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纸币起源

王宇

一、中国商品货币起源：铜钱和铁钱。蜀国是中国商品货币的发源地。当时蜀国所在的四川地区由于特殊的地理条件而使其经济相对独立。蜀国流通的货币是铜钱，950年为了弥补铜钱不足，开始铸造铁钱，创造了一个铜钱与铁钱双货币体系。由于生产力落后，当铜钱短缺时，替代它的是更便宜的铁钱；当铁钱短缺时，替代它的是更便宜的纸币。

二、中国纸币起源：从铜钱到铁钱到“交子”。中国纸币始于宋朝。最初宋朝试图重建以铜钱为基础的、单一的货币体系，但由于保留了四川铁钱，铁钱将铜钱驱逐出了市场。作为交易媒介铁钱存在明显缺陷，携带和存放都很困难。990年一些商人开始发行自己的私人票据，作为货币使用。北宋初年，出现了为那些携带着沉重铁钱的商人保管现金的商铺，存款人将铁钱或铜钱交付给商铺，商铺将存款数额写在纸上，交给存款人，并收取一定保管费。这种临时填写存款金额的纸券便是“交子”。

三、从“交子务”、“政府交子”到信用货币。1023年宋朝政府设立“交子务”，“交子务”是宋朝掌管纸币流通事务的政府机构，被授予独家发行“交子”的权利。1024年宋朝正式发行“政府交子”。再后来，“交子务”便开始用桑皮纸印刷有统一面额和格式的“政府交子”，逐渐使得“政府交子”具备了信用货币的基本特征，成为真正的纸币。

四、“交引”、“钱引”与“榷货务”。1040年宋朝与西夏党项战争爆发，为了鼓励商人为前线提供军需，宋朝政府用期票对商人进行支付，当时的期票叫“交引”。“交引”可以在开封“榷货务”兑换成铜钱。起初“交引”没有固定币值，作为发行者的商铺只是在纸券上标明价值，再加上个人印章即可。后来宋朝政府发行了拥有价值标准的“交引”。1029年“交引”的发行权被集中到“榷货务”。

1073-1084年宋朝铜钱的产量翻了两番。但在四川地区，宋朝政府增加货币供给的办法不是铸造更多的铁钱，而是同时发行两期 “政府交子”。1107年“政府交子”跌至面值以下，宋朝决定发行“钱引”来取代“政府交子”。“钱引”是由“榷货务”发行的期票。再后来，又用“四川钱引”替代了“钱引”。

1107年宋朝发行“四川钱引”，“四川钱引”很快也跌破面值。宋朝政府不得不结束了同时发行两期“政府交子”的做法。1127年北宋战败逃亡，南宋时期拥有发钞权的四川财政监督通过发行更多的“四川钱引”来应对急剧增加的军事开支。12世纪30-90年代，“四川钱引”只能按其面值的30-40%流通。

五、“政府会子”与“四个货币区”。1127年金国占领了中国北部，也占有了宋朝国库中的铜钱，宋朝只能用期票支付军需。名义上期票可以从“榷货务”兑换铜钱，实际根本行不通。再加上战争和贫困，南宋政府开始降低铜钱重量，并引起民间伪造。结果“北宋时期发行的足额铜钱全部消失，市场上充斥着南宋发行的份量不足的銅钱”。一些商铺开始发行可转让票据，即“便钱票据”，也被称作“便钱会子”或“寄付会子”。

1161年“榷货务”开始发行“政府会子”，“政府会子”，1206年宋朝再次进入战争状态，宋朝允许三期 “政府会子”同时流通，“政府会子”迅速跌破其面值的50%以上。当时中国形成了四个货币区：一是首都和东南地区，主要使用“政府会子”和铜钱；二是四川地区，主要使用“钱引”和铁钱；三是淮南地区，主要使用“交子”和铁钱；四是湖北地区，主要使用“湖会”、铜钱和淮南铁钱。这四个货币区正好对应宋朝四个军需部的管辖区，宋朝军需部主要负责边境驻军的军需供给。“四个货币区与四个军需部管辖区相重合的实事表明，宋朝发行纸币的最初目的是将其作为政府支付手段，但在每一个货币区内，纸币成为私人之间的交易工具”。

六、从“中统钞”、“至元钞”、“至大钞”到物物交换。1272年元朝建都后，开始发行自己的纸币“中统钞”，发行量很快超过了元朝的硬通货储备。1282年元朝政府明令禁止黄金和白银流通，“中统钞”成为不可兑换货币。1287年“中统钞”贬值了80%，元朝政府不得不发行“至元钞”来替代“中统钞”，并且无限制地印制“至元钞”，以致使市场拒绝接受“至元钞”。1309年明朝发行“至大钞”取代了“至元钞”，但被过高估值的“至大钞”再次为市场拒绝。当纸币彻底失去信任后，贸易活动不得不通过物物交换进行。

七、纸币灾难：从“大明宝钞”逃向白银。1375年明朝决定发行“大明宝钞”，并禁止贵金属作为交易媒介使用。1394年当“大明宝钞”贬值到不足面值的20%时，明朝政府采取了极端措施，禁止使用“大明宝钞”进行交易。15世纪30年代，明朝决定停止印制和发行“大明宝钞”，承认白银的价值标准作用，允许百姓用白银纳税。自此，白银成为明朝和清朝的价值标准和交易工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