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中的商业大都会,青楼栉比娼妓业很发达
2017-11-30未几
未几
在《金瓶梅》作者兰陵笑笑生的笔下,临清简直就是一个集经济、文化为一体的商业大都会,这个因运河而生的城市,既具备全国粮食、贸易中转站的功能,又承担着莺歌燕舞声色犬马的角色。他们或尽情啄食大运河带来的便利,或贪婪沉浸在对物质、财富、身体的无尽追求中,种种行为,被兰陵笑笑生定格在《金瓶梅》的每一个角落。
要说《金瓶梅》的最大特色,非娼妓莫属。无论是在家庭宴会,还是在官场或商场上的交际中,娼妓的身影无处不在。明中叶以后,全国娼妓尤盛。明人谢肇浙曾在《五杂俎》中说过,就算再穷乡僻壤,亦有娼妓的出没。官妓以外不仅有私娼,国家还征收娼妓税,美其名曰“脂粉钱”。
借京杭大运河之便,南方的享乐之风传至临清,以至于官员、百姓,纷纷去妓院寻欢作乐。确切来说,临清娼妓史始于明中叶,如“赵赛涛,正德时杭州女子,被劫入临清青楼中。”此后,在兰陵笑笑生的笔下,临清娼妓业的发展可谓是风生水起。
妓院是有等级之分的,《金瓶梅》中的妓院有三种类型,第一种为丽春院系统的上等青楼,由于这类门户均有名妓当行,故而生意兴隆,门庭若市。如第五十九回描写的郑家妓院;第二种为下等妓院,如蝴蝶巷的妓馆;第三种为“私窠子”,即不入籍不入科的私娼。
妓女不只在妓院从事经营活动,酒楼、客店、茶馆等也是其经常出入的场所。《金瓶梅》中的临清谢家酒楼就靠附近的游娼前来“赶趁”,招徕顾客。第九十三回写冯金宝住的刘二的酒家店内“有百十间房子,四处行院、窠子、妓女都在那里安下,白日里便来这各酒楼赶趁”。来往于谢家酒楼的众多妓女,都是身价低廉的土娼,得靠弹唱时调小曲吸引顾客注意力。
當时的临清青楼栉比,勾栏成巷,堪与六朝烟花地相媲美。据《乡园忆旧录》卷一《临清名妓》记载,文人雅士为了一睹临清名妓范氏、谷氏的色艺,纷纷谋计北上,与名流艳集。不仅女娼,男娼在临清也很流行,谢肇浙在《五杂俎》就曾为闽广好男色打不平,他说,如今大家一谈到喜好男色的地区,总会提起闽广,但却不知,今日好男色者一半都在临清啊!可见娼妓业在临清之发达。
京杭大运河不仅是南北物资运输的大动脉,还是南北文化交流的重要渠道。说起来,临清音乐词曲的兴盛,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它。北方俗曲小调随着运河流传到南方的同时,“驻马听”、“驻云飞”、“黄莺儿”等南曲也随之北上。这种南北词曲对流现象,多以临清为起讫点,难怪清人张庚会称“开封和临清为戏曲中心”。
兰陵笑笑生嗜词成癖,他把当时临清大量的词曲、器乐写入书中。很显然,古时只有娼优才会的音乐歌舞,已逐渐走入大众。现在的临清城,有一条尚未易名的“琵琶巷”,它是明代乐器匠人聚集、制作以琵琶为主的各种类乐器的街巷,《金瓶梅》中描写琵琶最多,和琵琶在当时的流行程度不无关系。
这些从运河里“飘来”的戏曲和乐器,丰富了当时临清百姓的日常生活,他们哼着调,弹着小曲,坐在运河边上,看着日出日落,人来人往。他们满怀期待着将来,未承想,这已然是这座城最好的黄金时代了。
(摘自《国家人文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