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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诺贝尔奖”得主施一公:背后有个贤内助

2017-11-27王丽

黄河黄土黄种人 2017年11期
关键词:施一公回国孩子

王丽

2017年9月9日,被誉为“中国诺贝尔奖”的未来科学大奖在北京揭晓,施一公摘取“未来科学大奖·生命科学奖”,并获得100万美元奖金。与此同时,甘愿放弃在美国的舒适生活,坚定随夫回国,并一直默默陪伴和支持他的太太赵仁滨,也一下引起人们的关注。她是一位貌美能干的才女,在照料一对活泼可爱的龙凤胎儿女的同时,还有着不俗的事业。这对科学界的“神雕侠侣”,生活中有着怎样与众不同的经历?

困境中遇到知心爱人

今年50岁的施一公出生于河南省驻马店市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从小聪颖过人,在父亲的影响下,他对数学和物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85年,在河南省实验中学高中毕业时,因在全国高中数学和物理竞赛中分别获得一等奖和二等奖,施一公被保送到清华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系(现生命科学学院)学习。

1989年,施一公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提前一年毕业。次年,施一公获得全额奖学金,赴美国一流的研究型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攻读生物物理学及化学博士学位。不料,刚到美国施一公就受挫了。因为英语差,当时他情绪波动很大,无心念书,花了很多时间在中餐馆打工和选修计算机课程。兴趣不定影响了他的科研,读博的第一年,施一公总是想转到计算机系学习,学校甚至一度想停止为他提供奖学金。

其实,只有赵仁滨知道,几年前,施一公最崇拜的父亲遇到车祸,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而去世。虽然远离故土,但父亲去世的阴影一直不能从施一公心中抹去。那些日子,施一公每天都会写日记,日记的开头总会写上当天是父亲去世多少天。因为情绪特别低沉,施一公的学习成绩一度很糟糕。

赵仁滨是个貌美多才的哈尔滨女子,是1986年哈尔滨市的高考理科状元,也是在清华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系毕业后到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读博的。早在中国时,施一公和赵仁滨就认识,到了美国后由于举目无亲,两人来往更加密切起来。在赵仁滨的开导下,施一公渐渐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就这样,两人相恋了,并于1992年在美国举行了婚礼。

1993年农历正月初六,他们的一对龙凤胎出生了。孩子出生那天,美国东部下了一场大雪,施一公守在产房外,看着窗外洁白的世界,听到一双儿女响亮的啼哭声,他的内心被一股激动的暖流浸润着,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初为人父的美好。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大雪停了,艳阳高照。因为惊喜于雪后艳阳,夫妻俩给女儿取小名叫雪雪,大名叫施慕华;给儿子取小名叫阳阳,大名叫施清华。

1996年,施一公进入美国史隆凯特林癌症研究中心结构生物学实验室,一边读博士后一边搞研究。1998年施一公博士后毕业了,包括哈佛大学在内的美国的许多大学纷纷向他抛来橄榄枝,几经选择,施一公决定到生物科学科研氛围浓厚的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做助理教授。

2003年,因为探究神秘的抑制“细胞凋亡抑制因子”的蛋白SMAC,对破解致癌原因这一生命科学之谜做出了突出贡献,36岁的施一公被国际蛋白质学会授予“鄂文西格青年科学家奖”,他也成为获得该奖项的第一位华裔学者。这一年,他还有幸成为当时普林斯顿大学最年轻的终身讲席教授。

看到老公取得的成就,赵仁滨颇感欣慰。施一公对妻子也充满了感激,因为大多数时间,两个孩子都是妻子照料的,自己几乎无暇顾及。

放弃优厚待遇毅然回国

在普通人眼里,教授多是些埋头做学问的书呆子,施一公却不是,他不仅学问做得好,还是一位运动达人。早在清华大学读书时,他就酷爱踢足球,到美国后,他曾多次参加巴尔的摩越野长跑俱乐部的活动。赵仁滨因为在东北长大,滑雪、溜冰都会。受妻子的影响,施一公学会了多项雪地运动,甚至还专门学了花样滑冰。每年圣诞节期间,施一公都会和妻子、朋友一起去美国东北部Vermont的滑雪场滑上几天。

与此同时,施一公也取得了许多项科研成果,在世界生物科学界渐渐有了较大的影响。他通过生物科学手段把蛋白质的结构搞清楚,破解了“癌症密码”。2004年,施一公申请专利,将自己的小分子转化治疗癌症的方法用于临床治疗,对直肠癌、胃癌、肺癌、乳腺癌、白血病等癌症有非常好的疗效。

伴随着科研成果而来的,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给予施一公的优厚待遇。学校每年给他的科研经费是1000万美元,是所有教授中最高的,他的实验室也是全校最大的——整整一层楼。同时,施一公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学校资助他购买了独栋别墅。清晨,夫妻俩最惬意的事,是一起到种满玫瑰、郁金香的私家花园里散步,一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边看着美丽的风景闲聊。赵仁滨在世界500强的美国强生公司从事生物医药研究,一对龙凤胎享受着快乐的美式幼儿园教育……生活是那样的幸福和浪漫。然而,2006年5月,施一公的一次回国打破了这平静的一切。

当时,施一公到北京参加4年一次的中国生物物理大会,时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的陈希找到他,说清华大学急需人才,恳请他回国担任学校的医学和生物学领头人。母校的诚意让施一公心潮澎湃。当晚,他就在电话里与远隔重洋的妻子沟通。由于事发突然,赵仁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不由得吓了一跳。他们二人在美国待了十几年,家庭和事业都在那里起步,一双儿女早就习惯了美国的生活,如果突然回国,孩子们肯定会在很多方面感到不适应。赵仁滨颇感棘手。

电话里,施一公动情地告诉妻子,刚到美国时,他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回来。然而,后来他遭受了一系列“刺激”:参加聚会时,有些同胞竟支支吾吾不愿说自己是中国人;办签证时,中国人不仅签证费高,还总被查户口似的盘问;过境时,外国人把护照晃一下就可以了,而拿中国护照的人,常常被移民官严格地翻包检查;更过分的是,美国的主流媒体经常出现把中国妖魔化的报道,这让他感到很憋屈、很气愤,那时他就想有一天一定要回国!

听到这些,赵仁滨流泪了,她决定义无反顾地支持丈夫回国。

第二天,施一公答复陈希:“我愿意全职回清华工作,但我在普林斯顿尚有20名科研人员的实验室,需要一个过渡期。”一个月后,施一公迅速进入过渡期,并向普林斯顿大学校长提出回国。“暑假有3个月,平时你还可以回去两个月,什么事情5个月还做不完?”对方劝他不必全职回北京。“我认为,全职回国对普林斯頓和清华的贡献比我全职在普林斯顿更大。”施一公委婉地拒绝了。endprint

校方見他去意已决,又找到赵仁滨,让她劝施一公改变主意。赵仁滨说:“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真正的黄金年龄很短,在我先生看来,他是想趁着精力最旺盛、创造力最强的时候回国,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他的能量。”

2008年春天,施一公正式辞掉普林斯顿大学终身讲席教授一职,毅然回国。“很多人认为我错了,认为我疯了。连在美国的亲戚们都觉得我脑筋有问题。”施一公说。

一次,施一公遇到了2000年诺贝尔奖获得者保罗·格林嘎德(Paul Greengard),一见面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放弃了我们的国籍?”而这在施一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2000年,施一公年迈的母亲得了冠心病,做了心脏支架手术,去美国治疗时,签证却被美国大使馆拒绝了。为了把老人接到美国治病,施一公加入了美国国籍。回国后,他自然把国籍改了回来,但在美国签证官那里,施一公却遇到了阻挠。在他们看来,美国绿卡是众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实在想不出施一公有什么理由放弃。对此,施一公的回答是:“科学无国界,但是科学家有自己的祖国,我要回去报效生我养我的祖国!”

《纽约时报》用“震惊”一词形容施一公回国。普林斯顿大学物理学教授罗伯特·奥斯汀说:“他是我们的明星,我觉得他完全疯了。”

成绩的背后是妻子的倾力付出

2009年夏天,赵仁滨带着俩孩子也回到了北京,比施一公晚了一年多时间。因为孩子们需要一段时间的过渡。最初,两个孩子得知要离开美国,回到北京生活时,死活都不同意,还时不时地跟妈妈闹别扭,这让远在清华大学的施一公很头疼。最后,还是赵仁滨想出了应对方法,只要一有时间,她就带着俩孩子去美国当地的中国城公园去玩。孩子们见到那里展示的“兵马俑”和“万里长城”觉得很神奇,就追着妈妈刨根问底。赵仁滨给他们讲解后还不忘留下悬念,劝他们亲自到中国看一看。此后,她又从图书馆借来《中国大百科全书》给孩子们看,还为他们买来原版的《大闹天宫》等国产动画片,两个孩子看得很入迷。就这样,赵仁滨巧妙地激发了孩子们对中国的兴趣。一年半后,俩孩子终于有兴趣回北京了。

一家人团聚后,看到丈夫离开自己的这段日子显得清瘦了许多,赵仁滨决定给丈夫补一补。施一公很喜欢吃鱼,每逢周末,赵仁滨便变着花样地做鱼给他吃。在美国时,施一公特别喜欢喝一种香草口味的奶昔饮料,赵仁滨四处寻找,最终在北京使馆区的一家免税店里买到了它。说起在家里吃饭,施一公总会感慨地说:“在家里吃饭,真正吸引我的不是那些美味佳肴,而是吃饭的氛围。一家四口围在餐桌旁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这个时候,亲情比什么都可贵!”

刚回国时,一双儿女很难适应学校的教育方式,一度让施一公觉得很棘手。赵仁滨听到两个孩子的抱怨后,总会耐心地与他们交流,告诉他们要学会调整,慢慢适应国内的教育环境。在施一公眼里,妻子不仅是一位优秀的生物学家,更是他家庭生活中的“好后勤部长”。有一段时间,由于过度劳累,施一公的血压和血糖出现了异常。注意到这种情况后,赵仁滨及时督促他锻炼身体,可施一公总是不太上心。有一次,在与学生讨论实验细节时,他突然感到额头直冒虚汗,眼前一黑,差点儿从椅子上滑倒在地。学生连忙为他倒了一杯糖水,喝过后他才慢慢缓了过来。

赵仁滨深知,健康是丈夫最有力的保障,一旦这个环节出了问题,势必会严重影响到他的事业。此后,只要施一公稍有闲暇,赵仁滨便会陪着他来到香山脚下,从北门最陡的地方顺着台阶往上爬。开始时,施一公体力不支,爬一趟至少得用两三个小时,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次数多了以后,2300多个台阶,施一公半个小时就爬上去了。

在妻子的支持下,施一公在清华大学的科研成果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均超过在普林斯顿大学鼎盛时期的水平。2015年8月,施一公在国际顶级学术期刊《科学》连续在线发表两篇研究“剪接体”的论文,并首次报道了分辨率高达3.6埃的“剪接体”分子结构。这项成果标志着困扰国际生命科学界20多年的分子生物学“中心法则”中的一个关键步骤、一直以来充满神秘感的“剪接体”的三维结构终被揭示。

施一公从心里深深地感激赵仁滨,他清楚,自己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妻子才是幕后功臣!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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