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野猪
2017-12-20闫建军
○闫建军
温情野猪
○闫建军
野猪岭在小兴安岭脚下的诺敏河上游绥棱建兴林场东北深山密林处,这里崇山峻岭,极其险要。当时我刚刚复员到交管局工作,23岁,年轻力壮,被临时抽调到筑路指挥部作甲方材料检尺员,要跟随车队从装车到卸货两次检尺,所以就要跟着拉石车队往返于石场和工地之间。
采石场离工地有60公里的山路,运送碎石途中要经过野猪岭。据说野猪岭野兽经常出没。为安全起见,我们车队每台车都配备了一把四股叉,就是带有四根尖尖铁叉子的工具,以便危急时刻用于防身。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担惊受怕,每次都把车门窗关得严严的,生怕被野兽扒开。
一次,车队穿越野猪岭时,已经是傍晚了,头车的老王来了精神,敞开嗓子唱了起来:走进了美丽的小兴安岭/就扑入了茫茫的林海/望一眼醉人的祖母绿/诗情画意我激情满怀……
突然,老王的歌声戛然止住。他猛踩刹车,向后惊叫着:“野猪!野猪!”
大家吓蒙了。队长大叫不好,就迅速抓起了身后的四股叉,这时,野猪蹿上了车的引擎盖,就听“哗啦”一声,挡风玻璃被野猪撞碎了。我吓得大叫,身子本能地直往后仰。队长迅速将四股叉对准了野猪,野猪毫不示弱,一口就咬住四股叉,一甩头,队长手中的四股叉就飞了出去。
队长见势不妙,对我喊道:“千万别动!”就打开车门迅速跑了出去,野猪也跳下车直追过去。队长慌乱中爬上了一棵不太粗的树。野猪追到树下张开大嘴,用它的利齿啃起树干来。“咔嚓……咔嚓……”一声接一声,眼看不粗的树就要被野猪啃断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家都端着四股叉奔了过来,锋利的四股叉齐刷刷对准了野猪。我喊道:“叉死它!快叉呀!”
“别叉,别叉。”队长喊道。大家和野猪对峙了好长时间,也许野猪知道自己抵不过这些四股叉,就慢慢一步一步开始向后退。倒退到坡上时,回头站了会,便转头向山里走了。
队长从树上跳下来,说:“你们做得对,这头野猪家里有崽子,不能叉死它。”“你怎么知道这头野猪有崽子?”我不解地问。队长说:“你没看见它大大的一排乳头吗?吓跑它就行了,不要伤害它。其实,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它们并不是冷血动物,只要我们爱护它们,不伤害它们,它们会记住的。”
于是,大家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启动马达,慢慢向山下开去。
以后的日子里,在野猪岭,我们几乎每天都会在那个弯处遇到野猪,而且不是一只,是一群野猪,野猪群没有再袭击我们,而是一直注视着我们车队缓缓驶过去……
(白开水摘自2017年第7期《新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