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音乐的世界》系列之二 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告诉你 为什么有些音乐就是听不懂？

编辑│杨杨

《走近音乐的世界》系列之二 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告诉你 为什么有些音乐就是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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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编者按：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老言古语让很多人深信不疑。

这也是很多家长让孩子学习音乐的顾虑之一，“美丽素质教育”是要让孩子感受美、发现美、然后拥有创造美好生活的能力。但是，如果孩子学习和很久，还是“不懂”音乐，那这些学习岂不成了徒劳？

这个顾虑如何破解？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周海宏，从看似“颠覆传统”的角度出发，给大家讲述如何《走进音乐的世界》，解决家长、孩子的疑虑。

我一直认为经典音乐听众少，这和以往教育与传播中对音乐审美方式的误导，有很大关系。其实无论听什么音乐，都要像听轻音乐那样，没有必要有那么多理解的负担。

但是仍很多人有疑问，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外行一听都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专家学者很多年都想不明白。

其实，问题不止这么简单。音乐真的不能表现出内容吗？有四个场景，险峻的高山、清澈的小溪、秀丽的田园、汹涌的大海。放一段音乐，上到中央学院的大学生研究生，下到五六岁七八岁的小孩，都几乎能完全一致地对应相应的音乐。如此一致的理解，又说明了什么？难道音乐不还是能听懂的吗？

其实“要听懂”与“何须懂”是争论了上千年的观点。

音乐为什么能够让人浮想联翩？其实，一个声音的信号刺激，能够让人产生听觉之外的反应，这是一个心理的现象，这个现象的核心机制叫联觉。

什么是联觉？

举个例子，有两块糖，一块是巧克力，一块是薄荷糖。有两个声音，一个是低音，一个是高音，与之相对应，低音像巧克力，高音像薄荷糖。温热和凉爽哪个是高音呢？亮色暗色哪个是高音呢？羊绒和真丝哪个是高音呢？这么多种感觉都和听觉发生了联系，这就是联觉现象。

一种感觉引起其他感觉的心理现象，就叫联觉。正是因为在人的心理反应当中存在联觉这个中间环节，才使得音乐这样一门关于声音的艺术让人们产生了形象、场景、情绪、情感、思想、哲理等等这些听觉之外的东西。

我同学哄八个月的小女儿睡觉，给她唱中国民歌“小白菜”，小孩子居然哭了。话还不会说，音乐却听懂了。

所以，音乐在联觉的情绪上，和人的情绪发生关系。唯有音乐不能造假，真情实感透过音调都能表现出来。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想要听人说话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不能听词，词是理性控制出来的，要听微妙的语气和语调，这才是无法掩饰的真情流露。

了解基本原理以后，两派观点各打五十大板：没有必要用美术化方式解释音乐，音乐何需懂。同时我们要指出的是，认为音乐什么都表现不了，音乐欣赏纯粹是听觉的感受也是错误的。

那到底什么时候听得懂？什么时候听不懂？怎么以前啥都听不懂？

其实，有的时候听音乐什么感觉都没有，不是听众的问题，是作曲家写的不像。那作曲家为什么不写的像一点？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不是主要原因：作曲家才气所限，写不了那么像。第二个原因是主要原因：作曲家在进行音乐创作的时候，追求的不是要让音乐像什么，追求的是要让音乐好听。

很多人对作曲家的创作都有一个巨大的误解，以为作曲家总得表现点什么才进行创作。

这是一个巨大的误解。

表现什么？表现听觉的审美理想、表现好听。这就好像，项链表现什么？耳环表现什么？领带表现什么？不表现什么。好看。

鲜花没有外在的表现内容，但是它具有独立自在的自身美的价值。音乐也经常是这样，追求纯音乐自身的美。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在听音乐讲座的时候、看乐曲解说的时候，讲得天花乱坠，解说得非常生动，但音乐一奏响一头雾水。

所以，很多东西音乐是表现不了的。负责任地说，只要是乐曲内容解说，就有人为编纂的成分。不是自己编，就是抄别人编的。这些我都做过。

当然，听众也并非一点责任都没有：敏感的联觉、丰富的联想是理解音乐的前提条件。

人的联觉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孩子的联觉能力特别敏感，刚会走路的孩子，音乐一奏响就能跟着音乐跳舞，情绪节奏非常准确。很多家长以为自己的孩子是天才，其实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所有人当年都是这样。只是随着成长，感觉器官越来越专门化，对联觉不在乎了。当然，还有一些社会行为的训练，让我们不敢表现自己了，所以慢慢对音乐越来越没有反应。

声音只有五种属性，能够引起人们很粗糙的联觉反应，必然导致了很多东西音乐表现不了，这同时也导致了听众对音乐的理解是模糊的、主观的、多样的。正是由于音乐是通过联觉这个机制来让人产生各种感觉，才有了音乐艺术的三度创作之说。

（未完待续……）

周海宏

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

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音乐美学家、音乐心理学、教育学家。长年从事音乐审美与教育心理学的研究与教学工作，成就卓著，对哲学、美学、人格与动机心理学有深入的研究。全国音乐心理学学会副会长，国家教育考试指导委员会委员，教育部高等学校教学指导委员会音乐舞蹈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国家艺术教育委员会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