值，对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效率有较高要求。

2、我国养老金的现实情况

目前我国实行的是“统账结合”的部分积累养老保险制度，其目的是同时发挥养老保险作为社会保障制度的再分配作用和激励作用。其中，社会统筹账户实行的是现收现付制，可以进行代际间的收入再分配，个人账户实行积累制，本着多缴多得的精算原则激励个人提高缴费意愿。那么为什么个人账户会出现“空账”呢?从表面上来看，是因为统筹账户收不抵支，只有挪用个人账户基金的资金才能解决企业已退休职工的养老问题，从而形成了个人账户“空账”的局面。本质上，出现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是政府没有为制度变革支付转轨成本。因此，解决空账问题，首先应解决制度的转轨成本。国际上可供借鉴的选择方案有：（1）通过缩小现行体系、延长退休年龄和减少福利水平来减少养老金隐性债务；（2）在对国有企业公司化和私有化的过程中实行债务和资本转换；（3）使用一般的税收或发行债券。

3、制度改革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与国外不同的是，人口老龄化并不是造成我国当前养老金制度偿付能力不足的主要原因，制度潜在的缺陷才是主因，鉴于此，增强制度的精算激励、提高统筹层次、实行名义账户制及取消个人账户的改革是确保我国养老金制度运行的有效改革途径，具体可以从以下方面入手。

（1）加大缴费和给付的联系。

就目前我国养老保险的给付情况而言，它与个人账户的缴费水平联系非常不合理，尽管也会根据退休年龄的差异而调整计发月数，但其计算方式过于简单，难以实现精算公平，甚至还规定，在退休人员死亡时个人账户的剩余部分可以继承。这使得个人账户的实际支出要远高于其累积金额，必然会造成个人账户基金的入不敷出，大幅亏损。我国养老保险制度应该提高缴费和给付环节的精算联系，增强制度的激励性。

（2）全国统筹。

养老金收支赤字现象使全社会都十分担忧养老金的偿付能力，然而，就全国层面来看，养老金的偿付能力并不存在很大问题，只是少数省份出现了养老金收支赤字。我国目前的基本养老保险已经基本实现省级统筹，基金管理水平和风险防范能力都所有提高，那么，如果进一步提高养老金的统筹层次，实行全国统筹，养老金收支赤字现象就会得到缓解，甚至有可能完全消失。

（3）取消个人账户。

个人账户中资金的回报率依赖于基金投资的有效性，就我国目前的情况而言，其回报率很难高于工资增长率，而实际中设定的回报率又等同于工资增长率，与统筹账户并无差异，在这样的背景下，个人账户的存在没有太大意义，还会因为强调资金的提取而削弱养老保险基金的支付能力。因此，为有效发挥养老保险的保障作用，将个人账户并入统筹账户，或者取消个人账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仅对当前养老金的替代率没有影响，同时还可以降低缴费水平，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当前的养老保险制度体系，养老金供给增加，制度的偿付能力自然也会提高。这样的改革会使得养老保险基金有大幅结余，国家社保基金理事会利用这些结余的资金进行投资，使养老保险基金不断增值，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偿付危机。

（4）实行名义账户制。

养老保险制度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相对于我国而言，欧美国家出现人口老龄化现象的时间较早，对养老保险制度的研究也更为成熟，积累了很多可供我们借鉴的经验，名义个人账户制度就是其中一种。国内很多学者都对这一制度在中国的适用性进行了研究，例如中国社科院的郑秉文，结果表明，名义账户制是适合目前我国的国情的；具体来说，从融资角度上看，由于名义账户制是建立在现收现付制的基础上的，因此，个人账户中并不需要实际的资金，这样就可以有效地避免个人账户中资金出现投资效率低下的问题；从操作角度上看，因为账户中不存在实际的资金，所以对于养老基金账户的转移十分有利，操作性非常强；从给付角度上看，名义账户制也可以很方便的实现精算公平，尽管账户是名义的，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制定合理的计发准则来实现精算公平。名义账户制是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一个很好的过度工具，这样不仅有助于提高统筹层次，还可以改善个人账户计发方式，以此来提高我国养老保险制度的运行效率。

“空账”的本质是当前的养老金制度存在缺陷，政府没有为制度变革付出转轨成本，制度吸引力不够，名义缴费率过高，对个人缴费的激励作用有限，致使养老金制度出现了诸如个人账户“空账”等问题，因此，解决空账问题，首先应解决制度的转轨成本。然后进行制度改革，完善我国的养老金制度。具体来说，制度改革可以从增强制度的精算激励、提高统筹层次、名义账户制及取消个人账户这四个方面入手。从而确保我国养老金制度运行的有效改革途径。故制度改革可以从根本上解决当前我国养老金出现的种种问题。

三、解决方案

1、加强立法与监督

当前我国养老保险制度建设与改革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是无法可依，因此，当务之急是出台一部切实有效的全国性养老保险单行法律，这不仅有利于规范养老保险的运行，还有利于明确国家、企业、个人之间的责任，防止三者之间互相推诿。在有法可依的基础上，还应该实行内外结合的监督体系，依靠多部门力量对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及运营状况进行监督，在提高养老保险基金管理效率的同时，杜绝资金挪用现象的发生。

2、基金运营与行政管理相分离

当前我国养老保险基金的运营主要是由政府部门负责的，这使得基金的管理效率十分低下。如果基金运营与行政管理相分离，一方面，基金可以由具备相关的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人员进行管理，这样可以提高基金投资效率，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由于政府部门的腐败带来养老保险管理成本增加的问题，还可以防止政府部门对养老保险基金的挪用。通过基金运营与行政管理的相分离来确保基金运营的安全性与有效性。

3、实现养老保险基金的有效增值

目前我国的养老保险基金运作效率较低，收益率差，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养老保险的支付压力。鉴于此，本文认为国家可以建立专门的社会保险基金理事会，进行专门的基金投资活动，同时，当前我国的资本市场已经取得了较大的发展，各类金融产品层出不穷，也为养老保险基金投资提供了较好的现实基础。在投资中实行多样化的策略，在保证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选择一些收益较高的产品，确保养老保险账户基金得到有效的利用与保值增值，缓解养老保险支付压力。

[1]高建伟：中国隐性养老金债务精算模型及其应用研究[J].经济数学，2004（2）.

[2]张新敬、宋世斌：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和企业年金的替代率水平研究[J].统计与决策，2008（3）.

[3]杨建海：提前退休现象对市场经济和社会养老保险体系的影响研究[J].甘肃联合大学学报，2010（2）.

（责任编辑：周瑞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