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河情仇
2017-12-11边瑾
边瑾
时间:上世纪三十年代
地点:南北河
人物:金旺,男,20余岁,淘金人;金嫂,女,30余岁,抗联分队长;金旺妈,女,50余岁;红柳,女,20余岁,金旺妹妹;喇叭匠,男,20余岁,二人转乐手;老疙瘩,男,20余岁,淘金人; 顺子,男,20余岁,抗联侦查员;花喜鹊,女,30余岁,客栈老板娘;翠萍,女,20余岁,妓女;刘把头,男,30余岁,金矿把头;金矿警察;土匪;抗联战士若干人。
第一场 家变
一支唢呐悠然吹响,悲怆的旋律在松花江上回旋。
(金旺家,金嫂上)
金嫂(唱):
寒雨落下心惆怅,满江昏黄满江伤,
东洋飞机来轰炸,哥俩打渔落水亡。
可怜一对亲兄弟,黄泉路上人结双,
家里没了男劳力,天都塌了少栋梁。
谁知洪水也溃坝,淹死庄稼满地荒,
大祸小祸接连落,泪水哭干眼发胀。
一家老小咋活命,欠下饥荒无法偿,
万般无奈去改嫁,全家上下有吃粮。
金嫂:(推门进)娘,我回来了!
金旺妈:老大媳妇回来了。快歇歇,娘这就给你热饭。
金嫂:娘,我在黄家吃过了。
金旺妈:黄家已经派人来谈婚论嫁了。
金嫂:娘!你一说这话,我这心里就不得劲儿。说实话,我真不想离开孩子去黄家,这是没有办法呀!
金旺妈:娘知道。
金嫂:儿媳不能守在你身边尽孝道了,我的心里不是滋味。
金旺妈:他大嫂,可别这么说,你这是救了我们老王家全家的性命。
金嫂:娘,这是黄家给的十块银元,你收好!
金旺妈:大媳妇,这钱家里不能全去还饥荒,你拿走一些吧,办个婚事也得花上点儿钱。
金嫂:这钱我一分也不带走,都还饥荒吧。娘,藏好钱,我走了。
金旺妈:别,别着急走,咱娘俩有一辈子的话说不够,一辈子处不够。
金嫂:哎!啥人啥命,我认了。出一家门进一家门难啊!
金旺妈(唱):这媳妇人贤惠懂得孝顺,只可惜命不好改嫁他人,从此后两相分离远走天外,那黄连远不如我的苦水。
金嫂(唱):我改嫁要忍受人说人骂,家里头孩子小也有牵挂,媳妇永远是你的闺女,这辈子没尽孝来世报答。
(金旺慌慌张张上)
金旺:娘,咱家门口来了绺子!
金旺妈:这可咋办?
金旺:哼!这个都是我大嫂惹的祸!
金旺妈:金旺,不要瞎说,你大嫂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金旺:哼!
(土匪上)
土匪甲:屋里的人都听好了,我们报号傻子。听说你家的老大媳妇把自己卖了?
金旺妈:几位爷,他大哥死了,地里的庄稼却又颗粒无收,我家大媳妇是为了我们一家老小能活命才改嫁。
土匪乙:你们有一家老小,我们也有一群人口。把婆家给的彩礼钱交出来吧!
金旺妈:钱,早已经还了饥荒。
土匪甲:不拿出来是不是?把他们几个都绑了!不给钱,撕票!
金旺妈:(声嘶力竭)几位爷,你们行行好吧!我们去给你借还不行吗?
土匪乙:现在就去借吧!等啥呢?
金旺妈:几位爷,这年景,家家户户都受了水灾,家家日子过得太苦了,真是借不着钱啊!
土匪乙:不拿出钱?哥几个,给我挨个儿收拾 !
(哭喊声撕心裂肺)
金嫂:你们不要打了,要钱没有,要人,我跟你们走。
金旺:(指大嫂)你,你,真不要脸!
金旺妈:金旺,闭嘴!
土匪甲:你跟我们走?也好,把这个崽子也一起带走,卖到矿上去淘金。
金嫂:这孩子你们不能带走,我自己去。
金旺:我不用你管。
金嫂:(对土匪)金旺,不管你对大嫂有什么成见,嫂子把你留在家里,你是全家的顶梁柱,要像个爷们儿一样。
金旺:我不用你管!
金嫂:你们还不把孩子放开,不然,我会死在你们的面前,让你们人财两空。
金旺:呸,少给我猫哭耗子。
金嫂:金旺,你以后会理解大嫂。
金旺:你走吧!
金旺妈:大媳妇,你不能跟他们去呀,那是狼窝。
土匪甲:去你妈的。
金嫂:娘!
(金嫂和金旺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泪水在流淌)
金嫂:娘,别惦记我了,黄家来娶亲,你就告诉他们,聘礼我会还给他们。
金旺妈:孩子,俺知道,俺知道啊。
土匪甲:行了,行了,走吧。
金嫂:走吧,时间长了,别出了新岔头。
金嫂(唱):
人活在世不容易,
一个女人无能力,
知道前头沟坎多,
老天无眼哭别离。
第二场 洪水
(金嫂和顺子上)
金嫂(唱):
春去秋来冰轮转,苦辣悲欢都尝全,
多亏抗联救我命,不让身心受摧残。
人在山林念家仇,国难时刻记心间,
走上抗日光明路,誓以热血荐轩辕。
千里西征到金矿,迎风冒雪历艰难,
发动群众来抗日,南北河里作动员!
金嫂:顺子,这一带情况你熟吗?
顺子:分队长,南北河四面环山,如同一块盆地,这里盛产金子,可惜,这些金子全部要上交给日本人。
金嫂:是啊!这里是咱中国的土地,大家卖命干,还是一无所有。劳工,受尽了鬼子把头的残害。所以我们要根据北满省委的指示,积极地争取他们,组织劳工暴動,扩大我们的抗日武装力量。
顺子:人员和枪金矿警察队都有!
金嫂:你的任务,就是摸清这里鬼子的兵力布防和火力配置。多发展发展救国会员,到时里应外合。
顺子:请分队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金嫂:另外,帮我打听打听一个名叫金旺的人,他是我的小叔子,据说,五年前也被卖到附近。
顺子:好的!我一定完成任务!
(顺子下)
金嫂(唱):
那一年遭土匪我入山林,一路上蒙着眼道路难分,满眼泪满心悲挣扎没用,咬碎牙咽下肚横下死心。
忽听得枪声响一阵忙乱,土匪乱扔下我东跑西奔,抗联人救下我躲过灾难,只可惜名声败没脸见人。
好在是部队上把我收留,不回家不回村参加联军;不回家不回村参加联军,打日本报家仇痛杀敌人。
(金嫂下,金旺上)
金旺 (唱):
天已晚日落山乌云密布,南北河淘金人风冷雨苦,想逃出求生路向往天外,恶狗们遮挡了回家路途。
没有吃没有喝劳累忙碌,不知道家里头日子怎度?想起来心还冷难以倾诉,但愿这苦日子赶快结束。
(内喊): 金旺大哥!金旺大哥!
(老疙瘩上)
金旺:老疙瘩,啥事咋咋呼呼的,捡到狗头金了?
老疙瘩:你除了金子,心里就没别的想法?
金旺:想法,我早就想回家!早点见到我的娘!
(顺子上)
顺子:金旺大哥,劳工里你真是一位好把式,淘起金来不含糊!
金旺:不淘就要挨打,可淘多了,也都给了日本人那帮畜牲!
顺子:是啊,我们不能再为鬼子干事了。
金旺:他们凶神恶煞,咱劳工有啥办法?
顺子:所以,我们学会抗争,反对他们。
金旺:反日?
老疙瘩:对,我们给日本人淘金子,挣不到钱,现在,恐怕连回家的盘缠都不够,啥时候是头儿?
金旺:都三个年头儿了,不知娘和小妹是啥情况?都怨我的大嫂,把自己卖了,惊动了几伙绺子。
老疙瘩:行了,想那么多没啥用。金旺哥,别人都想得开,就你心事重。哎,听别人说,山下客栈老鸨子花喜鹊那里来个老家的大妞。
金旺:她叫啥?
老疙瘩:叫翠萍,也是逃难过来的,老水灵打人儿了,咱俩哪天去问问。
金旺:我从来不去那个地方。
老疙瘩:别整天一本正经,跟个和尚似的。过几天我请你开开荤。
金旺:滚一边儿去。
老疙瘩:沟里谁像你,总是苦着自己。
金旺:说正事,看天气,今晚肯定有场大雨,夜里留点儿精神头,别让窑子娘们撩昏了脑子,被洪水夺了性命。
老疙瘩:狠狠下雨,先把日本人的把头房冲毁,淹死那些老王八羔子,让他打咱们骂咱们,盘剥咱们。
金旺:别瞎嘞嘞了。
(刘把头上)
刘把头(挥鞭子):去你妈的,大老远就听见你在骂皇军,不想活了。
老疙瘩:哎呀!疼死了!
刘把头:今儿個就打死你!
金旺:刘把头,他可没骂人!
刘把头(挥鞭子):他没骂?那是你骂的?你他妈也欠揍。
金旺:哎呀!哎呀!
(电闪雷鸣)
刘把头:皮鞭蘸过凉水,这回蘸蘸雨水!打!打!打!
(众上)
顺子:刘把头,干嘛这么凶?大伙干了一天累活,本来就筋疲力尽,你打人还往死里打?
刘把头:我打人不累!我他妈的还想打你呢!
顺子:大家可都睁眼看着,我们淘金的,命是贱一些,但还能给矿上淘金子,打残了,你可少了好劳力,没了产量,日本人也不会饶过你。
刘把头:哼!今天便宜你们几个王八蛋。要不是老子到山下日本人那里有事,我一定会打你们个皮开肉绽!
(刘把头下)
老疙瘩:金旺哥,怨我了。
顺子:金旺,老疙瘩,伤得重吗?
金旺(唱):
皮鞭抽身钻心痛,
你说伤得重不重?
我们哪有出头日,
这是为啥想不通。
老疙瘩(唱):
泪水雨水流满面,
心里都是恨与冤。
手握空拳难抵挡,
乌云压顶见晴难。
顺子:咱们要学会斗争,不能总是挨鬼子和把头的祸害。
顺子(唱):
看大家受折磨面黄肌瘦,
吃尽了人间苦黄连几斗,
日本人夺财物霸占山河,
老百姓遭国难新添家仇。
(内喊):洪水来了!
金旺:兄弟们,听声音,大水来得很凶,我们兄弟赶紧分头往山岗上走,记住,这是我们脱离虎口的好机会。
顺子:赶紧逃命吧!咱们到纳金口子汇合!
金旺:好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第三场 相遇
金嫂:顺子,情况摸得怎样?
顺子:分队长,矿上反日情绪很高,这场大雨,冲毁了金矿部分工棚,跑了许多矿工 。
金嫂:鬼子警察戒备森然,恐怕无法跑掉。
顺子:矿上有个叫金旺的淘金工。
金嫂:那年我要改嫁,他对我有了成见,先不要挑明我的身份。
顺子:分队长,我知道了!
金嫂:好!我们分头行动!
(金嫂、顺子下,金旺上)
金旺(唱):
洪水滔滔往下冲,惊天动地沟壑平。
虽然逃出阎王殿,饥寒交迫身发冷。
惦记沟里苦兄弟,四处分散可逃生。
眼前一阵金花闪,双腿发软走不动。
(昏倒路旁,红柳和喇叭匠上)
喇叭匠(唱):
身背喇叭走天下,
唱春唱秋唱万家。
漂泊人生不容易,
谁知心中苦与辣。
红柳(唱):
他在前头我在后,
相依为命到金沟。
哪知山洪隔断路,
坐等天明往回走。
喇叭匠:天,渐渐亮了,鸟鸣也渐渐多起来。你听,这是棒槌鸟的叫声,委婉动听。
红柳:喇叭匠大哥,咱们走吧。
喇叭匠:走吧!红柳,据说,离这七八里地儿,就有个南北河金矿,还有个打间儿的客栈,我们可住上几天。
红柳:说不准,还有人要听我们唱蹦蹦儿。(惊诧)呀!大哥!前面有个死倒儿!
喇叭匠:真是死倒儿,来,你到我这边来,别吓着你。
(仔细看)
红柳:什么死倒儿,他脚还动了一下。
喇叭匠:那咱也别动他,要是得了瘟疫,咱俩谁也跑不了。
红柳:别,万一是饿昏的主儿,不去救他,太可惜了。
喇叭匠:快走吧,咱们带的干粮也没啥了。
红柳:看面孔,还很青壮,唉!还很面熟。等等,我去看看!
喇叭匠:看什么看,就你有菩萨心?
红柳(唱):
不是菩萨没有差,
人间沧桑生为大。
行行善事积点德,
只为心安度年华。
喇叭匠:你啊!真拿你没办法。小伙子,你命里有贵人相帮!
红柳:大哥!快拿水来!
(金旺渐渐醒来)
喇叭匠:大兄弟,你是从哪里来的,又到哪里去?
金旺:你们是好人啊,我是南北河的淘金工,那里发水了,我们迷路了。
红柳:听口音,你也是下江人!
金旺(唱):
家住下江到金矿,
挨打受骂鬼一样。
说是淘金能发家,
鬼子欺压瘦根麻。
红柳:你是金旺哥?
金旺:我是金旺。
红柳:哥,我可找到你了。
金旺:你是?
红柳:哥!
红柳(唱):
那一年我们家遭匪横祸,绑走你和大嫂从此分别,你走后鬼子来放了大火,爹娘死家破落我没着落,我讨饭被狗咬伤在路旁,是师傅请医生把我救活,还有那喇叭匠精心照顾,这辈子不能忘大恩大德。
金旺:那你?
红柳:我在戏班子拜师学艺,哪承想,日本人闯进来,戏班子各自想出路。
喇叭匠:都是穷苦人,哪有好时候。我们俩也是“满嘴喜兴词,一腔委屈泪”。
金旺:红柳,哥现在浑身都是鞭伤,都发炎化脓了,钻心地痛。
红柳:哥,你别着急,有我俩吃的,就有你喝吃的,我们先到前面的客栈养养伤,再琢磨找金矿的活计干。
喇叭匠:天大亮了,我们搀着金旺哥走吧!
第四场 危机
花喜鹊(唱):
山里人山外人进出不断,雨水过天放晴忙飞了天,花喜鹊笑颜开手有硬货,眼见得金银元揣我腰间。
人活着面对着大千世界,脑袋灵敢下手谁都送钱,也有那淘金人格外痴情,到客栈来逍遥钱包淘干。
(翠萍上)
翠萍:哎呀妈呀!我都快拉拉胯了,这帮生荒子,真他妈的猛!
花喜鹊:见过猛的还不好,总比那些鼻涕虫强,别光顾高兴,忘记了日本警察队托付给你的事,那也有酬劳!
翠萍:对了,妈妈,我从门缝看见有个人脱衣服时, 腰里别了一把王八匣子枪。
花喜鹊:就是那个叫顺子的吧。你先别声张,我这就派人去森林警察队。说真的,老相好黄队长好几天没来客栈了,我还怪想他。
翠萍:你还好意思开口说。妈妈,我可烦他!心狠手辣,还净他妈玩花样,耍心眼,狗仗日本人的势力!
花喜鹊:再这么说,小心人家抽你的嘴巴!
翠萍:好了妈妈,就算我没说。
(翠萍下,金旺、红柳和喇叭匠上)
喇叭匠:老板娘,有住的地方嗎?
花喜鹊:哟!背个喇叭,喇叭匠大兄弟,一表人才,有姐住的地儿,就有你住的地儿。
喇叭匠:我们三个人!
花喜鹊:瞧瞧我这眼力,这还有个眉清目秀的妹子,喇叭匠,艳福不浅呀!
喇叭匠:不知不怪,她是我的小师妹,这个,是他的亲哥哥金旺大哥!
花喜鹊:金旺,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南北河淘金的好把式。哎呀!你们那儿的兄弟,可没少给我送钱财,就你守财如命,这下可好,全他妈让洪水给冲巴没了。
金旺:老板娘,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叫老疙瘩的消息。
花喜鹊:听说了,刘把头把他们又抓回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性命了。
金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饶不了他。
金旺(唱):
老疙瘩呀老疙瘩,
从小没爹也没妈,
年轻轻就上了山,
来到金矿把砂挖,
能吃苦也能帮人,
可惜命丧把手撒!
(翠萍再上)
翠萍:金旺,这不是刘把头矿上的金旺吗?小妹知道你是个好把式,没给我带点儿?太不够意思。
花喜鹊:你呀,没个眉眼高低!
翠萍:那我去找顺子。
(翠萍下。转场顺子在屋里擦枪)
顺子(唱):
初步侦查已完毕,选准时间搞袭击。
南北河里怨声大,都是苦难众兄弟,
整日淘金为活命,受尽鬼子压与欺,
恨透鬼子和汉奸,组织起来壮实力。
(翠萍进)
翠萍:大兄弟,一个人在屋里?
顺子:啊,我一个人在屋。你有何贵干?
翠萍:哟!不用藏了,你们男人呀,就喜欢舞刀弄枪,让我看看。
顺子:这可不行。万一走了火,会出人命的。
翠萍:你吓唬谁呀,我可是见识广啊。我告诉你吧,警察队已经赶过来了,你赶快逃路吧!
顺子:此话当真?
翠萍:看你说的,我就是给你指条活路,别啰嗦了。
顺子:好吧,咱们后会有期!
(顺子翻窗而去)
翠萍(从床下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小袋砂金,诡异地笑了笑):要命,就别要这金子!
(刘把头和森林警察上)
刘把头:弟兄们,一定给我好好搜查,这次矿上跑了几个淘金工人,都和这个叫顺子的人有关联。
翠萍:哎呀!几位爷,啥风把你们吹来了?
警长:一天到晚骚了骚了的,听说你勾引个带枪的爷们儿。
翠萍:爷,你们男人不都有枪吗?但我翠萍就喜欢你的枪,只要你给钱,我让你……
警长:跟你妈一个德行,黄队长就让你妈给缴械了。
翠萍:那可不是我亲妈,你要心痒痒,也可以找她快活!
警长:我们有正事,听说你们客栈有个带枪的马匪。
翠萍:什么马匪牛匪的,只要有钱……刘把头,要不你现在……
警长:滚一边儿去!没功夫搭理你这个狐狸精,哥几个给我仔细搜!前前后后用心一点。
(警察甲上)
警察甲:報告长官,发现了一对儿唱蹦蹦儿的男女,还有一个叫金旺的淘金汉。
刘把头:太好了,我们抓的就是金旺,这小子真他妈点背,又让我抓到了。把他们都带上来!
(三人上)
警长:你们一个唱蹦蹦的,咋和金旺弄到一块儿了?
喇叭匠:你是警长吧,是这么回事,我和红柳是一副架,来这里唱蹦蹦。
刘把头:不对吧?最近总有马胡子的密探,化妆成买卖人,来我的矿上鼓捣事,你俩交代,是不是马胡子。
红柳:我们真是唱蹦蹦的。
警长:那你们和金旺……
喇叭匠:刘把头你不知,金旺是红柳的亲哥。
刘把头:啥,哥?还他妈亲大爷呢!净扯犊子!
金旺:刘把头,要抓我,我回去,把我妹妹他俩放了吧!
刘把头:想法倒好。都给我押到日本警察队!
金旺(唱):
刚出虎穴入狼窝,
想飞翅膀再夭折,
可惜连累小红柳,
牵连一对背黑锅。
第五场 期盼
红柳(唱):
千里奔波四处找, 跋山涉水路迢迢,
如今见面心更寒,眼见哥哥入监牢,
同甘共苦喇叭匠,受我连累身难保,
回天无力难改变,红柳心中像火烧。
(刘把头上)
刘把头:听说你是金旺的亲妹妹,事到如今, 就没想想让你哥放出去?
红柳:刘把头,你说说,我哥老实巴交,凭白无故,让你打得满身是伤,你还有没有人性?
刘把头:他和老疙瘩都是自找的,不好好干活,整天受人鼓动,这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吗?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太照顾他们了,才没有把他们送到森林警察队, 以反日罪处死他们。
红柳:刘把头,怎么说,咱们也是中国人, 不能干这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刘把头:哟嗬!不愧是唱蹦蹦的,说起话一套一套的,好听,好听,不过,爷就喜欢这口,不如,你给爷做个小的,你让我干啥都行!
红柳:你想得真美,我明告诉你,我红柳不会看上你。
红柳(唱):
走南闯北行得正,见狗见猫比你凶,
不是你的淫威狠,让我从你是做梦。
人间总有正义在,欺男霸女没人性。
刘把头:不答应是吧!不答应生,就答应死,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到日本森林警察队,让他们用饿狼狗咬死你哥哥,用酷刑弄死喇叭匠!带他们进来!
(金旺、喇叭匠上)
金旺:妹妹!
喇叭匠:红柳!
红柳(唱):
红柳欲哭已无泪,喊声哥哥心已碎,
爹娘已被把命夺,不能让你去遭罪,
把头圈套你们懂,插翅难逃无法飞。
喇叭匠(唱):
人活就要有骨气,
与你相伴不离弃,
今生不能爱护你,
化作蝴蝶比双翼。
金旺(唱):
转眼就是生死别,
噩梦不断人难活,
生不如死真憋屈,
大梦醒来想法多。
红柳:黑夜里,我们都照顾好自己。
(转场;路上)
刘把头:赶快走!
刘把头:快他妈走,别磨磨蹭蹭的,你想啥呢?想窑子娘们儿呢?
金旺:我浑身都是伤,走不动了。
刘把头:你是好把式,我对你也好,你却跑了,到日本人那里有你好果子吃。定你通匪!
金旺:真不明白,日本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头拱地、摇尾巴!
刘把头:嘴硬,骨头硬,日本人的狼狗门牙更硬。我不要你的命,狗要你的命! 哼!等着瞧!
(顺子上)
顺子:站住!
刘把头:哟嗬!马匪顺子,我们去客栈抓你没抓到,你却送上门,好,我一个人也是送,一群人也是送。我不绑你,你主动入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