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梦,都始于家
2017-12-11易小婉
■易小婉
所有的梦,都始于家
■易小婉
离家931公里,我最想念的是妈妈的小炒肉,学的第一道菜也是小炒肉。我按照食谱上的步骤,把肉切片、煸炒,放入辣椒和大蒜,再煸炒、撒盐、出锅。可是,我做出来的小炒肉和妈妈做的很不一样,尝起来也不是妈妈炒的那个味道。
妈妈做的小炒肉不是干巴巴的一盘,而是油亮亮的一碗。在绿色的大蒜和赤色的辣椒的点缀中,淡红的肉片闪着光泽,碗底盛着金黄的汤汁。只是看着这颜色,闻着这喷香,就能刺激我的舌头。我总是等不及妈妈把饭盛出来,就用筷子吃掉近半碗的肉片,剩下的肉汁,我可以就着吃两碗白米饭。我常常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妈妈会问我:“好吃吗?”我点点头。妈妈看着我,我看着电视,这是以前我在家时和妈妈的交流方式。
后来,我一个人在外地生活,经常把自己做的菜拍照片发给妈妈,说:“看,我做的。”“真棒!”妈妈回复。偶尔,我会将食物精心地摆盘,拍照给妈妈,她回我:“做得太好了,有创意!”给妈妈发我做的菜的照片,已经成了我和妈妈之间的一种独特的交流方式。她知道我内向、孤僻,也欣于接受我这种表达方式,这是只有母女间才有的微妙的默契。
我吃过很多家餐厅的小炒肉,都没有妈妈做得好吃。后来我才知道,妈妈做小炒肉是有窍门的。她通过语音把窍门远程教给我,末了,还提醒我:“炒菜的时候注意不要烫到手,放油的时候拿锅盖挡一挡。”
不过,妈妈说的最多的,还是叫我回家。
前些日子,我工作忙碌,总是忘记吃饭,想起来时就叫外卖,我一边吃着外卖,耳机里一边放着布衣乐队的《羊肉面》,歌里唱“你回家吧,困难的时候,回家妈妈给你做最喜欢的呀”,我听得鼻子一酸。于是,我决定给自己放假,回家休息。我一直坐的都是中午出发、晚上到家的高铁,妈妈总会问一句:“回来吃晚饭吧?”我也总是答:“回去吃。”
在家里,我饮食很规律,早晨八点吃早餐,午饭后睡午觉,傍晚六点吃晚饭,晚上十点睡觉。在家里,我不赶时间,可以慢慢地享受一顿早餐;黄昏时,我看着窗外的日头渐渐落下去,夜晚时,我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灵,我想一定是妈妈的样子。她在我孤独的时候,告诉我随时可以回来;在我受了挫折后,为我做一碗香喷喷的小炒肉;在我疲惫时,给我一张温暖的床。我对家的记忆,就是一顿又一顿的饭菜。我觉得吃妈妈做的菜时,离家最近,离妈妈最近,离神灵最近。
一直以来,妈妈对我完全是溺爱式教育。我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这里面有妈妈对我的宠爱,但我想,妈妈也是知道孩子最后总会长大,总要独立的,所以在这之前,她不介意我有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只求让我慢一点长大。所以在家的时候,我很珍惜和妈妈相处的时光,我推掉了很多不必要的聚会,只为留在家里陪妈妈。
人在生命的历程中,不经历更多选择,就不会懂得什么是自己最不能割舍的。在外面拼搏的我习惯了武装自己,身上总是穿着厚厚的盔甲,致力于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金刚不坏之身。而每一次回家,都是我把盔甲一件件脱下的过程,面对家人的时候,就是我不必逞强的时候。而当我离开家时,我好像更有勇气重新柔软一点了,我还能像以前一样去战斗,只是怀着一颗更温柔、有力的心。
(摘自微信公众号“易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