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山症

朱少鹏

无山的城市如无枕的睡眠

而见到山就有梦了

或有乌青的螺髻

隐于烟云，又若现于观星的夜眼

或有微颦的眉尖

近在心头，又远在叹息之后

就会空忆起胸中生过的层云

将每条歧路都掩映得空灵

那些紧闭的柴扉，淡去的回声

苍苔抹平却深浅如初的屐痕

无山的城市转动天际的齿轮

独自莫凭阑，怕目光坠陷微尘

而见到山，窗子就活了

杯里都泡开了东篱的气息

就会相看不厌于凡俗的缝隙

趁着还认得出潭影里的自己

就能呆望街市与远山的分野

打开窗搜寻幸存的辋川

它会是这一切的目的吗

它会是这一切的归宿吗