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旅游效率研究评述及展望

凌常荣，闻 娟

（广西大学 商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我国旅游效率研究评述及展望

凌常荣，闻 娟

（广西大学 商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通过对近十年我国旅游效率研究文献进行梳理、归纳和分析， 发现国内研究成果呈快速增长趋势，研究领域较广，主要集中在区域旅游效率方面。但在研究方法上较为单一，以定量研究为主，没有形成一套成熟的旅游效率评价体系。未来研究可以延伸至专项旅游领域，进一步修正和改进定量方法，同时优化旅游效率评价指标体系。

旅游效率；效率研究；评述及展望

近十年来，我国旅游业迎来了最好的发展机遇。特别是2009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旅游业的意见》首次明确把旅游业定位为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后，随着《国民旅游休闲纲要》、《旅游法》、《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关于进一步促进旅游投资和消费的若干意见》等政策法规的陆续出台，在政策红利的释放下我国旅游业发展迅猛。在旅游投入保持持续强劲增长的态势下，对旅游效率进行深入研究具有较强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本文运用文献管理软件Noteexpress对CNKI数据库论文检索和筛选，通过SPSS和 Excel分析工具对文献数据进行量化统计分析，对已有成果进行系统回顾和分类归纳，旨在真实反映近 10 年来学者们关于国内旅游效率研究的前沿理论、科学方法和新颖应用，以期为后续研究提供一些借鉴和参考。

一、研究文献特征分析

（一）文献来源

通过中国知网的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国硕博士学位论文数据库和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以“旅游效率”为题名进行搜索，时间跨度为 2006—2015 年，检索后导出题录，采用Note Express进行筛选和剔除，获得学术期刊153篇、会议论文7篇和硕博学位论文37篇，共计197篇文献，并运用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对其进行分析。

（二）文献数量和年度分布

由于2006年以前我国对旅游效率研究的论著较少，因此为反映其研究的变化规律，本文选取2006年以来的研究成果。如图1所示，2006年-2015年近十年来，国内学者对旅游效率的研究日渐增多，从2006年的2篇增加到2015年的42篇。特别是2011年以来研究数量呈快速增长趋势。这与我国旅游业的发展趋势和国家对旅游业的政策支持力度密切相关。CSSCI来源期刊更是发展迅速，除了2011年以外，每年都呈递增趋势。在核心期刊和CSSCI 来源期刊上发表的相关研究文献数量接近总量的一半，说明国内学者对旅游效率的研究具有一定的深度和较好的质量。

图1 文献数量时间分布

（三）期刊分布分析

在本文选取的197篇研究文献中，学术期刊153篇，占77.67%；会议论文7篇，占3.55%；硕博学位论文37篇，占18.78%。153篇文献分布在95种学术期刊上，其中超过三分之一的论文集中发表在10种旅游和地理相关期刊上（见图2）。旅游学刊数量最多，共11篇，占总文献期刊的9.8%；经济地理和地理研究各有8篇，占总文献期刊的5.23%；旅游论坛共有7篇，占总文献期刊的4.58%。

图2 我国旅游效率研究的高产期刊

（四）文献使用的研究方法

研究方法作为学术研究的工具和手段，往往决定论文的质量和严谨程度。在传统的科学研究方法的基础上，学者们越来越广泛地运用定量分析方法。通过对样本文献进行统计，发现国内旅游效率研究中主要运用统计分析的定量研究方法。其中采用定量分析的有191篇，占样本文献总量的96.95%。这是由于效率的测算需要投入和产出的指标数据作为支撑，运用定量分析方法便于揭示各变量的内在关系。具体而言，学者们主要运用数据包络分析（DEA）方法和Malmquist指数来度量旅游效率。

二、研究文献内容分析

旅游业是一个综合性极强的行业，因此对旅游效率的研究领域也极为广泛，学者们共从25个方面对旅游效率进行研究。根据研究对象的不同特征，本文把我国旅游效率研究分成旅游产业效率、旅游企业效率、旅游资源效率、区域旅游效率和其他旅游效率等五种类型。如表1所示，近10年国内旅游效率研究主要集中在区域旅游效率研究，占到42.64%；其次，旅游产业效率和旅游企业效率分别占26.9%和19.29%；旅游资源效率研究仅占2.54%，其他领域的旅游效率研究则占8.63%。

表1 旅游效率研究内容细分†

（一）旅游产业效率研究

旅游业不仅包含传统的吃、住、行、游、购、娱六要素，而且还涉及更广泛的旅游业态。旅游业综合性的产业特征，导致旅游产业效率研究领域也较为宽泛，共包括11个主要领域。其中以旅游酒店效率、生态旅游效率、旅游景区效率、森林旅游效率和旅游交通效率的研究数量居前。旅游酒店效率主要受到生产总值(GDP)、旅游资源、景区数量等、区位条件、政府政策、重大事件等多种因素影响[1]。可以通过企业重组、合作创新、差异化支持、创新环境营造和法律法规来提高酒店业的效率[2]；旅游交通是旅游者实现旅游目的的重要媒介，也是影响旅游目的地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高速铁路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国内旅游收入，但是其效率有待提高[3]；旅游景区是旅游业的核心要素，是旅游产业链中的中心环节。我国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旅游效率存在较大差异[4]，规模效率是导致总效率普遍偏低的最重要因素[5]；而森林公园旅游发展的综合效率较高，但增长较慢，各省的技术效率差异较为显著[6]；生态旅游是近年来旅游业的研究热点，也是实施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本质要求。在生态旅游开发中，要确保开发与保护相协调、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相统一。

（二）旅游管理效率研究

旅游管理效率包括成本效率、服务效率、规模效率、技术效率、经营效率和投融资效率6个子领域。投融资效率是旅游企业成长的主要动因和未来现金流量增长的重要基础，投融资效率研究14篇，占旅游管理效率研究文献的36.84%，占总研究文献的7.11%；经营效率是企业生存的基础与发展的关键，经营效率研究9篇，占旅游管理效率研究文献的23.68%，占总研究文献的4.57%；我国大多数旅游企业粗放型的增长模式迫切需要提高技术效率来转型升级，技术效率研究7篇，占旅游管理效率研究文献的18.42%，占总研究文献的3.55%。

（三）区域旅游效率研究

从地理分布的角度上看，区域旅游是构成旅游业的基本地域单元。区域旅游业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区域旅游效率研究按照地域单位的大小分为省域旅游效率、城市旅游效率和乡村旅游效率。其中城市旅游效率研究的比例占到六成以上，而仅有一篇围绕乡村旅游效率研究。我国区域旅游产业效率总体水平偏低，呈现上升趋势,总体旅游效率呈收敛趋势，差距逐渐缩小[7]。影响省域旅游效率的因素较多，区域内各要素的差异是造成旅游产业效率区域总差异的主要原因[8]。马晓龙、保继刚认为区域经济不平衡性和城市旅游资源投入规模的差异是导致我国城市旅游效率差异的根本原因[9]。

（四）旅游资源效率研究

学者们对旅游资源效率研究较少，仅有5篇文献，研究视角主要集中在旅游资源错位的效率评价和旅游资源产权配置的效率分析。我国旅游资源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负向错位现象，而效率排名与错位指数排名表现出很强的正相关性。正向错位的地区主要集中分布在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地区，负向错位现象的地区主要位于中西部地区[10]。旅游资源的所有权归政府,经营权归私人，即可实现效率与公平的统一[11]。

（五）其他旅游效率研究

除了上述研究领域外，还有部分文献通过其他视角和方法进行旅游效率研究[12-13]。其中有2篇对国内外旅游效率和旅游生态效率进行研究综述；有2篇对旅游效率进行机理研究；有13篇重点研究了旅游效率的时空特征及其演化。我国旅游业效率整体偏低，不同区域之间旅游业发展效率存在明显差距，表现出较强的空间自相关性[14]。华南地区和华东地区的旅游发展效率较高,西南地区和华南地区的效率演化最明显[15]。东部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最快，其次是中部，最后是西部，全国及东中部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呈下降趋势，而西部呈逐渐上升趋势[16]。

三、研究评述与展望

（一）研究评述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对我国近十年的旅游效率研究进行分析，发现我国旅游效率研究文献较多，且呈快速增长趋势。核心文献的比例较大，具有一定的研究范围和研究深度。但大多数文献的研究结构和方法都颇为相似，创新性不足，因此旅游效率研究不仅需要量的突破更需要质的提升。在旅游效率研究中定量分析成为主流，而基础理论研究相对较少，旅游效率的概念仍缺乏统一、明确的定义，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旅游效率理论体系。理论基础的深度，是衡量旅游效率研究成熟与否的标志。定量研究是解释了“旅游效率怎么样”的问题，但如果没有定性研究关于“旅游效率到底是什么”的铺垫，那么提出“如何提高旅游效率”的策略就显得苍白无力。另外，分析工具主要集中使用DEA方法，其他方法使用较少。而在定量分析中的模型和指标选取很关键，因为其意义不仅在于度量旅游效率值本身，即有无效率和效率的大小，更是在于对旅游效率现象的阐述和造成该效率特征的原因分析。

研究领域与视角有待进一步拓宽。在区域旅游效率研究中，主要集中在省域旅游效率和城市旅游效率，而对乡村旅游效率的研究较少，尚未发现对县域旅游效率和全域旅游效率进行系统研究；在旅游产业效率研究中，主要在景区、交通、酒店、生态等传统的业态方面进行研究，而诸如智慧旅游、“旅游+互联网”等方面的效率研究较少，显然跟不上旅游产业融合和新业态创新发展的速度；而在对旅游效率主体的研究中，主要集中在旅游上市企业的效率，很少涉及到普通的旅游企业，研究结果缺乏一定的普适性。

目前在旅游效率定量分析过程中，没有形成一套成熟的旅游效率评价体系，对指标选取和变量赋值常带有浓厚的个人主观色彩。大部分学者直接套用数据包络分析（DEA）方法和Malmquist指数来度量旅游效率，而很少对这个传统的效率评价模型进行改进和修正。DEA测算的是相对效率而非绝对效率，而且无法排除随机误差的影响，那么选择不同的参照样本，对目标样本有无效率以及效率大小有较大影响。选取不同的指标和变量，对测算旅游效率的结果影响也较大。

（二）研究展望

近年来，旅游效率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国内学者关于旅游效率的研究领域和视角也相应地拓宽，但作为综合性较强的旅游业来说，旅游效率仍有很多重要问题亟待学者们将来进一步深入研究。第一，定性研究方面，可以引入经济学、统计学、社会学等各学科基础理论，多视角对旅游效率的概念和不同的效率类型及其相关机理进行研究；第二，定量研究方面，研究旅游效率可以使用非参数法和参数法，使用非参数法时，应视情况对传统的DEA方法进行修正，也可以尝试无界分析方法（FDH）和基于松弛变量的度量方法（SBM），同时还可以探索运用随机前沿方法（SFA）、自由分布方法 （DFA）和厚前沿方法（TFA）等参数法来度量旅游效率；第三，研究内容方面，产业旅游效率研究可延伸到相关的旅游经济领域和专项旅游领域，比如旅游扶贫效率、旅游金融支持效率、节事旅游效率、旅游地产效率、智慧旅游效率、旅游+互联网效率等方面。在旅游效率主体研究中，根据旅游业的外部性和公共性特征，可加强对政府在旅游业发展的宏观调控效率进行探讨。在区域旅游效率研究中，应加强对县域旅游、乡村旅游、全域旅游的效率研究；第四，指标选取方面，除了选择常见的宏观指标（如GDP、固定资产投资、收入水平、消费水平等）和行业指标（如旅游人数、旅游收入、旅游资源禀赋、门票价格等）等硬指标以外，应对诸如游客满意度、景区承载力、政策环境、生态环境等软指标进行赋值量化后一并予以考虑，制定标准的指标选取原则，构建一套成熟的旅游效率评价指标体系，以更加全面客观地测度旅游效率。

[1]戴 莉.基于DEA方法的我国重点旅游城市星级酒店效率研究[D].南京：南京财经大学,2013.

[2]刘玲玉,王朝辉.上海市旅游饭店业效率时空分异及其影响因素分析[J].旅游论坛,2014,7(2)：73-81.

[3]朱桃杏,陆 军.高速铁路背景下旅游经济发展空间与效率特征研究[J].铁道运输与经济,2014,36(7)：1-8.

[4]查建平,王挺之.环境约束条件下景区旅游效率与旅游生产率评估[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5,25(5)：92-99.

[5]马晓龙,保继刚.基于DEA的中国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使用效率评价[J].地理研究,2009,28(3)：838-848.

[6]方 琰,卞显红.基于DEA的中国森林公园旅游发展效率特征分析[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14,36(11)：53-58.

[7]朱承亮,岳宏志,严汉平,等.基于随机前沿生产函数的我国区域旅游产业效率研究[J].旅游学刊,2009,24(12)：18-22.

[8]张广海,冯英梅.我国旅游产业效率测度及区域差异分析[J].商业研究 ,2013(5)：101-107.

[9]马晓龙,保继刚.中国主要城市旅游效率影响因素的演化[J].经济地理 ,2009,29(7)：1203-1208.

[10]梁明珠,易婷婷.广东省城市旅游效率评价与区域差异研究 [J].经济地理,2012,32(10)：158-164.

[11]李锦宏,金彦平,张果果.旅游资源产权配置的效率比较[J].改革与战略 ,2008(3)：125-127.

[12]苏 瑞,钱益春.丰县现代农业示范区旅游运营生产效率分析[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 ( 社会科学版 ),2016,10(2)：78-81.

[13]刘文君,李 娇,刘秀春.碳排放约束下中国旅游业能源效率的实证分析——基于 SBM 模型和Tobit回归模型 [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1(1)：40-46.

[14]张本照,沈骏杰.基于金融支持的区域旅游效率的空间溢出效应[J].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29(5)：1-8.

[15]方叶林,黄震方,李东和,王芳.中国省域旅游业发展效率测度及其时空演化[J].经济地理,2015,35(8)：189-195.

[16]张丽峰.基于DEA-Malmquist指数模型的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研究[J].干旱区资源与环境,2014,28(7)：183-187.

Review and Prospect of Tourism Ef fi ciency Research in China

LING Changrong,WEN Juan
(Business College,Guangxi University,Nanning 530004,Guangxi,China)

By analyzing the documents of China’s travel ef fi ciency in the past decade,the author discovers that the researches are characterized by its rapid rise trend,wide ranges,and mainly focus on the regional tourism ef fi ciency.However,the research method is relatively featured by its singularity,quantity-focused,and lacks a mature evaluation system.The research in the future can be extended to speci fi c tourism,modify and improve the quantitative research method,and optimize the index system of tourism ef fi ciency.

tourism ef fi ciency; ef fi ciency research; review and outlook

F592.3

A

1673-9272(2017)04-0061-04

10.14067/j.cnki.1673-9272.2017.04.011 http：//qks.csuft.edu.cn

2017-04-21

国家旅游局2016年度万名旅游英才计划研究型英才培养项目 “滇黔桂石漠化片区旅游扶贫效率评价研究”(WMYC20161148)。

凌常荣，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E-mail：lcr8888@sina.com。

凌常荣，闻 娟.我国旅游效率研究评述及展望[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1(4)：61-64,70.

[本文编校：徐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