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深圳
2017-12-16梁凌
梁凌
不曾去过深圳。在我的意识里,深圳是个没有温度的城市,只是个符号和传说,如改革,如拥挤,如摩天大楼……高楼丛林中,密匝匝、乱纷纷的人流,如蚁排兵,似蜂酿蜜。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所有的目光,都闪烁着焦灼和欲望。黄金遍地,空洞苍白,自私冷漠,这些词,似乎都适合深圳。而这些,显然都与我的慢生活格格不入。所以,当有人约我去深圳,我会奇怪地斜他一眼:“去那儿干嘛,看钢筋水泥?何不云贵川?”
然这种印象,在这几天纷然瓦解,我竟出尔反尔,神颠颠地向人宣布:“我想去深圳!”原因呢,是看了马继远的《在深圳》一书。
《在深圳》收录了马继远这几年创作的近百篇专栏文章,虽然大多文我都在《洛阳晚报》《深圳特区报》上见过,但那只是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式的浏览。撷取的,也是吉光片羽,点点飞花。碎片式阅读,对人的撼动不大。及他整合成集,系统性地再看,一个立体、生动、会说话、色彩丰富的深圳,一个令人神往的深圳,就呼之欲出。
写好一座城,从某种意义上说,跟画好一朵花是相同的。有时候,你需要远些;有时候,又必须近些,甚至跳进去,以便“春江水暖鸭先知”。马继远因为工作关系,从中原地区跑到南方之南,由洛阳人变成深圳人,深圳离他,既近且远。他穿行在深圳的大街小巷,目之所及,全是热热闹闹,挨挨挤挤的鲜活物事。同时他的思维,又能跳出这些物事,带着旁观者的冷静、新鲜和热情。
比如他写深圳的云,“任谁,再缺少情趣,到了深圳,也不可能无视天上的云。云,就在眼前,很低,也很近,为团、堆、絮、丝、霰……一抹飞云,流经高楼,成了高楼颈上一条闲散搭着的丝巾。数堆云峰,聚集在南面的矮楼后,气势崔嵬,几欲迎面扑来。几片云团,在不足百米高的莲花山山顶,不时飞舞蹁跹。大块白云朵,挂满玻璃窗,人在室内,忙得久了,偶然望向窗外,冷不防,就會惊呆。”
除了物象,他更关注人们的精神状态,并充满思考:
“没听说有什么‘熟人去参加婚宴,是否大家都在功利地计算,明天他可能就不吭声辞职离开了,倘送礼金出去,定是有去无回。若想找人借钱或借给人钱,先掂量下深圳流行的那句话,‘我可以请你吃饭,但不能借给你钱,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古道热肠什么的,不是深圳的气质。”
“在深圳这样一座移民城市,有那么多离开家乡,心灵无所依的人们。现实的残酷,又让很多人倍感压力,期待在这座城市找到心灵的寄托。弘法寺,便成了人们的选择。用弘法寺方丈印顺大和尚的话说,弘法寺就是我们每个人灵魂的家园。”
距离把握的好,视觉上的清明,有利于扶植情感的中正,做到既不遗漏美好,也不偏袒缺遗。有了平和的心态,文字的节奏,自然拿捏得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就像作者本人一样。
现在,我最想去的城,是深圳。清晨,我会起个早,去深圳湾看日出,看“打鸟”。累了再去“叹个早茶”,骑辆“共享单车”,冒充小清新,飞驰在“绿道”上,一日看尽深圳花。再沿海岸线,从东涌穿越到西涌,去抚摸那些白色、黄褐色、浅紫色的岩石。去观澜看版画,去大芬看油画,去寻觅深圳河的源头,去深南大道感受绿色和时尚的震撼。
了解深圳,感受深圳,从马继远这本书开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