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与应答
2017-12-06编译
★编译/方 铁
来电与应答
★编译/方 铁
我真心崇拜那些打来电话时,并不立刻迫使你进入话题,而是先倾听并尝试体会你情绪的贴心的电话推销员。这就是为什么当“耶思”卫星电视公司的德芙拉打来电话问我是否有心情跟她交谈时,我首先对她的周到表达了感谢,随后我礼貌地回答她,我没有心情。
“因为我刚刚不巧摔进了一个洞里,碰伤了前额,还扭了腿。所以时机实在是不合适。”我解释道。
“我理解。”德芙拉说,“那或许我应该明天再打过来?”她建议道,语气平静极了。
“是呀。”我呻吟了,“明天听起来挺好。”
“洞到底是怎么回事?”出租车里,坐在我身旁的妻子责备道,“你干吗就不能直接说‘谢谢,不过我对你推销的任何东西没有买或租或借的兴趣’,然后挂断?”
我必须承认她说到了点子上。但是,我想象着电话那端的人由痛苦和屈辱生活导致的伤痕累累的面庞,那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再被回绝一次我就跳下去!”在一个人的生命和被每个月仅仅九块九毛九的电视频道节目套牢两者之间,我选择生命。
“早上好,凯雷特先生。”第二天德芙拉来电说道,“我希望这次的谈话时间合适些了。”
“事实上我的脚出了点并发症。”我咕哝道,“溃烂更厉害了。我正要去做截肢手术。”
“我只需要几分钟。”她不屈不挠地争取着。
“我很抱歉。”我坚持道,“他们已经给我打了麻药,医生已经在示意我关手机了。”
“那我明天再打来试试。”德芙拉说,“祝您手术成功。”
大多数电话推销员打了一次电话就放弃了。但卫星电视公司的德芙拉是个异数。
“您好,凯雷特先生。”当我接起电话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时,有点猝不及防。
“你是想找埃特加?他死了。”我顿了顿,继续压低嗓门说道,“真是个悲剧啊。一个实习医生在手术台上要了他的命。我们正在考虑诉讼。”
“那请问您是哪位?”德芙拉问。
“米歇尔,他弟弟。”我临场发挥起来,“但我现在不方便讲话,我正在参加葬礼。”
“对您的丧亲之痛我深表遗憾。”德芙拉用颤抖的声音说,“我跟他没能讲上几句话,但他听上去是个很好的人。”
“谢谢,”我继续低语,“我得挂电话了。轮到我致悼文了。”
“那当然,”德芙拉说,“我之后再打电话过来。我给您推荐一个可以抚慰情绪的电视节目包,非常适合您。”
(摘自《美好的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