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螺旋模型下的大学生创业教学与实践路径

张雁凌

摘要：菲律宾圣卡洛斯大学是创业型大学的典型代表高校，其三螺旋教学模式无论在教学思路、功能定位以及實施方式上都独具特色并且收到了良好的教学效果。菲律宾圣卡洛斯大学通过选聘具有商业背景的师资、与企业联合、取得政府的支持等举措，成功实现了学校创业学的学科发展。菲律宾圣卡洛斯大学三螺旋教学模式的成功为中国高校创业教学建设提供了良好的思路，合理借鉴其教学思路和教学方法可以促进国内创业教学的良性发展。

关键词：三螺旋；创业；菲律宾圣卡洛斯大学；教学模式

随着高等教育全球化的发展，大学生创业成为国际社会的热词之一。自从美国哈佛大学1947年开设创业课程以来，欧美国家的高校纷纷效仿，到20世纪末，已经有1050所高校提供创业学的本科和硕士教育。

高校大学生创业的模式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无论是社会定位还是实施的手段方式都各具特色，近些年被广泛采用的三螺旋模式就是其中的重要代表。首次运用三螺旋模型来分析高校、政府、产业之间关系的是亨瑞.埃茨科瓦茨（Henry Etzkow.itZ）（1997），三螺旋理论由此被认为是一种创新结构理论；勒特.雷德斯道夫（Loet Leydesdorff）（1997）对此理论进行了丰富和发展，创建了该模型的理论系统，并用下列图示表示出来：

三螺旋模型由三个层面构成：政府层面包括地方的、国家的以及跨国的等不同层次；大学层面指的是高校和其他知识生产机构；产业层面包含高科技创业公司、大型企业集团、私营公司和跨国公司。

三螺旋模型理论认为，政府、大学和产业的“交叠”才是创新系统的核心单元，三方互动的关系是推动知识生产和传播的重要因素。在将知识转化为生产力的过程中，三方互相作用，由此推动创新螺旋上升。在创新系统中，知识流动主要体现在三大范围内：第一个范围是三方各自内部的交流和变化；第二个范围是一方对其他某方施加的影响，即两两产生的互动；第三个范围是三方的功能重叠形成的混合型组织，以满足技术创新和知识传输的要求（吴敏，2006）。

三螺旋模型理论还认为，支持创新系统必须形成一个螺旋状的模式，这种缠绕在一起的螺旋由三股构成：一是由地方或者区域政府及其下属机构组成的行政链；二是由公司构成的生产链；三是由研究和学术制度形成的科学链。

政府、大学、产业三方的关系是相互促进的，形成螺旋式发展。政府确保稳定的相互作用与交换；大学是知识经济的生产力要素；产业承担着最终产品问世的责任。三方各自保留独有的作用，三者又相互交叉、结合，角色互换，多边沟通，进而形成持续的创新流。

因为三螺旋模型超越了以往传统的大学一产业、大学一政府、产业一政府的双螺旋模式，改进了产学研模式的不足，把国家政府层面加进来，所以近年来为学术界所推崇。

作为被美国殖民50多年的国家，菲律宾国家的高等教育受到美国的影响非常之大，加上菲律宾人民任劳任怨、辛苦劳作，具备良好的创业环境。2005年菲律宾政府颁布了FILIPlNNOVATION计划，即菲律宾创新系统，由高校.企业.政府联合起来实施国家创新计划，具体来讲就是完成四项桀略：1.强化人力资本；2.支持商业孵化和加速器的努力；3.再生创新环境；4.更新菲律宾人民思维定势。

菲律宾各高校立即行动起来，参与到国家的创新计划，由此促进菲律宾创业学的繁荣和发展。公办大学重点放在根本性创新和高科技成果的转化方面，私立大学则重点关注增量和需求创新。三螺旋模型理论在菲律宾的四所高校得到很好的运用，这四所学校是：菲律宾大学、雅典耀大学、德拉萨大学和圣卡洛斯大学。

在此背景下，笔者通过探讨菲律宾圣卡洛斯大学创业学的教学与实践模式，以期为我国大学生创业提供理念借鉴和实践参考。

一、菲律宾创业学的现状

Khanser教授（2007）指出：来自商业家庭背景的学生从小受到家庭环境的耳濡目染，很有可能走创业之路，创办自己的生意。然而，这并不是大多数菲律宾大学生的选择。大多数人的想法仍然是找工作就业，而不是开办自己的生意。基于菲律宾的这种文化背景，需要对菲律宾的大学生创业思维做一个调整，由社会各界联手鼓励大学生创业，而不是加入商业公司或者出国找工作。

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菲律宾的一些大学就开始了创业教学尝试，目前进展比较成功的有：菲律宾大学、德拉萨大学、雅典耀大学和圣卡洛斯大学。

德拉萨大学的创业教育加大了对学生的创业参与积极性的保护和鼓励。在新生入学第一学期就要求对学生进行创业创新教育，而且明确要求原创性商业点子提议必须带来经济效益，保证在一年的期限内收回投资成本，学校的政策是每个项目可以申请5万比索的贷款，提供一年期的贷款利率为5%。

雅典耀大学创业教育更突出阶段性原则和项目全程监控。雅典耀大学于2002年提出三阶段的创业教育模式，初始阶段要求开题答辩，商业提议必须在管理学院的SOMBA（School of ManagementBusiness Accelerator）董事会通过，具有商业潜质的才会进入第二阶段，此阶段不仅提供商业计划书，还有成熟的产品或者服务展示，表现良好的团队进入第三阶段进行实质性的运营，学校提供JSEC（JG.SOM STUDENT ENTREPRISE CENTER）供出租，同时提供商业咨询和天使投资，经过12个月的试运行，他们就可以继续呆在学校，稳定生意，要求毕业前必须还清贷款。

菲律宾大学创业教育的特色是成立了国内第一家校企合作的孵化器——UP-AYALA Technolo.gy Business Incubator（TBI）。该合作孵化园区位于菲律宾大学黎曼校区，占地520平方米，合法注册的菲律宾大学师生均可进入公司，下列领域技术性的项目优先进入孵化器：信息和通讯技术、因特网技术、网络技术、有线和无线技术、数据通讯、数字信号处理、软件设计、硬件设计和微电子设计等。endprint

圣卡洛斯大学的创业教育起步最早，发展较为成熟，堪称菲律宾创业教育的典范。圣卡洛斯大学创业教育的主要特点在于配备了完备的创业教育培训机构和导师制以及分组合作机制。

二、菲律宾圣卡洛斯大学创业学教学模式

作为4年制本科专业，菲律宾圣卡洛斯大学的创业学专业成立于2008年，在早期的创业教学中，圣卡洛斯大学就确立了创业导师制和创业学答辩制的基本框架，当时由圣卡洛斯大学的二级学院——商学院和学校所在地宿雾市的JAC（青年企业家组织）联合开办两学期的培训课程，每班招收50人，分成2-3组，每组配备一名有商业经验的教师担任导师。第一学期主要是创业项目可行性研究，没有考试，只要进行第一次答辩，答辩通过后即可进行第二学期的学习，第二学期主要是项目的实施阶段，结业前不需要考试，只需要第二次答辩，最后根据所学知识对创业实践进行修正即可结业。

圣卡洛斯大学的创业教育对于三螺旋创业教学模式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分清政府、学校和企业在创业教学中的角色定位和功能作用，最大限度地发挥各自在三螺旋模式中的功效。二是注重政府、学校和企业之间的知识交流和功能互动，形成良性互动的教学生态环境。三是将创业教学的知识传授和创业思维更新以及创业精神教育内化到学生的日常行为中去，打造全新的创业大学文化和新型创业校园环境。下面分别从三螺旋的三种主要元素，高校、政府和企业三方的主要实施方式和主要举措来分别进行论述。

（一）学校层面

学校在三螺旋模式中主要承担了教学任务和知识传授的功能，因此需要拥有一定学术水平或者有商业背景的教师，既需要理论课教师，更需要有经验的教师做导师，圣卡洛斯大学配备专人作为Business Practicum Coordinator，以保证创业教学的教学质量，同时设立专门机构，划出专门地点，辅助教学，确保教学计划的顺利执行，突出教学的中心地位，为教学服务。

圣卡洛斯大学创业教育在教学计划的制定，教师的选择和任用以及课程设置等方面都包含着对三螺旋模式的深刻理解。在教学计划的制定上强调创业训练的阶段性和持续性原则，创业教学在圣卡洛斯大学从大一新生进校开始，一直到大四学生毕业，创新教育贯穿始终，从大一的创业基础知识传授到大二、大三的技能训练和商業实务操作，乃至大四的创业项目设计和完成，创业教学形成一个完整的教学链条。

创业教学的导师教学和模块化教学也别具特色，既可以通过导师分组教学培养学生的团队意识，达到情景模拟效果，还可以形成教学功能各异的课程群。圣卡洛斯大学的创业教学在创业实践环节实行导师制，每组学生一人校就配备好一名教师进行全程跟踪指导。学生产生了好的创意，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论证，选择最好的呈现给答辩委员会，还要在导师的指导下撰写商业计划书。导师在学生创业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他们本身就具备商业背景，再加上具有每年指导不同项目的经验，他们会对学生的创意和生意进行全程跟踪指导，避免学生走弯路。导师制中导师的具体作用在于：有价值的建议，创业经验分享，对创业者的不断鼓励，帮助他们平衡好校园内创业和学业的关系。即使毕业后，大学生对导师们还是评价颇高，一生难忘，被学生们铭记的导师是成功的。需要热心、爱心、耐心，以往校友成功的例子也激励着在校生，使其对未来充满希望，对创业成功充满信心。

创业学分一般需要三次答辩才能获得，答辩委员会由五人组成，一般是营销专业、会计专业、运营专业、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各抽一名教师，或者是成功创业校友代表，或者是本地商会的企业家，再加上答辩会主任。四年内有三次答辩，第一次是考察商业理念，第二次是产品，第三次是创业实践和理论相结合的毕业答辩。

学校在创业课程设置上提供了层次丰富的各种创业选修课，主要包括：市场调研、批发和零售、营销战略、社会科学、自然科学、逻辑学、广告学、国际营销、直销学、当代国家发展热点问题、家族企业管理、项目可行性研究、西方艺术、劳动法、包装和摊位装修等。这些课程既相对独立，又各自组合成课程群，以达到最佳教学效果。

学校管理层的作用不可忽视，因为他们是校园政策的制定者。他们对创业质量进行控制和把关，为学生配备必需的创业设施，如大学生创业中心，但唯一不足的是，圣卡洛斯大学不为学生提供财政支持。

学校还提供每年一度的创业大展销，所有的学生带着自己的产品和服务到宿务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AYALA参加展销，在2010年以前，这类活动只限于在每年8月份的校庆周在校内广场举办，规模较小，影响力不够。

学校成立大学生创业中心，提供24个房间供学生租用，但是学生毕业后必须离开，只针对在校生提供创业场地。

学校成立专门机构Intellectual Property Office（知识产权办公室），鼓励创业大学生申请商标、版权、商业秘密等专利，保护他们的知识产权，可能大学生们在商业计划书、产品设计和商标等方面并没有意识到知识产权的问题，但是学校的专门机构会向他们提供帮助，使其树立知识产权意识，同时保护学生避免遭到知识产权的侵犯。

大学教师参与教学科研和商业日常运作，并且把研究成果运用到教学中去，教学科研互相促进。K教授把17个创业项目收录到书籍"Student Entrepre.neursJourney”（《学生创业者之路》），这些项目选自2009级和2010级的创业班学生。其中九个是食品项目，两个是电子商务，一个是服务业，三个是公益创业，两个是技能型项目。原因之一是因为食品行业准入门槛低，日常消费量大，资金回笼快，受到菲律宾创业学生们的喜爱。

从学校层面来讲，高校所拥有的丰富资源就是知识和人才，高技术人才的创新成果通过产学研合作的方式转化为生产力，为企业提供新的种子。大学的职能不仅是教学和科研，还承担着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服务的功能，而且社会对大学这种功能的需求越来越大，使得大学成为高校衍生企业的聚集地。圣卡洛斯大学发挥了教会大学服务地方经济的功能，学校的管理者、教师在学生和家长的配合下，成功运作，因此圣卡罗斯大学创业学的毕业生就业竞争力非常强。endprint

（二）政府层面

从政府层面来讲，其主要功能是制定政策，但是也可以作为天使基金直接投资，参与企业运行，这对于处于艰难的孵化和成长期的创业企业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政府在三螺旋模式中的作用主要不是体现在项目参与和实施上，而是作为三螺旋教学模式中知识交流和功能叠加的调节器发挥着重要作用。

菲律宾科技部DOST（Department of Scienceand Technology）提供一些设备和技术支持，贸易工业部DTI（Department of Trade and Industry）和国内税收局BIR（Bureau of Intemal Revenue）提供政策和项目的支持。政府部门的支持还包括提供短期小额贷款、专门人才的智力支持以及相关的协调工作。政府工作人员还应邀免费担任答辩委员会成员，提出更符合市场需求的项目和建议。BIR负责向学生颁发工商许可证，使得学生们的生意具有合法性。菲律宾农业部DA（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对涉农项目提供帮助，当地的政府部门和组织也都尽可能地提供方便，还有一些非政府组织也对创业大学生给予关注。上述政策和举措为圣卡洛斯大学的三螺旋模式的功能实现和知识交流提供了重要的保障。

（三）工商企业层面

工商企业的需求是高校创业的动力之一。他们可以提供风险投资，解决高校研究成果难以进入市场的困境。而且他们还可以提供专业的孵化和中介服务，充分发挥市场服务专业的重要作用。他们的技术需求和技术指导解决了创业产品和市场需求脱节的问题。有的企业直接介入高校的研发过程，采取各种灵活的合作模式，让技术成果在转化前就面对市场，大大提高了大学生创业的积极性和成功率。

圣卡洛斯大学所在地宿雾市商会和临近城市曼达为市商会，菲律宾最大的零售企业AYALA和菲律宾发展银行（Development Bank of the Philip.pines）向圣卡洛斯大學学生提供创业投资，一些工厂提供原材料或者供应链，与学校联合开办合资企业，把学生的产品商业化，面向社会。著名商人和企业家也都应邀担任答辩委员会成员，提出很多富有建设性的建议和指导。

三、我国大学生创业教学与实践的启示和借鉴

菲律宾圣卡洛斯大学的三螺旋模型理论在创业学运用的核心就在于将政府、大学、产业在促进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中统一起来，形成知识、行政管理、生产三种力量的合力，打破了传统的学科边界和行业边界，建立起新的运作机制。

高校开展创业教育，是时代的要求，建议纳入日常教学，纳入教育部评估指标体系中去。我们清楚地知道，教育教学理念影响一个学校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发展，是学校的发展战略考虑。从校长、党委书记到一线任课教师，都要转变观念，在校大学生创业能力和创业素质的培养，是其日后就业的重要砝码。菲律宾圣卡罗斯大学的创业教育对我们启示如下：

首先，更新创业观念，改变大学教育盲目追求精英意识和“象牙塔”症候群的现象，强调大学教育的社会服务意识和行业面向的针对性。圣卡洛斯大学是教会大学，每学期都有神学课，从精神上引导学生创业也是为了博爱，在上帝的引导下，通过创业和辛苦劳动，使广大民众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们国家的公办或民办大学都开设了思想品德修养等公共课程，如果能够将创业课程和个人修养以及人生定位相结合，引导学生改变传统就业观念和人生追求，打造奉献社会、爱岗敬业、自己动手、创造财富的创业新理念，必将对高校创业教学产生良好的推动作用。

其次，家长的支持。圣卡洛斯大学学生的创业起始资金全部来自家长，他们承担着全部创业风险，根本不知道创业是否成功，但学费之外的这笔费用是他们自愿承担的。尤其是华裔家庭，基本都有自己的家族生意，希望孩子毕业后，有能力照顾自家生意，而不是出外找工作谋生。在我国，很多大学生有创业的热情，但是无法获得家长的理解和支持，家长也很有道理，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培养一名大学生，即使不想获得回报，最起码大学毕业后能够有稳定的工资收入和体面的工作。因此，在全社会形成崭新的大学创业教育和大学就业新思维是推动大学创业教育的重要保障，这就需要政府发挥舆论宣传和机制调节的功能，为三螺旋模式提供有力保障。

第三，社会各界和企业的支持。因为大学生创业项目需要面向社会，同时还要服务社会，在人力资源和原材料供应上需要获得当地企事业单位的大力支持。

第四，在资金方面，大学生的创业教育如果单独依靠家长的支持，会使得创业风险加大，毕业后可持续发展能力受阻。大学生创业如果没有银行信用，就无法从银行获得贷款。在我国，目前大学生创业教育可以从公司和金融机构获得资金上的帮助，营业范围不仅面向国内，还可以往外贸方向发展。

第五，在师资力量方面，如果要求所有任课教师必须具有商业背景，我国高校在目前的教育发展阶段和教育背景下是很难实现的。但是我们可以从企业聘请兼职教师，不仅可以满足教学需要，更重要的是课堂上面对面地和企业家接触，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创业精神，使其用企业家的眼光审视市场，用大学所学的知识分析市场，用大学生创业形式服务于社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