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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说杨章池其人其诗

2017-12-02罗秋红

江河文学 2017年6期
关键词:姥爷意境诗歌

罗秋红

2015年,我为《经视直播》栏目作了一首《经视直播真有气派》,结果引起江涛的重视与关注。市委宣传部某科长要我去找杨章池,于是我就有了认识杨章池的机会。我根本没有想到我要找的人日后会成为我最信任、也是最佩服的编辑。

我第一次见他就明显感觉他与别人很不一样。他不仅不摆架子,不敷衍我,还认真了解我的一些创作情况,亲自安排记者采访我,并说:“您的事迹很感人,值得我们宣传。”他的态度让我非常吃惊,压抑、沮丧的心情瞬间消失,心情豁然开朗,一种邂逅黎明的温暖画面将我包围。

回到诗歌方面,我谈谈杨章池对诗歌写作者所持的态度和责任心,说一说他独特的挖掘能力和精准的叙事能力,以及他的诗歌带给我的视觉、听觉、味觉、触觉等感受。

一、他对写作者的态度以及责任心与耐心

《新诗路》编辑哑君的一段话似乎更能应证杨章池作为编辑所具备的素质。在谈到对投稿者的态度时,哑君说:“作为一个诗歌编辑或者诗歌鉴赏者与诗作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其阅读的过程中可以不必那么挑剔。他可以从作品中吸取精华、去其糟粕,如果对所有作品要求太高,可能会造成一些阅读的障碍,甚至会忽视一些宝贵的东西。”我深知作为编辑,杨章池对投稿者的一份责任心和耐心,对初学写诗者的一份包容和欣赏态度。

我记得第一次投稿到《垄上诗荟》的情景。当时,我投了十首诗和两篇散文。他审稿后说:“散文写得可以,但诗歌需要修改。”我看了他的这段话后,给他回复:“我以前创作歌曲,别人要修改,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这次我同样坚持不修改为好。”他没有回复我,我也没有给他邮箱发消息或者稿子。我以为因我的固执和不明智态度,杨章池肯定不会发表我的诗歌了。没想到两周后,他不仅在《垄上诗荟》上发表了我的诗歌,还把我的散文《父亲》也推荐给了《楚都文学》杂志。我现在才觉得那时候刚开始写诗,显得很不明智。

《垄上诗荟》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喜欢,与杨章池默默地付出是分不开的,尤其是对初学写诗者的一份包容、一份耐心更是难能可贵。

杨章池给我感觉更像是一个两袖清风的教师。从他身上根本看不到世俗之气。他始终给人淡泊从容、温和沉稳的感觉。面对他,我是持仰视的态度。他的生活态度,他的处事方式令我非常欣赏,我应该向他学习。作为我熟悉的编辑,又是支持我原创作品的热心人,我觉得我更应该仔细了解、研读他的诗歌。

二、简单说一说杨章池诗歌的意境与独创性

罗丹说:“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总是冒着危险去推倒一切既存的偏见,而表现他自己所想到的东西。”这段话对于那些习惯用急速的节奏实现大挪移,通过意境的猎取与营造,将自己独特人生遭际以独特手法来反映事情的诗人来说,多少会得到一些安慰。杨章池的诗,没有陈词滥调,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每字每行都具有独特的透示力和环境转换在比照冲突中的撞击力。他的诗在我看来最大的特点就是:有独创性。读他的诗可能第一遍你不知所云。等你慢慢读第二遍、第三遍时,你就会明白诗人隐匿自己的意图更是一种新的艺术境界的呈现。

他的诗始终有他自己的指纹,有他自己的皮肤,也就是我们所指的原创性。他没有概念化、口语化的渲染,其语言质朴纯粹,在灵性与意象的场境中自发进行感情释放。他总是把自身作为切入点,以肢体意象,以象征隐喻等技法来彰显其内在的冲击力。他的诗常常给人一种丰富自身、超越自身的力量。

莫言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化复兴,除了保存继承之外,更重要的是创新,继承传统的最好方式是在传统的基础上,加上我们自己的发明创造。”毫无疑问,杨章池在这方面是有独特能力和高超之处的。

他的《矮凳子,大眼睛》就是一首突破常规思维模式束缚,以肢体意象作为灵感契机,将隐喻放入潜意识,唤醒曾经一度体验的感情,为读者的联想想象与情感体验留下更多自由空间的佳作。这首诗非常成功,读者完全可以通过语境的引领,领悟其哲理与诗情,领悟其内在的意蕴与文化内涵。“我是一只矮凳子,垫着姥姥微弱的叹息/我也是一双大眼睛啊,看房屋破旧、白云很远……”这两句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关联,其实藏着巧妙的灵性,给人丰富的想象空间。

我看了以上两句诗突然想起留守儿童写给他妈妈信中的一段话:

“我又不是一个凳子,你们想给谁就给谁。你们把我交给奶奶,可奶奶眼睛花了,每天烧饭给我吃,都好艰难好艰难。上学时过马路她牵着我,我却吓得不敢迈腿,生怕她走得慢,车子来了躲不及……”

尤其诗中“一个哽咽的女人讓我叫妈妈/她头发蓬松,有你们说的远方的气味/一个男人张着双臂跑来让我叫爸爸/他黝黑的脸庞像我不敢睡着的夜。”这些独特句子通过他诗意化的巧妙搭配,更加增添了动态之美。他在表现“自我”、强调“动作”的同时,还有一种“不循规蹈矩”的“反叛”精神。比如:“他黝黑的脸庞像我不敢睡着的夜”这样的句子就很大胆,很有独创性。而且在诗中运用得恰到好处,没有半点矫揉造作、故弄玄虚的痕迹。除给你独特新鲜的感觉,还给你以“泉清月冷”的意境。让人想起留守孩子由于缺乏父爱、母爱,潜意识里对现实、对父母产生抵抗、产生怨恨等无奈行为。当然也让人想起父母在现实面前对孩子抱着一份愧疚心态,对现实抱着一份无助而又无奈的状态。比如:“哽咽”、“远方的气味”、“矮凳子够不着”、“他张开双臂”、“从梦里逃走”这些生动的句子在文章中的巧妙安置就给读者无边的遐想。我看这首诗流泪了。它的疼痛感渗透到我的心灵,我的毛孔都为之张开了,这不得不佩服作者的写作功底。

杨章池的《种树》这首诗也是很有意境、很独特的好作品。初看,好像很平淡、漫不经心学着姥爷的样子“把细苗戳进土中”,还“学着叫了一声”,这样的句子好像是在现实题材中随处可见,其实又有鲜活的穿透力。“现场性”很强,呈现的画面也很丰富。通过姥爷形象的动作,通过姥爷的叫声把“我”呈现在与“他”共同的空间里,从肢体意象出发,从彼岸到此岸,从“立木成树,到茁壮生梦”,将内心的情感思绪用动感、跳跃的笔触进行加工处理,使抽象思维和灵感思维碰出火花,然后将这种“火花”渗透到主体思维中,让人在审美层面中拓宽思路,从中领悟其作品内在本质及思想内涵。

“诗歌是与人类思想同时产生的东西,是物化了的思想。”当今世界正从“物欲”转身进入“身心”的价值时代。诗人在这种时代背景下,难免会有怀旧情绪产生。而这种怀旧情绪混合了对特定时代、生命、人心以及宇宙的思考。带着这种思考,他们曾经的苦难会变成手中最好的素材,这种素材一旦深入社会层面,将会在内省中看到一种美学意义上的价值经验。

杨章池的《种树》在我看来是怀旧情绪与人物、场景得到贯通,然后抓住贯通的链条,扩张心灵中那朴素的情怀,从而产生的具有耐读性的好作品。尤其是语句的张力在诗中显示出的一种“内驱力”,显露出深邃的哲思光芒。比如:“记牢,树枝削好就是树苗!”“闻到土腥气它们就长根了,再浇点水它们就/抓地了!”这样的句子所显现的“内驱力”更是鲜活、有趣。这质朴纯粹的句子让姥爷亲口说出,更加有不同凡响的艺术感染力。最后一句“等到树成荫,/蛐蛐在合唱,姥爷须发皆白,用各种声调喊我小名。”给人天马行空的想象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有生命轮回在细水长流中显现的一份从容与坦然,有停在树林里苏醒的琴弦与鸟鸣,有音乐的画面感和节奏感,甚至在脑海还会看到树林周围有祖祖辈辈期待的眼神。这首诗画面感很丰富,有音符流动的感觉,有刚健苍润的特质。

从以上两首诗的结构以及意境分析中,我看到杨章池不仅有很强的挖掘能力,还有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从《种树》、《忘我的白云》就能体验到他思想里存在一种古典主义的人文情怀。常常在他简洁流畅的笔触中,我们既可以看到他的现代新意识的视野,又可以触摸到诗歌意境中呈现的传统文化情怀。

对于一个70年代出生的人,心中有隐逸的古典情怀和传统情怀是不多见的。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高度的人生境界?没有人生智慧与信仰,没有艺术修養和积淀是绝对写不出有“疼感”、有意境的诗歌来的。何况诗歌在现实面前已很脆弱,在这个称之为“诗歌已死”的年代,他依然没有放弃文字,不仅没有放弃,还把《垄上诗荟》办得有声有色,可见他是多么有耐心和责任心的人。

随着时代的开放,人们对诗歌的审美标准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是好事。拓宽思路对初学写作的作者带来新的机遇,对编辑也是一种新的考验。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编辑有时充当的是伯乐的角色。编辑视野开阔,责任心强,诗歌就会朝着良性的轨道发展,就不会处于危难之境,更不会走向单调、刻板的模式。

责任编辑:邓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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