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想中的儿童文学
2017-11-23徐则臣
我以为,儿童阅读最重大的任务即是培养他们的想象力。这是一个具有无限可能的人生最可靠的保证。
因为写了一部《青云谷童话》,突然被目为儿童文学作家,好几家少儿出版社来约稿。非常惭愧,我是个儿童文学的门外汉,因为要给儿子送一件礼物,才写了这个《青云谷童话》。每个做了父母的作家,可能都动过这个念头,以文学的方式给孩子送一件礼物。我的阅读视野里,所谓的成人文学的大作家里,霍桑写过儿童文学,拉什迪写过,阿摩司·奥兹写过……我无从推测他们写作的动机。一个高大上的理由,基于爱,给孩子一个惊喜。这是肯定的。也不排除有些“形而下”的因素,比如,作为未能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用工作本身来做个补偿。反正这是我写作《青云谷》的动机之一。忙于工作、阅读和写作,完全没能像当初预想的那样,整天跟孩子打成一片,孩子不抱怨,但咱们自己心里是清楚的。每次跟孩子玩得正高兴时,想到还有一堆工作要做、书要读、小说要写,我就觉得欠孩子的债台又被我筑高了几寸。欠债得还,否则心不能安,在这个意义上,作为父母的作家给孩子写一本书,与其说是还一桩债,不如说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手段。从开始写我就跟儿子说,礼物要来了,礼物要来了,以此来持续地宽慰自己。直到儿子说,马上要幼儿园毕业了,能送幼儿园的老师和同学一本吗?我说没问题,人手一册。于是,《青云谷童话》赶在儿子毕业之前热乎乎地出版了。关于这本书我听到的最高赞誉是,儿子从幼儿园回来,开心地对我说:“爸爸,我们老师和同学都喜欢这个童话。”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起码在那一刻,觉得积了六年的债还上了。
于儿童文学我是个生手,写这个小说纯属客串,债还完了,就想着撤。我的硕士导师曹文轩教授看完了小说,建议我接着写,不能放了一把火就跑。曹老师是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他希望我再放两把火的原因是,《青云谷童话》写得跟当下的儿童文学不一样。从语言到故事的讲述方法,以及故事涉及的主题,都能跟当下习见的儿童文学鲜明地区别开来。我知道曹老师这是鼓励,我也知道我所以能和众多的儿童文学区别开来,是因为我是个闯入者,不受儿童文学成规的规约,和作为一个读者,多年来对当下儿童文学的一些不满足,以及我自己的理解。这至少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当下儿童文学的确有意无意地已经形成了一些规矩,而这些规矩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拘谨了儿童文学,所以曹老师看到一个愣头青风风火火蛮不讲理地闯进来,反倒觉得带来了些新鲜东西;二是,我对儿童文学的某些不满足和想法,曹老师还是不反对的。那么,这些不满足和想法,是什么呢?
几家出版社来约稿,重大的理由之一也是《青云谷童话》跟别的儿童文学不一样。理由之二是,他们想约一些成人文学作家来给孩子们写点东西,他们希望成人作家能够给孩子们带来点不一样的东西,打破多年来儿童文学业已形成的生态和格局。我不知道他们的不满究竟是什么,想要破除的又是什么。我只是谈到了我的不满足和一些想法,如果不是出于礼貌不便当面反驳我,那么,我以为他们大部分时候是赞同我的。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这么四条:一、想象力之培养在儿童文学中应居首位;二、儿童文学不必捏着嗓子说话;三、儿童文学并非只能有阳光,有阳光的地方也应该有阴影;四、儿童文学不必非得悬空,还须落地,引入必要的现实感,接一接地气。
想象力看不见摸不着,在儿童的日常教育中基本上是被忽略的。我们更看重知识教育:能写多少个字、能背多少首诗、能做几位数的运算、能知道多少个国家首都的名字、会唱多少首歌等等。这些可资量化的知识立竿见影地见出培育的结果,也让孩子与家长同时获得充分的自豪感与成就感。但立竿见影往往也是家长偷懒的借口。就一个人的成长来说,最重要肯定不是获得知识,至少能力、创造力和情趣,最终都会是天平上沉下去那一方,而这些很大程度上有赖于想象力的培养。
想象力不发达、思维不活跃、缺少前瞻性,创新则无从谈起。很多人都有个认识上的误区,以为想象力只适用文科学生,尤其文学,写小说才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理工专业有强悍的逻辑推理能力就行了。但我们如果考察一下大科学家群体,就会发现,他们无一不是想象力极发达的个体。惊世的发现和创造,经常是建立在“偶然”的基础上。在我们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物质,被他们放到同一个试管里,哗啦,激烈的化学反应发生了,这世界于是产生了新的事物。问题是,两个远得永远见不着面的事物,我们怎么就想不起来把它们往一块儿撮合呢?一般的研究者,知识和逻辑思维肯定都足够用,为什么他们也没能让它们接上头呢?我们都缺少那个“灵光一现”。“灵光一现”不仅源于知识、经验和能力,还来源于自由的想象力。如果头脑铁板一块,一加一放在跟前,你也想不起来等于二。可见,想象力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思维自由。
想象力与生活情趣的关系,想必大家都明白。一個缺少想象力的人,在生活中多半也乏味,一句“我爱你”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第二种表达方式。李银河说到她和王小波的恋爱,开始也没看上,只觉得这男人长得实在不太好看,但慢慢地,她发现王小波的心里“有一眼泉”。趵突泉、黑虎泉、百脉泉大家可能都见过,咕嘟咕嘟不竭地往外涌,时时都在自我突破和更新。她发现,王小波自带流量,像泉水一样取之不尽,时时自新,给她的情书也漂亮,总能变出很多花样来表达情感和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变着花样不仅是修辞的问题,更是想象力的问题。没想象力,那就不是泉,而是一潭死水了。
儿童正在人生之初,一张白纸好画画。他们聪明的小脑袋,你给他们装了什么,可能就存下了什么;你把他们往哪方面训练,他们的才华和能力可能就往哪个方向走。你给他们死的、僵化的东西越多,他们的思维就越容易固化和单一,他们的想象力就越容易受到压抑,长此以往,想象力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最终孩子们慢慢变成一个缺少想象力的人。加西亚·马尔克斯很多年里一直不同意他的《百年孤独》改编成电影,他担心一旦转换为某种确定的故事和视觉影像,《百年孤独》的理解和阐释空间将被局限和单一。这点不难理解。《红楼梦》是一部丰厚浩瀚的大书,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宝黛,但也必须承认,自从83版《红楼梦》连续剧播出以后,我们一想到贾宝玉,就想到欧阳奋强,一想到林黛玉,就想到陈晓旭;我们觉得贾宝玉就该是欧阳奋强那样,林黛玉就该长得像陈晓旭,如此先入为主,想象是有了着落了,理解《红楼梦》更便捷了,但想象也因此被局限和固定,《红楼梦》的空间也因此被窄化了。
对成人尚且如此,对孩子则尤甚。可见,在人生之初给孩子一个自由的想象空间,培养他们的想象力是如此之切要。因此,就孩子的阅读,我一向主张读那些能够让他们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故事。这种天马行空无所拘束可以上天入地,神游万仞,心鹜八极,但必须在相应的逻辑里能够成立,带领想象力漫天驰骋并不意味胡言乱语、瞎说八道,故事必须在自身相应的逻辑里自洽。自由是有限度和章法的。比如《一千零一夜》,比如《西游记》。我儿子两三岁就开始听《西游记》,现在6岁,还在听,换着版本听,每一遍都能得到神游的快乐。他对《西游记》比我熟,脱口就是唐僧师徒的台词。还真得承认,那些台词在当时的语境里多半都挺应景。为表达某种强烈的情绪,他也会把家人和自己的称谓做相应的改变,比如师父、施主、大圣、呆子、天蓬元帅、沙师弟、小老儿、贫僧、寡人,等等。作如上表述时,表情也随着变化,看着很是好玩。带他出去玩,见到某个场景,他会突然告诉你,如果二郎神遇到此事,会如何;如果见到某个看起来不太像好人的家伙,他会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问我:“爸爸,你说我的火眼金睛用还是不用?”有一天,儿子突然让我送他去魔法学校。我说哪有什么魔法学校,他一本正经地说,小朋友们说哈利·波特上的就是这个学校。他没看过《哈利·波特》。我问为什么要上魔法学校,他说,魔法学校能教人如何骑扫帚。他想跟孙悟空那样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又担心飞远了会害怕,要是屁股底下能骑把扫帚,那心里就踏实多了。
在生活中,小家伙的确常有奇思妙想,表达上也屡有惊人之语。5岁时,某日我们带他去音乐学校,各个教室走过一遭,见识了不同乐器的演奏后,问他的看法,他说不喜欢某一种乐器,“因为声音不干净”。这个表达把我给惊着了,写了快20年小说,我必须承认,我也找不到比这三个字更准确的描述。我怀疑他是不是从某处借用了这个词,让他换个说法。他说,就这么感觉的,换个词就差远了。我突然意识到,想象力表现在语言上,是具双重性的:既模糊,又准确;或者说,模糊含混处恰恰证明了它准确的概括力和表现力,而准确,恰恰又体现在带着毛边的模糊、丰富和复杂。
由此,我以为,儿童阅读最重大的任务即是培养他们的想象力。这是一个具有无限可能的人生的最可靠的保证。
儿童文学绝大多数都是成人写的。绝大多数成人在写作儿童文学时,都希望用文字模拟出儿童的声音,以便孩子们在阅读时接受时更感平易自然,更有亲和力。初衷不可谓不好,但可能忽略了两个问题:一是,当我们捏着嗓子发出刻意的童声时,我们是否距离笔下的文学远了?成人写儿童文学,难道不是希望站在自己的立场有效地表达出对儿童世界和审美的理解吗?如果是,为什么非得一定要发出童声呢?当然,适当的调整是必要的,孩子完全接受不了,那也无异于鸡同鸭讲,等于白忙活。二是,我们是否低估了孩子对语言的接受和领悟能力?我对儿童心理学研究有限,但以一个父亲的经验,我觉得我们可能低估了孩子们。儿子3岁我就给他读《一千零一夜》,很多朋友都说,这么小的娃娃,你是要拔苗助长吗?我说又不是业务考核,讲个故事给他听而已,能听进去多少算多少,弄不明白的地方,就当热闹听。讲过一段,我就带着他一起复述,我发现他的领悟和复述能力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很多地方他的确弄不懂,无妨,下一次再讲到相关的内容,他会突然勾连起之前的内容,那时候想不通的,现在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孩子在阅读并非一个单行道,必须一路不回头地往前跑;在阅读的接受和领悟上,他们和成人一样,也是反复的、回环的,你永远不知道在哪一个点上,他们的理解就引爆了整个故事。我们常见的儿童文学,大部分都保持了一个谦卑的“喂”的姿态,送上门,让孩子们顺利消化,好像这样更有益于他们娇嫩的胃口。所以,我们在跟孩子说话,嗓门不自觉地就一点点细起来、低下去,直到跟他们的音质音色等高;我们的腰杆也下意识地弓下去,一直弯到孩子的高度,好像这样才是儿童文学唯一正确的姿态。其实,我们忽略了,一个人的胃口,包括一个孩子的,甚至更是一个孩子的,更需要的是“喂”之外,让他们踮起脚尖伸手去够一够。这个饥饿感,就是要适当有一些超越他们接受能力的“阅读”;而有那么一点不太好消化的食物,对砥砺和强壮他们的小胃口应该别有裨益。
这个世界的复杂就在于既有阳光也有阴影;而有阳光也必将有阴影,这才是一个真实客观的世界。文学之意义,正是在于把这个世界的真相艺术地表达出来。成人文学如此,儿童文学也不应该例外。但我们习惯于将儿童文学从阴影中剥离出来,单独给这一文体量身定做了一个温室;在这个只有阳光、温暖和花香的玻璃罩子里,我們致力于把它建造成一个孩子们的“楚门的世界”。问题是,孩子们总会长大,他们终要走到楚门之外的世界里,离开了温室看见了阴影,那个时候怎么办?这些年,小学生、中学生的心理问题越来越成为家长和学校面临的重大问题,问题学生越来越多。内心简单,心理承受能力差,挫折感强烈,失败感难以排遣,出走、自残、自杀等极端事件发生率逐年升高,原因何在?溺爱与包办的家庭“温室”式养育方式固然是主要原因,参与孩子成长之一的文学阅读,恐怕也难辞其咎。
在孩子们的成长历程中,我们的作家可能并没有提供足够科学的文学作品。儿童和少年,是从狭窄的家庭生活走向开阔复杂的集体和社会生活的过渡阶段,这个阶段恰是从温室通往“楚门的世界”之外的必经之路。无须深刻的学理推演,我们也知道这是一条从风和日丽走进光影斑驳之路,那么,作为引领成长的文学,及时地走进这片混合了阳光与阴影的斑驳地带了吗?而在这个过渡地带之后,还有更加浓重的雾霾和阴影。世界如此,人生亦如此。如此再回头看我们的儿童文学,是不是过于保守和矜持了?我们一厢情愿地守护着美好的愿景,初衷固然可嘉,但违背了自然规律和客观真相,好心办成件坏事,大概也是不争的事实。当然,儿童文学描绘阳光的同时也不刻意回避阴影,并非意味着作家们就可以大撒把,多大多黑的阴影都秉笔直书,一切照直了来、照狠了些。中间肯定有个度,这个分寸需要我们去一点点摸索。不能因为标准游离,把握的难度大,就一味地没有最阳光,只有更阳光。过犹不及,不及亦过。
与阴影类似,现实也是儿童文学一直回避的问题。因为现实没那么阳光,且现实又过于沉重,超出了孩子们的承受能力。但问题往往就出在看似美好的愿望上。孩子们身心稚嫩,我们明白,可也不至于因为可能的不堪其重就完全让他们与现实绝缘。在我们的儿童文学里,你几乎看不到有效的现实叙述,多半都在无限地强调一个个悬空的真善美;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是“艺术的空转”大抵也不算太离谱。现实不是洪水猛兽。现实是孩子们生活的一部分,现实也是他们成长必须认识和携带的一部分,现实也必是他们将来需要正视和处理的一部分。
在《青云谷童话》里,我写到了青云谷外的世界雾霾弥天,写到了为了躲避雾霾,一拨拨外面的人闯入蓝天白云的青云谷,因为资本和大量人群的涌入,破坏了青云谷的环境和生态,改变了青云谷里人和动物的关系,因为过度开发和破坏,招致了大自然的报复,一场从地下涌出的洪水淹没了青云谷,最终,还是在动物引导下,人类才逃离了灭顶之灾。雾霾、资本、房地产、残害动物、生态灾难,尤其前三者,与当下的现实靠得比较近,或者说,干脆就是从现实取材,因为小说的现实针对性,引起了一些朋友的质疑。他们觉得这些现实问题对孩子们来说过于沉重,他们理解不了。
对此我有不同意见。谁说一部小说涉及的问题必须在一次阅读中全部解决?这次看不明白,下次可能就看懂了;今年看不懂,明年可能就明白了;8岁时弄不清楚,10岁、12岁时可能就理出头绪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多给孩子一点时间?卡尔维诺论及经典,有类似的表达:经典就是那些每次重读都能有所收获的作品。这也是成人文学里评判作品价值的最切要的标准之一。假如把这句话用在儿童文学上,起码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在重读一部儿童文学作品时,孩子们对作品中的现实问题的认识,必然也会一点点拓宽和深入。不存在永远无法认知和接受的现实。如果此推论成立,那么经过现实身边时,我们为什么非得蹑手蹑脚地绕着这些庞然大物走?
——也许一个个现实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由对这些现实的阅读与理解,慢慢生发出的现实感。这种现实感,对他们来说,终其一生都是宝贝。而培养孩子们的现实感,难道不是文学的分内事吗?所以,在《青云谷童话》中,我不拒绝现实,相反,现实感的引入是我耗费心力去探索的强大动力。
在给《青云谷童话》写的后记中,结尾处我写了一段话,现在,再用它来结束此文:
其实不唯童话,几乎所有文体都被我们养出了一身战战兢兢的坏毛病,像家畜那样驯顺、娇气,写出来唯恐不像该文体,不像该文体中的经典长相。似乎经典长着一张自带游标卡尺的脸,尺寸不合就非我族类。就童话,我是个外行,半路杀出的野狐禅。也好,不懂规矩那就不必谨小慎微去持守,只循着我的路子来,理想中的童话是什么样,我就往苍茫的五官逼近。打开楚门透明的生活笼罩,也打破成人与儿童的界限,放阳光和阴霾同时进来,照亮一张张真实的脸。
(徐则臣,1978年生于江苏东海,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供职于《人民文学》杂志社。著有《耶路撒冷》《王城如海》《跑步穿过中关村》《青云谷童话》等。曾获第四届春天文学奖、第十二届庄重文文学奖、第十三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第四届冯牧文学奖,被《南方人物周刊》评为“2015年度中国青年领袖”。《如果大雪封门》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同名小说集获选央视“2016年度好书”。长篇小说《耶路撒冷》被评为“《亚洲周刊》2014年度十大小说”第一名,获第五届老舍文学奖、第六届香港“红楼梦奖”决审团奖、首届腾讯书院文学奖。部分作品被翻译成德、英、日、韩、意、蒙、荷、俄、阿、西等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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