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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欲望号街车》导演手法的运用

2017-11-16朱红

剧影月报 2017年6期
关键词:白兰斯坦利沙发

■朱红

话剧《欲望号街车》导演手法的运用

■朱红

《欲望号街车》,一部上个世纪获得美国普利策戏剧奖的经典戏剧作品。朱利安·哲拉斯,一个生于法国艺术世家,拥有先锋派作曲家,钢琴家等头衔的年轻戏剧导演。当这两者在中国的戏剧舞台上相遇,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我带着好奇走进小剧场后,一切的疑惑都得到了圆满的解答。

原剧作者田纳西·威廉斯将戏剧故事发生的地点安排在“一幢两层楼房”,而眼前的舞美设计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摆设:舞台右方是客厅,中间放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门后的地柜上放着几瓶酒;舞台左方靠后放着一张床,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收音机和电话机;中间以一个景片和一块深色的帘子隔开。但是,导演却让这些普通的摆设在舞台上呈现出与原剧本不同的风格:客厅正对观众的墙上用红笔写着的大大的英文单词“DESIRE”,这应该算是导演的神来之笔,让观众在观剧过程中时刻面对这个红色的欲望,让我们随着剧情的展开,看着白兰琪如何一步步地被吞噬,直至走向人生的毁灭。

田纳西·威廉斯的剧本《欲望号街车》由11场组成,11场的内容本来就已经比较精干,而导演朱利安·哲拉斯对这部戏剧作品又进行了删减,如将原本就不多的尤尼斯夫妻俩的戏减至最少,同时删去了米奇揭露白兰琪的真面目后街角出现的那个卖吊丧花的瞎眼墨西哥女人,还删去了白兰琪引诱一个上门收报纸费用的青年等情节。这些情节被导演大幅删去后,不但没有使场与场之间的情节显得突兀,相反,女主人公白兰琪的人生命运更加凸显在我们面前。她那曾经因为空虚而做出的令人不齿的往事,她想竭力隐瞒过去却一次次被掀开伤疤的痛楚,她渴望爱情却被无情中断的悲愤,她习惯性地生活在自编的故事中,她想保留自己的高雅却又不得不在这样的环境里低头……

全剧的亮点在于导演对表现形式的探索与创新。开场时,两对演员先上场,分别坐在靠近台口的长沙发上,随后,中间表演区开始表演——斯坦利一边叫着斯蒂拉一边走进家门,而分坐在长沙发上的两对演员像观众一样欣赏着台上演员的表演。

斯坦利 (大声喊)喂,喂!斯蒂拉,宝贝!

斯蒂拉 别这样对我嚷嚷。

斯坦利 接住!

斯蒂拉 什么东西?

斯坦利 肉!(转身与同伴出门)

斯蒂拉 斯坦利,你去哪儿?

斯坦利 打滚木球去!

就在这时,台上扮演斯坦利和斯蒂拉的演员突然都静止不动,坐在左边沙发上的两位演员开始重复场上人物曾经说过的台词:

女演员 斯坦利,你去哪儿?

男演员 打滚木球去!

女演员 我可以来看吗?

男演员 来吧。

这一段刚表演完,站在台中间处于静止状态的斯蒂拉向门口跑去,边跑边喊:“我可以来看吗?”斯坦利的声音传来“来吧!”。这段类似于音乐二声部的技巧在戏剧中的运用令人耳目一新,与布莱希特宣扬的“陌生化效果”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时,也为下面当着现场观众的面变换演员埋下伏笔。

第四场结束时,场上灯光变成深蓝色,坐在左边沙发和右边沙发上的两组演员分别大声叫着剧中四位主要人物的名字——斯坦利、米奇、白兰琪、斯蒂拉,音乐声渐起,四位演员突然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台上走去,其中一位女演员将刚才扮演斯蒂拉的演员送回到台口的左边沙发上坐下,而男演员则将刚才扮演斯坦利的演员推向左边沙发,相似的场景也发生在台的右面。于是,台口的左边沙发坐着刚才扮演斯坦利和斯蒂拉这对小夫妻的演员,右边的沙发上则坐着刚才扮演米奇和白兰奇这对恋人的演员,而新换上场的演员做着原来角色所做的动作,静止在那里,音乐声渐小,这一场也彻底结束。

《欲望号街车》是一个悲剧,但是在具体情节的处理上,导演并没有一味地去展现主人公白兰琪的悲惨人生,而是在悲剧当中穿插着一些喜剧场面,从而使整个剧看起来并不显得那么沉重。如斯坦利、斯蒂拉夫妻俩的朋友斯狄夫、尤尼斯夫妻,这两人既是斯坦利夫妻俩的邻居,又与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斯狄夫在牌桌上与斯坦利一边打牌,一边说着粗俗无聊的笑话,夸张的形体与台词让场下观众一片笑声。当身处室内的主人公因为争执而疲惫不堪时,窗外出现斯狄夫、尤尼斯夫妻的身影,尤尼斯指着丈夫斯狄夫的鼻子数落着他的不是,而丈夫则愤愤不平地大声辩解,戏剧节奏在这一刻得到适时的舒缓,于是,这一场就在观众轻松的笑声中结束了。

《欲望号街车》是年轻的法国导演朱利安·哲拉斯在中国实行他的“戏剧工作坊”计划的剧目之一。在这部名剧中,他大胆地将自己的想法和理念植入到所导的戏剧中,在戏剧舞台上做着尽可能多的尝试,从而让我们看到戏剧舞台在呈现作品时的多样性和可能性,为后来者提供了一个可供借鉴的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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