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攀诗峰 首学毛公
2017-11-14刘立玉
刘立玉
欲攀诗峰 首学毛公
刘立玉
怎样才能成就一个真正的诗人,而能登临诗词的峰巅?有一条捷径:首学毛泽东。一是学他正确的坚守:他注重学以致用,用于自己的创作实践;他有的放矢,服务服从于人民大众、江山社稷。他的坚守,从未间断,从未懈怠,真可谓海枯石烂,初心不变。二是学他明确的风格:他是集李白们的浪漫主义和杜甫们的现实主义于一身之大成者,宛如傲视苍穹的喜玛拉雅山,其熔冶的情感岩浆冲决地幔,光焰万丈,张扬着他的个性和力量,引起读者的强烈共鸣和感奋。三是学他精确的推敲:他既不随心所欲,置平仄于不顾,也不墨守陈规,在特定情况下,宁可舍字取意,也不以辞害义,因噎废食。四是学他准确的评判:他虽酷爱旧诗,却没有唯旧之心、排新之意、失之偏颇。他的评判恳切、准确、深刻、辩证而又委婉,充满弹性,留有余地,令人动容。
当代诗人,多如牛毛;当代著名诗人,胜似繁星;而当代最杰出诗人,寥若晨星,最耀眼的那一颗,却非毛泽东莫属。这已是历史之定论,举世之公认,非因人而贵也。
于今,诗词组织雨后春笋,诗词爱好者蜂拥而至。那么,怎样才能成就一个真正的诗人,而能登临诗词的峰巅?愚以为有一条捷径:首学毛泽东。
一是学他正确的坚守
从青少年开始,他孜孜以求,废寝忘食,朝嚼楚辞汉赋,暮品唐诗宋词。寒窗陋室,他致虚守静;青灯黄卷,他物我两忘,如同一头饥渴难耐的黄牛,一头扎进国学的江河湖海。他视《诗经》为中国诗歌的最高典范而爱不释手。他尊屈原为中国古代的天才歌手而顶礼膜拜:君不见,韶山学堂里,他楷书的《离骚》依然墨迹未干。他推崇“真男子、大手笔”的曹操及其儿子曹植。他说,杜甫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人民诗人,李白的诗是登峰造极的,是空前绝后的不朽艺术家。他喜欢苏词的气势磅礴,也喜欢辛词的慷慨纵横。他还喜欢古代历史、小说、散文、神话,等等,真可谓“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其博览群书,筛选过滤,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广取精华,深吸正气,强固根蒂,厚积薄发,既做足内功,又炼好外功,其诗词学养、修养之积淀,几无人企及,一棵诗词的大树茁壮成长在国学的皇天后土,故而显得那么有筋骨、有灵性、有温度、有蕴藉、有魅力,可谓诗起五四之衰,词济民国之溺,虽历经百余年风霜雨雪,至今仍苍翠欲滴,熠熠生辉,连外国首脑也念念不忘,琅琅上口,更不用说国人视为珍宝,代代传诵。追根溯源,乃在于他有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中华五千年的文化自信,诗词自信。
他注重学以致用,用于自己的创作实践,即令战火纷飞,危机四伏,命悬一线,他亦诗心不变。君不闻,他在硝烟中马背上的吟诵之声依然铿锵作响。
他有的放矢,服务服从于人民大众、江山社稷,从不“为艺术而艺术”,从不囿于一己之悲欢、杯水之风波,不屑于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更不屑于“不问苍生问鬼神”,他把“兴、观、群、怨”发挥到了极致。
他的这种雅好,自1910年7月临别家山改写的“孩儿立志出乡关”那首诗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从未间断,从未懈怠,更甭说嫌弃,直至迟暮病榻,坚持审定校正抄录全部诗作,真可谓海枯石烂,初心不变。
二是学他明确的风格
不模糊,不含混,不折中,不勉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八个字:偏于豪放,不废婉约。
众所周知,对于军旅题材,古往今来,数不胜数的诗人笔下,边地苦寒、戍卒劳瘁、役夫思乡、白骨盈野、血雨腥风者众,慷慨悲歌者少。而毛诗则一反常态,横空出世,用高亢激越威武雄壮的主旋律,尽情讴歌人民武装、正义战争、英雄气魄。尽管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尽管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依然“风卷红旗过大关”;尽管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照样“迈步从头越”。当他的《长征》手稿被一位西方记者最先挟带海外,便像万马齐喑中的一声春雷,震撼了大千世界,西方人才听说了红军及其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像层层铁幕上洞开了一扇窗户,西方人才见识了这位“掌上千秋史,胸中百万兵”的统帅人物——“兼资文武此全才”,绝非虚语,更非妄言。
他也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婉转缠绵的爱情之语,却将夫妻之意升华为战友之情,如《贺新郎》。他也涉猎悼亡题材,却不是凄恻哀婉,而是格调高昂、意境奇幻,如“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的《蝶恋花·答李淑一》。他也心仪“雪”“月”“风”“花”,却不是闲情逸志,而是赋与全新的形象、全新的蕴藏和全新的境界,如“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的《卜算子·咏梅》;而最雄奇瑰丽、深刻新警、举世公认的千古绝唱,莫过于“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沁园春·雪》,还有“长空雁叫霜晨月”(《忆秦娥·娄山关》)、“风卷红旗过大关”(《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等等。
他是集李白们的浪漫主义和杜甫们的现实主义于一身之大成者,宛如傲视苍穹的喜玛拉雅山,其熔冶的情感岩浆冲决地幔,光焰万丈,张扬着他的个性和力量,引起读者的强烈共鸣和感奋。
三是学他精确的推敲
他深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好诗难得千回改,妙想多从百炼来,因而独运匠心,即:立于云表的万仞之心、能者为师的幽谷之心、不沾浮尘的秋月之心、敢于担当的桥梁之心、感恩敬畏的寸草之心、精益求精的鲁班之心、忍痛割爱的壮士之心、细致入微的护犊之心,把成千上万个中华民族特有的方块字排列组合得美轮美奂,妙不可言。为了一首《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他彻夜吟哦,草稿扔了半纸篓。“原驰腊象”,改“腊”为“蜡”;“不爱红妆爱武妆”,改“妆”为“装”;“别梦依稀哭逝川”,改“哭”为“咒”;“高天滚滚寒流泄”,改“泄”为“急”;《采桑子·重阳》,改上半阕为下半阕,改“但见黄花不用伤”为“战地黄花分外香”;还有标题、标点的更改,等等,不胜枚举。他深谙辩证法,明白艺无止境,“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哲理,其炼字、炼句、炼意的精细,如同宇宙飞船的组装,丝丝入扣,万无一失,翱翔于人们的精神太空,全然没有“老婆是别人的好,小孩是自己的好”的俗理,对自己的“小孩”的完美要求近乎苛刻。有评论家说,他的诗作具有崇高美、史诗美、人格美、神韵美、绘画美、含蓄美、典雅美、晓畅美、章法美、音乐美,真乃恰如其分,并非溢美之词。他的一些诗作,自认为尚不成熟尚待推敲者,冷冷地列入“另册”,不肯轻易示人。终其一生,仅几十首而已,而不是乾隆皇帝的洋洋几万首,他坦然地说,做诗,我是少产作家,不是多产作家。
他有他的原则,有他的铁律,也有他的灵活,即求正善变,既不随心所欲,置平仄于不顾,也不墨守陈规,在特定情况下,宁可舍字取意,也不以辞害义,因噎废食。“乱云飞渡仍从容”,明显的三平尾,但“仍”字似无可替代,任之亦无大碍。“成吉思汗”乃译音,虽有违律之虑,似无法更改,任之也未尝不可。一首《蝶恋花·答李淑一》如若深究,似难入法眼,但情真意切,气韵亨通,越他“雷池”半步又何妨?
四是学他准确的评判
作为一个国学家,他对旧体诗情有独钟,这是可以理解的。他说,鲁迅的散文诗不大好记,而旧体诗却流传很广。并且言之凿凿:我冒叫一声,旧体诗词要发展,要改革,一万年也打不倒。因为这种东西,最能反映中国人民的特性和风尚,可以兴观群怨嘛,怨而不伤,温柔敦厚嘛……
作为一位政治家,他很公道,虽酷爱旧诗,却没有唯旧之心、排新之意,失之偏颇。他说,“诗当然以新诗为主体,旧诗可以写一些,但是不宜在青年中提倡,因为这种体裁容易束缚思想,又不易学”。并声明,这些话仅供参考。他说得如此恳切、准确、深刻、辩证而又委婉,充满弹性,留有余地,令人动容。
作为一位哲学家,他对新诗有着独特的视觉,曾尖锐地指出,现在的新诗不成型,不引人注意,谁去读那个新诗?甚至不无揶揄地说,给他二百大洋,他也不看。认为它的成形,恐怕还要几十年。但他不是单纯地否定,徒然地否定,是在肯定中的否定。他不仅亲自作过一些诸如《给彭德怀同志》、《八连颂》等新诗,还特意表扬过陈毅的《游玉泉纪实》和袁水拍的《摇头》等人的新诗。他别出心裁地提议,可以搞一本“新诗韵”——专为写新诗用的韵较宽的韵书。这真是画龙点睛,要言不烦,值得参透。
作为一个战略家,他高瞻远瞩,认为新诗应该精炼,大体整齐,押大致相同的韵。进而指出,中国诗的出路是古典同民歌这两个东西结婚,产生第三个东西。形式是民族的形式,内容应该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对立统一。
作为一个革命家,他对青年人说过,我喜欢有英雄豪气的。你们应当有雄心大志,要英雄气壮,不要儿女情长。他说,需要战斗的作品;为真理服务的甜酒;适合大众需要的真实自我的胸怀和情操……
他的身传言教,启迪着鼓舞着诗意的国度、创意的人民、追梦的时代。凡有志于诗词者,不能不学习他正确的坚守、明确的风格、精确的推敲、准确的评判。
说首学毛公,并非意味着他是学习的唯一,排斥或忽略其他,但强调的是,首先向他学习,首要的是向他学习。因为:
毛泽东是诗人,他就是一首诗,铁板铜琶,荡气回肠。
毛泽东是词人,他就是一首词,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毛泽东是一座高峰,是一座绕不过去的诗词高峰,向他学习,就有可能站在他的肩膀上,继承他的基因,沿着他的路径,根据他的评判,循着他的指向,攀上新的高峰。
(作者系湖北省洪湖市诗词学会副会长)
责任编辑:李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