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短篇小说的语言特色

2017-11-20李家杰

青年时代 2017年28期

李家杰

摘要：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1860年1月29日-1904年7月15日）是俄国世界级短篇小说巨匠，其作品叙述简洁，凝练，富有生动性与形象性，其塑造的人物的个性特色也十分鲜明，本文主要对其短篇小说的语言特色进行简要分析，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契诃夫短篇小说作品的内涵与艺术价值。

关键词：契诃夫；短篇小说；语言特色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1860年1月29日-1904年7月15日）是俄国世界级短篇小说巨匠，人们在探讨短篇小说创作的各种问题时，除了莫泊桑，就必然会提到契诃夫。契诃夫在其24年的创作生涯中写过大量的中、短篇小说与剧本，不过，其最为称道的当属短篇小说，契诃夫在一生中大约创作了500篇短篇小说，其善于在篇幅并不大的短篇小说里容纳丰富而深刻的内容。

为了更好地读懂其短篇小说的真实内涵，更好地了解契诃夫短篇小说的语言特色，本文简要地对其短篇小说的语言特色进行一个总结。

一、朴素精练

应当说朴素精练是契诃夫短篇小说的最主要特点，契诃夫无论是在勾勒人物形象、描写自然景物方面，还是描绘人物的心理活动方面，都体现了其语言的朴素精练。

契诃夫经常强调写作一定要朴素自然，他的短篇小说常常使人感到有一种朴素美。如，在小说《新娘》中，契诃夫形容词都很少使用，但其所描写出来的初春美景十分生动。他描写由花园联想到田野的情况时写道：“花园里安静，凉快，宁静的黑影躺在地上。从远远的，远远的什么地方，大概是城外吧，传来青蛙的阁阁声。现在有5月的气息了，可爱的5月啊！你会深深地呼吸，热切地想着：眼下，不是在这儿，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在天空底下，在树木上方，远在城外，在田野上，在树林里，春天的生活正在开始……。”又如在《带阁楼的房子》中，描绘的夜景也很朴素：“外面安安静静，池塘对岸的村子已经睡熟；那边一点亮光也看不见，只有池塘的水面微的映着惨淡的星光。”

契诃夫的短篇小说虽然朴素，但能够刻画出最真实的各种景象，能夠表现人物最鲜明的形象，能够揭露当时社会的种种黑暗面。

二、简洁

前面说的是朴素，契诃夫的短篇小说中还有一个重要的语言特色就是简洁，契诃夫他只用寥寥数笔就可以勾画出一个鲜活的人物形象，三言两语就能够描绘出一幅鲜明的生活图景。契诃夫用一个字就足以创造一个形象。用一个句子就足以写成一篇短篇小说。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契诃夫用“变色龙”这一个词就勾勒出了巡官奥楚蔑洛夫的形象。

契诃夫多篇著名的短篇小说都是用一个小故事就说明了问题，揭露了社会的黑暗，虽然简洁，但每一个故事都是百经锤炼的，情节一环扣一环，紧张而生动。契诃夫对遣词造句的运用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其驾驭材料如高屋建瓴。比如《小公务员之死》仅仅1 600余字，就描写出了一个让人不能忘怀的庶务官形象，构成了一篇感人至深的小说，在这篇小说中作者没有多用一个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词，语言十分简洁，但就是这简单的词句，简短的情节里蕴含着十分丰富的社会内容。

为了做到简洁，契诃夫主张一点点多余的东西都不应该有，比如说在《小公务员之死》之死里，他只字未提切尔维亚科夫的出身，家庭，经历，生活与经济状况，也并未说明切尔维亚科夫是如何一个人去剧院看戏，甚至连切尔维亚科夫的外貌，衣着这些都没有描写，一切跟小说主题无关的内容都被契诃夫无情的砍掉了，剩下的不过是由于打喷嚏而引发的一系列荒诞可笑的举动。又如小说的结尾，用了短短不到100字，就把对官员临死前的情景描写得如此生动，简洁与精确，从这里足以可见其天才的艺术提炼能力。

三、人物个性化语言十分鲜明

契诃夫短篇小说语言的个性化特色也十分鲜明。从其作品中各个人物的出言吐语中，便能够体现他们不同的年龄、身份、地位、性格等，每一部作品的每一个人物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符合他们的身份，精神状态和心理特征。比如说在《万卡》中，小万卡的语言就是典型的孩子气的语调，他在给自己的爷爷信上说道：“昨天我挨了一顿打。老板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拖到院子里，拿皮带抽了我一顿，因为我摇他们那个睡在摇篮里的小娃娃，一不小心睡着了……亲爱的爷爷，发发上帝那样的慈悲，带我离开这儿回家去，回到我们村子里去吧，我再也受不了啦……我给你叩头了，我会永远为你向上帝祷告，带我离开这儿吧，不然我就要死了……。”这几句话，不但表现了万卡不幸的生活遭遇，更重要的是还表现了这个儿童的心理特征——纯朴和天真的性格。

再如，小说《套中人》里别里科夫的性格是阴郁的、昏暗的、猥琐的、厌恶生活的、死气沉沉的。而柯瓦连科则是开朗的、热爱生活的、激进的。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必然反映到他们的语言上。柯瓦连科敢于蔑视旧的东西，敢于同人人害怕的别里科夫直接对垒，他对阴暗的社会、对别里科夫深恶痛绝，因此，常用一些激烈的、挖苦的词汇，如爱进谗言的家伙、十分恶心的嘴脸、恶心的空气、大官僚和警察岗亭等，一些十分犀利带有讽刺性质的词汇，其中柯瓦连科还使用了大量的乌克兰语词汇，带有明显的口语性质，这无不体现了柯瓦连科的性格特点。而我们的主人公别里科夫的语言常常用些套子式的刻板词汇，带有劝谕和说教的性质。比如，有件事情要跟您谈一谈、有必要向您保证等词汇。

作者没有让别里科夫做过多的长篇大论，但在他为数不多的语言中字字句句都体现着别里科夫的个性。通过这些个性化的语言，全面而深刻地揭示别里科夫那丑恶的灵魂。别里科夫不仅思想僵化，语言也贫乏得可怜。

四、作品人物姓名选取独到

契诃夫的短篇小说中很多人物的姓名都有着其独特的含义，通过这些人物的姓名，我们可以知道这些人物的性格特征等信息。

比如，在短篇小说《苦恼》中，马车夫姚纳的名字来自单词Ион，意思是“离子”，一种自然界的微小粒子。从名字的来源可以感受到这个人的不被重视，文中主人公的遭遇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主人公姚纳因独生儿子死亡，所以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内心的苦恼与悲伤，然而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也难以实现，最后主人公姚纳只得向马儿倾诉这满腹的苦水。endprint

比如《小公务员之死》中，契诃夫为主人公设计的姓氏是切尔维亚科夫，这来源于“蠕虫，蛆虫”这一名词。作家以其惯用的讽刺手法编排了《小公务员之死》这部短篇小说，读者在最初阅读时看到主人公这一姓氏时不会有何想法，只觉得它是个普通的姓氏而已。但随着深入了解全文，便琢磨出作者的用意了，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姓氏，它还是主人公性格写照的暗示。主人公的性格就像蛆虫一样让人生厌，完全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可怜奴相，且他的自尊也像蛆虫一样任人随便碾压，毫无价值可言，这正是这一姓氏带给人们的内在含义。可以说契诃夫的确是语言上的大师。

五、注重細节描写

如果说情节是人物性格的发展史，是骨骼，那么细节就是发展史中的不可少的环节，是人物性格的血肉。契诃夫的小说每一篇都能给读者塑造一个栩栩如生的形象，很大程度上赖于他善于抓住人物性格的特征，选择最有代表性的细节。在他的作品里，往往几个细节就把人物写活了，使读者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巡官奥楚蔑洛夫的性格特征是善变，作者不仅写了他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的先后5次变化中所呈现的丑态，还着重描写了他对大衣的

反应：

“这好像是席加洛夫的狗！”人群里有人说。

“席加洛夫将军？哦！……一叶尔德林，替我把大衣脱下来…，真要命，天这么热！看样子多半要下雨了……”

“没错儿，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人说。

“哦……叶尔德林老弟，给我穿大衣……好像起风了……挺冷……”

最后结束处“我早晚要收拾你！”奥楚蔑洛夫恐吓着被狗咬了的金饰匠，“裹紧大衣”“徒自走了”。

穿衣脱衣是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可是用来表现巡官奥楚蔑洛夫的性格却十分得力，它使读者看到巡官奥楚蔑洛夫见风使舵的微妙心理状态，鲜明地突出了“变色龙”变的特点。

可以说细节是契诃夫技巧宝库中的珍藏之一，他依靠细节，把复杂的人物性格和生活现象最经济地描绘出来，同时又不故意炫耀细节，不去制造一些纤巧而多余的小摆设。

契诃夫非常善于运用一些小物件来烘托人物性格，体现细节，除了前文所说的《变色龙》中的“大衣”，还有《套中人》中装别里科夫尸体的套子一样的棺材等物件。在悲剧性或者情节性很强的作品中，人物的心理状态纷繁复杂，千头万绪，一般来说要写好这样的需要用大量的篇幅，大挥笔墨，但契诃夫用一个小物件就能够说明问题。

六、结语

以上就是对契诃夫短篇小说语言特色的一个简要分析，契诃夫作为世界短篇小说巨匠，为人们创造了无数的优秀作品，其作品之所以成功，就在于其鲜明的语言特色，在于他能够得心应手地去操持语言，这一点来说，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学习和借鉴。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