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

李春龙

解放前从祁东大屋周家

远嫁到大兴村刘家院子

外婆偏轻，不到100斤

23年间生下八个儿女，四个夭亡

外婆更轻了，不到90斤

里外一把好手

从小练武的外婆力气比外公还大

一皮箩谷堆尖扬身起肩上楼进仓

看不出外婆又轻了，不到80斤

随后牙齿掉了，肺空了，血肉无声流失

眼里的光也散了

外婆一轻再轻，不到70斤了，不到60斤了

2007年中秋送76岁的外婆出门上高石头岭

抬老杠的人都说

外婆已经轻得像没有重量

跟抬空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