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柴火灶
2017-12-06牟真理
牟真理
我从小就喜欢肉包子而不喜欢糖包子,而肉包子中又特别中意一口咬下去就能咬到肉馅的那种大包子。若一口咬下去见不到馅,一气之下我会直接把包子对分成两半,从有肉的地方开始下口,一口就把肉馅吃完之后,剩下的面皮皮便在手中捏成团,然后扔它个老远。
长大成人以后,每到一地我都会四处打听这座城市肉包子们的下落,除了找当地朋友询问以外,最近的办法就是住进当地政府招待所,等候第二天免费早餐中肉包子的到来。
2005年我从成都迁到北京,从到来的第二天早上开始,便踏上了寻找和发现肉包子的欲望之路。結果一家又一家的让我大失所望,包括“名包”狗不理,也感觉吃口平平。后来我想,狗不理用半发面的方法制皮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它的馅是把猪肉直接绞成肉茸的,而不是先绞 (切)成片再绞(切)成丝然后绞(切)成粒,这是问题之一;肉馅里加入的是“酱油”和“芝麻油”,而不是加入“盐”和“猪油”,这是问题之二。这两个问题会使猪肉包子的口感大打折扣。
我在北京吃到过最好吃的肉包子,是在望京黄珂家宴上吃到过的“黄氏包子”。一次黄珂用手工切剁的鲜猪肉、粉条、香葱等做成馅;另一次他用重庆山里咸肉、鲜冬笋、青蒜等做成馅。我常常是守在蒸锅旁边,等着揭开锅盖那一刹,当看见白白嫩嫩饱饱满满的包子,使我不禁冒着烫伤的危险,朝腾腾的蒸汽中抓了过去,趁热连吃两个解馋,仿佛一下又回到了那个幸福的童年。
那么包子这个小尤物最早又是何时出现的呢?据史书记载,馒头一词出现在三国时代,那个时候的馒头都是带馅蒸熟的,也就是我们最初的包子。据《武林旧事》记载,临安市上有羊肉馒头出售,宋人吴自牧在《梦粱录》卷十六记载,临安市上卖的馒头有“糖肉馒头”“鱼肉馒头”“茄子馒头”等。《梦粱录》中还载有临安的食品出售“水晶包儿”“笋肉包儿”“虾鱼包儿”“江鱼包儿”“鹅鸭包儿”“蟹黄包儿”等。这一时期也出现了专卖灌浆馒头的,也就是“灌汤包子”。
到了清代,扬州地方制作的“灌汤包子”更为出名。清人林兰痴《邗江三百吟》中有一首描述“灌汤肉包”的诗,诗前写有小序云:“春秋冬日,肉汤易凝者灌于罗细面之内,以为包子,蒸熟则汤融而不泄。扬州茶肆,多以此擅长。”其诗曰:“到口难吞味易尝,团团一个最包藏,外强不必中干鄙,执热须防手探汤。”
成都双楠有一家包子铺,肉包子馅多味好皮薄而松弹,糖包子是用猪板油、黑白芝麻及粗颗粒白糖做成的馅。
当我拿起一个肉包子,一口咬下去的一刹那,油和幸福便从两边嘴角流了下来……
我始终觉得,要充满着暧昧关系的肉馅和面皮才算是一个幸福的肉包子。如果一个城市没有几样别致可口的肉包子,那么这座城市不仅缺少一种重要美食,而且还缺少一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