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怪

□黄晔

作怪

□黄晔

某次聚会，遇见多年前的一个学生。我是一个认人记人能力超强的人，自然一眼认出了她，笑着准备打招呼，却见她一副对面不识的淡然模样。旁边有人向她介绍我，她很惊讶地说：“哎呀，原来是黄老师啊。”事后，我问朋友：“我已经老到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朋友说：“哪有！”我越发不明白：“那她怎么认不出我呢？想当初她还是我的得意门生呢。”

直到后来才弄明白，那个在本地小有名气的学生后来到某重点大学读过书，所以对外宣传口径统一为某大学毕业。我恍然大悟，难怪她不认识我这个当年的中专老师了。

父亲有一个多年前的学生，后来位居小城某局局长之位。一天，局长遇见父亲，自然是寒暄问候老师，末了，生性不善交际的父亲问了一句：“你住在哪里？”此局长赶紧说：“我在某局三楼局长办公室，有事到办公室找我。”父亲笑笑，挥手告别。父亲说：“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以为我有事求他，还要我去办公室。”

另一个熟人，个子不高，骨架粗壮，但长得有几分姿色，气质模样都比较适合OL装扮（指上班族女性的套裙着装）。可她却偏爱一些宽松的棉麻中式服装，外加平底鞋，结果不到40岁的人，看上去腰粗臀肥，一点姿色全然不见。曾以为她喜欢棉麻的舒适飘逸，所以不太顾及其他方面，后来一次偶然机会，说起着装风格，她说：“不怪一点怎么吸引人的目光呢？”这理由，真是闻所未闻。

自小，父亲常对我们姐妹说的一句俗语是：丑人多作怪。他以此为准则，教育我们穿着打扮要朴素大方，为人处事要内敛安静。如今想来，这俗语中的丑人，其实并不是单指相貌丑陋之人，这里的丑，应该是某一方面的缺少和匮乏，越是不足，越是想借别的东西来弥补、掩饰。比如那个学生，她缺少的是真正的自信。其实，我倒以为她不如坦然承认自己的中专学历，有如今的成就，岂不更得意。

说起来，最著名的作怪丑人非东施莫属，学了一次西施捧心，不仅更为人反感，还为世人提供了一个东施效颦的成语，让自己贻笑千年。

细细看来，作怪的人还真不在少数。你看那秃顶的，大多会将几根不多的头发左牵右拉用以遮蔽，而头发茂密的，偏偏要剃成光头招摇过市；你再看那个矮的，双双鞋都是恨天高，要面子的还来双内增高，那个高的，除了穿平底鞋，还要含胸驼背，以降低海拔；更有那些婚姻幸福之人，人前人后流露对另一半的不满，时不时找点小麻烦，二人口角一番，真正不和谐的，却偏要于大庭广众晒恩爱，前日还十指紧扣甜蜜示爱，隔天便反目成仇形同路人……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每个人都希望受到尊重与关注，说起来，美女靓男们还会希望更美，也不乏作怪的时候，但偏偏他们作怪就不是作怪，而是锦上添花更添美色。这世上，绝色美人到底是不多的，所以我等凡人，凡事都要掌握好尺度，适当修饰以扬长避短是可行的，如若太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效颦东施作怪丑人，贻笑大方了。

编辑 钟健12497681@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