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副词研究综述

(郑州大学 河南 郑州 450000)

《世说新语》副词研究综述

李雪

(郑州大学河南郑州450000)

《世说新语》是中古时期具有代表意义的一部著作，这部书口语性较强、语料时代明确、语言容量大，能够反映魏晋南北朝时代的语言面貌，向来为语言学家们所重视，是公认的研究中古汉语的重要文献。本文对《世说新语》中的副词进行了综述，希望为研究者提供必要的参考和借鉴。

《世说新语》；副词；分类；综述

《世说新语》是南朝刘义庆编纂的一部笔记小说集，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一部重要的笔记体小说。它涉及内容广泛，词汇容量大，涵盖面广，且基本上用当时的口语写成，口语色彩强，反映了中古汉语的面貌。杨伯峻曾说《世说》对当时的语言既不规避，对古代的语言又能加以陶熔，冶古今词汇与句法于一炉，而较多地反映当时的语言情况。可见，《世说》是研究魏晋南北朝时期语言的一部具有重要语料价值的文献，是研究中古汉语不可或缺的材料，因而历来受语言学家的高度重视。

副词是所有虚词中最接近实词的一个词类，它在汉语中使用情况复杂，使用频率极高。中古汉语副词研究是汉语语法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近年来这方面的研究引起了人们越来越多的重视，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总体情况并不能令人满意。至今，我们对副词的性质、作用、范围、类别，甚至包括副词的定义都还没有取得一致的认识。这一时期副词的基本面貌并没有完全廓清，至于副词演变的历史过程及动因，我们知道得就更是不够，中古汉语副词研究仍然面临着艰巨的任务。笔者在此对之前副词的研究进行了综述，希望为以后的研究者提供参考。

在研究副词时，我们首先确定下副词的性质以及对副词的分类。关于副词的定义，主要划分为三类：

第一种说法主要从意义特征出发给副词下定义，以黎锦熙、王力和张志公等三位先生为代表。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说：“副词是就事物的动作、形态、性质等加以区别或限制的；所以必附加于动词、形容词或旁的副词等。”王力《中国现代语法》说：“凡词，仅能表示程度、范围、时间、可能性、否定作用等，不能单独地指称实物、实情或实事者，叫做副词。”张志公等《汉语知识》说：“用在动词或形容词前边，表示动作、行为、发展、变化、性质、状态的程度、范围、时间等的词叫做副词。”

第二种说法主要从功能特征出发给副词下定义，以丁声树、胡裕树、吕叔湘、朱德熙先生为代表。丁声树等《现代汉语语法讲话》说：“副词通常修饰动词、助动词、次动词、形容词……也可以修饰另外一个副词。”胡裕树《现代汉语》说：“副词的基本用途是修饰动词或形容词，但不能修饰名词(这一点区别于形容词)。”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说：“副词的主要用途是做状语，修饰动词、形容词或者修饰整个句子。”朱德熙《语法讲义》说：“我们把副词定义为只能充任状语的虚词。”

第三种说法从意义特征和功能特征两者结合的角度给副词下定义，以杨伯峻、何乐士、黄伯荣、廖序东等先生为代表。杨伯峻、何乐士《古汉语语法及其发展》说：“副词主要修饰谓语，表示动作行为或状态性质的各种特征；与此同时，也对主语或宾语起修饰作用，显示他们在与谓语发生关系时的方式、状态、范围等。”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说：“副词常限制、修饰动词、形容词，表示程度、范围、时间等意义。”张谊生《现代汉语副词研究》说：“副词是主要充当状语，一部分可以充当句首修饰语或补语，在特定的条件下，部分还可以充当谓语准定语的具有限制、描摹、评注、连接等功能的半开放类词。确定汉语副词的基本原则应该是：以句法功能为依据，以所表意义为基础。”

《世说》一书中的副词数量很多，张明的《< 世说新语 >副词研究》虽然覆盖面广，但只是从宏观上研究了分类、连用和分布，其中仍有很多问题尚待研究。所以有不少学者仅从副词中的某一小类进行微观方面的进一步研究和探讨。

1 语气副词研究

语气副词是说话人用来表达自己意志和主观意愿的副词,是副词中比较特殊的一类。它既具有一般副词的语法功能，又起着一定的语用作用──表达语气。对《世说》进行语气副词研究的主要是贺菊玲和白雁南这两位学者。

贺菊玲在她的硕士论文《< 世说新语 > 语气副词研究》中，从汉语词汇发展的趋势——单音节复合化这一角度对《世说》中的语气副词进行了全面分析。文章着重分析了语气副词在动词谓语前的五种不同情况以及不同情况下语气副词与谓语动词的内部修饰关系。

白雁南的研究成果主要有：《浅谈 < 世说新语 > 语气副词的特点和发展——兼与 < 孟子 > 比较》、《< 世说新语 > 复音节语气副词的特点和发展》、《< 世说新语 > 同形异类语气副词辨析》、《< 世说新语 > 语气副词继承中的发展》、《< 世说新语 > 单音节语气副词的继承和发展》。她从《世说》语气副词这一侧面来管窥其在中古汉语中的发展状况，在对《世说》语气副词系统全面考察的基础上，对复音节语气副词、同形异类语气副词、单音节语气副词的特点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从历时的、动态的角度来观察《世说》中语气副词继承和发展的特点，总结了其继承、发展方面的一些规律，加深了对《世说》中语气副词意义、用法的了解。

2 程度副词

研究程度副词是表示性质状态或动作行为所达到的各种程度的副词。汉语的程度副词虽然数量不多，但使用频率比较高，其内部成员在意义、用法上也有许多区别。对《世说》中的程度副词进行研究的主要有：毛丽娜《< 世说新语 > 与<洛阳伽蓝记 > 程度副词比较研究》、谢若秋《< 世说新语 > 双音程度副词考察》。《世说》和《洛阳伽蓝记》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南朝和北朝的两部重要语料，毛丽娜从表极度、表甚度、表比较度、表微度、表几近度等方面对这两本书中程度副词的分布情况进行了描写与比较，以点窥面，以探究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语言面貌。谢若秋则对《世说》中的双音程度副词进行了详细的分类和描写，并揭示出其对所修饰成分音节构成的选择倾向于双音节结构，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汉语程度副词复音化和使用特点，也为中古汉语史词汇语法研究提供了翔实的实证资料。

3 范围副词

研究范围副词一般可分为总括范围副词、限定范围副词两类。《世说》中的总括范围副词和限定范围副词都有学者对其进行研究：张劲秋《< 世说新语 > 及刘注限定范围副词考》、赵静莲《<世说新语 >总括范围副词试析》。张劲秋对《世说》中使用频率超过 10 例的“唯”、“但”、“独”、“直”、“正”五个限定范围副词，从句中位置、语法功能、语义指向等方面分别对它们加以描述和分析；赵静莲则是描述和分析了《世说》中出现的 13 个总括范围副词：皆、悉、尽、并、俱、具、全、都、咸、毕、兼、共、同。此外，季南的《副词“都”的语义义源及其在 < 世说新语>中的语义指向探析》对《世说》中大量出现的“都”字进行了研究，探讨了副词“都”的语义义源并以《世说》为基本资料分析了“都”的语义指向。

4 时间副词

研究汉语中，时间副词是副词中较多的一个次类。其使用情况比较复杂，使用频率也很高。总的来说它可分为两大类，第一大类表示动作变化发生的时间在过去、现在或将来；第二大类表示动作发生或进行的时间状态如何。在句法结构中通常位于谓语之前，有时位于句首，一般修饰动词性谓语。时间副词语义指向单一，均指向它所修饰的谓语部分。梅光泽的《< 世说新语 > 时间副词研究》中，根据语法意义的不同，把《世说》中的时间副词分为 9个小类：表示过去、表示现在、表示将来、表示先后早晚、表示短暂不久、表示随即立即、表示持续长久、表示频数与恒常、表示终究，从共时和历时的角度分析了《世说》时间副词的发展变化及其特点。

综观对《世说》副词的研究成果发现，虽然有不少学者从宏观和微观方面对《世说》的副词进行了考察和研究，但仍有尚待研究的地方。《现代汉语副词分类实用词典》将副词分为时间副词、程度副词、限度副词(范围副词)、情态副词、语气副词、判断副词、频次副词、关联副词、目的副词、类比副词等十个小类。从这一分类来看，还可以从情态副词、判断副词、频次副词、关联副词、目的副词、类比副词等角度进行研究，以进一步深化和细化对《世说》副词的研究，为中古汉语史词汇研究提供翔实的实证资料。

[1] 杨伯峻.中国文法语文通解[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6年

[2] 程湘清.魏晋南北朝汉语研究[M].山东：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年

[3] 杨伯峻，何乐士.古汉语语法极其发展[M]北京：北京语文出版社，2001年

[4] 张谊生.现代汉语副词研究[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0年

[5] 侯兰笙.世说新语中表肯定的副词的连用式[J].西北师大学报.1983 年第 1 期

[6] 李行建.《世说新语》中副词“都”和“了”用法的比较[J].语言学论丛.第 2 辑1958年

[7] 刘凯鸣.《世说新语》里“都”字的用法[J].中国语文.1982 年第 5期

[8] 柳士镇.《世说新语》中副词“初”、“定”、“脱”的用法[J].教学与进修，1984 年第 1 期)

[9] 韩慧言.试论《世说新语》中与否定词连用的单音副词[J].兰州大学学报，1990 年第 4 期

[10] 梅光泽.《世说新语》副词词研究[D].安徽师范大学，2005

[11] 张明.《世说新语》副词研究[D].东北师范大学，2005

[12] 毛丽娜《世说新语》与《齐民要术》副词比较研究[D].南京师范大学，2007

[13] 贺菊玲.《世说新语》语气副词研究[D]，陕西师范大学，2001

[14] 白燕楠.浅谈《世说新语》语气副词的特点和发展——兼与《孟子》比较[D].陕西师范大学，2003

[15] 白燕楠.《世说新语》复音节语气副词的特点和发展[J].阜阳师范学院学报.2007 年第 5 期

[16] 白燕楠.《世说新语》同形异类语气副词辨析[J].周口师范学院学报，2007 年第 24 卷第 6 期

[17] 白燕楠。《世说新语》语气副词继承中的发展[J].语文学刊，2007 年第 5 期

[18] 毛丽娜.《世说新语》与《洛阳伽蓝记》程度副词比较研究[J].语文学刊，2006 年第12 期

[19] 谢若秋.《世说新语》双音程度副词考察[J].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O09年第2期

[20] 张劲秋.《世说新语》及刘注限定范围副词考[J].合肥师范学院学报，2009 年第27卷第5期

[21] 赵静莲.《世说新语》总括范围副词试析[J].株洲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5年第10卷第 3 期

[22] 季南.副词“都”的语义义源及其在《世说新语》中的语义指向探析[J].安徽文学，2008年第6期

[23] 梅光泽.《世说新语》时间副词研究[J].宁夏大学学报.2010年第32 卷第 1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