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NAs与B细胞淋巴瘤

孙 财，桑 威，徐开林

(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血液科， 徐州医科大学血液病研究所，江苏 徐州 2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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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NAs与B细胞淋巴瘤

孙 财，桑 威，徐开林

(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血液科， 徐州医科大学血液病研究所，江苏 徐州 221000)

miRNAs是机体内源性的一类非编码小RNA，在物种进化中相当保守，参与表观遗传调节。miRNAs参与B细胞的分化、发育及功能调节， miRNAs的异常表达或功能失调将会导致B细胞分化发育异常，进一步导致包括淋巴瘤在内的许多疾病的发生。由于miRNAs在血浆及病理组织中相对比较稳定，因此它们可能成为淋巴瘤诊断、评估预后及治疗反应的特异性的分子标识。本文就目前miRNAs参与B细胞的分化、发育过程及其参与淋巴瘤发生发展的相关研究进展综述如下。

淋巴瘤；miRNAs；B细胞

桑威，医学博士，副教授，副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血液科副主任，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血液科淋巴瘤诊疗中心副主任，中华医学会血液学分会感染学组委员。中国抗癌协会血液肿瘤专业委员会青年委员，中国抗癌协会血液肿瘤委员会慢淋工作组委员，江苏省医学会血液学分会淋巴瘤/骨髓瘤学组委员，江苏省医学会血液学分会抗感染学组委员。江苏省“六大人才高峰”培养对象，江苏省“科教强卫工程”青年医学人才，徐州医学会血液学分会淋巴瘤学组副组长，徐州抗癌协会血液肿瘤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先后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国博士后基金，江苏省自然科学基金，江苏省卫生厅，江苏省教育厅科研项目等科研课题多项。主要研究方向是CD5阳性非霍奇金淋巴瘤的诊断和免疫治疗。近年来，先后在《American Journal of Hematology》、《Immunol Lett》、《Cellular immunology》等杂志发表科研论文10余篇，SCI收录6篇。

MiRNA参与调控基因表达和表观遗传调控。miRNA主要通过特异性的碱基配对的原则与靶基因的mRNA结合，直接降解或者阻抑靶基因的翻译，从而下调靶基因的表达。miRNA广泛参与了免疫细胞的正常发育和分化，对于维持机体保持正常的免疫功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近年来，淋巴瘤发病率逐年上升，随着对淋巴瘤发病机制研究的深入，发现miRNA还可以扮演癌基因和抑癌基因的角色，直接参与了淋巴细胞克隆形成和淋巴瘤的发生发展。miRNA不仅可以作为诊断的标记性分子，而且还可以辅助用于判断预后和指导靶向治疗。本文就miRNA在B细胞起源的淋巴瘤中的研究进展综述如下。

1 miRNAs的基因调节机制及其在B淋巴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

miRNAs是一类小的进化相当保守的非编码RNA，长度约为21～25个核苷酸；依据表观遗传学说，通过使基因沉默或减弱靶mRNA的稳定性在转录后水平对免疫细胞分化、发育发挥重要的调节作用。在动物研究中发现，RISC-Bound miRNA通过特异性的序列与靶mRNA的3，UTR结合调控基因表达。miRNA的转录调节机制主要依赖于miRNA-mRNA的结合程度：在植物细胞中，因其较好的结合程度而直接剪切或下调其靶基因的表达，而在哺乳动物中，miRNA通过阻断或抑制蛋白表达而发挥作用。

miRNA通过靶向多个转录因子上调60%的人类基因表达。更为重要的是miRNA调节几乎整个细胞分化发育过程：细胞周期、发育时间、细胞增殖、凋亡、细胞分化、新陈代谢、器官发育及造血干细胞的分化。miRNA在免疫细胞功能、细胞因子分泌等方面也具有重要意义，最近研究阐明miRNA在先天性免疫及适应性免疫应答中均有独立表达谱，并且在调节细胞分化及发育过程中均发挥重要作用[1-3]。

许多miRNA参与B细胞的发育分化过程。目前相关研究证实，特异性的miRNA表达与B细胞的分化发育过程相关。从pro-B到pre-B的发育过程主要受到以下4个miRNA的调节：miR-181，miR-150、 miR-17-92、 miR-34a。以上miRNA主要通过靶向不同分子调节细胞的死亡、细胞生存、细胞增殖。miRNA在B细胞分化发育过程中对体细胞高频突变、生发中心(GC)的发育起到重要的调节作用。根据既往相关研究，miRNA还在B细胞分化发育过程中及与其他细胞共同通路调节过程中起重要作用。

2 淋巴瘤中起癌基因作用的miRNA

miRNA可诱导癌基因的表达从而促进细胞的增殖和分化，一部分miRNA可抑制抑癌基因的表达从而调控细胞的凋亡。因此，这些miRNA被称为癌基因。起癌基因作用的miRNA在正常的生理环境下表达下调。相反，在许多肿瘤细胞中这些miRNA的表达是上调的，促进细胞的增殖，减少细胞的凋亡，故称为促进肿瘤发生的miRNA。根据目前相关研究，miR-155，miR-17-92在淋巴瘤细胞中作为促癌因子表达异常增多。

miR-155是研究最为广泛的miRNA。在霍奇金淋巴瘤和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DLBCL)、套细胞淋巴瘤(MCL)等B细胞淋巴瘤(B-CL)中miR-155的表达异常增多。卢杰等[4]分析了20例DLBCL患者，其全血miR-155的表达水平显著高于健康人。Fulcid等[5]研究表明，与正常细胞相比，miR-155在B细胞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B-CLL)的细胞中上调5.3～23倍， miR-155对B淋巴细胞的增殖起非常重要的调节作用。Eis等[6]研究证实，与正常B细胞发育过程相比，miR-155的表达水平在DLBCL的细胞中表达升高10～60倍。进一步的研究证实，与GC起源的DLBCL相比，在非GC起源的DLBCL中miR-155的表达水平显著增高。提示在非GC起源的DLBCL中，miR-155可作为一个特异性的预后指标，并且可能是一个预后相对较差的预后指标。因此，miR-155可以作为DLBCL患者一个非常有效的新颖的无创性预后分子。更重要的是，进一步阐明了miR-155在参与DLBCL形成过程中包括PU.I/INPP5D/SMAD5在内的3种重要的分子机制。

另一个起到癌基因作用的miRNA是位于13号染色体长臂31-32区域的miR-17-92簇，这个区域在淋巴瘤尤其是在GC起源的DLBCL[7-8]和MCL[9]等侵袭性B-CL中表达明显增加。有关假说认为，miR-17-92主要通过使Bim/PTEN/MYC/E2F1等基因的表达失调起癌基因作用。尤其是Bim/PTEN的下调是通过miR-17-92的表达上调实现的，而PTEN是通过抗细胞增殖、Bim是通过促进细胞凋亡在B细胞的生长发育过程中发挥作用。Olive等[10]研究证实miR-17-92通过激活AKT1/mTOR信号通路功能性的抑制PTEN的表达而促进细胞的生存。miR-17-92通过促进细胞增殖和降低细胞凋亡而引起B细胞的异常增殖，进而导致淋巴瘤的发生。miR-17-92可能导致淋巴瘤发生的另一个重要机制为miR-17-92过表达后能引起MYC基因的易位(MYC为引起肿瘤生长的重要调节基因)。

目前，miR-21作为第一个在人类细胞中发现的miRNA在大多数肿瘤细胞及包括淋巴瘤等血液系统恶性肿瘤中呈现高表达[11]。miR-21最初作为凋亡抑制因子在许多细胞株中被研究，在后续的研究中miR-21作为抗凋亡的癌基因被普遍研究。

3 淋巴瘤中起抑癌基因作用的miRNA

在淋巴瘤发生、发展过程中，miRNA通过上调抑癌基因和(或)下调癌基因而阻断细胞的生存、促进细胞的凋亡从而作为肿瘤抑制性基因阻断肿瘤的形成。由于这些miRNA可以下调肿瘤抑制基因或癌基因的表达，调节细胞的增殖和生存，促进正常细胞的增殖、减少凋亡，因此，这些miRNA的表达下调可导致肿瘤的发生[12]。目前研究证实，许多起肿瘤抑制性基因作用的miRNA(miR-15a/ miR-16-1/ miR-181/ miR-34a/ miR-150/ miR-30/ miR-29)的失调在淋巴瘤的发生过程中起重要作用。

miR-15a/16-1位于人的13号染色体长臂1区4带，其片段大小为30 kb，其在超过50%的B-CLL患者中被检测到[13]，且该miRNA在超过68%的B-CLL患者中表达缺失或下调。更进一步的研究证实，miR-15a/16-1的表达下调或缺失与惰性淋巴瘤的形成密切相关。在同一个淋巴组织中，miR-15a/16-1位点的缺失与否与B-CLL的病理生理过程密切相关。进一步研究表明，与双缺失的患者相比，13q14单缺失的患者其疾病发生相对较缓慢。以miR-15a/16-1与白血病预后现有的研究为基础，进一步研究表明，miR-15a/-16-1的残存表达能够显著提高B-CLL患者的预后。miR-15a/16-1基因簇的抗肿瘤效应主要通过靶向Bcl2[14]/TP53/CDK6/MCL1实现[15]，而后三者都与Bcl2的表达相关。更为重要的是miR-15a/16-1的下调能够减弱对抗凋亡蛋白Bcl2激活的抑制作用，进而促进肿瘤细胞的增殖。BCL2在大部分肿瘤患者中是高表达的，但是在只有不到5%的患者能够解释BCL2的异常表达。因此，值得庆幸的是在许多B-CLL患者中miR-15a/16-1能够调控BCL2基因转录的调控。但是许多研究[16-17]却持相反的观点，他们研究认为在B-CLL的患者中13q14的缺失和miR-15a/16-1的表达水平呈相反的关系，miR-15a/16-1的表达水平在正常细胞和B-CLL患者中表达没有差异性。Fulci等[5]的前期研究表明，miR-15a/16-1的表达水平下调后，BCL2的表达水平没有明显增加；同样，研究表明，miR-15a/16-1和Bcl2的表达也没有明显的相关性。因此，以上研究结果证实，在B-CLL患者中，BCL的高表达并非继发于miR-15a/16-1的下调而改变。

miR-181是起肿瘤抑制性基因作用的一个家族，miR-181a/b是该家族中的两个成员，它们均已被证实在B-CLL患者中呈现不同程度的差异性表达[18]。TCL作为一种癌基因通过激活AKT而发挥作用，miR-181b通过靶向TCL而发挥抗肿瘤效应。AKT在B/T淋巴细胞抗凋亡信号的转导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主要通过mTOR/NF-kB/Mdm2/CyclinD1等信号途径调控细胞生存、细胞增殖和抗凋亡信号的激活[19]。

miR-135是在淋巴瘤细胞中被下调的另一个肿瘤抑制性基因。miR-135在经典霍奇金淋巴瘤(cHL)患者淋巴结中的表达水平与其临床预后有关。Navarro等[20]研究了接受相同治疗的生存80个月的cHL患者中25个miRNA的表达水平。他们研究发现，miR-135a低表达的患者具有很高的复发率和相对较短的无病生存期。进一步的研究，在cHL细胞株中转染miR-135a后可引起该细胞凋亡增加、增殖减弱。通过对cHL细胞株的功能分析，研究发现miR-135a通过直接靶向JAK2发挥作用。JAK2基因的下调使抗凋亡蛋白BCL-XL的基因和蛋白水平均减低，表明BCL-XL基因在miR-135a/ JAK2信号介导的凋亡途径中起到重要调节作用。以上研究与miR-135a对cHL细胞株生存及cHL患者预后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是一致的，从而对cHL患者的治疗提供了一个新的靶点[20]。

4 在淋巴瘤中作为诊断和预后的miRNA分子

不同的miRNAs分子在不同的淋巴瘤组织中表达各异。miR-155分子在包括DLBCL/MCL/霍奇金淋巴瘤(HL)的B细胞非HL中是高表达的，但是在成人B细胞中呈低表达。因此，miR-155在DLBCL和伯特基淋巴瘤(BL)患者中的表达不同可以成为DLBCL和BL的诊断因素。目前相关研究表明不同miRNA分子联合分析而非单一miRNA可以预测不同淋巴瘤的预后。相关研究表明，miR-15a和miR-16-1在B-CLL患者中通常是下调或表达缺失的[21]，而在正常的B细胞中表达正常，因此可以作为B-CLL和正常B细胞的一个区分标志。实际上，Calin等[22]早已研究出与B-CL进展和疾病预后相关的特异性的miRNA。他们研究发现，在预后不良的表达ZAP-70而IgVH没有突变的B-CLL患者中有9个miR(miR-15a/miR-195/miR-221/miR-23b/miR-155/miR-24-1/miR-146/miR-16-1/miR-16-2)的表达是上调的。应用PAM和生存分析方法，发现9 个miRNA与疾病从诊断到需要开始治疗的时间有重要关系。Roehle等[23]分析了58例DLBCL，46例滤泡性淋巴瘤(FL)和7例非肿瘤病变的淋巴结(LN)肿大患者中157个miRNA的不同表达情况。结果显示，在FL患者中miR-9/9*/miR-301/miR-338/miR-213特异性表达，而在DLBCL患者中miR-150/miR-17-5p/miR-145/miR-328特异性表达。此外，研究还发现miR-330/miR-17-5p/miR-106a/miR-210在98%的DLBCL/FL患者中异常表达。最后研究证实，包括miR-21/miR127/miR-34a/miR-195/let7g在内的8个miRNA与DLBCL患者的无病生存和总生存率有关。Lawrie等[16]首次发现在活化细胞样(ABC)和生发中心B细胞样(GCB)不同起源的DLBCL患者中miRNA具有差异性表达，其中，与GC起源的DLBCL相比，在ABC-DLBCL患者中miR-155/miR-21/miR-221高表达，因此可以作为区分二者的标志之一。麻鸿飞等[24]研究证实，miR-21/ miR-155/ miR-210三者在淋巴瘤患者均有不同程度升高，分别可以作为诊断淋巴瘤的重要指标之一，且三者联合诊断率更高。

以上研究证实，miRNA可以作为淋巴瘤潜在的具有重要意义的诊断和预后指标。

5 miRNA介导的新颖的治疗策略

根据目前相关研究，越来越多的研究证实miRNA可以作为细胞功能的调节因子。而且，在不同淋巴瘤中出现的特异性miRNA表达谱进一步证实miRNA在淋巴瘤中的重要作用，为淋巴瘤的精准诊断、预后评估提供了新的途径，而且为淋巴瘤的治疗提供了新的策略。尽管miRNA作为淋巴瘤的治疗靶点尚处在初期研究阶段，但是相关的临床研究证实，抑制miRNA的表达可以干预肿瘤细胞信号通路进一步影响细胞生存、改善细胞耐药。纠正正常miRNA的表达或在肿瘤细胞中过表达，miRNA可以抑制肿瘤细胞的形成或进展，MRX34作为第一个肿瘤特异性miRNA(miR-34a)的抑制性药物已在肝癌和其他实体肿瘤患者中进入I期临床药物试验[25]。部分肿瘤诱导性miRNA(miR-155/miR-17-92/miR-9/let-7)在肿瘤细胞中高表达，现已在特异性的肿瘤细胞中被广泛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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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roRNAswithBcelllymphoma

Sun Cai， Sang Wei， Xu Kailin

DepartmentofHematology，theAffiliatedHospitalofXuzhouMedicalUniversity，InsituteofHematology，XuzhouMedicalUniversity，Xuzhou221002，China

SangWei，Email:sw1981726@126.com

MiRNAs is a class of endogenous non-coding small RNA， which is quite conservative in evolution，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mechanism of epigenetic regulation.MiRNAs participates in the differentiation， development and functional regulation of B cells.Abnormal expression or dysfunction of miRNAs will lead to the abnormal differenti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B cells， and further lead to the occurrence of many diseases including lymphoma.Because of miRNAs is relatively stable in the plasma and the pathological tissue， they could become lymphoma diagnosis， assessment of prognosis and treatment response of specific molecular identification.In this article， the current miRNAs participate in the process of B cell differentiation， development and participate in th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of lymphoma related research progress were reviewed.

lymphoma； miRNAS; B cell

江苏省自然科学基金(BK20171181)；中国博士后基金(2016M601891)

桑威， Email: sw1981726@126.com

R733

A

1004-583X(2017)12-1037-04

10.3969/j.issn.1004-583X.2017.12.005

2017-12-08 编辑:张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