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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送雁

2017-12-16王星超

牡丹 2017年34期
关键词:婶子鸿雁大雁

王星超

秋意渐浓,在肃然的秋风里,面向旷远的蓝天和大地,我偶尔看到一行呈“人”字形的雁阵,哦吟着一串清丽的雁歌,向着高远的穹天翩翩南翔。

大雁,和我们有着深深的渊源情感,从《诗经小雅》里的“鸿雁于纷,肃肃其羽”,到唐诗的“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到宋词的“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再到伟人毛泽东的“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以及现代作家黄宗英的报告文学名篇《大雁情》;翩然飞翔的大雁在历史的长河中一直是温馨、唯美、思念的吉祥鸟。长留在人间的雁过留声,沉鱼落雁、平沙落雁,鸿雁传书,都对大雁有着臻美的颂赞。大雁是殷勤的天使,大雁是蓝天最美的诗行。

大雁又称野天鹅,它畏寒宜暖,喜欢在水泽湿地草木繁茂的地方栖息,且有着迁徙的习惯。而且大雁有着它们的爱情选择,在雁群中择好一个配偶,便倾心相依,双双翩飞,不离不弃。如果其中的一个死去或掉队,另一个会孤独地生活下去,在雁阵中保持着独身主义,矢志不渝,忠贞不屈。

我曾看到过大雁,少小时的一个初秋,邻居毛叔在洛河滩割芦苇时捡拾到了一只腹部受伤的大雁。那只大雁通体灰褐色,头和颈侧呈白色,头顶有着黑色带斑。邻居们纷纷过来看稀罕,说这只雁好肥,杀吃了尝个鲜。看着大雁一双晶莹且流露着哀婉的眼睛,和它那凄清的样子,毛家婶子怜悯地说,这只雁是被人用土枪打伤的,看它的可怜样,咋忍心杀害呢。于是毛家婶子抱起那只大雁,让毛叔拿出家里储备的云南白药,用一片净布擦拭了一下流血的伤口,在上面洒了一些白药面,并将这只雁安放在一个竹编的鸡笼里。毛家婶子像对待子女一样为受伤的大雁喂吃上药,十多天后,那只雁伤口痊愈,恢复了精气神。之后,毛家婶子不顾毛叔和邻里的劝阻,毅然将那只大雁抱到村外将其放飞。

许多年后,我又在城里的一个酒店,看到几只被猎杀的大雁被后厨残酷地拔毛、破腹、做成珍馐,用以下酒……对此,我的心里不由生发出一阵阵地颤栗。

又到秋风起,又见秋蒼茫,而此时,田野寂荡,树叶飘扬,秋草变黄,野菊花怒放,大雁啼鸣,嗷嗷喔喔飞过我的故乡。

大雁,自然界最美的精灵,它那颀长的身段,优雅的举止,翩若惊鸿滑翔落地的英姿,令人爱慕。身为天之骄子,它们虽然居无定所,但不畏漂泊,勇于跋涉,坚强坚韧,义无反顾。引颈长鸣,迎风展翅的大雁,犹似故乡天空中一帧美丽的画幅,依附在我的风雨故园,勾起我绵延深挚的乡愁。

蓝天、白云,乘秋风送别南飞的大雁,目送远行的雁阵,我的耳廓回响起蒙古族歌手呼斯楞的歌曲《鸿雁》“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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